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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话 魔法训练)

    「借来的马车已经还回去,我们该自己买一辆了。」

    两人在前往冒险者公会之前,先去了盖泽尔的宅邸一趟,将马车归还。

    「您说的是,这次的旅程让我实际体会到马车真的很重要!」

    凯萝也同意中的看法。

    于是两人为了购买自用的马车,来到了马车店。

    马车店里展示着各种马车,有便宜的小型马车,也有装饰豪华的昂贵马车,商品种类十分多元。

    店员似乎不打算打扰在店里逛的中与凯萝,只在与他们有些距离的地方一边做自己的工作,一边看着他们。

    「凯萝,这其中有你特别喜欢的吗?」

    大致看过所有马车之后,中还是不懂马车的好坏如何分辨,于是要求一旁的凯萝提供意见。

    「这个嘛~我对马车也不是很熟,不过考虑到要运载行李的话,或许还是大一点的马车比较好。而且,虽然刚才拒绝了邀约,说不定以后还是可能会有新成员加入我们。」

    正如凯萝所说的,最小的马车顶多只能载二至三人。

    凯萝似乎认为虽然目前只有两人结伴同行,但是既然要买,就应该考虑到各种用途才行。

    「你说的对。那么,就买这辆吧。接着还得挑选马呢。」

    中采纳凯萝的建议,选了车体尺寸中等的马车,接下来就要去买拉这辆车的马了。

    「马都展示在店的后面,这边请。」

    完成了马车的购买手续之后,马车店的店员带领两人从店的后门出去外面。

    这里有个广场,看起来像牧场一样放牧着马。

    广场上有许多马悠闲自在地各自活动,马的毛色也很多种。

    「你们这里满多马的。」

    「是。论商品种类的齐全程度,我们不会输给其他业者。」

    听到中佩服地喃喃道,店员抬起胸膛,满怀自信地这么回答。这家店的马车与马的种类确实是十分丰富,店员的信心绝非无凭无据。

    「请任意观赏。不过,有些马的个性比较凶暴,还请小心。」

    店员挥手带领中与凯萝走进牧场,一匹接着一匹地看过每一匹马。

    对于中与凯萝的出现,马群似乎完全不以为意,仍然自顾自地吃草、散步,看来马对于客人的来访都习以为常了。

    其中一匹马抬起头,走向两人。

    然后它开始用脸磨蹭中,似乎很喜欢他。

    「喔~乖喔、乖喔,你想为我们拉马车吗?」

    「嘶嘶──!」

    马朝气十足地叫了一声,彷佛在回应中的邀约。

    中其实颇喜欢受动物喜爱的感觉,之前跟盖泽尔养的犹斯特斯相处时也是一样,现在他也心平气和地微笑着。

    「你回答得真好。好,那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伙伴了!」

    「今后请多多指教唷。」

    凯萝这么说道,伸出手要抚摸马。

    于是马低下头,以便让凯萝抚摸。

    马任由凯萝抚摸自己,并且像刚才对待中那样用脸磨蹭她。

    「看来它也很喜欢凯萝……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决定买这一匹。」

    「明白了。这一匹可说是相当有名的马,而且年轻力壮,应该很适合陪伴两位进行长途的旅行。我会先让它拉好刚才客人您购买的马车,请两位先回店内。」

    听店员这么说,两人再抚摸了马一把之后,先回到店内去找其他店员完成付款的手续。

    等了一下子,刚才为两人介绍的那位店员牵着购买的马与马车过来了。

    「让两位久等了。由于客人已经付清了费用,今天起这就是你们的马车了。」

    「嗯,谢谢你。我们买得很开心。」

    中对今天的购物很满意,笑着抚摸马。

    凯萝的反应也跟中一样。

    「祝两位旅途顺利愉快。请慢走。」

    店员这么说道,深深地鞠躬。自己店里的马能够找到好的买主,他也感到十分欣慰。

    「好,那我们马上出发吧。凯萝,驾驶就拜托你了。」

    「是!」

    中坐进马车内,凯萝则坐上驾驶座,缓缓地开始驾车前进。

    得到了新的伙伴之后,两人告别了这座城镇。

    说到会使用魔法的人,两人想到的是最先造访的城镇里布尔冒险公会的公会长──芙兰菲里亚。

    在城镇遭魔物大举侵袭的时候,她也参加了保卫战,并施展了强力的魔法。

    中与凯萝认为既然芙兰菲里亚有那般的实力,说不定会愿意教他们魔法。

    「话说回来……凯萝,你之前不曾想过要学魔法吗?」

    前进的途中,中从摇晃的马车探出头来,朝驾驶座上握着缰绳的凯萝这么问道。

    「这、这个嘛,我也觉得要是能使用魔法,那该有多好,不过……以我的立场来说……」

    凯萝不由得支支吾吾了起来。她身为奴隶,没有学习魔法的自由。在奴隶制度下,奴隶会被教导最基本的知识,但一般认为奴隶要是懂得太多,反而对管理阶级没有好处。

    「啊,说的也是,不过这也不代表你学不会,或者是毫无资质,对吧。毕竟我也一样,目前还没有学习魔法的机会。」

    中完全忘了凯萝的立场,慎选用字遣词来激励她。

    于是凯萝的表情不再消沉,开始对魔法怀抱希望。

    「您说的是!我也想跟中大人一起学会魔法!」

    凯萝满面笑容地表现出开心的心情,虽然她不曾对任何人说过,其实她对于魔法满怀向往。

    但是,一般都认为兽人不擅长使用魔法,实际上使用魔法的兽人也为数甚少。

    即使如此,凯萝仍然认为只要是跟中一起学习的话,总会有办法的。

    或许是因为日久生情,这种乍看之下毫无根据的想法在她的心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对她来说是很合理的。

    「我也很想学会魔法。在我之前所住的地方,魔法完全只存在于创作与想像之中。要是我能学会魔法,一定会很高兴的。」

    对生长于地球的中来说,魔法只存在于电玩游戏与漫画之中,因此他非常向往能自在地使用魔法。之前听神说这里是剑与魔法的世界,但一直到亲眼见识之前,其实中都是半信半疑。至于现在,他满心都想要试着接触魔法。

    两人各自怀着对魔法的憧憬,一路往里布尔前进。

    途中,中同样从车顶上开枪打倒魔物。

    这对中来说几乎算是例行公事了。

    马似乎完全不害怕中的枪,反而因为可以畅行无阻而感到很开心的样子。

    因此,这趟旅途一路顺风,没多久就抵达了目的地,速度比一般的马车还要快上许多。

    「回到这里,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呢。」

    「您说的是!」

    两人回到了城镇里布尔,这里的城墙还是一样雄伟气派。两人简单地向卫兵打声招呼,很顺利地通过了城门。

    镇上的样子跟中与凯萝离开时一样,气氛依然和谐。

    和平而且不变的街景,让人自然而然地松了一口气。

    这里是中第一个造访的城镇,自然特别有感情。凯萝在这里住过的期间也不短,此处更是她与主人中的邂逅之地,自然感慨良多。

    「先去一趟公会吧。但愿能见到芙兰菲里亚……」

    在之前的魔物讨伐战,中可是大功臣,即使突然造访,身为公会长的芙兰菲里亚应该也不会拒绝才对。

    不过,中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才会说这种没把握的话。

    他们观望街景一段时间,然后走进城镇,前往冒险者公会。

    两人一走进冒险者公会,里面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在他们身上。

    不过,众人的视线并没有敌意,而是因为两人离开城镇好一阵子,如今看到他们总算回来,大家都放心多了。

    中与凯萝来到柜台前,在柜台后方为两人服务的仍然是布勒。

    一看到两人出现,布勒脸上浮现安心的表情。

    「中先生、凯萝小姐,欢迎回来。」

    布勒平静和善地这么说道,表情充满温情。

    以两人的实力来说,应该是不至于发生什么意外;但也因为这样,两人很可能会继续往外发展,不再回到这个城镇。

    如今两人再度出现在这个城镇的公会,身为职员的布勒感到十分欣喜。

    「嗯,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两人回应道,样子看起来都没变,布勒开心地点了点头。

    「那么,今天有什么事需要我为两位服务的呢?」

    「这个嘛,我们不是来公会办事的,正确来说,我们想见见公会长芙兰菲里亚……」

    听到中特地指名要见公会长,布勒立刻板起脸色。

    「明白了,我这就去确认!」

    布勒认为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连忙快步跑上后方的阶梯去了。

    平常总是保持冷静的布勒竟然也会有如此匆忙的一面,中跟凯萝都愣住了。

    「用不着这么急也没关系啊……」

    中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制止他,但布勒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算了,之后再解释就行了吧。」

    「是啊,他想必是误会了。公会长大概也会跟着误会吧。」

    凯萝苦笑着说道。从布勒的表情跟口气来判断,他想必是误会了什么。

    等了一会儿之后,两人听到仓促跑下阶梯的声响。

    「吁、吁……让两位久等了,公会长可以与两位见面,这边请……」

    布勒气喘如牛地对两人这么说道,准备带领他们进去。

    看到他急成这样,两人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我们知道地方,可以进去的话,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了,毕竟……你很累吧?」

    「吁、吁……不,我没、事……」

    布勒边喘气边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不用了,你稍微坐着休息一下吧。」

    中轻按布勒的肩膀,有些强势地让他坐下,然后迳自上楼去了,凯萝则对布勒鞠躬行礼,小跑步追随中上楼。

    两人来到公会长室前,中敲了敲门。

    「是中先生吧。请进。」

    门内传出熟悉的声音,于是中静静地开门入内。

    座位上的芙兰菲里亚抬起头,脸上浮现和气的笑容。她还是一样,身上穿着强调优美体型线条的服装。

    「中先生、凯萝小姐,欢迎回来。看你们回到这城镇,我放心多了。」

    芙兰菲里亚这么说乃是肺腑之言。

    论实力,两人比其他以这城镇为据点的冒险者卓越许多。身为公会长,自然希望他们能留下来。

    因此看到两人回来,芙兰菲里亚感到非常欣慰。

    「刚才在楼下,布勒也这样对我们说过……芙兰菲里亚,我们回来是为了要见你,可以跟你谈谈吗?」

    听中这么说,芙兰菲里亚立刻收起笑容,正色以对。

    「是。我听布勒说过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看芙兰菲里亚的态度这么严肃,中忍不住苦笑起来,心想她果然也误会了。

    「不,用不着这么严肃,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我们来找你,是有个请求。」

    中这么说,希望对方先放松心情,一旁的凯萝也有些困扰地点头微笑。

    「……咦?不是有什么重要的报告,或者是要通报事件之类的吗?」

    芙兰菲里亚显得有些狼狈,果然不出所料,看她的样子,布勒的通报让她误会了。

    「不,不是的。就如我刚才说的,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事相求。在这趟远行当中,我跟凯萝都对魔法起了兴趣,而在我们认识的人里,一提到最擅长魔法的人自然非你莫属,于是就来找你了。」

    对芙兰菲里亚来说,中的话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她仍显得有些困惑。

    「咦?我吗?呃,不过,这……我确实是会用魔法没错……咦咦!?」

    「拜托,请指导我们学习魔法!」

    「求求您了!」

    中与凯萝都以十分真挚的表情深深地鞠躬请求,反而让芙兰菲里亚更加困惑了。她似乎以为像中与凯萝这样的高手,应该不需要再学习任何东西才对。

    「真的不能答应我们吗?」

    看芙兰菲里亚没有表现任何反应,中以为被拒绝了,稍微抬起头确认道,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

    「……呜呜,好吧。」

    「咦?」

    芙兰菲里亚的回覆太小声,使中忍不住又问了一声。

    「好吧,我答应你们!就教你们吧!不过我没什么教人的经验,可别太期待喔。」

    换作是平常的话,芙兰菲里亚应该能够冷静地听中他们说话才对,今天却被布勒过于慌张的态度误导了。知道自己有些失态,芙兰菲里亚羞愧得满脸通红。

    她用手遮着自己的脸颊,有些自暴自弃地大声答应,似乎是想要掩饰羞愧的态度。

    「那真是太好了,帮了我们大忙!!」

    看芙兰菲里亚答应了要求,中有些激动,感激地过去握起芙兰菲里亚的手不停地挥甩。

    「请、请别这样!够了,我知道了啦!」

    芙兰菲里亚不曾看过中这样纯真地开心的态度,感觉像是窥见了他全新的一面似地,胸口一阵紧缩。

    加上她很久不曾与男性握手,脸颊涨得更红了。

    「凯萝,真是太好了!」

    「是!真是太感谢您了!」

    中紧紧地握过芙兰菲里亚的手之后,放开了她的手,接着又握起凯萝的手欣喜地说道。凯萝也笑容满面,非常开心。

    「唉……好吧,既然答应要教,我一定会好好地指导。不过我需要做一些准备,可以请你们明天来我家一趟吗?」

    芙兰菲里亚似乎是认为在这里指导的话,要是出了什么事就麻烦了。

    因为刚学习魔法的时候,往往会无法控制而导致魔法爆发。

    更何况,即使为他人进行特别指导并不是什么问题,但就立场上来说实在不该在职场做这种事。

    「好,知道了。那……你家在哪?」

    中的态度恢复冷静,如此问道,于是芙兰菲里亚拿出了一张纸。

    那是一张白纸,上面没写任何东西,大小跟小笔记本差不多。

    中与凯萝不解地斜着头,以为她要在上面画地图。

    「我是要这么做……好了。」

    芙兰菲里亚对那张白纸伸出手,注入魔力之后,白纸发出微光,上面浮现地图。

    「好厉害……」

    想不到竟然还有这种魔法──中看得十分感动,坦率地赞叹了起来。

    一旁的凯萝甚至说不出话,望得出神。

    她一对大眼睛雀跃地闪闪发亮,直盯着地图看。

    「没什么好厉害的,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张纸是一种魔法道具,只要注入魔力,就能在纸面印出心里所想的图像。」

    中心想,即使如此,能够在上面印出地图还是很厉害的,不过既然芙兰菲里亚都这么说,他也不多说了。

    「不管怎样,到时候我会在这地图上所指的房子指导两位学习魔法,到时候……对了,明天中午过后,请两位过来吧。明天我本来就打算请假,下午就来举办一场魔法学习会吧。」

    平时听到要读书学习,不免让中下意识感到头疼,但光是在前头加上「魔法」二字,心里反而充满期待。

    两人满心都怀着对魔法的期待,对于明天的魔法学习会已经迫不及待了。

    翌日中午过后,两人照着芙兰菲里亚提供的地图,前往芙兰菲里亚的家。

    「从地图来看,应该是在这一带才对……」

    看着地图的中抬起头,张望周遭。这一带并排的都是规模不小的宅邸,芙兰菲里亚的家应该就在其中才对,可是──

    虽然芙兰菲里亚提供的地图上头的图案很精细,表面看上去是很精美,但地图的内容本身却意外地粗略。

    「真不愧是公会长呢……」

    凯萝也跟着东张西望。这里的豪宅意外的多,让她有些惊叹。

    两人继续盯着地图在附近徘徊,张望了一会儿之后,路上一个身穿管家服的男人走向两人。

    男人留着胡子,胡子修整得整齐好看,仪容整齐干净。

    他的举手投足与全身上下的穿着都气质过人。

    「恕我冒昧,请问是中先生与凯萝小姐吗?」

    「喔,是没错……你是……?」

    突然有陌生人上前搭话,中心怀戒备地问道,只见男人再度鞠躬。

    「请恕我冒犯。我是芙兰菲里亚大人的管家,名叫瑟布思。今天奉芙兰菲里亚大人的命令前来迎接两位。」

    男人抬起头,稳重地笑着说道。

    尽管中表现出戒备的态度,他看起来也不放在心上。

    「让你特地来迎接,真是抱歉。虽然芙兰菲里亚给了我们地图,但我们还是迷路了。」

    中这么说道,脸上浮现有些困扰的表情,翻起地图给瑟布思看。

    瑟布思看了地图一眼,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

    看来他也觉得芙兰菲里亚的地图画得很粗枝大叶。

    「这样的地图确实是有些难懂。芙兰菲里亚大人应该要画得再详细一些……请放心,再来就由我负责为两位带路。」

    瑟布思这么说道,同时一手按着胸口鞠躬。对于迷路的两人来说,瑟布思无疑是可靠无比的救星。

    瑟布思带头前进,两人跟在一步之后,不久便走到了一栋宅邸门前。

    这栋宅邸比盖泽尔的还要大上许多,中与凯萝看得目瞪口呆,一动也不动地仰望这间豪宅。

    「这里就是芙兰菲里亚大人的宅邸,请进。」

    「呃,好……」

    瑟布思先抵达玄关前,推开一扇高大的门走进屋内。

    不由得在门前看傻了眼的两人回过神来,连忙跟上,走进屋内。

    两人默默地跟着瑟布思在走廊上前进。

    宅邸的走廊静悄悄的,除了他们的脚步声之外,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响。

    走着走着,瑟布思突然停下脚步,于是中与凯萝也跟着停步。

    不过由于两人为了不落后一直都快步前进,中差点就撞上了瑟布思,凯萝则是煞车不及,脸撞上了中的背部。

    凯萝按着疼痛的鼻子道歉,中则摸了摸她的头表示歉意。

    「真是不好意思。芙兰菲里亚大人就在里面等候两位。」

    「请进。」

    敲了敲门之后,门内传来芙兰菲里亚的声音。

    瑟布思脸上浮现和气的笑容将门打开,请两人入内。看两人都进去之后,他自己没有跟着进入,而是轻轻地将门关上。

    这个房间似乎是会客室,室内的家具摆设风格沉稳,让人心平气和。

    芙兰菲里亚在会客室里等着两人,身上穿着居家服。

    由于两个客人站着,她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接待。

    「两位跑这一趟,真是辛苦了。莫非……我画的地图其实很难懂?」

    看两人迟迟没到,芙兰菲里亚不免有些担心,她似乎对自己的粗枝大叶有自知之明,有些过意不去地问道。

    「老实说,是有一点难懂。如果不是瑟布思出来接我们,可能还要再迷路一段时间。」

    听中这么回答,芙兰菲里亚脸上浮现自责的尴尬表情。

    「真是不好意思,我自己总是凭感觉,知道这么走就能找到自己的家,所以画出来的地图可能不够详尽……」

    芙兰菲里亚自觉自己的缺点,落寞地垂下头。

    「没关系,我们都已经到了。重点是你要教我们魔法,不是吗?」

    「我好期待喔!」

    两人已经满脑子都在想魔法的事,对于迷路完全不以为意。

    「呵呵,我明白了。本来是打算先在这里喝茶聊天的,不过我看还是马上开始吧。这边请。」

    看两人对学习魔法非常热心,芙兰菲里亚自然地面露微笑,打开会客室另一扇门,领着两人走进隔壁的房间。

    「哇啊,好惊人喔!」

    隔壁房间的墙边有书柜,排满了书本,凯萝没看过这么多的书本,非常惊讶。

    「呵呵,这算是我的一点点骄傲吧。要收集这么多书可不容易呢。啊,两位请坐那边。」

    往芙兰菲里亚所指的方向一看,房间中央摆着桌椅,于是两人在椅子上坐下。

    「那么,现在就开始上课吧。」

    「上、上课?」

    中显得非常讶异。他以为学习魔法就是看人家示范,只要有魔力就能一下子跟着学会。

    「没错,一开始要先从魔法究竟是何物开始学起。请放心,我会尽可能简洁地讲解。」

    芙兰菲里亚这么说,一只手推了推眼镜,完全进入了女教师模式。

    也是,学魔法应该没那么简单──中如此转换念头,准备听课。

    「请您赐教了!」

    凯萝没上过学,因此对她来说上课是一件很新奇的事。她坚定地点头,眼神看起来十分认真。

    「很好,那就开始上课吧。首先,请两位回答这个问题……你们认为魔法是什么?」

    芙兰菲里亚以提问的方式直接切入这堂课的主题。

    「嗯~我没想过这一点,就我的印象来说,应该是擅长运用魔力的人就能够气派地发出魔法。」

    「大致上来说这样的看法并没有错。中先生,你呢?」

    凯萝苦思了一下子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接着该中了。他想了一会儿,静静地说了起来。

    「……这个嘛,首先,我认为魔力应该是任何人的体内都有的东西。就如凯萝所说的,运用魔力的时候能灵巧地运用,正是成为魔法师的条件。另外,我认为魔法应该有一定的规则。魔力必须透过一些形式使其成形,例如咏唱、脑海中的想像或者是魔法阵之类的才能够使出魔法。」

    中平铺直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芙兰菲里亚讶异地瞪圆了双眼,因为他的答案比预料中的还要具体。

    「还有,我猜优秀的魔术师应该特别擅长运用魔力,应该说能够特别巧妙地运输魔力。假设魔力存在于体内的某处,必须从手发出才能使用魔法的话,愈能够使魔力自然地流向手,就能发出纯度愈高的魔力。说不定人类也跟哥雷姆一样,身上有让魔力流动的线路。」

    「先、先等一下,中先生!莫非你曾经在别处学过魔法?」

    中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芙兰菲里亚连忙打断他,如此问道。

    「并没有。在我以前住过的地方,要是问起关于魔法的事,大家应该都会想到这些。」

    听到中满不在乎地这么说道,芙兰菲里亚讶异得无言以对,一旁的凯萝则是用崇敬不已的眼光凝视着中。

    「呃~虽然中先生懂得满多的,为了凯萝小姐,我还是继续解说吧。」

    为了掩饰焦急的态度,芙兰菲里亚转而对凯萝这么说道,她决定先不管中。中察觉芙兰菲里亚要继续讲课,难免有些分心,对书架上的书产生了兴趣。

    「是!麻烦您了!」

    凯萝挺直腰背,全神贯注,深怕错过一字一句。

    「所谓的魔法,即是使魔力成形并且发出。因此,最重要的是想像。例如发动火魔法的时候要是想着水,就无法顺利地发动。」

    眼前的桌面上备有纸笔,于是凯萝辛勤地做笔记。

    「为此,正如中先生说过的,我们会运用一些手段来辅助想像,例如咏唱或魔法阵等等。由于咒文本身拥有意义,透过咏唱,有助于发动想像。同样地,魔法阵上的文字也有意义,一样能够用于辅助魔法的发动。」

    虽说实际上还有更多细腻的规则与问题,不过只是要让凯萝理解原理的话,先讲解这些便已足够。

    「请问……附带属性的武器之类的也能用来辅助发动吗?」

    「好问题。附带属性的武器,也就是被称为火之剑、冰之杖等这一类的武器,能担任的角色会因为各自的用途而有所不同。」

    凯萝保守地举手提问,芙兰菲里亚则眯起眼睛微笑着解说。

    「首先,火之剑这样的武器,在用途上以砍劈敌人为主,尤其在对付冰或水之魔物特别有效。相反地,冰之杖虽然是武器,却不是直接用来敲打敌人的,而是本身的设计特别容易让冰属性魔力流通,借此提升魔法的威力。」

    听到芙兰菲里亚所举的例子,凯萝在脑中想像,进而理解。

    「不过,如果以火之剑为媒介来发动火魔法的话,一样有提升威力或更容易发动的效果吧?」

    「呃,没、没错。虽然那不是剑的主要用途,但这样的使用方式,确实是行得通的……」

    中犀利的反问让芙兰菲里亚失落地垂下肩膀。

    「没有啦,我只是刚好有这想法,想确认看看而已。不好意思,打断你是我不对,毕竟你是讲解给凯萝听的。」

    中忽然想到现在芙兰菲里亚是在讲解给凯萝听,脸上浮现过意不去的表情。

    「呃、不,别这么说。我很欢迎你们提出任何问题……那我就继续讲解了。也就是说,透过这类手段来辅助想像,将使魔法更容易发动。今天我为两位准备了魔法杖,现在跟我到后院去吧。接下来要进行实际演练。」

    虽然因为中的关系,芙兰菲里亚稍微乱了一点方寸,不过她还是稳重地调整眼镜位置,将话题导回正题,进入下一个阶段。

    两人跟着来到后院,正如同芙兰菲里亚所说的,已经有几把魔法杖准备好放在这里了。芙兰菲里亚思索了一会儿之后,从中选起了一把魔法杖。

    「我认为这比较适合凯萝小姐。」

    那是一把较短的短杖,前端有一颗绿色的宝石。

    「哇啊啊,好漂亮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借用这一把了!」

    凯萝的双眼雀跃得闪闪发光,小心翼翼地轻轻拿起魔法杖,陶醉地欣赏杖前端装饰的宝石。

    「不,这把就送给你。就当作是我送给前途无量的冒险者的饯别礼。」

    「咦!?我、我真的能收下吗?这看起来很贵耶……」

    凯萝本以为只是今天借用这把魔法杖,听芙兰菲里亚说要给她,反而慌张了起来。

    「当然。我现在的立场是指导两位学习魔法的师父。师父送魔法杖给徒弟,是魔法师之间的惯例。」

    芙兰菲里亚笑着点头,说明魔法师的惯例。

    「太好了!真的非常感谢您,师父!」

    能够得到这把魔法杖,让凯萝喜出望外,一对兔耳朵兴奋地摇摆,满心珍惜地将这把刚获赠的魔法杖拥入怀中。

    「至于中先生,请收下这一把。」

    芙兰菲里亚这么说,交给中另一把魔法杖。这把魔法杖比凯萝的稍微大一些,前端的宝石是红色的。

    「谢谢你。这是……是火之杖吧。从颜色来看,凯萝的是风之杖吗?」

    中道谢的同时接过魔法杖,表情乍看之下没什么变化,但仔细一看还是流露一点笑意,其实他是很高兴的。

    不过,芙兰菲里亚还没说明关于颜色与属性的事,中却准确地猜中了,芙兰菲里亚显得非常惊讶。

    「呃,基、基本上是这样没错。总之,这两把魔法杖就送给你们。不使用也没关系,就当作是我们之间建立师徒关系的纪念品也好。」

    「喔喔,纪念品吗?谢谢你。」

    中再度道谢,同时继续看着魔法杖。

    「接下来,两位请来这边。那边设有一些木人桩,有看到吧?」

    芙兰菲里亚顿时有一点点担心自己是否真的有东西可以教中,为了掩饰不安,连忙指着某个方向继续说道。那里设置了几座木人桩。

    「那是标靶吗?」

    「没错。在那之前,我先示范一次给你们看,然后再说明发动的方法,请看仔细了。」

    芙兰菲里亚重新启动女教师模式,移动到标靶的正面。

    她现在的位置,差不多是标靶正前方十五公尺处。

    「发射吧,『火之箭』!」

    芙兰菲里亚以强劲的语调如此咏唱咒语,一支火之箭随即出现,笔直地射向标靶,犀利地正中目标。火炎消失之后,被射中的部位留下了圆形的烧焦痕迹。

    「呼,差不多就是这样。重点是『火之箭』这个词,还有鲜明地想像火之箭出现的情景。好,接下来两位请过来站到标靶的正前方。」

    芙兰菲里亚转过身来说道。两人按照她的要求,各自站在标靶的正面。

    接下来终于要亲手发动魔法了,面对这个瞬间,两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得飞快。

    「首先,先意识身体内侧有魔力在流动。接着,想着让体内流动的魔力流向魔法杖。想像到这个步骤之后,将魔法杖的前端指向目标,最后,照我刚才那样喊。」

    芙兰菲里亚循序说明,非常容易理解,两人按照她所说的方式,使魔力流向魔法杖。

    杖前端的宝石开始微微发光。

    「发射吧,『火之箭』!」

    先咏唱咒文的是凯萝。于是,杖的前端射出了一道火之箭。第一次成功发动魔法,凯萝满心都是感动与兴奋。

    「去啊!啊──……还是不行。」

    但是,火之箭并没有射中标靶,在途中就失速坠地了。

    似乎是在射中目标之前就用尽了魔力,火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如此,要是想像得不够强烈,作为箭的性能就会变差。那么,接下来换我……发射吧,『火之箭』!」

    看了凯萝的情形之后,中动脑思考该怎么做才会成功。他让魔力循环流动,同时想像着熊熊燃烧的烈焰,咏唱咒语。

    然而,火之箭并没有出现,从杖前端冒出来的竟然是一颗大火球。

    接着火球冒出一阵烟,消失无踪。

    「咦?」

    芙兰菲里亚见状,内心偷偷松了一口气。

    「嗯,我明白了。凯萝小姐输入的魔力量不够,中先生则正好相反,魔力太强了。可能是因为输出的魔力太强而难以仔细地控制魔力。老实说,中先生这样可能容易导致魔力爆发,或许挺危险的。」

    观察中的魔力高涨的情形,芙兰菲里亚认为有些令人担忧。

    「原来如此,看来我应该要压低输出的量比较好……话说回来,这可真难拿捏呢。」

    中试着操纵体内流动的魔力,但是聚集在手掌上的魔力总是非常强烈,难以控制,中的表情看起来非常费劲。

    「既然这样,就由我陪中先生练习魔力的控制吧。」

    不知不觉间瑟布思来到一旁,这么说道。

    「咦?瑟布思!?」

    看到他出现感到非常惊讶的反而是芙兰菲里亚,中与凯萝则简单地对瑟布思点头致意。

    「好,那凯萝就麻烦芙兰菲里亚指导了。我过去那边练习控制魔力的方法。」

    「是,中大人。我也会努力的!」

    「咦?咦?」

    芙兰菲里亚完全跟不上状况,显得非常困惑。

    但是,除了她以外的众人已经谈妥了,凯萝继续练习魔法的发动,中则开始练习魔力的控制。

    「唉,明明我才是师父的说……算了,凯萝小姐,来练习魔法吧。」

    「是!」

    于是中跟着瑟布思、凯萝跟着芙兰菲里亚,两人各自接受指导,展开练习。

    「就是这样,要更强烈、更深入地想像。」

    火之箭的魔法似乎不适合凯萝,于是她改练风之箭的魔法。这魔法与凯萝本身所拥有的魔力属性一致,也与芙兰菲里亚给她的魔法杖属性相符合。

    魔法杖的前端发光,而且比先前更为强烈。

    「发射吧,『风之箭』!」

    因此,凯萝的魔法这次发动得更为稳定,顺利地击中了标靶。

    发射魔法的同时,周围吹起轻柔的风。

    「嗯,非常好!」

    一点一滴的练习逐渐展现出成果,凯萝的魔法受到芙兰菲里亚的肯定。

    「谢谢您,芙兰菲里亚师父!」

    随着魔法的进步,凯萝也愈来愈欣喜与兴奋。

    在一对一教学的期间,凯萝自然而然地改称呼芙兰菲里亚为师父。

    「唔,魔法还真是有意思,擅长的属性也会因人而异,是吗?」

    中正在休息,看着凯萝跟芙兰菲里亚之间的互动,也看到凯萝施展风之箭时与火之箭的差异,表情看起来似乎是理解了个中道理。

    「中先生的魔力有些太强,而且似乎远在芙兰菲里亚大人之上。」

    瑟布思从背后这么说道,脸上浮现和气的笑容。

    「魔力强听起来是好事──只是这样听的话。」

    中这么说道,同时继续进行刚才的练习,也就是透过水魔法练习控制魔力。

    「对,就是这样,操纵脸盆里的水,使水形成一颗大水球──很好,接着请让水回到脸盆里。」

    中从头进行刚才瑟布思陪他做过的练习。

    「接下来,制造一颗大小只有刚才一半的水球。」

    中按照瑟布思的指示造出水球。一开始的时候还顺利地形成了水球,但是水球一下子就哗啦一声散开洒下。

    「啊~还是不行,真难。」

    「唔唔,看来是因为您发出的魔力量高过了想像的强度。接下来就试着想像您的魔力释出的时候,有如透过细管般缓缓释出的细流,这样或许会比较好。」

    在瑟布思的指导下,中持续练习。眼看自己的魔法逐渐改善,中相当享受训练的过程。

    练习了一阵子之后,到了太阳开始西下的时候,瑟布思要求中进行新的练习方式。

    他将脸盆摆在桌上,旁边摆了个杯子。

    「……这是什么?」

    「请先看我示范。」

    对于中的疑问,瑟布思打算以实际操作来回答,他开始凝聚魔力。

    于是脸盆里的水随着微弱的光被吸起一些,形成一颗比拳头小一点的水球,浮了起来。

    水球晃啊晃地,慢慢地朝着杯子移动。

    水球最后被移入杯子,噗通一声填满了杯子。

    「呼,差不多就是这样。中先生,透过今天的训练,您已经能巧妙地调整水球的大小了。因此,接着就请您练习移动水球。虽然我刚才示范的是让水从脸盆移至杯子,不过您有空的时候也可以自行练习让水从杯子移至另一个杯子。」

    瑟布思如此说明之后,转头看向凯萝与芙兰菲里亚。

    她们的练习似乎已经结束,正在聊天。

    「两位的练习似乎也结束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好。」

    中与瑟布思走过去跟凯萝她们会合。

    看两人走过来,芙兰菲里亚开口为今天的训练做总结。

    「你们两位都很有资质。凯萝小姐现在已经能灵巧地释出魔力了。相信只要再稍加训练,就能进步到在实战中使用魔法的地步。」

    芙兰菲里亚如此为她的直传徒弟凯萝讲评。

    受到师父称赞,凯萝眯起眼睛,笑得很开心。

    「至于中先生,对于魔力量多的人来说,练习控制魔力并不简单。不过你看来已经逐渐能够任意调整水球的大小,可见你相当有资质。」

    芙兰菲里亚接着如此为中讲评。

    瑟布思似乎也持相同的看法,在一旁点头。

    「今天真是获益良多。原来魔法的使用受到多重条件的影响,不能一概而论。今天来这里学习,使我茫然的概念转变为更为具体的理解,我学得很开心。今天差不多就先这样,我们该回去了。那么,下次什么时候可以来呢?」

    由于训练进行得很顺利,中接着确认下次上课的日期。

    「咦?这、这个嘛……明天如何?」

    由于中的眼神实在是太真挚,芙兰菲里亚有些不知所措,如此脱口而出。中听了有些惊讶,没想到下次上课的日期会这么近。

    「明天?我们是可以,但是你身为公会长,工作方面没问题吗?」

    凯萝也在中身旁点头,垂着耳朵,看起来很担心。

    对方是有职务在身的人,中与凯萝都很不好意思连续占用对方不只一天的时间。

    两人都不是那种会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影响他人的任性的人。

    「呃,我想应该还是不行吧……嘿嘿!」

    芙兰菲里亚连忙笑着收回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内心实则因为失去了不上班的借口而失望。

    「只要芙兰菲里亚大人许可,我可以奉陪两位进行训练。」

    「真的!」

    「拜托您了!」

    听到瑟布思出乎意料的提议,两人都表现出一副求之不得的态度。

    但是,前提是瑟布思的主人芙兰菲里亚肯答应才行。

    于是三人的视线同时集中在芙兰菲里亚身上,她按着眼镜,有一些苦恼。

    毕竟一开始的时候两人拜托的对象是她,可能的话她想亲自指导,不过这时候要是不答应这样的妥协方案,自己就太自私了。

    「唉……好吧。瑟布思,除非我这边有事,原则上直到两位的修行完成为止,每天下午都是你的自由时间,麻烦你陪他们进行训练。」

    芙兰菲里亚叹了一口气,决定妥协,将之后的训练交由瑟布思负责。

    离开了芙兰菲里亚的宅邸之后,中与凯萝回到旅店,继续练习魔法。

    「唔,无论怎么做都会太大……」

    「我则是相反,总是太小……」

    两人正在用瑟布思教中的方法练习魔力的控制。

    这一天,两人练习到很晚,不过凯萝的魔力快耗尽了,于是决定就寝。

    直到上床之前,凯萝还舍不得停止练习,被中劝过之后才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深入梦乡。

    看她睡着之后,中独自继续练习,直到深夜。

    翌日早上。

    两人一直躺在床上,迟迟起不来。中纯粹只是因为太晚睡,凯萝则是魔力耗尽而疲惫得一直起不来,好不容易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一看到时间,凯萝慌慌张张地跳出被窝,冲进中的房间。

    「中大人,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你也睡过头了!我也一样,赶快做好准备就去吃饭吧!」

    凯萝一进房就为自己睡过头赔罪,不过这时中也才刚慌张地起床,正在换衣服,于是凯萝也连忙回去自己的房间做准备。

    两人在旅店的食堂仓促地吃过早午餐之后,便赶着前往芙兰菲里亚的家。

    昨天瑟布思带路时,凯萝顺便记住了路,所以他们这次没有迷路,顺利抵达。多亏两人紧张地火速出门,勉强赶在约定的时间之前抵达,没有迟到。

    「呼,到达的时间跟昨天差不多。多亏你记住路怎么走,真是帮了大忙,凯萝。」

    「是。因为昨天瑟布思先生有带领我们走过一次。」

    被中称赞,凯萝感觉十分开心。她昨天跟随瑟布思走的时候,就把周遭建筑物的特征等线索记在脑海里了。

    「太厉害了,我可是完全没记呢。」

    中这么说,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正当两人要摇响门铃的时候,有人从屋内将门打开。

    「恭候许久了。两位,请进吧。」

    瑟布思似乎是察觉两人的到来,出来迎接。

    「「今天还请多多指教。」」

    两人同时对瑟布思鞠躬,齐声如此招呼道。对他们来说,瑟布思今天是教师,这是对待教师应有的敬意。

    「是,今天请多指教。」

    瑟布思如此说道,脸上浮现温和的笑容,两人的态度让他满怀好感。

    三人跟昨天一样来到后院,接着瑟布思开始说明今天的训练内容。

    「今天就请中先生跟昨天一样练习细腻的魔力控制。如果腻了再改做其他的练习。」

    「瞭解。」

    中点头表示明白,走到已经备妥的脸盆前,立刻开始练习。

    「接着是凯萝小姐……昨天我看过你跟芙兰菲里亚大人进行的训练,今天就接着昨天的进度,进行排除问题的练习吧。凯萝小姐只要改善释出方面的问题,就能前进到下一个阶段了。」

    瑟布思回忆着昨天凯萝练习的情景,为凯萝设立目标。

    「接着,我来讲解凯萝小姐今天的练习内容。昨天凯萝小姐用魔法杖发出了风魔法,今天就试着不使用杖来发动。目标是发出跟昨天一样威力的魔法,并且打中标靶。」

    听到今天的课题,凯萝认为并不难,毕竟是昨天成功过的魔法。

    「凯萝小姐,您是不是在想『应该不难』之类的?」

    瑟布思猜出了凯萝的心思,轻声笑着说道。

    「呃,看、看得出来吗?」

    心里的想法被一语道破,凯萝显得相当狼狈,身体僵硬地抽动一下。

    她以为刚才把心思表露在脸上,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那当然。您会这么想,是因为昨天您的魔法发动起来轻而易举。」

    瑟布思脸上露出充满绅士气质的笑容,解说凯萝的想法。

    「这种时候与其用说的,还是实际体验比较快。先试试看吧。我准备了跟昨天一样的标靶,请看那边。」

    凯萝直视着瑟布思所指的标靶,跟昨天一样站到标靶前的位置,手往前伸直,发动魔法。

    「发射吧,『风之箭』!」

    但是,手虽然发出光辉,魔法却没有发动。

    眼看魔法迟迟不发动,凯萝感到困惑,不久之后手上的光辉也收敛了。

    「呃,咦?奇怪……」

    凯萝斜着头,一脸困惑地反覆检查手心与手背。

    「用跟昨天一样的方式,应该是很难发动魔法的。昨天之所以能相对轻易地发动魔法,是因为有魔法杖的辅助。」

    听到瑟布思这么解说,凯萝不禁皱起眉头。

    「虽然还不如中先生,不过凯萝小姐的魔力总量以兽人来说算是非常多的。因此,请先试着意识到自己体内流动的魔力存在。另外,如果你能练成不用杖就发动魔法的境界,使用魔法杖时发动魔法的效果也会更好。」

    瑟布思看出凯萝的心思,最后这么补充说明。

    听他这么说,凯萝也提起了劲,开始练习魔法。

    「是,我会努力的!」

    凯萝再度就定位,马上想继续尝试发动魔法,瑟布思则温柔地解说道:

    「首先,想像自己的体内有魔力正在流动。」

    按照瑟布思的指示,凯萝开始想像。闭上眼睛,隐隐约约地能够感受到体内有魔力存在。

    一开始的时候感觉并不明显,只是茫然地觉得有某种东西存在,不过继续试着感受下去,那股模糊的感觉逐渐清晰。

    「接着,想像那些魔力往您的手上聚集。」

    凯萝按照瑟布思的指示想像。

    于是,她感觉到体内的魔力流畅地流向她的手。

    「啊,感觉到魔力正在手上累积。」

    「好,接着想像那些魔力形成您昨天发动过的风之箭。」

    凯萝照做,接着手心开始发出比刚才更为强烈的光辉。

    光辉逐渐形成箭的形状。

    这次或许行得通!凯萝这么想,放出魔法。

    「发射吧,『风之箭』!」

    于是,凯萝发出了魔法,威力规模似乎跟昨天用杖发出的差不多。魔法朝着标靶射去,擦过目标之后消失无踪。一阵风随之扬起,有如轻抚般吹摇凯萝的秀发。

    「成功了!!」

    眼看魔法成功发动,凯萝心里非常感动,回过头去如此向瑟布思报告,脸上开心的笑容彷佛娇艳的花朵盛开。

    虽然没能打中标靶,不过顺利发出跟魔法杖同等威力的魔法,让凯萝非常有成就感,开心得蹦蹦跳。

    「很好,威力也很足够。接下来只需练习调整,提升精准度,到时候即使没有魔法杖,也能练成在实战中堪用的威力。请继续练习吧。」

    瑟布思本来以为凯萝还需要一些时间,想不到她进步神速,心里有些意外。

    「是!我会努力的!」

    受到称赞之后,凯萝更有干劲了,继续朝着标靶练习不用魔法杖发动风之箭。虽然精准度还有待加强,不过一度成功过的魔法要发动是完全不成问题。

    看到凯萝的状态,瑟布思判断她没有问题,于是留下她继续自行练习,自己则去看看正在进行另一种练习的中。

    「──这、这是!?」

    来到中这边一看,瑟布思显得非常惊讶。

    「嗯?喔喔,你回来啦。怎么样?昨天我练习到很晚,总算是练成了,还行吗?」

    察觉到瑟布思靠近,中得意地指着桌上问道。

    中请宅邸内的其他仆人多准备几个杯子,同时造出数颗水球,使水球在各杯子之间移动。

    「同时移动五个……中先生,只能说您真是资质过人啊。」

    虽然瑟布思这么说,不过中只觉得这是自己苦练至深夜的成果,他并不知道一般要练到这个境界,需要花上好几倍的时间。

    「中先生,关于水球威力的调整,一般来说是不可能一天就能练到如此程度的。我跟芙兰菲里亚大人都预想您的能力会长期循序渐进,没想到您却一天就达成了目标。」

    瑟布思右手按着头,有些无奈地苦笑着解说中所办到的事有多么地了不起。因为中看起来实在没有正确地理解自己的实力。

    「是这样的吗?我只是试着去做,然后就做到了。一开始的时候,对于自己体内存在的魔力,我只有隐约的感觉;不过后来能够清楚感受到魔力的存在之后,调整起来变得意外简单。」

    听到中说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魔力,瑟布思又更惊讶了。

    「……您、您是说您能够清楚感受到魔力的流动吗?」

    正如刚才瑟布思对凯萝解说过的,使用魔法的人都能感受到魔力的流动。

    但是,中对魔力的感受却是清楚的,很明显不同于模糊而隐约的感觉。

    「嗯?喔,是啊,感觉就像会透过体内的血管流动一样。」

    「血、血管?那是什么?」

    在这个世界,医疗治愈的法术本身比医疗技术发达,仍缺乏对于内脏、血管等器官的知识。

    因此瑟布思不太明白中所说的意思。

    「总之,对我来说就是比较容易想像。我以前住过的地方跟这里非常不同,能学习到的知识也有很多都跟这里不一样。或许是那些知识派上用场了吧。」

    中含糊其词,试图打发掉这个话题,因为要是解释得太详细,就不得不说出关于地球的事了。

    「这、这样啊,那就好……不过不管怎么说,您的能力确实是超凡,这是不容置疑的。中大人,接下来您打算学些什么呢?因为您已经学会调整魔力了,我认为接下来还是多累积一些知识比较好……」

    中本来以为瑟布思接下来会要他进行其他的训练,一听说要累积知识,有些不解地斜头。

    「芙兰菲里亚昨天讲解过基础的知识了,还有其他的吗?」

    中这么问道。看到他似乎是真的不懂,瑟布思松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您在这方面似乎还没有足够的知识。看来我还是能为您派上用场,真是庆幸。这两天请两位练习的是简单的属性箭魔法。这是初级魔法,不过初级魔法也有分不同的种类。」

    「你说是初级,这么说还有中级跟上级啰?」

    瑟布思点头。

    「正是。愈高等的魔法,咒文的咏唱也愈复杂,魔力也更难控制。」

    中的战斗手段主要是枪,并不打算学习更高等的魔法。学习魔法的动机也只是因为难得来到有魔法的世界,最好自己也能使用,如此而已。

    「比起强大的魔法,我对便利的魔法比较有兴趣。有这一类的魔法吗?」

    因此,他会这么问也是理所当然的。

    「便利的魔法是吗?我想想……对了,有提升体能的魔法,还有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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