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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章 现在开始来约会吧)

    *

    远远地,灯里正和其他人一起笑着,看起来很是开心的样子。

    她是班上的焦点人物,吸引着每个人的目光。当然她的身边也充满了类似的人群——所有特别的同学都聚集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开心地笑着。

    但我并不属于他们。

    因为,我身上毫无值得称道的地方。

    正因自己毫不特殊,我才会一直感觉不能融入那个圈子。

    “山吹为什么要和你这种普通人一起玩?你就没想过原因?就因为你谁也不是,有你没你都不要紧!”

    要是被他们这么质疑的话,我根本无法反驳。

    那群人其实大多抱有这种想法吧,他们总是这样看待其他普通人。这样想着,一股来自上层“名流”的威圧感不禁在我心里直发毛。

    是啊……凭什么?我凭什么可以理所应当似的和山吹待在一起?

    明明自己根本算不上什么人物……

    明明现实就摆在眼前——我能凭什么和她在一起。

    我两眼无神地在学校走廊里游荡,山吹恰好出现在走廊的那头。果然,她身边依旧聚集着班里那群“上流人士”。他们一边笑着,一边朝我走来。

    “啊!”

    显然灯里注意到了我,她挥挥手和我打了声招呼。但是……我什么也没回复……只是沉默着任凭彼此错过。她露出一脸吃惊的表情回头看着我,但也仅此而已。

    确实……我好像也没那么值得。

    但是!要是她愿意接受这样平凡的我的话,即使要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答应她!要是她想要我在她身旁的话,我现在就做好了付诸一切的觉悟。

    就算身边的人对我恶语相向,我都会坚决地选择保护她,在她身边恪守曾经的承诺。

    但是……好像事实并非如此。

    对她来说,我似乎并不是那么必要。

    结果她只是和朋友们一起从我身边擦过,此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也就这样径自离开,灯里并没有转身追来,我们之间的关系仅此而已。

    只是……这样的一层关系而已。

    *

    就在第二个任务颁布后的隔天清晨。

    我像往常一样被妹妹叫醒,像往常一样坐在餐桌上吃着普通的早餐。对面坐着妹妹沙知,爸爸在我起床之前就已经出门上班去了。

    至于昨晚……我和山吹究竟是怎样拖着湿透的身体回到家里;怎样趁家里人不注意溜进房间;又是怎样把校服收拾干净照穿无误的?

    不是我不愿意详细分析,只是这些事情到底不是什么能提起兴致的话,要是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说明,恐怕又要占去不少篇幅,所以这次就先暂且割去这些难得的回忆不谈吧。

    “恩……搞不懂啊!”

    我一边啃着早餐面包,一边低头拿笔在稿纸上不停比划。杂乱的笔记充斥着整张稿纸,弄得纸面皱皱巴巴。自从新任务颁布以来,我就一直在像这样思考。

    坐我对面的妹妹实在忍受不了我的自言自语,不耐烦地朝我瞥了一眼。

    这次任务表面上和第一次文风相近,但仔细一想却又让人感觉似是而非。不管这么说这些语句都未免过于晦涩了,就连任务本身想要表达的含义也难以解读,这也太南了。

    回过头一想,倒不如说还是上一次任务要来的正经直白。

    虽然我和山吹都在这次新任务上费了番心思,但最后谁也没能想明白,只好把它当做家庭作业继续尝试。

    我原本打算只要有一丝灵感就给山吹打电话报告,但事实是,无论我对着这句话如何挤眉弄眼左思右想,都get不到任何头绪……

    『少年少女互诉心声 一同前行 共同经历 携手归来 勿忘重拾旧日残片 只因回忆不该伤悲 心若遗憾 则前路必百障难行』

    还是搞不懂啊……

    我抬头看了看,妹妹穿着一身睡衣,正在无聊地一点一点吃着面包,客厅的电视里在放今天的早间新闻。

    “沙知……”

    “恩……?”

    沙知还是一副百无聊赖的的样子,好像意思是叫我没事别搭话。但她和我摆臭脸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所以我还是若无其事地问她:

    “沙知,你心里有没有什么遗憾?”

    “蛤?!”

    希望她的回答能给我一点灵感。

    虽然我是想把这个问题当做完成任务的步骤,但沙知明显把我的疑问当成了一句蠢话,原来这就是叛逆期的思想吗……

    “这个……谁都会有的吧?每个人心里总会有一个两个遗憾。”

    沙知用手支着脸颊,一边自言自语似的回答我。

    “比如说?”

    “我干嘛要告诉哥哥你?”沙知无情地拒绝了我的试探,不过她接着补充说:

    “哥哥你也有吧?以前的遗憾……”

    “恩……普通的高中生的话,谁都会有吧。”

    想来也是,要说这世上真有人从不后悔,从不遗憾的话,我是不愿相信的。人类无一不沉湎于过去,对犯下的错误反复追悔。

    在我心里或许也对山吹抱有遗憾,当然这并不是指诅咒的事,而是更久远的那时。

    ……

    结果我还是没能得出任何结论,我索性把记着笔记的稿纸塞进衣袋,直接开始做出门上学的准备。

    但我才刚换上校服,沙知就突然冲了过来,扯着我的衣袖急不可耐地说:

    “哥哥!我们家外面怎么站着一位仙女!?”

    “仙……女?”

    虽然我大概也能猜到,毕竟熟人里就那一位称得上是仙女,但她也没理由会在我家门外呀,会不会是搞错了……?

    我拿起书包赶忙跑到门外,果然门口站着那位女孩——

    “呀!~”

    “山吹!”

    她穿着一袭洁白的水手服站在我家门前,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透出了一股圣洁的光芒,好像无数晶莹的宇宙粒子正从她的周围四散开来,难道我快要升天了吗?

    在这随处可见的居民区里,竟站着这样一位世界级的可爱女孩。

    她略显害羞地站在门外,一边偷偷地看着我一边挥了挥手。我不解地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虽然我们两个人家住得近,但是我感觉我们现在也还没关系好到要特意一起去学校,而且除了昨天晚上之外,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起上学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虽然山吹整齐地穿着校服,但她手上连通勤包都没有带,好像她是空着手来的。

    就在我有些惊讶的时候,山吹默默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也就是眼睛下面那块儿。

    “啊!”

    那儿清楚地印着“无法干涉诅咒”的标记——心形记号里画着手的形状,上面还写有“STOP!!”的文字。也就是说,她现在正处于诅咒生效的时间段,什么也触摸不了。

    “刚刚……从家里出来后,一不小心‘哈啾’了一次……”

    山吹说完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要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话,路上乘电车可能会不太方便。抱歉青叶!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学校吗,车票我已经带上了。”

    “当然没问题,但是……”

    虽然和山吹一起去学校是我朝思暮想的愿望,但原本该出现的那位‘诅咒精灵’现在跑哪儿去了?山吹一个人出现在我家门前,身旁却没有那位棕褐色皮肤的少女。

    “小春没和你一起吗?”

    “她来是来过一下,但是她说只能帮我把书包先带到学校去,其他的就要我自行解决了。”

    山吹说完后“抱歉”后害羞地笑了笑,她也太可怜了叭!但不管怎么说,能和这样可爱的女生一起去学校,无论要帮什么忙,我心里都是一万个乐意!

    就这样,我和山吹肩并肩往车站的方向走去,顺便想在路上看看有没有小春的影子。

    上次和山吹说“在外面不要太依赖我”, 这次又说“要自行解决”……小春的种种发言让我不得不怀疑她的真实能力。

    “啊,不过在家的时候小春还是帮了我很多的,像昨天晚上我在家也不小心打了个喷嚏,然后她立马就出现了。”

    马上就出现了……吗,看来小春确实和她描述的一样,作为诅咒精灵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出现。

    山吹走在我身旁,一边掰着手指细数昨晚小春都做了那些事。

    “她先帮我开了房间门,然后要睡觉的时候还帮我盖好被子,后来我说没有抱枕会睡不着,她还代替抱枕给我抱了一整晚~”

    “还当了你的抱枕吗……?”

    虽说一旦出现“无法干涉诅咒”就不能触摸任何物体,但“人”并不在这一限制内,所以让其他人来当抱枕确实可行。

    但我一想到她们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心里就总感觉有些……毛毛躁躁?也不是……应该是……跃跃欲试?

    被山吹当做抱枕抱着……嗷我好兴奋好羡慕啊!这种感觉我都快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小春本身就是位长发美少女,要可爱有可爱,要颜值有颜值,头发的长度说不定刚刚好能在床上舒展开来,唔……

    不行不行……要是再这样想的话就要被小春蹿出来骂“变态”了。我赶紧甩了甩头,把思考的方向转移到其他地方——

    “山吹,你平时是会抱着抱枕睡觉吗?”

    “不是呀,其实我平时一次也没用过抱枕~”

    “……”

    原来是把这个当借口让小春上套吗!?这个人也太顶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转危为安、化险为“噫”吗?

    但山吹好像丝毫没有在意,她一边痴痴地转着指尖,一边幸福地发出“诶嘿嘿”的笑声。

    “抱着小春的感觉真的好棒呀~你看身材也好~腰细细的、皮肤滑滑的,还能抱着给她摸摸头~幸福感简直不要太高!~明明要睡觉了但是完全舍不得就这样睡着,这种纠结的感觉实在太棒了~~”

    山吹满脸开心地回味着,看来她真的度过了一个非常幸福的夜晚。

    我一边听山吹幸福地描述昨晚的时光,一边朝着车站的方向走去。虽然她手里什么也没拿,但在过自动检票口的时候还是费了些力气,好在我们最后还是顺利解决,成功进入月台等候电车到站。尽管时间还早,但遇到高峰期时站台上还是挤满了人。

    我们排在等车的队伍里,但山吹还没停下昨夜的故事,“青叶你听我说……”,就在她继续喋喋不休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好多他人的视线……果然山吹是会引人注目的类型,男生自不必说,就连女生也不禁对她的美貌发出惊诧的感叹。

    他们的视线毫无疑问都集中在山吹的美貌上,因而并没有人注意到“无法干涉”的小记号。当然对山吹来说,这种程度的关注早就成了家常便饭,所以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大碍。

    “说起来,山吹,青春任务的内容,你有什么头绪了吗?”

    我一边看着她脸上的那个标记,一边向她发问。但她也只是露出纠结的表情犹豫了一会,最后抱着手腕表示一筹莫展。

    “完全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我对‘心若遗憾 则前路必百障难行’这句话有点在意。”

    『少年少女互诉心声 一同前行 共同经历 携手归来 勿忘重拾旧日残片 只因回忆不该伤悲 心若遗憾 则前路必百障难行』

    这句话我也有仔细考虑过,但能想到的只有“遗憾”这个关键词,但问题是具体的内容……

    “山吹你心里也留有一些遗憾吗?”

    “恩……”

    听我这样一问,她看着远方,略微含糊地作了回答,说完后还悄悄朝我看了一眼。

    “其实不是这样的吧。”

    虽然只是一句轻轻的自言自语,但还是被我听到了。不是这样……她是指什么呢?

    悄悄看了一眼我之后,山吹突然轻快地对我说:

    “虽然我也想了很多东西,但是要说最近这段时间有什么遗憾的话,我就猜会不会是那个……”

    “噢噢!”

    “你别急着高兴,就是前段时间我不是和麻里亚一起去玩了嘛。”

    熟悉的名字,原来是我们班上的森园麻里亚同学。就是之前在班里骂山吹是“猪头”的那位,怎么她们现在已经发展到一起玩的这份关系了?难道这就是黑白通吃吗?能从那种关系发展到一起出门玩……相当不得了呀。

    但山吹完全没理会我的感叹,继续叉着手说道:

    “原本是打算就我们两人一起去逛商场玩的,但是有几个其他朋友一听到要出门玩,就围过来了,结果就和大家一起去了水族馆。好玩是好玩啦,但要是能和麻里亚同学单独出门培养感情的话就更好了~约会也不是不可能呀~”

    原来是这样,她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至于女孩子两人之间的约会……我就先不多过问吧。

    “这样的话……”我决定先一步开口,当然并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只是我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再邀请森园同学一次试试看吗?告诉她这次真的可以一起出门玩了。”

    要是之前因为时间问题没办法,那就只要再邀请她一次就大功告成了。而且森园同学可能一开始就有一起出门的打算,按理是不会拒绝这个邀请的。

    但不知为何,山吹脸上淡淡地浮现出了一丝微妙的表情——有几分苦涩,又有几分害羞。

    “也不是啦,这样可能也行……但是重新邀请她的话,好像就显得有点太较劲了。”

    我觉得光是你重新想起来这件事就说明有够认真的了……

    电车来了,我们混在早高峰的人群中一起挤进电车,座位……自然是瞬间就莫得了,于是我和山吹就紧挨着站在一起。我伸手抓着吊环站稳扶好,但山吹脸上却露出了一副无所适从的表情。司机稍作等候便发车了。

    哐当……哐当……车身规律地摇晃了起来,山吹也试着伸手想抓住吊环,却在空中扑了个空,她一不小心没站稳,整个人趴到了我身上。

    “抱……抱歉。”

    山吹重新在车厢里站定,她脸上满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我这才想起来,她现在正处于无法干涉的状态,抓不住吊环是自然的事,要是什么东西都没法抓的话,可能下一秒就要被晃得跌坐到地上去了。

    “抓住我的衣服就好了”我悄悄地凑到山吹耳边告诉她。

    “恩!”山吹如释重负似的靠在我身边,一边悄悄地抬起眼看着我。抬头杀?!医疗兵我顶不住了!!只好先假装四处看风景了!

    山吹轻轻地揪着我的衣角,放心地说了一句“还好还好,这样就安全了~”,她愿意依靠我也让我非常放心。

    但轻轻揪着肯定还不够安全,所以她接着就像挽着我似的,紧紧抓住了我的整块衣摆。

    为了保持理性防止接触,我特意把手揣到衣袋里。

    衣袋里还放着那片已经写破了的稿纸,上面满满记载着我对这次“青春任务”的思考。

    我拿出笔记看了看,不禁又想起了任务的内容。山吹看到我的笔记后也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思考。

    “互诉心声……吗?”她小声地自言自语着。但等我转头看着时,她又害羞地摆了摆手。

    “嘿嘿,我觉得与其说是互诉心声,它的意思可能就是要我们说真心话。其实要论真心话,比起和麻里亚同学一起出门玩,我更想和另外的人一起悠闲地度过一段时间。”

    这是在说森园同学的话题吗?我沉默着等待山吹继续发言,她接着竖起手指说道:

    “平时我一说想出门玩,周围就会马上围过来一群人,当然和大家一起玩也挺开心的,一帮人热热闹闹的也不错,但要是偶尔也能和谁慢悠悠地一起度过一个周末的话就更好了。两个人什么也不用顾虑,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这些事情在人多的时候可不好说出来……”

    总感觉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我也是那种喜欢人多热闹的类型,但相反也很愿意享受安静的休闲时光,硬要说的话两边五五开。

    并没有特别青睐哪边,只是经常大家一起玩的话,偶尔也会想要悠闲地放松一下。

    那……山吹心里留下的遗憾就是——想要悠闲地度过一段时光。

    这样的话……

    “那要是能满足你这个‘想悠闲地度过一段时光’这个愿望的话,任务说不定就会成功了!”

    “诶?等等等等,就算能实现这一点,其他条件也还没有达成吧?”

    山吹说完指了指我手里拿着的笔记。

    ——心若遗憾 则前路必百障难行

    确实,要是想完成任务的话,其他条件也必须得满足才行。除此之外,还有“少年少女……”这个条件,我记得在第一个任务里也有这几个字。

    那时候扮演少年少女角色的正是我和山吹两人,那这样一来……

    “山吹,周末的时候我们一起出门玩吗?这样刚好满足这个条件。那个……之前你是想去购物中心对吧,周末我们一起去!”

    我连想都没好好想就向山吹提出了这个方案,但我后来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出了非常不得了的话。我这是在邀请她和我约会吗!!世界第一可爱山吹殿下?!路人男高中生青叶喜一郎?!诶!?

    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我就这样呆呆地凝固在原地,默不作声地等待山吹的回复。然而山吹听到我这句话后也一起石化了。好……好尬啊!她看了看我的脸,这才突然回过神来,露出了一脸惊讶。

    “那什么!要……要是你不嫌弃的话……”

    我看着她惊讶的表情,畏首畏尾地想给个台阶下,但是……

    “想去……”山吹非常小声地回答了一句。

    “诶?!”

    “恩!我答应你!”

    她突然用力扯紧了我的校服,一边紧紧地贴到我面前——她大大的眼睛正不停散发出亮晶晶的光芒,我看着她的眼睛出了神,“那……我们哪天一起呢?”,不知不觉间我也自然地继续向她提出邀请,山吹这才松开了紧紧抓着我衣角的手。

    “啊!你等下我!我看看安排!这个星期有空的是……”

    “啊……”

    怎么她情绪落差这么大?搞得我什么也不好多说,山吹站在我面前轻轻了叹了口气。但她接着又朝我悄悄看了一眼,然后突然转过身来合上手朝我开心地笑了笑。

    “很期待~”

    她移开视线自言自语似的说着,车厢再度是一片安静。她害羞的笑容只有地面能看到,但她的手还在继续捏着我的衣角,同我一起在电车中荡漾。

    “……”

    但即使是这样安静和煦的时光,我还是注意到了——

    在车厢那头,有几个其他学校的男生正对着我这边指指点点,不用说我也知道,其实我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能够引起他们议论的只有一点。

    毫无例外,山吹的气场同样惹来了那些人的视线。

    只是他们脸上挂着的无不是一副没妈的表情,好像我稍微看他们一眼就要亲妈炸裂似的。他们铁定是注意到了,山吹正靠在我身边,紧紧抓着我的衣角。但其实我和她之间还不是那种关系。

    不过被误解也没办法,毕竟这种距离不是一般关系就能达到的,所以我身为男生,站在山吹身边肯定也是会惹人非议的。

    哇,要不要这么酸,我连看都不要看就知道他们在说“就他那种家伙?”。

    算了算了,我也是个明白人,谁让我要颜值没颜值呢,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再怎么损我我都无所谓。

    但是,要是山吹被当成那种“看上那人什么了?”那样的女孩的话,我心里绝对是十万个不愿意。

    ……

    摇晃行进的列车里,我无暇再去顾及他人,满心里只有山吹那紧抓着我衣角的手。

    不一会儿我们就一起下了电车,再一次一起通过了检票口,山吹身上的诅咒似乎还没有消失的迹象,因为她脸上还带着那个熟悉的印记——那个带来了种种异变的印记。

    在车站到学校的路上,刚刚还在滔滔不绝山吹不知为何突然安静了下来,她静静地盯着前方,就连走路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但因为刚刚过检票口的时候就已经耽误了有一会儿,现在已经有点来不及的感觉了。

    要是还像这样漫不经心地走的话,就铁定要迟到了,而且周围渐渐地已经看不到其他学生的身影了。

    山吹从刚刚起就一直沉默着,看着她那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这边也不太好开口提议。我们两人就这样互相谁也不开口,继续慢慢地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青叶,现在几点了?”

    走着走着,她突然先朝我搭了句话,应该也是因为担心迟到的问题吧。我随即告诉她现在的时间,但她转而露出一副吃了黄连似的苦瓜脸。

    虽说时间也还不是那么吃紧,但她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我们又走了一段路后就到了校内,这样一来迟到的担忧也应该消失殆尽了才对。

    校内响起了铃声,但还好只是预备铃,就算继续慢慢走,应该还是能勉强在正式上课前赶到教室的。

    “抱歉!青叶……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山吹站在换室内鞋的柜子前害羞地拜托我,是怎么了吗?啊!鞋子……和上次一样,山吹今天也拜托我帮她换上室内鞋,当然我十分乐意地接受了。

    我捧着她牛奶般白皙的足尖,轻轻地跪地在她的面前为她换鞋,但和上次不同的是,我完全没有感受心跳的余裕——

    山吹的脸上不知为何,露出的全然是一副难以释怀的表情,就连搭在我肩膀上的双手也异常地有力,她的各种迹象都让我感到十分不安。

    她的心里此刻究竟在和什么做着斗争,我实在看不出来。

    预备铃响完后,楼梯和走廊里已经没有其他学生的身影了,教学楼里四处一片安静。

    不过也多亏于此,我顺顺利利地帮山吹换好了鞋子,这一幕奇妙的景象并没有被其他同学看到,但这也激起了我心里的焦急——眼下就要到上课时间了,得快点到教室里才行。

    但是……山吹完全迈不开一步,她支支吾吾地勉强走到墙边,浑身无力地靠在墙壁上。难道是!山吹今天身体不舒服还勉强来学校了吗?

    我急忙走了过去,但她也赶紧伸出手拒绝让我靠近。

    “先……现在先别碰我!”山吹上气不接下气似的说着。

    “山…山吹你还好吗?身体会不会不舒服,一路上我都没发现对不起!我带你去保健室吧?”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

    山吹说完埋下了头,但她的声音却里充满了某种娇羞。不过原来不是这样的吗?我站在里她有些距离的地方半张着手臂,但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时山吹终于抬起了头,但她不知为何露出了一脸纠结而又悲痛的表情,仿佛她正目睹着世界末日的来临。她的眼眶已经被泪水微微打湿,“怎么办……”,山吹的声音像是要消失了似的在我耳边飘过。到底怎么了?看着她的表情我感觉浑身都开始紧张颤抖了。

    终于,她亲自说出了这一切的原因——

    “好想……去卫生间……!”

    “……”

    那就去呀!

    我心里的石头瞬间砸了下来,什么嘛?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吗?害得我差点都要担心坏了,要说是在外面找不着厕所还可以理解,但是现在厕所不就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吗?简简单单解决危机。

    难道山吹从出门的时候就一直忍着吗?但是刚刚路过车站的时候不是也有厕所,而且来学校半路上还有便利店也可以借用一下的。莫非这就是女生独有的顾虑……?

    我对此半信半疑地问道:“那要先用下那边的厕所吗?”

    话音刚落,我就被山吹恶狠狠地盯了个爽,她的眼神里透露出无尽的杀意——

    “能去的话……我早就去了!”

    山吹发现我还是没能理解,只好强忍着泪水指了指自己脸颊上的那个印记。

    “啊……!”

    我这才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不干涉标记”在作怪!她现在什么也触碰不了,没错,就连上厕所这件事此刻也难于登天。

    冷汗瞬间在我身上狂飙……现在的状况……比我想象的要棘手上百倍。

    要是还让她继续憋着的话,就要到那个界限了……

    想象一下,要是我自己正在这种紧急状态,就算最后成功站到了小便器前,但还要等解完皮带拉开拉链之后才能……

    我一边焦急地原地踏步,一边想象着站在小便器前欲哭无泪的自己——

    这不就是地域吗?!

    但现在地狱正凝视着山吹!我赶紧开口说道:

    “时间快到了吗?小春说过只要过两个小时诅咒就会消失了的!从早上打了喷嚏到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

    “往多了数也才一个半小时……还有三十分钟才……”

    “三十分钟……”

    山吹绝望地用头抵着墙壁,嘴角露出了一丝看淡一切的微笑。不管怎么说再等三十分钟都是不现实的,这时候就需要我急中生智一下了!

    正因为已经到了极限中的极限,所以她才迈不开半步,但是绝不能就此放弃,要是继续忍耐的话可能就要漏出来了!

    但我才刚把这番分析讲给山吹,她就又一次怒目圆睁地给了我一个和善的眼神。

    “我现在连门都没法开……!”

    “那……那让厕所里的人帮忙开一下呢?”

    “只开门还没完呢!我现在就连裙子也没法解开,更别说抽纸了,更何况还要冲水……”

    “那……那让她顺便帮忙解一下裙子呢?”

    “你傻吗?!让其他不知道情况的人来做这些,我不是成变态了吗!”

    山吹怒气冲冲地朝我吼了几句,好像真的是这样,而且我能想到的方法山吹肯定都已经想了个遍。就是因为到头来完全没有对策,所以才会忍到这步田地。这下真的是大危机了。

    山吹似乎已经看破了人生,她自言自语地说道:“人生好不容易走到了高中阶段……难道已经……怎么会……”说完她的泪珠真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快想办法!快好好想想!为了想出一个可行的方法,我的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频率运转着。山吹刚刚说不能让不知情的旁人参与进来,所以只能让局内人来帮忙这次厕所事件,这个要求未免有点太苛刻了。

    在知情的人里,小春早上就已经拒绝了山吹的求援。但是除了小春以外……此时此刻还有一位知情的人……

    “山吹……”

    “干嘛……?”

    泪珠不断地从她的脸颊滑落,我极力保持着冷静,告诉她:

    “我……可以帮你。”

    山吹马上露出一脸惊异的表情,静静地看着我。但等她听清楚我的提议并理解后,她突然涨红了脸颊,好像头顶要冒出热烟似的朝我喊道“你说什么?!”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听我说!我知道一般都是不可能这样说的,但是现在除了小春我们谁都不好拜托,这样就只有我能派上一点用场了!你说呢?”

    “但但但但是!你要全部事情都帮我做吗?从解开裙子到事后收拾吗?你要从哪里到哪里?让男生来做这些事?这绝对绝对不行!”

    “但是再忍下去的话,你就要在学校里漏出来了!”

    尽管山吹极力否定了我的提议,但在最后这个不争的事实面前,她还是陷入了沉默。山吹一手支着墙壁,紧紧地盯着地面。

    山吹抬起了头,她脸上透出了我前所未见的红晕。

    “但是……这种事……这种事情……呜……”

    站在最终选择面前,她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这份极端的纠结也传到了我紧张的心里。

    但是,一想到一切终究是万不得已,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带着泪眼看着我。

    “对……对不起青叶……明明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为我着想,我还一个劲顾虑这顾虑那的……虽然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你为我做这些不干净的事情……”

    “不会的,我百分百不会在意的。”

    “诶?”

    “诶?”

    “诶?我看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吧?你们这两个死鬼。”

    我和山吹两人同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插话吓了个激灵,虽说差不多也该习惯这个套路了,但面对她的突然出现我们还是被吓了一跳。来者正是我们的后勤少女——小春。不知什么时候起,小春就笔直地站在我们两人身边,面无表情地目睹着一切。

    “不管怎么说,要是继续放任你们不管的话,我想之后的事情还是不是青春就不好说了,所以我只好出面打断两位。好了山吹,要去卫生间的话我陪你去。”

    “诶?但是……”

    虽然小春已经讲明了现身的目的,但山吹这时才露出了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

    她不好意思地挪了挪脚步,紧紧地牵上小春的手,脸上依旧是一片害羞的粉红。她看着小春,明亮的瞳孔里还是稍显不安。

    小春看着她,轻轻地说了句“没关系”。

    “我是诅咒的精灵,所以不会觉得你们人类的这种需求有什么肮脏的地方,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抵触。我会好好帮你解决的,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就尽管告诉我吧。”

    “恩……那好……”

    听到小春这番安慰,山吹总算表现出了放心的表情。确实,能够得到这样的帮助实在让人安心。小春同样是女生,还明确表示没关系,山吹一定能宽慰很多,毕竟她脸上的焦虑和不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但是……刚刚那一下还是好羞耻啊!!!

    山吹和小春一起朝卫生间的方向转了过去,她脸上还带着一些红晕,眼眶也因为落泪而微微湿润,紧张的呼吸也还有些没调整过来……

    恩?等下……

    “山吹你怎么……变得好像有点开心了……?”

    “诶?我看着有点开心吗?因为小春说要带我去卫生间吗?你在什么傻话……!”

    尽管山吹义正言辞地反驳了我一句,但她嘴角怎么还笑了一下?总感觉她好像还有点兴奋的样子……一会她究竟想搞什么……我还是不去脑补太多为好……

    最后山吹顺利和小春一起进了卫生间,虽然我还是有些担心,但现在我也没办法再介入她们两人了,应该说是彻底没了介入的办法。我就这样目送她们两人打开卫生间的门又关上,独自朝教室的方向走了出去。

    “噢噢!今天来的有点晚啊喜一郎?”

    我刚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在我前桌的翼就马上把背支了过来,她把下巴整个翻了过来,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朝我搭话,不得不说她的脸蛋真的好幼。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随即就把目光转到山吹的桌子上——上面已经整齐地摆好了第一节课需要用到的课本。看来小春早些时候已经做足了准备,这样我就放心了。

    等刚刚的那场灾难解决后,两个小时的时限应该也会到了。说到这,我实在佩服小春刚刚能够及时出现。

    “……”

    但我有没有好好做到该做的呢……我有没有能帮到山吹……我可以继续这样守在她身边吗……

    随着正式的上课铃响起,山吹这才和小春一起急急忙忙地跑进教室。

    小春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反观山吹却红着脸蛋。听到其他同学对她差点迟到的打趣,山吹和我一样,含糊其辞地笑了笑就坐下了。

    虽然今天的厕所风波最后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但谁也不知道类似的情况还会不会发生。看来还是应该赶快把任务都完成了,这样才能让山吹从诅咒下解放出来。

    我想着这些事情,注意力不知不觉从课堂里飘到了九霄云外。讲台上老师的话语从耳边流过,但我心里惦念着的无不是那件任务。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震,好像是收到短信了。我一边提防着老师飘忽不定的视线,一边偷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山吹发来的短信。

    “这周周六你有空吗?”

    只是短短的一条信息,一开始我还没想明白,原来是之前我们在电车上讨论过去购物中心玩的事。这周周六……确实是空着的。和山吹不同,我完全没有看时间表的必要,于是就直接回复说没问题。

    也不是非得在课上就回消息,但回完消息后我就不自觉地抬头朝山吹看了过去。

    结果正巧山吹也朝我转了过来,她拿着那本樱花色的小本子开心地笑了笑,脸上完全没有“无法干涉”的印记。

    “一开始是打算两个人一起的,但是其他朋友一听到要出门玩就一窝蜂聚过来了,结果就和他们一起去了水族馆。好玩是好玩啦,但是没能和麻里亚同学贴近关系也有些可惜。要是可以的话,我想约会一次~”

    山吹的话在我心里来回飘荡着。

    那这次真的就是约会了……仔细回想过后心里才开始止不住地悸动,好像就连体温都要上升到危险数值了。

    从那时起,直到周六,我的每一天都过得魂不守舍。

    任务要到周六才能继续,山吹在学校里也一直没有打喷嚏,所以关于周六的事宜就都在手机上相互交流了。

    等到正式决定就周六出门的那一刻,一种难以捉摸的梦幻感伴随着令人烦闷的期待和紧张朝我席卷而来,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实在压得我透不过去。

    就这样,我怀着一份忐忑而又期待的心情,总算迎来了周六。

    **

    “那,周六中午十二点,在车站口集合~”

    记得前几天山吹和我约好了时间,所以我掐着时间提前地做好了准备,今天要是迟到就完蛋了,因为山吹之前还说“要是让我自己在车站门口等着的话说不定就被别人搭讪了哟,你要早些来呀”。

    虽然我们两人家离得近,互相约好时间出门也不是问题,但考虑到要是被家里人看到的话可能免不了一阵闲话,所以最后决定还是在车站前集合。

    要穿的衣服我倒是前一天就“毫不犹豫”地选好了,虽然可能还是比不上山吹,但为了哪怕是再合适一点点,我还是绞尽脑汁地想了好久,最后只好向男神力max的秋人哭着求助。

    “和女孩纸约会要怎么穿搭才好?”明明我是打算手机在线指导就好的,但没想到秋人还特地一路冲到我家来亲自说明。

    最后决定,内穿一件纯色短袖,外搭一件针织卫衣,下身再来一件卡其色休闲裤,看着就是一套十分自然安心的搭配。感觉这样就不错,既看得出精心搭配的痕迹,又没有过分夸示自己,光是在衣服搭配上,秋人就已经给了我好多建议。

    秋人总是以十分时尚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所以能从他那里得到这些穿搭建议的话,我想十有八九是稳了。

    “不过就算是约会也不要什么地方都在意,自然就好,然后再稍~微~鼓起勇气一些!”

    说完他推了把我的后背,朋友一生一起走啊!

    **

    心脏扑通扑通,我紧张地站在车站外等着。我看了看时间,好像离集合还有五分钟的样子。车站外是一块宽广的广场,除了我之外还有不少人也在等候着,其中不乏小情侣的背影。

    因为今天正好是周六,时间又恰巧在正午时分,所以周围时不时就会响起几声热闹的嬉戏。

    “啊,青叶!抱歉!你等很久了吗?”

    听到山吹的声音我差点没紧张地原地起跳,不过现在正好是约定的时间,我转过身去,看到山吹正小跑着朝我跑来。

    她穿着一件纯白色的条纹雪纺衫,另外还戴着一条精致的项链点缀着白皙的肌肤。

    那有如清澈溪流般的长发在今天也泛起了一卷波浪,上面遮着一顶黑色的报童帽。

    她的下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小短裙,裙下露出了白皙修长的双腿,那双小巧可爱的皮鞋毫无保留地展示着她的身形。

    脸上自然地花了淡妆,看起来她甚至比平时还有更加美丽,再加上一副红色的大圆框眼镜,山吹视力并不坏,明明只是一副装饰用的眼镜,没想到在她脸上会出现这样美妙的效果。

    她把包包从肩膀上放来了下,啪嗒啪嗒地朝我走了过来。

    私服……是私服!想来我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见山吹在平日里穿私服的样子了。光是她穿着的衣服就已经流露出了完美的可爱气息和软妹气质。说实话我已经快要窒息了,医疗兵快!

    太可爱了叭!

    我完全忘了“看见女生要先夸奖一番”这条约会定则,注意力却百分百集中在她的身上。

    “还好今天天晴了~我一直担心会不会最后天气不好!”

    山吹说完开心地笑了出来,接着她一边自然地摸着我的衣服,一边夸奖了一句“恩!今天穿的很清爽,男生穿针织衫得分很高哟”。

    看到我呆站着一言不发的样子,山吹歪着头表示不解,但显然她马上就猜到了我心思。

    “我猜,是因为看到我太可爱所以说不出话了吧~”

    她露出小恶魔般的微笑后戳了戳我,“啊,恩,被你说中了”,我这才反映过来,如实做了交代。

    “本来我是也做好心理准备了的,但没想到实际看到你之后实在是超出想象太多,普通的高中生不管是谁都会哑口无言的。”

    柔顺的长发特意在今天稍微烫卷,纯白的短裙比以往更凸显着绝对领域,难得一见的私服就更不用说有多可爱了,一见到她我就像是被迎面打了一拳似的,如痴如醉,无法醒来。

    山吹刚听到我的这些感想时似乎也有些吃惊,但没过一会儿就恢复了神情。她轻轻地用小拳拳锤了我两下,害羞地说“你说什么大实话呢~”,说完还不忘给自己加上了可爱的音效。

    “算了~看在我确实是世界第一可爱的份上~电车来了,我们快走吧~”

    山吹指了指车站,看样子确实是电车要到站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光顾着对她出神而没赶上电车,这种事还是不要发生才好。

    到达购物中心,也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只需要在电车坐几个站就会到了。位置刚好在我们家和学校的中间,所以也成了很多高中生周末娱乐的场所。

    由于整栋大楼是一座多功能建筑,所以除了可以购物外,大家还可以在里面看电影、搞电玩、唱K,总之大部分的娱乐活动那里都可以满足,在我看来刚好适合两人一起慢慢玩。

    但是在开始玩之前还是要先填饱肚子才行,因为之前已经打算好要一起吃午饭了,所以我们首先在购物中心里物色不错的餐厅。

    “山吹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问了问坐在旁边的山吹,她也反问了一句“你想吃什么”。

    “我吃什么都可以。”

    “那这样的话,我想吃拉面~”

    真的吗?要是是翼的话还好理解,但是想吃拉面这句话怎么听都不像山吹的风格,我记得小时候她也没很爱吃拉面来着。

    “可以呀,但是山吹,原来你也会吃拉面啊。”

    听我这样说完后,她的脸颊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山吹朝我摆了摆手表示否定。

    “不是啦,要是和其他女生一起出来玩的话是不可能说想吃拉面的,自己一个人就更不好意思了,今天难得能和男生一起出来,所以想尝试一下。”

    能听山吹亲自说出这么可爱的感想,我也跟着放心了,这样的话我可是百分百愿意带她去拉面店,再说能和像她这样可爱的女孩纸一起去面馆的话,任凭你店里坐着何等男子都将不是我的对手。

    我记得,在从电车出站口到购物中心的半路上就开有一家五星好评的拉面馆,要不就去那里吧。

    这家店主打口感清爽的海鲜汤底,所以就算是女孩子应该也能够接受。但是正当中午时分,店外早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看样子不排个半小时是吃不上了。

    我告诉山吹说估计得等挺久的,但她马上就说“半小时也不久,我们一起等等吧~”,说完便拉着我一起排到队伍后面去了。如果是平常和翼一起来的话,像她那样不爱排队的人,应该不等我说就已经把目标转移到下一家店了。

    “我以前最长还排过四小时的队,是一家在网上评价很高的甜品店。”

    “四小时?这也太久了吧,真的有这么值得一尝吗?”

    “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算只是在那儿等着也有期待的乐趣~”

    山吹说完满足地笑了,不愧是她,要知道在我看来凡是需要等超过一小时的都应该果断放弃,排队的乐趣对我来说或许并不是那么好参透的。

    “……”

    但看着山吹在我身边津津乐道地讲着各种有趣的事情,我似乎也有些明白了,一起排队也可以很幸福。

    半小时就这样在你一言我一语中一晃而过,我们顺利地由服务员引导入座。等到我们进店的时候,里面已经到处都坐满了客人。尽管客人数量很有拉面店的氛围,但好在内部装修还算精致,只是看着就能够让人稍微静下心来一些。不过回头看着那些还在店外等待的人,心里又不免产生一丝浮躁。

    “哪一种会比较好吃呢?”

    山吹仔细地看着菜单,精心选择着自己的午饭。

    虽然菜单不长,但还没等山吹多看几行,那位头戴毛巾的服务员就飞快地走了过来准备点单。

    山吹被这服务员的热情和效率吓了一跳,那位服务员在看到这样一位外貌可爱的客人后也不自觉惊了一下。

    看到他们两人都还没缓过神来,还是由我来打破僵局吧。

    “你好,来一份大碗拉面。”

    “啊,那我就普通量的一碗。”

    “那麻烦也给我的大份多加一份面。”

    恩……?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这位神出鬼没的精灵少女毫无违和感地出现在我和山吹的座位旁,又若无其事地和服务员点了单?

    她还是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穿着那件一如往常的水手服,坐在我们身边。

    “那个,不好意思了,因为看着好像挺好吃的,一不小心就……”

    等服务员点好单走人后,小春毫无忏悔地和我们道了个歉,顺便还像事不关己似的说“看样子我还是挺喜欢面食的”。

    “啊,你们别担心,等吃完拉面我就会走人了。”

    “也没事啦,没关系的小春。”

    虽说一起行动是没什么大碍,但山吹你脸上怎么带着一丝邪恶的笑容?

    “但是,小春你都出现了,果然今天是和青春任务有关系吗?”

    山吹一边看着小春的侧脸一边向她发问。

    噢!有道理!说起来现在正是青春任务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之前我脑子里只记得约会的紧张感,完全没意识到任务的事情。

    “没有,也不完全是这样的,我只是被拉面吸引才出现的,和青春任务并没有什么关联。”

    她摇摇头告诉我们事实,听到她的话后我们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要知道这次任务最费解的就是其中的内容,要是没能彻底理解任务的话根本不知道如何进行下一步。

    也就是说,今天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化为泡影。

    但小春紧接着补充了一句话:

    “虽然我没办法给你们具体的指导,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现在做的绝对不是无用功。”

    就在小春说完后,刚刚的那位服务员马上为我们端来了三份拉面和多加一份素面。

    面汤的热气在餐桌上袅袅升起,熏干的鲣鱼香味顺着热气飘到我们面前,透亮的面团里盛着一碗金色的拉面,面上浮着一层绿油油的小葱,佐之以炒香的鲜笋和叉烧肉。看着碗里的盛宴,我的腹部顿时开始抗议。

    “好……好好吃的样子!”

    山吹看到这一大碗香喷喷的拉面后不禁感叹,但刚一凑近,面汤的热气就把她的眼镜烘得一片模糊。

    “这个会起雾呀。”山吹说着便取下了眼镜。

    我们三人一齐拿起筷子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筷子顺滑地戳进柔软的面条内部,海鲜的香味随着每一次搅拌不断扑鼻而来,挑逗着我的胃口和食欲,八说了,开吃!

    面条入口的瞬间,海鲜汤底的精华在口中蓬勃而出,清香的口味跟不上面条的步伐,久久地停留在味蕾与舌尖。面条本身也充满筋道,吸引我赶快再来一口。

    “哇!介个好好次!”

    山吹和我一样对这碗拉面的口感感到震惊,看到她这么喜欢我也十分开心,一旁的小春则是一言不发地嗦面,而且嗦得飞快。

    “啊!青叶你看你看!”

    山吹卡着我静心吃面的当儿突然喊我,我抬头一看,她正用筷子把面从汤里夹了出来,轻轻地靠在自己微微张开的嘴边。

    那一副刚刚才摘下的眼镜,不是何时又重新出现在她的脸上。她轻轻抚开了脸颊旁的长发,微微张开嘴唇,眯起眼睛。她的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出清纯而又妩媚的气质,看得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间仿佛在我身边停止了流动,她就这样保持着姿势,并没有把面条含到嘴里,但她接着就放下面条开口说道:

    “刚刚,是不是诞生了可爱的新世界纪录~?”

    “稳了,绝对是世界新纪录!”

    我想都没想就如实发表了自己的感想,怎么了?实际上她就是这么可爱呀,难道这还不算世界纪录吗?

    “比起拉面,会不会用意面或者可丽饼来形容会更合适。”

    小春一边把加量的面倒到汤里,一边面无表情地说。

    “你不懂,可爱的女孩子就算是吃拉面也能吃得可爱!”

    我不服气地反驳了一句,“这就是反差萌呀,反差~”, 山吹用力点了点头,顺势为自己补充了一句。

    “等下,如果是可丽饼的话,会不会有点开挂嫌疑了?山吹品尝可丽饼的样子……只是想想就已经要突破世界极限了。”

    “诶?但是可丽饼不是耍小聪明的选项吗?”

    “像我这样的普通高中生,就是顶不住这种小聪明了。”

    我们不着边际地互相闹腾,不一会儿就吃完了一顿拉面。

    小春好像真的只是来吃个拉面,因为我们刚迈出店门一步,她就已经隐去了身影。但因为我们几乎每天都会看到她突然消失这一幕,所以就见怪不怪了。

    等我们走出拉面店后不久,这座宏伟高大的购物中心就“咚”地一下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不断有私家车驶入宽阔的露天停车场,看样子今天这儿也是热闹非凡。其他像是和我们同龄的年轻人,还有一家子出动的顾客随处可见。

    山吹提议说不如选几家店逛一逛,于是我们就先把想去的地方都选了出来。

    虽然说大部分都是山吹挑选的女装店,但其实逛完一圈后我也感觉不错。

    网上那些坏男人都说陪女生一起购物实在是无聊之至,但山吹每试穿好一套新衣服问我感想的时候,我都觉得很心满意足。这就好像是在探索究竟有没有不适合她的衣服,或是穿着会不会不合身,当然要是看到她穿着很漂亮的衣服的话我也很开心。

    能和她一起尝试新鲜事物真的好难得。

    但看着她一本正经地盯着那些衣服的布料时,我也不小心吐槽了一句说“会不会太较劲了?”,结果山吹摸了摸中意的衣服,从容地对我说:

    “为了保持可爱度,我的字典里可从没有妥协这个词哟~”

    这句话我收下了,但感觉这就像是禁欲至上的运动员才会说的话。

    “还有我每天早上都会慢跑五公里~这样做可以保持美白健康~”

    山吹补充的这句话更让我加强了这种奇怪的既视感。

    等山吹选完她自己衣服后,就轮到给我挑选了。为了看清楚究竟合不合身,她特意拿着衣服贴到我胸前仔细比较,看到她这样认真的模样,我实在不知道是该继续看着还是撇开视线,啊!刚刚那一下凑得好近!医疗兵你到底来了没有?!

    要知道这种情形就是所谓的小情侣你侬我侬!!

    “嘿嘿~”

    在我们移步前往另一家店的中途,山吹突然笑了出来。

    “怎么了?”

    “没事~就觉得原来和男孩子一起逛男装店也可以很有趣~要是我自己去的话肯定马上就有其他男生靠过来了,就算是对方是店员也有过被搭讪的经历……”

    ……这样看来,今天确实算是她比较轻松的一次购物体验了。

    其实今天我也有充分体会,要是一下子没看着山吹的话,马上就会有其他男人朝她抛去目光,甚至有些人好像还打算凑上前去和她搭话。

    所以每次我急匆匆朝山吹靠过去的时候,那些人都只好识相地径自离开。

    虽然山吹自己和我说了没关系,但在我看来并不单单是这么一回事。

    因为这样一来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就被大家误解了吗?

    那些人之所以会露出一副柠檬精的表情,不就是因为觉得我和山吹气场不搭吗?这就搞得我也觉得很亏欠她……

    之后因为山吹说想活动活动身体,所以我们准备到一家健身房里打打乒乓球。

    “打乒乓我可是有点东西的!”

    “噢~青叶你难得会这么有自信嘛~但是你也不是乒乓球社的人吧?”

    “在班上我经常和翼同学对打,那时候要是输了的话可是得请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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