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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卷 二年级篇 6 尽管如此也只能去做)

    最后一次看到栉田同学,是在上周末的特别考试时。

    那之后过了一个星期,直到星期五的放学后,我一次也没见过她的身影。

    不仅如此,王同学和长谷部同学也没有来上学。

    从星期一到星期五的五天期间,她们已经五天没来上学了。

    这段期间事情当然也不会等人,就这样不断消逝。

    为了体育祭仔细地进行讨论与事先调查,学生会的工作,与平常的课业。我一直从正面不断承受着蜂拥而上的波浪,有时也会觉得膝盖在颤抖,差点往后倒下。

    但是,我不能在此时此地倒下。

    我宣言绝对会带栉田同学回来,却还没获得任何成果,这样的我根本没有唉声叹气的权利。

    我有几次想要联络绫小路同学,但还是打消了念头。

    若是开口求助,他可能会伸出援手。

    也可能会帮忙导出我在寻求的答案。

    但是,至少这次的事情必须由我靠自己的力量解决才行。

    「班会到此结束。」

    茶柱老师结束今天最后一场班会,离开教室后,我立刻追了上去。

    「老师,方便跟您聊一下吗?」

    「我是无所谓……对了,我们边走边聊吧。」

    这个时间去上厕所的学生也很多,因此在走廊上很引人注目。

    茶柱老师察觉到这边的意图,便提议边走边聊。

    「栉田同学、王同学和长谷部同学已经缺课五天了。」

    「是啊。其中两人表面上还是一样会联络我说要请病假,但没有出现在应该要就诊的医院。至于长谷部则是一味主张要请假,没有说明任何详情。」

    绝对不能说是完美的缺课方式。

    这种粗暴的拒绝上学方式,感觉也像对我的惩罚。

    「她们是否处于一直在接受严厉惩罚的状态呢?」

    大概无法听到什么具体的答案吧,但我还是试着询问看看。

    「你用不着那么担心。尤其是像王与栉田这样的模范生们,在校方制定的规则上会被给予较长的缓冲期。至于长谷部因为不是问题人物,目前也没有演变成多严重的事态。如果是没有什么实际成绩或平日素行不良的人,就另当别论了。」

    「多亏了她们平日素行良好──是这么回事吗?」

    「就是这么回事。而且,有明明活力充沛却很会找理由缺课的学生,也有笨拙地伤透了心,郁闷一个星期都走不出来的学生。要看透真相十分困难。既然如此,只能观察学生到目前为止在学校生活的态度和成绩来判断。」

    光是听到她告诉我这些事,就感觉我的内心变轻松不少。

    「再说学校也不是魔鬼。不会想要硬逼学生上学,侵蚀孩子的心灵。总之,目前缺课的三人至今都没有迟到的纪录,上课态度也很认真。她们充分具备给予缓冲期的资格。」

    茶柱老师用温和的语调这么告诉我。

    她看起来跟平常判若两人,甚至让人觉得背后是否有什么阴谋。

    曾听班上同学在谈论茶柱老师以特别考试为契机产生了变化,看来说不定是真的。

    「最重要的是,校方也理解自己在实施严苛的特别考试。」

    就算发生让人缺课的事情也不奇怪,所以现在才会被原谅这么做呢……

    确认周遭没有人之后,茶柱老师暂且停下脚步。

    「不过,也差不多快到期限了。假如她们下星期也继续缺席,你们拼命获得的一百点也会毫不留情地逐渐减少。」

    趁这个周末想办法解决吧──这是老师话中隐藏的讯息。

    但是,我真的能回应那个讯息吗?

    明明原本只打算询问目前的状况,自己的软弱却开始慢慢显露出来。

    「谢谢老师,真的帮了大忙。」

    「等等,堀北。你应该还有什么话想说吧?」

    「……没有,不能再给老师添更多麻烦了。」

    「不听听看怎么会知道是否算麻烦呢。还有一点时间,就算只是找个人说说,也会轻松一点吧?」

    茶柱老师完全看透了我肤浅的精神状态呢。

    要说不会感到犹豫是骗人的,但我决定先鼓起勇气试着说出来。

    「我让佐仓同学退学,获得了班级点数。这样的行为真的正确吗?」

    「你对自己的决断感到后悔吗?」

    「当时我自认是正确的判断。可是……老实说,我现在感到动摇。」

    「虽然很想告诉你答案,但我实在无能为力。」

    「我明白。您身为教师,不能回答这种问题呢。」

    「不是那样的。只是在目前这个时间点,还无法证明你是正确的而已。确实也有学生认为你的决断略微独裁且只顾自己方便吧。毕竟你也因为别人的评价感到痛苦,开始觉得自己选错了答案嘛。」

    这番话真是刺耳呢,我无法反驳。

    「不过,这是那么重要的事情吗?无论怎样的人,都没有打从一开始就很完美的人。会算错简单的加法和乘法,从错误中学习,然后继续向前进。我也是沿着充满错误的人生在前进。」

    「老师也……一样吗?」

    「接受相同的特别考试时也是。别说正确或不正确,我甚至无法在时间内做出回答。关于这点,你则是给了一个答案。你算是做得很好了吧。没有人不用累积经验就能拿到一百分。在那场特别考试的阶段,你被认同为领袖,获得了权限。然后抱持切割掉某人的觉悟守护了栉田。你接下来要让其他人认同那是正确解答。」

    老师说的话很像一个老师。

    因为至今几乎没发生过这种事,我感到有些困惑。

    「可以不用在目前这个阶段试图拿到一百分。要合理地切割掉OAA最后一名,或是以约定为优先接受不便之处──毕竟你碰到的是这种二选一。」

    「说得……也是呢……」

    我明白。虽然明白,还是会感到迷惘。

    「不过──我也在想自己那时说不定变得看不见周围。我不禁会想倘若能更用心倾听,说不定能得出更好的正确解答。」

    「人有时也会变得看不见周围。然后在冷静下来后,有时也会迷惘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可是,我没有那样的经验。我十分懊悔,在无意识中握紧了拳头。

    「这是因为你到目前为止所做的判断,说好听点是正统,说难听点就是单纯吧?当然,那才是普通的作法。是这所学校的特异性首次要求你做出新的选择。」

    「是……」

    虽然收到强而有力的建议,我还是无法找到适合的答案。我大概露出了很窝囊的表情,但茶柱老师并未感到傻眼,反而十分温柔地对待着我。

    「你是在校方提出的规则中奋战的吧?」

    「可是,我打破了不会让叛徒以外的人退学的约定。」

    「你打从一开始就决定守护栉田,为了让大家投下赞成票,才撒谎跟大家那么约定的吗?」

    「不是!那时我真的是抱持着那种觉悟……我说真的。」

    「既然这样,就没有任何问题。遵守约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过,就算是大人,有时也会违反约定。我明白你之所以会改变想法,是因为你察觉到留下栉田才是正确解答,而做出那样的行动。对于现在瞧不起你的人,要不当一回事或直接无视都是你的自由。有人会继续跟随你,也有人不会。要把将近四十个人的班级统合起来这种事,就算是龙园、坂柳或一之濑,也无法轻易地办到。其他学生也是,即使表面上唯唯诺诺,也不晓得内心其实是怎么想的吧。」

    茶柱老师这么说道,温柔地将手搭到我的肩上。

    (插图008)

    「别害怕失败。我不想当个不会认同、无法原谅孩子失败的大人。」

    「老师,我还不算已经失败了。」

    「……说得也是啊。只不过,我的意思是我打算守望你做出的选择直到最后。」

    老师露出有一点伤脑筋的表情后,重新看向我的双眼。

    她严厉却充满爱的细心话语,让我有些说不出话来。

    「您变了呢,茶柱老师。」

    本来不打算说出口的,却不禁说了出来。因为这是我坦率地感受到的真心话。

    「至今一直冷淡对待学生的我,现在才摆出教师的样子,很奇怪吗?」

    「有一点惊讶,但并不奇怪。」

    「是吗,那就好。」

    茶柱老师好像也觉得说太多了,她咳了两声清喉咙,改变话题。

    「关于栉田的事情,绫小路有表示什么吗?」

    「您说绫小路同学吗……?不,他没有表示什么。硬要说的话,感觉他像是在观察我会怎么做。」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那家伙认为这是应该由你来解决的事情吧?」

    「说不定只是他受不了我这种单纯的任性。」

    「这可难说。不过,绫小路在栉田那件事中做了很果断的行动。假如他无法信任你,我很难想像他会这样放置不管。」

    「您对绫小路同学有很高的评价呢。我记得老师曾经说过绫小路同学是最严重的瑕疵品。」

    「你竟然记得那么古早的发言啊。」

    「他比OAA的评价还要优秀。」

    「你对他的信赖与评价,也上升了不少啊。」

    「虽然在个性上多少有些缺陷,但这也不是他才有的问题……之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呢?还是老师误会了?」

    绫小路同学无庸置疑地十分优秀,比我这种人更加冷静且沉着。

    我感受不到他被揶揄成瑕疵品的要素。

    「你没必要把教师的每一句发言都当真。你跟他共有的相同时光,是我的好几倍吧?」

    「就算这样,还是希望老师可以告诉我。」

    「……这个嘛,我对他的评价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不,我认为那评价的可信度更高了。」

    绫小路同学是瑕疵品──老师没有改变这句话是真实的主张。

    「可是,现在要为那件事感到烦恼还太早喽。因为你有其他必须尽快解决才行的问题啊。」

    「说得……也是呢。」

    虽然感到在意也是事实,但那件事的确也可以等之后再说。我必须设法让栉田同学、王同学与长谷部同学三人来上学才行。

    「栉田很棘手吗?」

    「目前不管做什么都是白费力气。无论我造访几次或试着等待,她都不肯开门。」

    「那还真是辛苦。」

    姑且不论周末,平日我去上学的期间,她能够到便利商店等地方尽情采购。

    切断她的粮道也毫无意义。

    就算试图用手机联络,她也没有开机。

    「她只是感受到我在门的另一头手足无措的样子,以此为乐吧。」

    「无法断言没那回事啊。话虽如此,但假如你不采取行动,事态就不会有进展,只会慢慢恶化。」

    「是……」

    「光靠自己的力量实在束手无策时,求助其他人的力量也是个办法。」

    「但是感觉会乐意协助说服栉田同学的班上同学……顶多就平田同学吧。他现在应该也无暇顾及到这边吧。」

    他正忙着善后王同学和筱原同学她们的问题。

    「如果是平田,的确能帮上……不,但假如对象是栉田,可就难说了吧。正攻法、理智、好人──就算带那种人过去,我也不觉得紧闭的房门会轻易地打开。」

    「总觉得好像也能理解老师想说的话,因为她并不坦率。」

    「不巧的是我目前没有想到适合的人选,但你多留意同班同学以外的人,或许也不错喔。」

    「但是要说服栉田同学,表示要面对她的真心。把这件事告诉外人会造成相当大的损害。」

    「衡量利弊也是必要的功课吧。不过,告诉别人这件事未必一定不能获得原谅。例如我们这些教师,有一部分知道栉田的过去,即使是不知情的其他教师,只要慎选对象,他们也不会泄漏出去吧。我认为秘密这种东西,有跟没有一样就是了。」

    能够打动栉田同学心灵的人物……

    不,就算无法打动心灵,只要有人能够成为打破僵局的关键……

    「我差不多该走了。或许是多管闲事,但最后再让我说一句话吧。最重要的是堀北你想怎么处置栉田,你要仔细思考这件事。」

    我想怎么处置栉田同学……吗?

    「谢谢您,老师。托您的福,我下定决心了。」

    即使还没有想出答案,但用来挣扎的活力又再次涌现了。

    「别放在心上。身为教师,这种程度的事情──一定是理所当然的吧。」

    茶柱老师这么说完,回到职员室。

    我从楼梯这边目送着她,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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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榉树购物中心买完东西,回到宿舍后,我发现伊吹同学在电梯旁边瞪着入口看的身影。

    我无视她并按下电梯的按钮,于是她宛如决堤似的发起脾气。

    「别无视我!」

    她用唾液彷佛会喷到脸上的气势逼近过来。

    明明我接下来要展开有所觉悟的长期战,她究竟想做什么呢?

    即使就这样搭进电梯,感觉她也会跟过来呢。

    我无可奈何地停下脚步,目送打开了门迎接我的电梯。

    「无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这篇文章是什么意思呀?告诉我答案啦。」

    她瞪着我看的同时,将手机的画面摆到我眼前。

    刺眼的光芒照亮着眼球,只能看见白光。

    「你是笨蛋吗?这样近到都看不见了,可以再稍微离远一点吗?」

    「真是的!看好!」

    虽然她真的只有稍微离远一点,但光是看到一部分内容,我就立刻猜到上面写着什么了。

    「是一篇让人感到佩服,写得很好的文章呢。一定是充满知性的人写的吧。」

    「你别自卖自夸了!话说,这篇文章那里称得上充满知性?」

    「你试着念出声,应该就会明白了吧?」

    「什么?『如果你因为与我无关的事情退学,当然算是你输给了我。你最好别变成那种傻瓜哟』……这哪里知性?不对,不管这个了,快告诉我意思啦!」

    「你念了还是不明白吗?」

    「完全不懂。我这星期一直在思考,但还是不明白。那又怎么样?」

    她从鼻子发出哼的一声,双手交叉环胸。

    她无法把简单的忠告当成忠告来理解,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呀……

    不,反倒想当成有发挥潜在性的效果呢。

    「你现在问这些也没有意义哟,毕竟看来没有问题。」

    「啥?什么意思?你再说明得简单一点,让我也能听懂啦。」

    她的理解力真的很糟糕呢。

    天分都点在运动神经和格斗能力上面了吗……

    「我是为了不让你被退学,才传授了秘密策略给你。因为你好像不受同班同学喜欢,假如出现跟退学相关的课题,你也可能会有危险。如果我像这样激励你,你就算不愿意,也会试图留在学校对吧?」

    「难道说……你在担心我?」

    她并非感到惊讶,而是打从心底露出觉得恶心的表情,退避三舍。

    「你别擅自那样解释。我只是还有事情想要请你协助而已。要是人手变得不足会很伤脑筋,而且就算你在上次的特别考试中被退学,也只是龙园同学的班级会获得一百点,你的退出不会造成任何损伤。既然都要退场,不如请你在有惩罚的考试中消失,还比较划算。」

    即使我这么解释,她也丝毫没有露出感到信服的表情。

    「我可以回去了吗?」

    尽管一言不发地在生气,她仍然让路给我,我瞥了那样的她一眼,再次按下电梯的按钮。

    然后在搭进电梯里时,我发现伊吹同学没有追上来。

    「你不回房间吗?」

    「我不想跟你一起搭电梯。」

    「真幼稚呢,我们不是碰巧一起搭过几次了吗?」

    「我现在没那个心情。」

    「是吗,那随你高兴。」

    我按下关门钮,前往栉田同学居住的楼层。

    接下来必须一直坚持到她愿意打开房门为止。

    在逐渐上升的电梯里,我思考着这样真的能打破僵局吗?

    如果不想一些其他办法,情况应该不会改变吧?既然如此,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是在浪费时间。抵达目的地的楼层后,电梯门打开了。

    但我无法踏出前往外面的一步,僵硬在原地。

    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够与栉田同学对话呢……

    只有时间不断流逝,电梯门就这样关上了。

    在我按下开门钮前,电梯动了起来,开始往楼下移动。

    「真是的,我真没用呢。」

    在抱持这种杂念的状态下,就算能与栉田同学面对面,最好也别认为能够说服她。感觉好像白费了茶柱老师给的温暖建议一般,实在过意不去。

    电梯笔直地回到一楼。

    电梯门打开后,低头看着手机的伊吹同学没有注意到这边,踏出一步。

    然后她感觉到电梯内有人而抬起头,看到我之后微微地发出了声音。

    「为、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呀?」

    关于这一点,她会吓到的确也很正常。

    「你不搭吗?」

    「我说过不会搭了吧!你故意的?」

    我摇了摇头,伸手打算再次按下关门钮。

    这时,我看到移开视线的伊吹同学,总觉得有些在意。

    在按下关门钮的前一刻,我将手滑到开门钮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而她对电梯迟迟没有关门这件事感到可疑,并看向这边。

    说不定打破僵局的关键就掉落在意外之处。

    这应该是实践茶柱老师的建议之时吧……

    「怎样啦?」

    「……我在想干脆请你协助好了。」

    「啥?」

    虽然这会是很大的赌博,但说不定能成为打破胶着状态的素材。

    我一直看不见打破僵局的关键,说不定可以打破这种僵局的是令人意外的伏兵。

    尽管觉得这么做有些鲁莽,但现在只能尝试各种方法了呢。

    「进来吧。」

    「你要我说几次我不会跟你一起搭电梯?」

    「别说这么多,进来就是了。」

    「……搞什么呀。」

    确认伊吹同学即使感到烦躁,仍然搭进电梯后,我按下关门钮。

    「我有事情想请你陪我商量。」

    「啥啊啊啊啊?要我陪你商量?不不,我怎么可能答应啊。」

    「但你不是搭上电梯了吗?」(注:这边的「答应」跟「搭」电梯,在日文中都是使用「乗る」这个动词。)

    「是你叫我搭的吧。」

    「既然这样,答应陪我商量也无妨吧?」

    「不,这根本不合逻辑吧。」

    「这对你而言也不是坏事。然后,关于要商量的内容──」

    「你别擅自说下去啦。光是你要找我商量这件事,就已经是坏事了耶?」

    就在我们进行这样的对话时,电梯抵达栉田同学的房间所在的楼层。

    我先走出电梯,接着转头看向还在电梯里的伊吹同学。

    「出来吧。毕竟这边不晓得哪里有人在偷看或偷听,这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我才不管,我要回去了。简直莫名其妙耶。」

    伊吹同学按下关门钮想打道回府,但电梯门没有关上。

    「看来电梯也希望你出来呢。」

    「是因为你从外面按钮在妨碍我吧!」

    「话说回来,你有喜欢的东西吗?例如很重视的事物之类的。」

    「……这有什么关系吗?」

    「别管那么多,回答我。」

    「──唔。」

    「唔?」

    「不,啊~啊……是什么呢?我完全想不到,大概是草莓什么的。」

    「你举的例子意外地可爱呢……够了,忘了刚才的话题吧。」

    「是你先开口问的,这什么意思呀!话说你差不多该把手从按钮上放开了吧?」

    伊吹同学变得越来越不高兴,我决定开口切入主题。

    我领悟到赶紧共享话题,将事情往前推进也对她比较好。

    「我接下来要去见栉田同学。」

    「所以呢?你擅自去见她就好了吧。」

    她「啪啪」地狂按关门钮,但当然毫无意义。

    「事情没那么简单呀。她这一星期都旷课,一次也没露面。就算造访宿舍,她也完全没有要出来的样子。我想请你把她从房间带出来,你明白了吗?」

    「啥?慢点,为什么我得做那种事才行呀?」

    「这也是在帮助人哟。」

    「我才不管咧。即使对象是自己班的人都不会这么做了,我怎么可能协助你的班级呀?」

    我早就算到尽管告诉伊吹同学这件事,她也不可能爽快地答应帮忙。

    但如果有好处,就另当别论了。

    因为电梯门一直开着,警告声开始「哔哔」地响起。

    「好吧。既然这样,我给你成功的报酬。」

    「我才不需要。你要是以为钱能打动我,就大错特错了。」

    「嗯,是那样没错吧。但我提供的报酬,应该会是你强烈期望的东西哟。」

    「……我不觉得有那种东西就是了。」

    伊吹同学的心无法轻易打动。但只要拿出某样东西,她的想法就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在体育祭中,可以事先登记最多五项想参加的比赛对吧。可以自由选择要参加哪种比赛或哪一组。虽然这种措施的主要目的是让学生用来达成必须项目,或者避开强敌……但相反地也是能够与希望的对象战斗的系统。」

    我说明到这边时,原本毫无干劲的伊吹同学双眼发亮起来。

    「我想你一定为了跟我战斗一直在等待,没有预约对吧?但是,不巧的是我不打算到最后一刻才决定。视情况而定,我也很有可能专挑剩最后一个名额的比赛报名。换言之,就算你想伺机而动,也永远没有机会跟我战斗。」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肯帮忙,你就会跟我战斗?」

    「对,你可以挑一项喜欢的比赛和我战斗。当然为了班级,我是完全不会手下留情的,所以你会无法获得胜利分数。如果这样你也无所谓的话。」

    「哈!挺有意思的嘛。但是我无法接受才一项比赛。最少也要三项。如果你肯以两胜一败的形式跟我决胜负,我就协助你。」

    「三项?真是狮子大开口呢……」

    警告声响彻周围,我摆出在思考的模样。

    「我不会让步的。」

    我想也是。只凭一项比赛就决定胜负会让人无法接受这点,我也有同感。

    话虽如此,但要是比两场或四场,也可能会打成平手。虽然打从一开始,比三场决胜负就在我设想的范围内,但如果开头就这么提议,伊吹同学也可能会要求比五场。

    假如你比三场就能接受,这个妥协的条件就跟预定的一样呢。

    「……好吧,我会配合你参加三场比赛,这样就行了吗?」

    「就这么说定,不准之后反悔。」

    伊吹同学这么说道,走出了电梯。

    我松手放开按钮,于是电梯缓缓地开始关上门。

    「当然了。只不过──要请你帮忙到这次事情解决为止哟。」

    「你明确地告诉我怎样才算达成目标吧。」

    「就是让栉田同学从星期一开始来上学,就只有这样。」

    「感觉很简单呢。话说就算栉田缺课,那又怎样啊?无论谁都会有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吧?」

    茶柱老师说过关于栉田同学的秘密,其实有跟没有一样。

    只是重点在于这并非可以随便泄漏出去的事情。

    我决定坦率地听从那个建议,说出一切。

    假若伊吹同学是那种会到处张扬的学生,只代表我没有看人的眼光。

    即使会把自己逼入更糟糕的绝境,现在也需要突破困境的道路。

    告诉她的内容是关于栉田同学的事。当然,我不会故意隐瞒。

    伊吹同学应该也知道栉田同学至今过着怎样的生活。但是,我向她说明栉田同学的本性与想法,还有直到变成现在这种状况为止的细节。

    在我进行说明的时候,伊吹同学看起来兴趣缺缺似的随便面向其他方向聆听着。

    一般来说,看到对方表现出这种态度,可能会感到不满,但不可思议的是,我却觉得自己好像被她这种态度给救赎了。我将栉田同学现在为何会旷课的原因一五一十地说明完毕后,伊吹同学感到傻眼似的叹了口气。

    「真无聊。」

    伊吹同学对栉田同学的本性丝毫不感兴趣,平淡地针对事实述说感想。

    「你没有大吃一惊呢,你原本就知道些什么?」

    「并没有。只不过,我不相信有什么正经的好人。无论是栉田、平田还是一之濑都一样。越是爱摆出我是好人样的家伙,背地里肯定越是阴险。」

    「你的想法很有意思呢。」

    说不定意外地有一针见血的部分。

    「那么,龙园同学在你心中的评价相当高吗?毕竟他在表面上……不,包括私下在内,都不是个好人。」

    「我更讨厌他。要顺便说的话,我最近也讨厌起像绫小路那样好像人畜无害的家伙。让人超级不爽。」

    到了这种地步,反而让人好奇这世上有人能让伊吹同学抱持好感吗?

    「哎,我不讨厌把那种家伙拉出来。我反倒想问她至今一直装好人的事情被揭穿,感觉怎么样呢。」

    如果伊吹同学做得太过火,我必须阻止她才行,但感觉我似乎有必要效法一下那种强硬的态度呢。

    「只要把窝在房间里的栉田拉出来就行了吧?」

    「对。」

    伊吹同学相当有自信,她脚步轻盈地走向栉田同学的房间前。

    「你打算一个人动手?」

    「你安静地在旁边看着。」

    既然这样,让我见识一下她的本领吧。

    伊吹同学走到栉田同学的房间前面,接着突然按住肚子,当场蹲了下来。

    「……啊,好痛……好痛啊!」

    然后她发出响彻走廊的哀号。

    我有一瞬间无法理解她在做什么,茫然地注视着那光景。

    「肚、肚子突然好痛……不、不行,我撑不到回房间……!」

    咦……肚子痛?难道这就是你想到的方法?

    用借洗手间这个理由,让栉田同学开门?

    姑且不论这种老套的想法,演技实在差劲到无药可救……

    说到底,伊吹同学的房间根本不在这层楼。

    就算在同一层楼,冲回自己房间肯定也比较快。

    「厕、厕所,借一下厕所!」

    她迅速地狂按栉田同学房间的门铃,想叫她出来。

    即使持续这样的动作大约十秒钟,栉田同学也没有要从里面出来的样子。

    问题已经不在于我跟这次事情是否相关了……

    很明显地搬错救兵,我不禁想抱头苦恼。

    持续演了几十秒后,伊吹同学露出严肃的表情,回到这边来。

    「她应该不在家吧?」

    「我想她肯定待在房间里。」

    「真的吗?如果不会被刚才那样的演技骗到,栉田那家伙挺冷血的耶。」

    「是、是呀。」

    因为她好像是认真地这么说,这时还是别吐槽比较好呢。

    我指示伊吹同学安静地跟我走,然后打开电表箱,里面安装着栉田同学房间的电表。

    「这里可以看见圆盘对吧?假如这个圆盘转动的速度缓慢,她不在家的可能性很高。但倘若她在家里使用电视或电脑,转动速度就会变快。」

    目前圆盘的转动速度略微快速。

    「这样你就知道她在家的可能性比较高了吧?」

    「……你居然知道这种像小偷一样的事情呢。」

    「上周末在等她出门的期间,我也做了不少功课。严禁滥用哟。」

    不,我才不会那么做──伊吹同学用冷淡的眼神看向我。

    「你有想到其他方法吗?若没有,可能要立刻向你发出战力外通告(注:日本职棒术语,指球员已被排除在球队战力外)──」

    「我搞错作法了。」

    「咦?」

    「虽然要赌一把,不过没差吧?我会强硬地把栉田给拉出来。」

    尽管觉得想要她提出根据,但看到她的气魄,我判断可以再一次交给她处理。

    我保持距离,然后她再度走到栉田同学房门前──

    「唉,栉田。我听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据说你至今一直装乖的事,在考试中穿帮了啊?」

    我还以为她要做什么,结果她竟然开始痛骂栉田同学。

    大脑有一瞬间运转起来,认为应该阻止她,但就算那么做也没有意义。

    因为就算阻止伊吹同学,她说的话也已经传入栉田同学耳中了吧。

    「还真是难看啊。从人气王第一名跌落下来的感觉如何?啊,如果要论好人排行榜,一之濑还在你之上吗?从第二名跌落下来的感觉如何?」

    与刚才生硬的演技相比,她煽风点火的技术要好太多了呢。

    会绝妙地感到火大,大概是因为说的人是伊吹同学吧。

    但没有听到任何回应。果然不能用粗暴疗法吗……

    站在房门前的伊吹同学面不改色,而且也没有要住口的意思。

    「让我看看你窝囊的表情嘛。」

    她还用右脚脚尖以挺强的力道踢着房门。

    「刚才堀北害我累积不少压力,我实在很想消除一下压力呢。」

    伊吹同学丝毫没有想要拯救栉田同学的意思。

    她对八成待在房门另一头的栉田同学宣泄这些真心话。

    「踹别人的房门或许挺纾压呢,我也稍微能理解龙园的心情了。」

    她用力地反覆踹门的行动,像是也为了让自己发泄了。

    在她这样踹了几次门后,从室内传来了声响。

    伊吹同学不管室内的动静,打算更用力地踹门时,房间的门锁突然打开了。

    「──这样让我很困扰,可以请你停止吗,伊吹同学?」

    便服打扮的栉田同学现身了。

    没想到栉田同学竟然会对伊吹同学这种粗暴的作法产生反应……

    我这一星期来的努力究竟算什么呢?我有点受到打击。

    「看吧,出来啦。你果然是这种家伙。」

    伊吹同学对栉田同学的性格瞭若指掌,说不定其中有伊吹同学才能理解的部分。

    「你那种误会让人很不爽,可以住口吗?」

    「哦?原来是这种感觉呀?比起装乖的你,这样还让人比较有好感呢。」

    「我一次也没有对你抱持好感过哟,就跟那边的堀北同学一样。」

    从她还会加同学称呼这点来看,她的精神状态似乎稳定下来了呢。

    因为躲藏起来也没有意义,我不客气地走到栉田同学的房间前面。

    「方便的话,能让我们进去房间吗?我在外面等到很疲惫了。」

    「哎,就算想关上门也没用啦。」

    伊吹同学将一只脚牢牢地卡在房门缝隙间,因此栉田同学无法关上门。

    栉田同学目不转睛地俯视伊吹同学伸出的那只脚,然后狠狠地踩了下去。

    「──痛!」

    栉田同学不断用力地转动脚踝践踏,伊吹同学也没有要收回脚的意思。

    「真的耶,门关不上呢。」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在伊吹同学试图强硬地开门闯入时,栉田同学立刻往后退,一脸严肃地迎接我们进门。

    「请进吧,这说不定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慢慢坐吧。」

    她的说法彷佛别有含意,她应该抱持着这种程度的觉悟吧。

    一直维持现状让班级感到困扰,对栉田同学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她肯定是因为下定了某种决心,才邀请我们进房。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机会──想必是这样吧。栉田同学的房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维持得很干净整齐。在爱干净这点上,她给人比我更加注重整洁的印象。

    「哦、哦~你收拾得还算整齐嘛。」

    伊吹同学露出感到佩服与惊讶的模样,环顾房间里面并这么说道。

    栉田同学看到她这种态度,回道:

    「感觉伊吹同学的房间很杂乱,四处还散落着脱下来的衣服呢。」

    「唔……你、你明明没看过,懂什么呀?」

    不管怎么看,都能明显看出被说中了事实哟……

    「坐下吧,我不会端饮料或点心出来招待,没差吧?」

    「嗯,不用费心。」

    被栉田同学催促坐下的我们,有一瞬间四目交接后,保持距离坐在同一边。

    栉田同学坐在我们的对面,变成隔着桌子二对一的状况。

    「那么,你们好像一直在我房间前吵闹,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应该明白吧?是关于你这一星期都旷课没来学校的事情。」

    「是喔。」

    栉田同学漠不关心地回应,接着说道:

    「明明都发生了那种事情,你觉得我还能去上学?虽然不会感到惊讶,但你也跟这女生讲了我的事情对吧?你这样算一种报复行为吧。」

    「不是那样的,她不会随便告诉别人。」

    「哦?你很信任她嘛?」

    「并没有,纯粹只是她没人可以说而已。」

    「喂。」

    伊吹同学用拳头敲打桌子并瞪着这边看,但我无视她。因为我说的是事实嘛。

    「就算是那样,你也没有顾虑到对方的心情呢,我感到受伤了。」

    「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就算我没资格,这也不构成堀北同学可以不用顾虑别人心情的理由吧?」

    我们立刻展开锐利的言语交锋。

    「将话题往前推进吧,我很清楚自己有思虑不周之处。可是一开始抱持敌意设下圈套的人是你,没错吧?」

    栉田同学原本只是单纯的同班同学。

    然而她始终把我当成应该退学的对象。

    「关于这点我不会否认。但那也没办法吧,因为我实在无法忍耐呀。」

    「我该怎么做才好呢?就算现在回顾过往,也想不到明确的答案。」

    「我明白哟。毕竟我也思考过好几次相同的事情。然后我找到了一个结论──为了无法忍受堀北同学存在的我,你应该积极地自主退学吧?」

    「别强人所难好吗?那不是结论,只是单纯的谬论。」

    「是谬论呢。不过只有这个谬论可行呀。」

    即使她会回答我的问题,但实在难以说是友善的对话。

    可是这就是栉田同学的真心话,这点也是千真万确的吧。

    一开始打算多少听听她怎么说的伊吹同学,双眼渐渐变成死鱼眼。

    「你能把一切都当成过去的事,协助我们吗?」

    「虽然早就知道你要讲这些啦,别笑死我好吗?」

    「你具备那样的实力与价值。」

    「我知道。」

    她甚至没有露出谦虚的态度,立刻这么回答。

    「超级自我意识过剩……」

    对于这么小声低喃的伊吹同学,栉田同学没有订正自己的话,而是补上一句:

    「会吗?我不那么认为。」

    「我也不那么认为呢。我不认为你的实力很厉害,要不然我们在这里比一场?」

    伊吹同学这么说完,握紧拳头。

    「伊吹同学比想像中还要蠢呢。所谓的实力不是指那么回事哟?去看看OAA如何?在这所学校的实力要看OAA的成绩好坏吧。我想我跟你之间的差距比想像中更大哟?」

    伊吹同学露出不满的表情,彷佛想说等着瞧似的拿出手机,确认OAA。

    然后她比较了栉田同学跟自己的综合能力之后,脸色苍白起来,默默地关掉了手机。

    「希望你为了班级活用那份强大的实力。要是继续无故旷课,你的座位迟早会消失不见。」

    「已经不见了吧。哎,这也难怪啦。以堀北同学的立场来看,你抱持会遭到反感的觉悟,反对让我退学对吧?所以若我派不上用场,会伤脑筋的是你自己。我很能理解你像这样拼命想要说服我的心情哟。」

    栉田同学应当也很清楚班级的状况。

    「我输了。我已经没有任何容身之处。但是,那场全场一致特别考试,我在最后一刻会那么安分,是为了尽可能给你造成损伤。只要我今后也继续旷课,校方就会惩罚有学生拒绝上学的班级对吧?然后受到惩罚的责任问题就会落到你身上哟。」

    确实,要是栉田同学就这样继续旷课,班级就会彷佛不断在服毒一样,持续受到损伤。虽然迟早可能会因为特别考试,让她的拒绝上学战略走投无路,但栉田同学仍可以漂亮地达成复仇。

    「这对你没有好处哟。」

    「现在才说这些也太晚了。既然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失去,想要尽可能多拉一点人陪葬,是很正常的吧?」

    「啥?那才不正常。你别因为OAA的数字稍微好看一点,就得意忘形起来。」

    「即便我是抱着一半好玩的心情邀你进来,但这么做好像是对的呢。你这人很有趣哟,伊吹同学。要是只有我跟堀北同学,八成只会变成很无聊的对话吧。的确,或许用『正常』来形容是错的。对我而言的正常,一定是所谓的异常吧。」

    「意思是你承认自己是异常者?」

    「自己是第一我才会心满意足,我无法容忍对自己不利的事物。」

    「真恶心。」

    「这也没办法吧,因为我没办法改变这种想法。这是天生的哟。」

    被人说是迁怒或反过来记恨也无所谓。

    彷佛大彻大悟一般让心情冷静下来的栉田同学,比平常还要更加诡异。

    比她激动地大喊大叫、暴露出弱点那时要棘手许多。

    「在校方强制采取行动前,我会继续拒绝上学。」

    栉田同学宣言她今后也会继续这种抱持玉碎觉悟的攻击。

    就某种意义可说是无敌的她,平淡地表示:

    「你要怎么做?」

    「没什么好做的,我只能像这样不断跟你对话。」

    「你完全没有对策呢,跟绫小路同学有天壤之别。」

    在绫小路同学的名字出现时,伊吹同学的耳朵抽动了一下。

    「明明以为是我占上风,他却一点也不着急。岂止如此,还拟定了反过来利用我的计画。我觉得他是不能与之为敌的对象呢。」

    「那个人──是呀。他可能拥有可以看透各种未来的力量。我最近才察觉到这件事。」

    「那跟我一样呢。」

    「是呀。」

    之后稍微陷入了沉默。

    「你也真是个傻瓜呢,堀北同学。明明把我切割掉就轻松多了。」

    「我说不定是个傻瓜呢。毫无根据的直觉、毫无根据的自信。被人这么认为也没办法。但是你确实是个优秀的学生,这点无从怀疑。虽然对于知道你过去的我和绫小路同学,你的冲动行为具备危害班级的因素,至少你对班级持续贡献了一年半的评价不会有所改变。」

    栉田同学这一路以来留下了足以自豪的成绩。

    「如果你真的以让班级感到困扰为最优先,你只要照这样继续旷课,作为复仇或许会成功。应该说这样就好了吗?」

    「你想说什么呢?」

    「我在问你这种程度就能满足吗?」

    「我能满足哟。因为我现在没有更多奢望。无论你讲什么长篇大论来说服我都没用哟,我是不会点头的。」

    说服。听到这样的词汇,让我有一种鱼刺卡在喉咙里的感觉。

    我的确希望栉田同学可以来上学。

    因为我想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这是眼前的栉田同学最清楚不过的事情。

    但是,这是为了我自己。而对栉田同学而言,很难说是最适合的答案。

    「我说不定误会了。」

    「什么意思?」

    「我原本认为自己是来这里『说服』你的。可是,不是那样子。结果那还是为了自己、为了班级,根本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

    「什么?你这次打算因为同情,用哭的让我点头吗?」

    「我只是察觉要带你到你根本不想去的学校是一种错误。」

    「既然这样,话题可以结束了吧。只要我扯后腿,你也会自动跌倒。如果我长期缺席的校园生活能让你感到痛苦,我会很开心的。」

    「不用管我会怎样。但是,这同时也会让你感到痛苦。」

    「我会感到痛苦?那什么意思?」

    「因为你明明还有应该要回去的地方,却会失去那个地方。」

    「你变得挺会自说自话的嘛。都说我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越是去想、去思考关于她的事情,就会有一种感情涌现上来。

    「看着你就会让人很烦躁呢。」

    「……啥?」

    「就算想要贴近,但因为你太幼稚,根本束手无策。简单来说,你只是选错了所有选项。要是你没有企图排除不会说出秘密、也根本不清楚细节的我,就不会变成这种局面了。绫小路同学的事情也是一样。」

    「我就说我无法忍耐了吧。」

    「就是这点幼稚呀。因为无法忍耐所以大闹……这不是跟小孩子一样吗?」

    这番话先戳中了一直默默在旁聆听的伊吹同学。

    她不禁喷笑出声。

    栉田同学对她的反应感到恼火,并表现出烦躁的态度。

    「这点程度你就忍耐一下吧。你已经是高中生喽?明明只是走路去教室而已,却连这种事都办不到。你别一直躺在地上耍赖,快点靠自己站起来前进吧。」

    「哈──你真敢说呢,堀北同学。可是,我是个感到受伤的可怜女孩哟。如果现在去学校,会被同班同学排挤,无法像以前那样生活。而你居然想把我带到那种令人难受的地方,还真残酷呢。根本没有贴近我的心情呀。」

    「虽然我的立场没资格说别人,你现在难看到极点哟。」

    「…………」

    「你的本性已经被全班知道了。没有办法再做什么补救。所以你要给班级添麻烦。即使你在班上大哭大闹的模样看起来像个小孩子,但你真的就是个幼稚的孩子。不,是幼儿呢。感觉好像在应付幼儿一样。」

    「别瞧不起人!」

    她高举起手,毫不留情地朝着我的脸颊挥落下来。

    我冷静地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地制伏住她。

    「这也难怪别人想瞧不起你吧。只为了自己的愉悦让我和同班同学伤脑筋,会把这种事摆第一的人,除了幼儿什么都不是。」

    「你是要我一个人吃苦忍耐,协助你和班上那些家伙吗?」

    「你别擅自解释。听好喽?你拥有稳固的实力。既然这样,『为了你自己』使用力量吧。周遭什么的根本没关系。假如你为了自己行动、为了自己升上A班,那无庸置疑是你的『功绩』。然后你利用A班的特权去做喜欢的事情就行了。若想做一样的事,这次记得去没有任何人知道你过去的地方哟。」

    瞪着我看的栉田同学没有发出下一句话。

    「校园生活只剩下一年半哟。应该没有多困难吧?过去这一年半来,你只让班上同学看到表面上的好人样。这比那个更简单。还是说就凭你的实力,连这种事都办不到呢?」

    可以感受到栉田同学被我握住的手,因愤怒而颤抖着。

    但是,我找到了另一个结论。

    「我只会来这么一次。剩下的由你自己去思考。如果都说到这种地步,你还是要与我为敌的话──那你已经无药可救了。你就一辈子当个小孩子吧。」

    「在我停滞不前的期间,你会继续往前进……是吗?」

    即使没有全部说出来,栉田同学应当也能看见目前的状况。

    「你会退学,我则是在A班毕业,实现自己的梦想。想必是很大的差距吧。」

    自尊心强烈的栉田同学想像了最讨厌的我的未来,闭上双眼。

    从漫长的人生来看,校园生活占的比例很少。

    「你真的……认为我接下来还有机会回归校园吗?」

    「这就要看你了。你自己决定要不要放软态度吧。」

    她原本还是非常用力的手臂,花上一段时间慢慢地放松下来。

    「我就听听你怎么说,告诉我你在思考的战略吧。」

    在经历一番迂回曲折后,终于抵达栉田同学愿意侧耳倾听的状况。

    但是,不能只为了让她感觉舒服而粉饰太平。

    必须述说用来让她生存下去的计画,让她能信服才行。

    我当场重新构筑原本就存在的几个暂定答案,同时推敲出理想的回答。

    「你现在还打算装乖度过校园生活──」

    「我没那个打算。应该说办不到吧?班上同学已经看到我的本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吧?」

    「是呀。但换个说法,就是有可能对还没看过你本性的人重新装乖对吧?」

    栉田同学稍微露出在思考的动作,然后低喃一声:「这可难说。」

    「到目前为止,只有堀北同学和绫小路同学等极少数的人知道真正的我。所以我对掩饰本性这件事还不会感到犹豫,然而现在是以班级为单位增加了吧?不是只有聪明的人,其中也掺杂许多愚蠢又像混帐一样的学生。」

    栉田同学说的话十分合理。但在我做出反应前,伊吹同学先有了反应。

    「讲话真毒!」

    伊吹同学过敏地对「愚蠢又混帐」这个部分产生反应。

    「又不是在说你,怎样都无所谓吧?」

    「伊吹同学,如果你无法保持安静,要回去也行哟?」

    「啊,是哦。那我要回去了。可以当作你会遵守那个约定吧?」

    对于打算站起来离开的她,我姑且先传达应该告诉她的事情。

    「不行哟。假如你现在回去,就视为中途放弃,契约算无效。」

    「啥啊啊啊?别开玩……啊~好啦,那我就安静不说话,你们快点讲完。」

    「契约?这个词还真让人在意呢。」

    「我只是跟她约定如果她肯帮忙把你带到学校去,我会在体育祭上跟她战斗。」

    我补充说明为何伊吹同学会在现场。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找伊吹同学,这疑问总算解决了。」

    「姑且多亏了她,才能进来你的房间打扰,所以找她是有意义的呢。」

    伊吹同学露出有很多话想说的表情,但她努力忍住了。

    即使要忍耐到最后也想跟我一决胜负,这种志气值得赞赏呢。

    「言归正传,我可以解释成在被人得知本性的状态下,继续扮演好人让你感到痛苦吗?」

    「是那样没错呢。若是有意义的演技还能努力去演,但无法努力去演毫无意义的演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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