得知第五场比赛最后结果以平手收场,两大阵营都没料到事情会演变至此,每个人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特别是『兽人族』阵营,尽管实力最强的兽王参赛,却得来令人难以置信的结果,所有人不禁哑口无言。
众人中只有拉拉锡克的态度一如往常。
「好啦,不要一直在那边发愣,快去慰劳雷欧大人他们吧。」
拉拉锡克语毕,带著所有人进入坑洞。
雷欧瓦多也迈出步伐,抱著雷格鲁斯走向伙伴身边。
拉拉锡克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对走过来的雷欧瓦多说道:
「这也没办法呢,毕竟雷欧大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拉拉锡克大人?」
巴里多失声尖叫,斥责拉拉锡克那番形同侮辱的言论,不过──
「对不起啊。」
令人惊讶的是,道歉的人是雷欧瓦多。
「雷、雷欧瓦多大人……」
不只巴里多,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每个人表情写满问号,因为雷欧瓦多根本不需要道歉。
「第五场比赛,要是我一开始就全力以赴,或许就不会有这种结果了。」
「我想也是。不过,雷欧大人因为对手实力出乎意料就热血沸腾,最后还想看清对手底细──说这点是导致事态演变至此的原因也不为过。」
「……呼,明明大家一路为『兽人族』全力奋战至今,我却没办法奉上胜利的果实给你们。」
众人不知该如何开口,噤若寒蝉,因为没有人认为所有责任都在雷欧瓦多身上。
「不过雷欧大人,比赛还没结束喔?」
「……是啊,你说的对,拉拉。」
「《阿加西》的规则──如果打了五场还是以平手收场,就要从各阵营中选出一位代表进行决赛,这就是规定。」
雷欧瓦多轻轻将雷格鲁斯放在地上。
「雷格哥哥!」
「雷格哥!」
「麻烦你们帮他包扎一下,蜜蜜儿,克克莉亚。」
雷欧瓦多对来到雷格鲁斯身边的二人说道,她们点点头带雷格鲁斯去疗伤,雷欧瓦多则是收起下巴,表示收到回覆,接著他看著眼前的所有同志。
「这次是我失态让比赛以平手告终。但如果还有机会亡羊补牢的话,能不能把决赛交给我?」
众人闻言陷入一阵沉默,不过此时有人喊了一声「兽王大人!」像是以此为信号般,四处纷纷传来「兽王大人」的欢呼声。
「我们相信兽王大人!」
「没错!我们的王是最强的!参赛者非你莫属!」
「『兽人族』的命运掌握在吾王手中!」
人人异口同声的赞美传入雷欧瓦多耳中,或许是众人的心意让他大为感动,雷欧瓦多不禁闭上眼睛,全身微微发抖。
「不过,这么做妥当吗?如果是代表战,已经参赛两次的雷欧大人的确也能出赛。但您应该消耗不少体力跟魔力了吧?」
拉拉锡克一派冷静地说道。
「代表赛开始之前还有一点时间,我会想办法在期间内恢复,叫医疗组的人过来吧。」
「……我帮您看诊,雷欧大人。」
「抱歉啊,拉拉──各位!」
雷欧瓦多高举拳头。而众人像是在呼应他的行为爆出欢呼声,震撼大气。
「我一定会取得胜利!」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所有人的心意合而为一,只差获胜而已了──雷欧瓦多想道,不禁绷紧了神经。
「对不起啊,拉拉,把你拉来这里,最后却还是我独揽大局。」
「啊哈哈!没这回事。事情别看表面,我已经得到不少收获了。」
拉拉锡克语毕,瞥了缪儿跟阿诺鲁德一眼后,视线再度回到雷欧瓦多身上,能见证弟子的成长让她感到相当欣慰。
「不过,您应该明白吧?最后一场战斗……对手恐怕是……」
「啊啊……应该是……那家伙。」
「……雷欧大人,您笑得太开心啰?」
「哎呀,是吗?」
雷欧瓦多摸摸脸颊,试图让表情恢复正常,看到他这副模样,让拉拉锡克忍俊不禁。
「我明白您的心情,不过……他很强喔。」
「……我知道。」
两人一齐看向远处的『魔人族』阵营。
魔人阵营跟兽人差不多,魔人赶紧冲到昏迷不醒的伊贝雅姆身边。
马利欧涅以他那双壮硕的手臂抱著伊贝雅姆,轻轻将她放在地上。
「……呜……嗯……」
跟雷格鲁斯不同的是,伊贝雅姆好像已经醒过来了。
「……这里……是……?」
只是她意识还有点朦胧,焦点未定,眼中映著马利欧涅跟其他『魔人族』成员的身影。
看他们脸上忧心忡忡,原本模糊的意识也渐渐清醒。或许是已经掌握现况,伊贝雅姆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爬起来──但就在此时,一阵剧烈的痛楚侵袭全身,她只能挤出听起来引人不快的嘶嘶声。
「陛下,您先躺著休息吧。」
「呜……呼……哈、哈啊……马利欧涅……我……我们……」
马利欧涅听闻这句沉痛的话语,只是静静地摇了摇头,这番举动令伊贝雅姆表情染上了绝望。她握紧拳头,全身因悔恨与愤怒而颤抖不已。
「什么嘛……结果我…………还是输……」
「还没输喔,陛下。」
「……咦?」
她不禁愣住,看著方才发言的马利欧涅。
「我的确没能将胜利献给陛下。但我们也没打输。」
「……发、发生什么事了?」
尽管语调变了,不过伊贝雅姆只是忘我地盯著马利欧涅,等待回答。
「双方打成平手。」
「平……手……?」
马利欧涅向她解释比赛为何会以平手收场。
「──这样啊。……看来还有希望呢。」
伊贝雅姆稍微松了口气。即便如此,他们无法亲手摘下胜利仍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伊贝雅姆强忍痛楚,再度撑起上半身,尽管马利欧涅叫她再休息一下,她仍旧摇头表示拒绝,攀附著马利欧涅的身体试著站起来。
「……对、对不起……」
伊贝雅姆在众人面前低下头,无言的沉默支配了四周。
「如果可以……多想把胜利献给你们……但我好像已经做不到了……」
她的语气已经跟普通女孩子无异,如此恳切的态度令所有人揪心不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这时,休普拉兹温柔地拥抱她。
「够了,陛下。」
「休普拉兹……」
「呵呵,我也输了,讲这种话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陛下已经很努力啰。而且比赛又还没结束,还剩最后一场代表战要打呢。」
这番话令众人绷紧神经,没错,输赢并没有就此告一段落,真正的最后一场战斗──是下一场比赛才对。
「所以你还不能哭喔。」
休普拉兹盯著伊贝雅姆的脸,像在叮咛般地不断说道。
「要哭也要等赢了之后,大家再一起哭呀?好不好?」
见到休普拉兹有如人母的温暖微笑,伊贝雅姆脸上的罪恶感消退了些。
「…………我知道了,你说得对。」
接著,她将视线落在某个人身上。
视线那端──是仍旧双手抱胸,闭著双眼的日色。
「日色……能不能……再请你帮忙?」
「语气恢复正常啰,魔王。」
「咦?啊……」
或许是察觉到这点,伊贝雅姆不禁红了脸颊。
「现、现在不管那种芝麻小事也无所谓吧!」
伊贝雅姆总算让自己恢复正常,接著做了个大大的深呼吸,重新打理自己。
「日色,抱歉在最后的紧要关头还拜托你……」
伊贝雅姆其实很想靠自己,藉由『魔人族』之手来取得胜利──看她那副心有不甘的神情就能一目瞭然。
在她心中,如果要挑一位能确实获胜的人才,那或许就非日色莫属。
「…………滞留期间。」
「咦?」
日色口中忽然说出不明所以的话语,令伊贝雅姆不禁呆呆张大了嘴。
「待在哈欧斯的这段期间,我想吃那位女主厨做的菜。」
话中的女主厨,是指先前在魔王城烧得一手好菜的女厨师慕森。
「……呃……你、你只有这点要求?」
「你说……这点要求?这很重要吧?」
日色总算睁开眼睛,怒瞪伊贝雅姆。对方居然把美食说成「这点要求」,让他听不下去。
「所以呢?如何?你能不能答应我待在哈欧斯的这段期间,提供令人满意的食物?」
「……我答应你。」
「啊,还有,这次决斗结束之后,赶快开放图书馆让我进去。这也是条件之一。」
「……这件事,我也答应你。」
「了解,那我去去就回。」
日色就像要去散步一样,动了动脖子让骨头发出喀喀声,接著迈出脚步。
「等一下,日色。」
这时,同样走在日色后面的莉莉音叫他停下脚步。
「干嘛?」
「……千万别大意。」
「当然不会。要打的话,就非赢不可。」
接著妮奇、新月、夏摩威也纷纷来替日色加油打气。
「师父!那种货色,你一定能狠狠修理他的哪!」
「新月也~会替主人加很多油的!」
「要、要要要要加油喔!」
此外,马利欧涅的神情也无比沉重。接著他开口说道:
「本来应该是要由我出场才对…………尽管不甘心,可是现在的我铁定赢不了那家伙。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但还是请你回应陛下的期待。」
「……打赢就行了吧?」
接著,休普拉兹跟欧诺伍斯也说道:
「日色小弟,这担子可能重了点。但我们的命运就托付给你了,对不起啊。」
「既然有得到阿克维纳斯跟陛下的认同,你的话……不,在场所有人都相信你的实力,拜托你了,少年。」
日色瞥了众人一眼,便又迈出步伐,周围也传来许多士兵的加油声。
有这么多人拜托自己,就绝对不能拿出凄惨的成果给他们看。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输。但现在又多了一个不能输的理由。
日色对伊贝雅姆用力一指。
「听好了,打完我就要吃饭!绝对要喔!」
「喔、好,没问题!」
日色转过身,一面听著众人的加油声,一面再次踏出脚步。
来到坑洞中央后,他碰到了面带愉快微笑的变态执事。
「喔呵呵呵呵!受到众人爱戴,奔赴战场的凛然姿态……你就像勇者一样呢,日色大人?」
「开什么玩笑,别把我跟那个麻烦的东西相提并论,这只不过是工作罢了。」
「喔呵呵呵呵!那么,在下就当作是这么一回事吧。」
此时,两人一齐挑了挑眉毛,因为他们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气魄。循著视线寻找后,发现有只面目狰狞的野兽朝他们走了过来,明明只在远方眺望,却还是感觉得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压迫感。
「喔喔,这真是不得了,对手的状态好到极点呢。」
「唉,旁观者还真是轻松啊,老头。」
「喔呵呵呵呵!好啦,对手来啰。」
体格明显差距甚大。眼前的对手宛如怪物,锻炼到极致的肉体跟骨瘦如柴的日色相比简直有著天壤之别,甚至让人觉得「比较」根本毫无意义。
「让你久等了。」
「不会。所以呢?已经让身体维持在最佳状态了?」
「嘎哈哈!之后在比赛让你见识一下。」
双方互相瞪视,彼此牵制。
「终于能跟你打上一场了,日色。想不到会在这种场合等到你来,似乎打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哪。」
带有威严的粗犷嗓音刺激著日色的耳膜。见到日色丝毫不为自己释放的霸气有所动摇,让雷欧瓦多忍不住扬起一抹微笑。
「好好打一场吧,然后赢的人是我。」
「不,是我才对。我会赢。」
两人紧盯对方,连一分一毫的视线都不肯移开,像是在表示移开视线的人就会得到败北。
「日色,要不要打个赌?」
「打赌?」
「不错,对你也有好处。」
「……姑且听听好了。」
「要是我赢了──你就要成为我的人。」
「恕我全力拒绝。」
空气瞬间冻结,雷欧瓦多也没料到对方会拒绝得这么俐落,不禁为之一愣。
「为、为什么?」
「因为我性向正常。你如果想要男人,我心里倒是有两个人选,可以帮你介绍一下。」
此时,有两位身在【维拉荒原】的男士们觉得寒毛直竖,他们是萝莉控(阿诺鲁德)跟变态执事(希伍巴)。据说执事脸颊不禁抽搐,至于萝莉控则是不知所以地歪了歪头。
「蠢、蠢货!谁要男人啊?那句话不是那个意思!」
雷欧瓦多也受不了,如此天大的误会令他无法忍受,因而拚命否定。
「那就不要讲引人误会的说法。」
「真是……听好,要是我赢了,你就得来【帕西翁】。」
对方似乎在挖角,看来雷欧瓦多还挺中意自己的。不过日色目前没打算要长期居住在一个地方。
「那我赢了呢?」
「就把蜜蜜儿许配给你。」
「我才不要,猪头。」
「……蜜蜜儿不在这真是万幸……唉,既然如此,说说你想要什么吧。」
就算你这么问……于是日色思索一番──可是,他想不到任何东西。
「…………没耶。」
「……我国对你而言,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雷欧瓦多不禁有些垂头丧气,对此日色则是老实做出答覆。
「就算你这么问我……既然这样,我卖人情给你如何?」
「人情?」
「对,这份人情未来一定会请你还给我,怎么样?」
「……你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啊?」
「截至目前,跟我下这个赌注的人都是贪图我的地位、国家跟财富,说想不到要求、要卖我人情的家伙,你还是第一个呢。」
「喔呵呵呵呵!日色大人的肚量,凭一般的基准可是量不出来的!」
「闭嘴,变态。」
「您真严厉哪!太严厉啦!喔呵呵呵呵!」
观察两人互动,雷欧瓦多不禁愉快地笑了。
「嘎哈哈!原来如此。这样的话,我就答应这个赌注!我一定要赢,然后得到你!」
「办得到的话,你就试试看啊。」
两人的唇枪舌战就此告一段落。
希伍巴也感觉得出两人之间的气氛有变,紧张地清了清喉咙。
「请问……都做好准备了吗?」
双方同时点头。
「那么──」
日色跟雷欧瓦多两人同时往后跳,拉开距离。
至于坑洞外面,所有人都不发一语,等待比赛开始的信号。
接著──
「────最终决战,开始!」
决定『魔人族』跟『兽人族』命运最后一场战斗的锣声,就此高高响起。
尽管决战开打,双方却动也不动,仅是互相瞪视,摆明在叫对手快点先出招,窥探彼此的一举一动。
(光看身体能力的话,对方比我来得优秀许多,即使只有一击,正面接下的话还是会受到不小的伤害。)
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当然只要活著就能用《文字魔法》疗伤。但若受重伤,恢复体力需要不少时间。而他也不认为对手在这段期间会毫无动静,极有可能会遭到对手追击而被击败。
结论──近战型的对手,要以远距离攻击才是上策。
(尽可能节省《设置文字》好了,那么……)
日色右手手指快速转动,雷欧瓦多也察觉到这点,忽然开始从全身喷出火焰。
(居然一来就用《转化》!对方好像也很警戒我。)
日色让写下来的文字停在指尖前,以雷欧瓦多为中心,像在慢慢画圈似的转动。
对方同样不只以眼神,更用身体直接从正面发动袭击。
(要直接打中对方似乎不太容易……但还是试试吧!)
朝对手施放文字,雷欧瓦多立即往右跳试图躲开。
日色稍稍转动指尖改变了字的方向,让文字追著雷欧瓦多不放。
雷欧瓦多以为文字只会笔直往前飞,不禁微微瞪大双眼。但他将手放在地面,以右脚为轴旋转身体,用手朝文字飞来的方向弹了某个物体,那物体以高速冲撞文字,于是文字就在空中停了下来。
(……原来如此。)
刚刚飞在空中的物体是小石子。日色施放的文字是『止』,文字要是有命中雷欧瓦多,应该就能阻止他的行动。然而,对方在手接触地面之际捡起小石子,并以手指弹飞。
「喔?虽然半信半疑用了这招,不过好像挺顺利的嘛。我知道你的魔法会施放那种奇妙的文字,藉由文字命中对手的方式来发动效果。但只要一碰到障碍物,效果就会转到该物体身上,没错吧?」
看来对方不单单只是个肌肉笨蛋,自己被对方研究得如此透彻,还看透了《文字魔法》的特性。
(无妨,这点小事,我早就明白了。毕竟对方阵营有小不点跟大叔在。)
日色的前旅伴缪儿•卡斯托蕾亚及阿诺鲁德•欧席恩,想必雷欧瓦多已经从他们二人身上打听到不少情报。
「既然如此,这招怎么样?」
雷欧瓦多的左臂变成火焰跟肉体分离开来,结果火焰就在下一秒化为数量多到令人烦躁的小火球,笼罩在雷欧瓦多四周保护著他。
「只要像这样保护好自身安全,我就能对抗飞过来的文字。」
原来如此──日色不禁佩服道。雷欧瓦多失去左臂,相对的周围出现了有如防御障壁的火球,如此一来就算用魔法瞄准雷欧瓦多本体,文字也只会打中障碍物(火球),效果无法影响本体。
「你想得很周到嘛,兽王。」
「嘎哈哈!谁教我那么期待想跟你打上一场!老实说,当时没能在决斗跟你配在一起觉得有些可惜。但能像这样在决赛跟你交手真是棒极了。」
「你这个战斗狂……」
接下来……日色想道,要攻击身为本体的雷欧瓦多,就得想办法处理那些他左臂变成的碍事火球群才行。虽然攻击火球也能让对方受点皮肉伤。但假如对雷欧瓦多施放『眠』字的话,会有效吗?
就算对左臂施放文字。但既然已经跟肉体分离开来,效果可能传达不到本体也说不定。再说,《文字魔法》只会对文字击中的物体有效,对已经跟左臂分离开来的肉体则是毫无作用。
讲白了,对手的举动与使用盾牌无异,即使打中盾牌,也无法对持有者起作用。这也是《文字魔法》的特性之一。
不过,现在情况又是如何?即使左臂老早自肉体切离,可那仍旧是雷欧瓦多的左臂,两者的感官知觉应会相通,那么,文字的效果是否会传到本体?
「……试试好了。」
日色又放出『止』字,文字直接命中雷欧瓦多的火球,接著效果发动。
「…………事情果然没那么容易。」
结果跟日色担心的一样,停下来的只有火球。而雷欧瓦多还是活蹦乱跳。
「怎么样?这对策不错吧?」
「的确不赖,要打中你还挺费工夫的。」
「嘎哈哈!不过,现在轮到我了!」
雷欧瓦多朝空中一跃,接著飞向日色。日色不禁咂舌,同时赶紧往后跳,总之先采取了回避行动。但笼罩著雷欧瓦多的火球群却一齐朝著他飞去,开始动了起来。
「什……?」
日色赶紧发动《设置文字》中的『防御』,蓝白色的魔力形成了障壁,包围日色周遭。
无数火球有如机关枪不停射击,毫不止歇地敲打著障壁。
(──是杀气?)
他感觉到一股高涨的杀意,就发现雷欧瓦多带著惊人的气势突击过来。
右臂就像岩浆般咕嘟咕嘟地蠢蠢欲动,雷欧瓦多改变手掌的形状,渐渐变成像野兽牙齿般的形状,日色只消一眼就看出兽牙身怀巨大无比的力量。
「这才是真正的《极大焰牙击》!」
雷欧瓦多对著防御障壁猛刺。二文字魔法中的『防御』,是种能挡下数次SS级怪物攻击的招式。
然而,日色此时想起了一件事:当初见到雷欧瓦多时,对方也放了同样的招式。而他自己也同样使用『防御』文字挡下了攻击。
当时他碰上了罕见的经验──那就是自己的防御障壁差一点就要毁了。而且现在跟当时不同,对方已经《转化》,攻击力明显多了不少。
雷欧瓦多的右手肘宛如火山爆发般爆裂开来,推进力更加有所提升。
一阵恶寒掠过日色脊髓,他不禁瞪大了眼睛,紧接著牙齿撞上了防御障壁。
顷刻间──「铿!」的一声,防御障壁轻易就被兽牙贯穿,坏得四分五裂。
(瞬间就坏了?)
兽牙理所当然地逼近失去障壁的日色。
──接著,震耳欲聋的冲突声震慑了大气。
威力惊人的爆炸,双方阵营不禁屏气凝神地看著眼前的攻防战。
有人担忧日色安危,也有人替雷欧瓦多的攻势感到高兴。
爆炸引发的粉尘跟烟雾渐渐散去,目前雷欧瓦多所站之处变成了一个大坑洞。而洞里地面融化的痕迹四处可见,方才那一击所蕴含的强大破坏力如此可见一斑。
雷欧瓦多将化为火球的左臂恢复原状,静静站在原地,接著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恍然往头上一看。
「────呜喔喔喔喔喔喔!」
日色拔剑,对著雷欧瓦多往下砍。
雷欧瓦多下意识地往后退,想要躲开攻击──但是他并未完全躲开,结果从岩浆状态恢复原形的右臂遭到砍断。
疼痛令雷欧瓦多的脸皱成一团,不禁「呜呜呜呜!」地低声嘶吼。
「还没完!」
为了再给对方一击,日色企图贯穿对手胸口,施展突刺。
「休想!」
雷欧瓦多则是将左手朝向日色,像刚才一样用左手肘引发喷火现象。
日色心想再这样下去,自己就会毫无防备接下对方喷火的威力,脚步不禁嘎然而止,赶紧往左跳以便闪避。
……双方仍旧保持距离对峙,互瞪对方。
「…………呼。要是连《转化》都解除的话,右臂大概早就没了。」
遭到砍断的右臂化为火焰回到雷欧瓦多身上,这力量真是方便。
「不过那把剑……不,外型应该是刀?那把刀不普通啊。」
给予《转化》的身体伤害,甚至让自己感觉到痛觉──雷欧瓦多当下就判断这把刀并不一般。不过日色没有多作回答。而是摆出架式。
(没想到在短时间内就把两个《设置文字》消耗掉了。)
『防御』障壁崩溃的当下令日色极为震惊,所以他赶紧使用『转移』移到空中回避攻击。
接著,他利用身体下坠的力量以《绝刀•斩击》攻击雷欧瓦多,不过对方的野性本能已经有所察觉,因此只砍下对方的右臂。而不是将对方砍成两半。
后来日色打算进行追击。但对方的左臂喷出岩浆,炽热火焰就像子弹一样不断喷出并飞向自己,让他不得不撤退。
(自SSS级魔物以来,这还是头一次二文字魔法遭到破坏。)
日色再度对雷欧瓦多的攻击力感到吃惊。除了压倒性的身体能力,《变装术》的力量也是原因之一,明明对方还没拿出真本事却如此强大,不禁令人折服。
雷欧瓦多在问日色关于《绝刀•斩击》的一切。但日色对此则是保持沉默。正如对方所言,这把刀不普通,只要灌输魔力在刀上并藉此砍伤对手,就能扰乱对手魔力,甚至陷入昏迷。
刚才也一样。日色灌注魔力后挥下刀刃,成功让对方受了伤。但大概是兽王实力高深,似乎没能成功让对手昏过去。
「如果尤希特人在这,他铁定会边笑边解释给我听,不过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哪。」
对于对手不做解释、沉默不语的举动,雷欧瓦多不禁嘴角扬起,接著挥出拳头重击地面、劈开大地,地上的龟裂甚至蔓延到日色脚边,接著裂痕愈变愈深,让人站不稳脚步。
这让日色的目光一度离开雷欧瓦多,他赶紧确认脚边安全,站稳后急忙确认对手踪影,不过早就空无一人。
此时,天空上方传来一股热风,日色感觉到对方人在空中。
他随即抬头,头上──有个太阳在那。
由于实在太热,让日色忍不住皱起脸来。
(这招……我记得在第二场比赛看过……!)
是在马利欧涅一战中施展的《真醒之焰玉》。但现在它的大小比当时大上许多。
(这混蛋……温存的力量根本多到乱七八糟,能不能不要这么干劲十足啊?)
日色忍不住叹气,收刀入鞘后,稍稍深吸一口气。
(只凭二文字魔法有点不太够……既然如此……)
他立起右手食指,指尖上冒出蓝白色的光芒。
(这次换我吓你一跳了。)
※
相较于马利欧涅一战,雷欧瓦多现在凝聚更多力量来增强火力。小太阳以雷欧瓦多本人的身体为中心,俯视著下方的某个目标。
「接招吧!好好品尝发挥全力的《真醒之焰玉》会是什么滋味!」
太阳直直朝著地面,正确来说是朝著一位少年──日色直奔而去。
「来吧,你要怎么做?日色───!」
这时日色立起了食指,将魔力集中在上面。
(又是魔法?刚刚那些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看我统统烧毁!)
熊熊燃烧的火焰聚合体,好似陨石一般。
日色对著陨石施放了文字。但雷欧瓦多没有躲开。
像刚才将左臂化为火球一样,他让火球群出现在太阳前面,火球一打到文字瞬间燃起烟雾,发出嘶嘶声后消失无踪。
对方恐怕是在测试文字是否能触及到自己。但一得知徒劳无功,令日色不禁面露苦涩。
接著,日色再次写下文字,不过这次跟方才不同,魔力极为庞大。雷欧瓦多推测这股魔力感觉比之前的防御障壁还要强。
「有趣!我不晓得你想干嘛,不过想阻止我的话,就试试看吧!」
雷欧瓦多离日色愈来愈近,接著──他目睹了令人震惊的景象。
简直不敢相信,前方用来抵挡文字的火球居然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什、什么?」
竟有此等之事,这不就代表覆盖自己的火焰也一点一点地变小了吗?
「怎、怎么回事?」
火焰就像气球泄气一样愈变愈小,雷欧瓦多心想不能让对方如意,就生出火焰烧得更旺。即便如此,火焰变小的速度明显比自己快上一筹,接著──响起了熄灭的嘶嘶声……
「什……什么……!…………?」
笼罩在自己四周的火焰消失得一点也不剩,让雷欧瓦多不禁哑口无言,接著日色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拿著刀朝他砍去。
事态出乎自己意料,他甚至没发现《转化》已经遭到解除,导致左肩至右腹部留下了一道锐利的刀伤。
「呜?」
由于疼痛与混乱,让雷欧瓦多无法集中意识。
脑袋像著火一样发热,回过神来,他已经抓住日色手腕了。
日色大为震惊,不禁脱口说出「糟……?」的那一刻──铿!
拳头如铁锤般落下,直接打中日色的背,结果就是日色以猛烈的速度往下掉。
只是降落地面的雷欧瓦多也身负重伤,剧烈疼痛令他不禁皱起脸来,尽管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方才接下日色攻击一事的确相当不妙。
「呜……日色……」
出血严重,雷欧瓦多心想这样不行,赶紧发动《转化》。
只要进入《转化》状态,痛楚就会有所缓和,也不会失血。然而转化并不会治疗自己承受的伤害。而且一直用《转化》也会不断消耗HP跟MP。
考量到战斗不能再拖下去,雷欧瓦多开始寻找理当摔到地上的日色,脸上明显流露出激昂的焦躁之情。
※
日色在心里斥责自己大大意了,就算再高兴自己的攻击有触及对方。但之后采取的行动可是大有问题。
(痛死了……可恶……)
雷欧瓦多一拳打在日色背上,冲击极为剧烈。事实上他成功让对方身负重伤,却没想到对方会马上还击,完全掉以轻心。
(不……刚才的举动与其说是本能,倒不如说是身体下意识地动了……)
一般而言,很少有人会在信心满满的攻击忽然消失不见,又被突然出现眼前的对手打成重伤的状况下马上还击。证据就是雷欧瓦多的眼神并未聚焦,他才会判断对方不会反击。
然而,雷欧瓦多眼中突然露出强烈的光芒,下一秒就抓住自己手腕。日色原本想赶紧发动魔法。但一回过神,背上感受到冲击,之后就被对方打趴在地上。
日色对雷欧瓦多的《真醒之焰玉》──
『镇火』跟『火球』。
他好不容易用双手写下、发动这两种文字,让雷欧瓦多的火焰统统消失无踪。
之后则是用『转移』跑到雷欧瓦多眼前,一鼓作气拿刀砍了下去。
(没想到会被对方摆了一道……出人意料啊。而且……)
伤害还不小。明明只有一击,却有著将一切凝聚其中的重量。
他心想要是手无寸铁摔在地上,就跟番茄从瞭望台上掉下来没什么两样,于是赶快发动《设置文字》中的『防御』,尽可能保护身体避免受到冲击。
(……没办法。)
日色发动《设置文字》中的『治愈』消除疼痛,即使已经让对方身负重伤,以目前的状态战斗还是不妥,会对行动有所障碍。
蓝白色光芒覆盖全身后,方才感受到的剧烈疼痛才渐渐缓和。
(呼,太感谢《文字魔法》了。)
要是没有魔法,真不晓得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日色再度庆幸这独特魔法十分万能。
此时,有如遭到寒冰围绕的气息令日色颤栗不已。但周遭跟他感觉到的不同,大气彷佛遭到烘烤变成海市蜃楼,吹来一波又一波摇曳的热浪。
一股非比寻常,由杀气凝聚而成的聚合体正缓缓向自己走来,光是待在这股氛围,就渐渐觉得口乾舌燥。
尽管身体还包著光芒,治疗尚未结束。但日色觉得不能待在原地,于是赶紧站起来,将目光移到充满杀气的聚合体身上。
想当然雷欧瓦多就在那。但对方跟方才截然不同,脸上完全没有任何余裕。不仅如此,只思考该如何杀掉猎物的野生本能……不,野生的愤怒在他脸上表露无遗。
(看样子……对方发飙了啊。)
日色感觉周围彷佛遭到一大群SSS等级的怪物所包围,像是在宣示「你已经无路可逃」。
「受不了,这人发火怎么跟岩浆一样火爆。」
刚才只有右臂像岩浆一样沸腾,现在是全身染上烈焰般的色彩,宛如岩浆咕嘟咕嘟地滚烫,雷欧瓦多双脚接触的部分也因为高温而融化。
(……如果对方用那副身体攻击,感觉瞬间就会遭到融化呢。)
日色判断不能随便靠近对方。而且《设置文字》也用了不少,目前得温存一些才行,可他现在也不敢随便乱动。
他有种预感,要是现在分散注意力,自己就会在剎那间被对方咬住喉咙,到时一切就完了。状况明明糟到极点,不知怎地还是笑了。
(看样子,我也是个男人嘛……)
动脑筋思考该如何打倒身体能力犯规的对手──日色内心有著享受这般过程的一面。事实上想想自己变强之后,一直以来不消多久就轻松打倒敌人,他很久没有打会令自己起鸡皮疙瘩的战斗了。
不论是小说还是游戏,对付相当棘手的对手或强者都会令人兴奋不已──日色认为男生尤其在这种状况更不会退缩。
(不热血沸腾,就不是男人了。)
只是很不巧,对方生起气来会不会享受战斗就是个谜团了。
「……呼,走吧。」
日色做好觉悟,将魔力集中于指尖之际……
「日色──────────!」
由岩浆形成的聚合体,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
※
目睹雷欧瓦多勃然大怒的模样,最惊讶的不是别人,正是『兽人族』阵营的成员。
「吶、雷尼哥……」
「……干嘛?」
身为第一公主,同时也是雷欧瓦多之女──克克莉亚•金格发出疑问。而回答她的人则是第二王子──雷尼翁,两人只有嘴巴在动,双眼则是目不转睛地看著雷欧瓦多。
「你、你有看过爸爸生气成这样吗?」
「……没有。」
「的确呢。雷尼翁没看过父亲大人气成那副样子吧?」
插话的是第一王子──雷格鲁斯。只不过由于他在方才的战斗中受了重伤,眼下仍是坐著的,似乎才刚从昏迷中苏醒。
「怎么,大哥你有看过?」
「是啊,只有一次。『人族』在很久以前一齐来到兽人界,践踏了某个村子。当时父亲大人气得失去理智,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变成这副模样之后呢?」
「……他把『人族』统统杀光了,所有人统统『融化得不留痕迹』。」
闻言不光是二人,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紧张得吞了吞口水。
「呃,至于那个少年的话,父亲大人应该不是因为憎恨才勃然大怒。但他再怎么说还是把父亲大人给逼到绝境……而且那位少年比我们年轻。」
听见雷格鲁斯这番话,雷尼翁心有不甘地咬牙切齿。
「啧,明明集结我们的力量,也打不过拿出真本事的老爸,可是他却……」
日色并没有打得很轻松。但让雷欧瓦多身负重伤,更让他拿出真正的实力,这让雷尼翁感到悔恨万分。而且对方还比自己年轻。
「实力高强无比。而且现在还胜过父亲大人,太令人惊讶了。」
「……混帐……」
看到雷尼翁因懊悔而全身发抖的模样,让雷格鲁斯忍不住面露苦笑。
「日色大人……好厉害……!」
身为老么的蜜蜜儿•金格则是对两人内心一无所知,深深著迷于身为敌人的日色如此强悍。
「很帅呢……对吧?克克莉亚姊姊?」
「咦?啊、是、是啊……」
被对方投以闪闪发亮,不带一丝阴霾的纯真眼光,克克莉亚只能点头称是。但这时蜜蜜儿神情有些阴沉,握紧了双手。
「可是……」
「蜜蜜儿?」
「我希望他们都能平安无事回来。」
「蜜蜜儿…………是啊,你说的对。」
位在不远处的缪儿•卡斯托蕾亚,也跟他们四人有著同样的想法。
「大叔,日色哥好强啊。」
「是啊,不过雷欧瓦多大人也还没拿出真本事,接下来的战斗应该会变得更激烈。」
「日色哥……会没事吧?」
「不知道。但我无法想像那家伙会输,再怎么说,他可是个超犯规的家伙呢。」
看著缪儿忧心忡忡的脸庞,相对的阿诺鲁德则是耸了耸肩。
「总之,虽然身为『兽人族』就得替雷欧瓦多大人加油,不过我也希望那家伙能获胜哪。」
「……嗯。」
「既然如此,我们就同时帮两边加油吧。」
「嗯!」
另一方面,『魔人族』阵营的每个成员也对雷欧瓦多的骤变及日色的强悍感叹不已。
「日、日色好强……竟然能让兽王身负重伤……」
除了发出惊呼的伊贝雅姆,一位未满二十岁的人类,竟然达成连马利欧涅也无法达成的成就──这件事实给予许多人极大的冲击。
「所谓的异世界人,都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吗……!」
「你这样讲就不对啰,马利欧涅。日色小弟应该付出了不少努力,才会这么强的喔。」
经休普拉兹提醒,马利欧涅只好淡淡回一句「知道啦」表示明白。
「呵呵,话说回来,陛下一见钟情的男孩真是厉害呢。欸,你们什么时候要结婚呀?」
「结、结结结结结结婚?」
「哎呀,陛下,脸居然变得这么红,好可爱喔~」
「谁、谁、谁跟谁要结婚啦!」
「还说谁,就陛下跟日色小弟呀?」
「为、为什么我、我要跟日日日日色结婚!」
「哎呀,不是吗?」
「当、当然不是!日色他、他是我的朋友!」
「喔……」
「那、那眼神是怎样啦?」
「没什么啊~只是陛下年纪还小而已~」
「呜!」
「到此为止了,休普拉兹,陛下您也是。先别聊这个,兽王有动静了!」
马利欧涅的话令两人恍然大悟,将视线移回了战场上。
※
「──热死了!这个岩浆混蛋!」
日色拚了命地闪躲不断以惊人速度朝自己猛冲过来的雷欧瓦多,尽管有在千钧一发闪过攻击。但岩浆飞溅会让自己受伤,得跟对方保持相当的距离才行。
热风的风压很强,感觉光是靠近,双眼在片刻就会变得乾涩。尽管有预测对方攻击再闪躲,但要一直躲也是不容易。
「别太得意忘形了!」
日色在躲过下一击的瞬间,施放准备好的文字『冻结』。他已经做好对方会躲过的心理准备了。但不知为何,对方明显对自己的攻击有所反应,却还是动也不动地接下了文字。
文字一发动,雷欧瓦多霎时变成一座冰雕,不过日色没有肤浅到认为这样就能打败对方。
他定晴凝视,冰块颜色从蓝变红,渐渐融化成一摊冰泥。正如日色判断,雷欧瓦多以野生的直觉判断攻击对自己无效,所以才没闪开。
雷欧瓦多再度冲向日色,日色发现他的速度似乎又变快了。
再这样下去连闪躲都会很困难,于是日色使用『加速』,同时拔出《绝刀•斩击》,选择正面迎击而不是闪躲。
──「噗滋」一声。在双方交会的瞬间──日色闪过拳头,在对方腹部直接划上一刀,成功砍到雷欧瓦多。但由于《转化》的关系,伤口就马上恢复原状。
雷欧瓦多则是头也不回,朝日色踢了一脚。
日色不禁咂舌,赶紧用刀防御,可是他没站稳脚步就被弹到后方。他两脚使力,想要重整形势,可火红的拳头已来到自己眼前。
日色马上转过身回避,浏海有点烧焦,幸好『加速』的效果让他得以避免正面接下对手的一拳。
自此之后,他已经跟对手产生数次冲突,却无法给予决定性的一击。虽然没有被对手击中。但光是身处现场,体力便会受到酷暑影响而消耗不少。
照这样下去,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也只会变成消耗战……对手或许也想到这点,便喊了一声「日色……」日色已经很久没听到对手的声音了。
「你还醒著啊,兽王。」
「呵呵……真开心。」
「……受不了,你这战斗狂。」
「别这么说嘛。像这样打上一场,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我明白,日色……你也打得很乐吧?」
「……你说呢?」
「嘎哈哈……先不提这个,那把刀果然是把特别的刀哪,砍了我身体那么多次都没事,换成普通的刀老早连形状都不见了。」
正如雷欧瓦多所言,一般的刀会受到熔浆热度的影响,导致形状发生变化。但《绝刀•斩击》从开始到现在仍是毫无变化。
「真是把好刀。但只凭它是赢不了我的。而照我目前的状态来看,就算打了也没办法击败你。」
雷欧瓦多迅速解除了《转化》状态,恢复正常,隐约看出他表情略带疲惫,发动《转化》果然消耗甚钜。
「日色,接下来,我会让你见识我的全力。」
──气氛瞬间截然不同,彷佛有人一口气让热气冷下来,变得剑拔弩张。这股气压与其说是杀气、敌意,倒不如形容是霸气更恰当。
霸气给予大气阵阵战栗,更加彰显雷欧瓦多的存在感。
现在或许是攻击的机会。但日色觉得要是有个万一,反而会被对方反咬。
(既然如此,我也利用时间做准备吧。)
日色在身上设置文字,填补已经用掉的《设置文字》空缺。
(魔力还够……但不能大意。)
已经用了不少魔力,接下来视情况会用得更凶,因此他丢了几颗MP回复药──《红蜜糖》到嘴巴里。
日色把糖果咬碎、吞进肚子,先前感受到的无力感减缓了些。
(很好,这样就没问题了。)
然而,雷欧瓦多就在他准备的这段时间打造了下一个战斗舞台。
「──我祈愿,以远古创造血脉之名──就在此刻显现!」
雷欧瓦多前方的空间彷佛在呼应咒文,开始出现扭曲。
啪叽──!
破碎声响起,空间出现龟裂。
「────!狮子雷牙──────!」
裂痕像打破玻璃般地割开空间后,出现了一只全身包著火焰的巨大雄狮。
看到眼前这只巨大生物(?),那股压倒性的魄力不禁令日色屏息。
这就是雷欧瓦多在第二场比赛中隐约崭露的力量,它不但打穿了马利欧涅藉由「大地之母」创造的巨龙并加以破坏,甚至对马利欧涅发动猛攻,夺走意识。
外表和狮子极为相似,与其形容是火焰包覆狮子全身,倒不如说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是由火焰构筑而成──这么形容还比较正确。
而且,该生物的巨嘴两边长著连剑齿虎都望尘莫及的巨齿,一旦被那种牙齿咬到,自己铁定会被咬出一个大洞。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副巨型身躯,大得令人不寒而栗,明显比普通狮子大上了五、六倍,要是被这种生物撞飞,自己铁定撑不了多久。
(真是的……居然叫出这么麻烦的东西。)
日色立即用『覗』字调查狮子雷牙,他在此时得知对手极为强大,甚至还具备攸关日色生死的能力。
──《魔法无效化能力》──
日色睁大双眼,忍不住又确认了几次。
(喂喂,意思是《文字魔法》对那只野兽起不了作用吗?)
这的确很不妙,照狮子雷牙打倒马利欧涅的行动来看,其动作非常敏捷。他原本打算要是两边一齐进攻,就先用魔法打倒狮子雷牙,然而一旦魔法对那只狮子没用,就会变成非常头大的问题。
(不过,还是能用『覗』字确认状态……意思是那生物能无效化的,就只有直接对它施展的魔法吗?)
譬如日色自己用『加速』加快动作,或是用『覗』字强化透视能力等等,这些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效果,狮子好像没办法消除,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我也打不了多久,就用这招分出高下吧,日色!」
看样子,雷欧瓦多准备的最后阶段拉开了序幕。
与此同时,狮子雷牙转眼消失不见踪影,不知何时已经跳到空中、向下冲刺,朝日色张开了血盆大口。
「……混帐!」
日色赶紧拔刀格挡──铿!
狮子硬生生用牙齿接下了刀刃,接著它任凭力气把日色甩得团团转,把他甩到了附近的巨岩上。
「嘎?」
猛烈的冲击袭向日色全身。但不能待在原地,因为狮子雷牙已经逼近眼前。
他想都不想就用刚才准备好的《设置文字》中的『反射』,可是──啪叽!
狮子雷牙轻易贯穿了文字生成的魔力障壁。
「呜、这家伙?」
这次日色同样使用了《设置文字》──『转移』,赶快逃离。
他移到岩石阴影底下,躲了起来。
(可恶……有够难应付。)
《魔法无效化体质》果然是最棘手的难题,就连能反弹各种攻击一次的『反射』也起不了作用。而且短时间内就用掉了两个《设置文字》。
(这种对手是我的天敌啊。)
不过,日色此时察觉有个地方不对劲。从刚才开始,雷欧瓦多别说《转化》了,根本就是动也不动。
有鉴于此,日色做了一个假设:雷欧瓦多在放出狮子雷牙的这段时间,是不是不能离开原地?若真是如此,自己就不用同时对付两个敌人,少了一些负担。然而,不能把事情看得太乐观,必须进行实验证明这假设是否为真。
(为此我得先接近兽王……)
正当日色打算不动声色把握两个敌人的位置时,感觉到背后有东西,下一刻就逼近自己身后。
(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他往旁边一跳,免得自己被张开的大嘴一口吞下肚。
「呜!呼、呼……呼~用了『加速』,却还是这副德行……」
目前日色已经藉由文字强化自己的身手,却仍旧躲得如此费力,可见狮子雷牙的动作快得如此夸张。
「它也是精灵吗……?」
传闻《变装术》的最终目的,即为召唤寄宿于己身的精灵,并与之合为一体。
但召唤精灵需要才能,以及不逊于精灵的精神力,心智不够成熟的人一旦召唤精灵,自己的精神反而会遭到精灵吞噬,很可能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活死人。
然而若能完全使唤精灵,就会成为打穿所有障碍,天下无双的一把枪。
(的确,要是能随心所欲使用那种力量铁定无人能敌。记得小兔子说过《变装术》是抵抗魔法的对策,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的确是魔法的天敌哪。)
他收刀入鞘,接著奋力逃离原地,离雷欧瓦多愈来愈远。
狮子雷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奔而来。但雷欧瓦多却不曾踏出一步──见此,日色心想要使唤精灵,施术者本身似乎得站在原地不动。
话虽如此,雷欧瓦多也很有可能是为了不让身上伤口裂开才站著不动。但考量到性格层面,他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呆呆站著,恐怕先前的假设才是对的。
(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日色已离雷欧瓦多有一段相当的距离,这时狮子雷牙已经快追上他,正当狮子要咬下去的那一刻,他右脚用力一踏、赶紧逃离,迅速跳到旁边的大石头上后发动『影分身』,本人则是躲在岩石后面。
岩石上的分身开始采取行动,跑得愈来愈远以拉开距离,狮子雷牙当然也追了上去。
(好!就用这招来玩玩!)
日色做出了选择,决定以分身当诱饵,直捣雷欧瓦多。他一面写下『转移』,一面看著分身跟狮子雷牙,目前分身似乎尚未束手就擒,还在躲狮子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