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不付诸行动一切就无从谈起。

    新一周的周一，十二月六号。

    这天放学后我和光惺、星野以及月森一共四个人准备开始学习会。

    因为要面子我才会如此上心。

    我本想抛下一切跑路的，但作为提议的人没法说出口，才会和他们一起拼起桌子来开学习会。

    这个学习会的目的大致分为两个。

    其一是要为我、光惺还有星野的数学想想补救的办法。……这数学实在不容乐观。

    其二，则是要让星野和光惺的关系有所进展，足以让星野发起攻势。

    这第二个目的完全是出于我的多管闲事。不过，既然已经顺水推舟到这个地步了，我也想在星野背后稍稍推一把。

    虽说光惺必定不为所动，但至少我也想让星野步入下一个阶段，在她告白之前我都打算在暗中帮帮她。

    顺带一提学习会是按复习科目分为两部分。今天上半场是学习英语，接着下半场打算用来复习我们（月森除外）都很头疼的数学。

    「凉太，这个问题……」

    「啊，这里是这样～——」

    「——这样啊，原来如此。谢了」

    「噢」

    不出所料，光惺只会向我问问题，对星野和月森全然不顾。

    另一边月森则是我行我素地在笔记本上唰唰地挥动着笔。

    这时我才第一次发现月森原来是左撇子。

    要用橡皮擦的时候则会使出右手，两只手都灵活地发挥着作用。因为不用把东西拿来拿去应该也挺有效率的。

    写的字也工整漂亮。

    初中那会语文老师说过汉字、平假名片假名是为了惯用右手的人所创造的，但看着月森的笔记，我不禁对惯用右手写字却写得很难看的自己产生了疑惑。

    在我无意识间盯着月森的手看时，她忽然就抬起了头。

    「怎么了？」

    「啊，没，想不到你是左撇子……」

    「在日本大概十个人中就有一个左撇子。不算稀奇吧？」

    月森一脸无趣地说着，又把视线落在笔记本上了。

    她把侧发别到耳后，像是表示着让我们尽快结束这种话题一般，挥动笔的速度比刚才还要快了。

    ——这人我果然应付不来……。

    就这样月森只有被星野问到问题时才会回答，对我们这边几乎毫不在意。

    而这个星野，从刚才开始就好像要说什么似的偷偷地瞄着这边，就没怎么学过。

    怎么说呢，因为心思都摆在别的地方上了，这学习会实在难以集中精神。

    「凉太，这里呢？」

    「嗯？啊，抱歉。我也不懂。——对啦，星野同学？」

    「诶！？啊，我在！」

    「光惺说是不懂这个问题哦。不好意思，能教教他吗？」

    「啊，好！我明白了！」

    星野的表情变得很是开朗。

    虽然她的笑容里夹带着些许紧张，但看着她从桌上探出身子去教光惺，那种努力的身姿让我感到甚是欣慰。

    而光惺或许是因为作为受教的那一方，也没有对星野露出厌烦的表情。

    「——这样啊，谢了」

    「没事！嘿嘿～」

    看着兴奋的星野，我从某种层面上在内心为自己摆了个胜利的手势。

    一直以来为了不打扰到他们两个人对话我都是默不作声的，但像现在这样为他们俩牵桥搭线对我来说也许是个很大的改变。

    ——好嘞，就按这个步调继续把问题甩给星野咯～！

    「凉太，这个问题呢？」

    「去问问星野同学吧」

    星野又高兴起来了。很好！

    「凉太，这个我完全不懂，啥意思啊？」

    「这个也去问问星野同学……」

    ……嗯？咦？

    「这里，不懂」

    「去问星野同学呗」

    这，总感觉……。

    「凉太，从刚才开始你就一个劲儿把问题甩给星野啊？」

    「啊，嗯。抱歉……」

    ——果然这么做和平时的光惺别无差异了……。

    与其说是在帮星野，不如说我把一切都推给了她。

    这么下去我就要变成和那家伙一样把事情全甩给别人的混蛋了。

    虽说因为星野看起来很高兴这么做还没啥问题，但换作日向也会是这样吗？

    「那接下来就由我来教吧」

    「诶！？」

    星野开始慌了起来。

    「可，可是，这些我大概都懂，可以教上田君的，所以……！」

    ——实在是大意了啊～……。

    明明我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一心想着不让自己变成这个甩锅混蛋，一不留神就自作主张过头了么。

    「果然要我来还是有点悬，就拜托星野同学吧……」

    做个结论。

    学习会要顾虑各种事情根本集中不了精神……。

    *    *    *

    上半场的英语复习结束，在下半场数学开始之前我们打算休息一会。

    「我去买点喝的」

    光惺拿着钱包站了起来。

    「啊，上田君等等！我也去～！」

    星野追随着光惺的背影跟了上去。

    这场景就宛若少女漫画中的一幕，果然俊男美女就很适合这样，不过这种悠哉话我也说不出口就是了。

    总之，那两人之间的关系要是能亲近到足以让星野告白的话就好了。

    就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

    「恋爱脑……」

    身旁突然传来了一声嘀咕。

    这把动听中又夹杂着几分厌倦的声音果然是来自月森……不过她说恋爱脑？

    「真嶋君也不好受吧？」

    「呃，什么不好受……？」

    「难不成，你是喜欢给自己添麻烦的类型？」

    月森仿佛在说「你明明心里是清楚的」一般叹了口气。

    理解她说的话就像在玩一副复杂语句拼图一样费工夫，总而言之就是那个么。她是在说光惺和星野的事吧。

    「唔，怎么说呢？咱家妹妹也说过我优柔寡断八面玲珑之类的……」

    「是么」

    哪怕我苦笑月森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她好像很无趣般地又叹了口气。

    「月森同学知道吗？星野同学和光惺之间的事？」

    「知道。也清楚他们之间无缘」

    「既然如此还是选择来帮忙吗？像这样陪着我们搞学习会……」

    「真嶋君也一样吧？」

    「算是吧……，我是希望星野同学可以努力一把的……」

    「为何？」

    月森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地看着我。

    ……不过，确实，细想了想究竟是为何呢？

    「唔～……」

    「自己也不清楚？」

    「该说是想支持下星野同学吗……。星野同学是真心喜欢光惺并为之努力的，我把这些看在眼里就感觉不能置之不理……」

    「……果然很怪」

    要是为努力的人加油打气是件怪事，那运动比赛的助威团岂不是一群怪人吗……？

    「有必要这么照顾他人吗？」

    「也算不上是照顾……」

    「千夏她，甚至不是你的朋友吧？」

    「嗯，是这么回事呢～……毕竟她也没有拜托我……」

    虽说月森的话算不上一针见血，不过被她这么淡淡地一说我也感觉自己是个怪人了。

    「不过，咱家妹妹经常这么说。『好结局最棒了』。所以我也希望星野同学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就只是这样」

    「哪怕她是外人？」

    「对」

    「是么……」

    不知月森明白了些什么，她的目光撇向了教室的角落。

    那里，曾是我和月森第一学期时坐的座位。也许月森只是无意中转向了那边，只见她一言不发地凝视着那个角落。

    ——真是个难懂的人……。

    在她看来或许我也是个难懂的人，总之经过刚才的对话我应该是被她认定为一个古怪的家伙了。

    算了，反正这次学习会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搞好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就算被她当成怪人也无所谓。

    只是，有一点我挺在意的。

    「月森同学，为什么会来参加学习会呢？」

    「因为千夏跟我说她和真嶋君你们的数学都不好，想让我来教」

    「唔，这也确实没错，但真的只是这样吗？」

    「……你若要指千夏的事，那我是不怎么关心的」

    这是已经看透我提问的目的了吗。

    哎，面对月森或许应该更直接一点才对。

    「对月森同学来说，希望光惺和星野同学能够顺利吗？」

    「我觉得很难。毕竟光惺君没有那个想法」

    「不，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我想听听月森同学的想法」

    月森用纤细的手指抵在下巴稍作思考，

    「不懂」

    随后，如此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这，这样……」

    我感到有些遗憾。

    既然她是星野的朋友，我还是想她回答希望那两人能够顺利，可这种事又不能强求。本来月森就把这些当作是身外事吧。

    「不过，我觉得，想把自己的思绪传达给对方这点是很重要的」

    我不禁回了一声「诶？」，而她却不露声色地说了下去。

    「真嶋君，你知道『阿雷西博信息』吗？」

    「阿雷西博……？不，没听说过……」

    「是指一九七四年七月，由波多黎各的阿雷西博天文台向宇宙发送的信息」

    也许是记忆力很好吧，月森随口就讲出来了——然而，我也算得上是历史爱好者中的一名无名小辈。虽然世界史不太行，但要拼日本史的话无论什么我都可以聊。

    不过，也不是说对月森燃起了攀比心，只是这没听说过的话题让我感到好奇。

    「为什么要向宇宙发送信息？发给谁？」

    「发给地球外的智慧生命，也就是外星人」

    哦呀，感觉是个很有意思的话题。

    只是，月森那种淡淡的语调，听着也不知她自己对此是否感兴趣。她的话听起来就好像在看历史频道一样，仅仅只是在陈述事实。

    「挺有科幻味道的话题啊。——所以，发送了什么信息？像是『窝们是地球人』之类的？」

    我边说着边咚咚地敲了敲喉咙，想制造明明是个地球人还要模仿外星人说话这样的笑话，然而月森看了依旧不为所动。……唔，不出所料就是了。

    「八九不离十吧？」

    「啊，也就是差不多答对了？」

    「发送的信息是由『0』和『1』组成的二进制数」

    「那不是完全猜错了嘛……」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月森却摇了摇头。

    「没有哦。把那段信息解码以后，就能看到数字和太阳系的构图、地球的位置、人类的样子还有DNA构造之类的。所以从介绍地球人这个角度来说是正确的哦？」

    「嚯～，只靠『0』和『1』就能发送这么复杂的信息啊？」

    我感慨着，月森却好像觉得毫不稀奇般地说道。

    「要说我们身边的话电脑就可以。『1』就是On，『0』就是Off，通过交替使用就可以用来表示电子信号」

    这些我还真不知道。无论是二进制能有那么广泛的用途，还是说那么复杂的机器竟然靠那两个简单的数字就能运作起来。

    不，要是『0』和『1』多起来的话就会变得复杂了吗……？

    「……我的话，不无聊吗？」

    「不会，很有意思。再跟我讲讲吧」

    「你果然很怪」

    按她这个逻辑那不就是在承认说话人自己也是个怪人吗……。

    「继续说阿雷西博信息。一共有1679个数字信号，而1679这个数字由23和73两个质数相乘——也就是说，只要有足以理解质数的智力水平，那在接收到信息后就能解读出来」

    ……原来如此。

    「那我就不是智慧生命了啊……。就算发送给我也解读不出来……」

    「说到底可能连被别人发送了信息这件事都不会察觉到。毕竟真嶋君那么迟钝」

    「好过分！？」

    此时月森细长的双眼变得柔和——然后轻声地笑了。

    那一瞬间，我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啊……」。

    第一次看到月森的笑容。

    收敛，温柔，还有几分稳重。

    这么说可能有点多嘴，要是她平常也是这样的话该多好。

    不过随即她又若无其事地变回了先前那副表情。

    还想再看看月森的笑容……。

    「所以，不断发送着『我在这里哦』这样可能毫无用处的信息，我觉得说不定也是有意义的」

    「这听上去总感觉有些恋爱脑啊」

    「可能吧。挺恋爱脑的呢」

    没想到理科类的话题还可以讲得这么浪漫，感觉自己对理科产生了不少兴趣。

    还有我算是明白月森这么擅长理科的原因了。

    我觉得是因为她纯粹喜欢这种话题。

    「然后呢，有把信息传达给外星人吗？有没有什么答复？」

    「有哦」

    「诶！？」

    明明只是开个玩笑问她，她却一脸正经地回答了。

    「二〇〇一年在英国的天文台附近出现了麦田怪圈」

    「外星人，真的存在啊……？」

    「没有哦，再怎么说，似乎也只是某个人搞的恶作剧而已」

    「什么嘛……」

    见我松了口气地笑着，月森又微微地笑了。

    「……果然，也许并不是没有用的」

    她如此嘀咕了一句。

    「呃，是指什么？」

    「和本以为传达不了的对象搭上话了呢」

    「诶？是说谁？」

    「…………千夏和上田君」

    此时正好光惺他们回来，学习会又继续开始了。

    后半部分是数学，但或许是多亏了在休息时间和月森聊了会，问题都变得好做起来。

    月森说话依旧是一副淡淡的口吻，可我已经不会觉得不好对付了。

    她虽然有些古怪的地方，但确实是会笑的。

    最初觉得她难以接近不好搭话，看来是我从一开始就把她误以为是无法沟通的人。

    我对此表示深刻反省。

    接着自己反而对月森产生了兴趣。

    这时正好学习会也到了结束的时间，明天我就发条短信试着和月森搭话吧。

    *    *    *

    学习会结束，我和光惺在课室道了别后，走向了戏剧部的活动室。

    去接晶的同时我想顺便亲眼确认下日向的样子。

    ——想把自己的思绪传达给对方这点是很重要的么……。

    走在通往活动室的走廊上，我忽然想起了这句话。

    虽说也有受刚才月森说过的那番话的影响，但仔细想想这句话真的很不可思议。

    想要传达给对方，就是说，并非一定要传达。

    这世上就有无法传达到的事。也有不想传达这种选项。

    不过，既然想要传达给对方，那之后要不要付诸行动就只是意愿的问题。

    说不定月森曾经也有过想要传达却传达不了的事。又或许她现在就抱有这样的烦恼——这时我猛地停下了脚步。

    ——毕竟真嶋君那么迟钝……？

    晶和老爸也好几次这么说过我了。

    可是，我和月森又没有那么熟悉，为什么她会说我「迟钝」呢？

    而且还不是说「好像挺迟钝」而是仿佛知道我就是「迟钝」的……。

    我想不通其中的理由，就这么来到活动室门前，手放在了门的把手上。

    接着门打开以后——

    「「「「啊……」」」

    ——里面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的身上，而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诶……？」

    不知为何，女生们只穿着内衣裤。

    当然，这种情况我知道该如何处理……。

    「……对不起！」

    我一声道歉后立马关上了门。紧接着门后就传来了女生们呀——，哇——的悲鸣，但看来这里果真不是女性更衣室而是戏剧部的活动室……完了。

    晶，西山，伊藤，还有日向……。

    虽说高村，早坂，南还穿着校服——不不，这可不是冷静地回忆所见所闻的时候！

    ——数分钟后。

    「你～……都～……看到了吧～……——」

    因圣诞节没有男朋友一起过而在憎恨着这个世界中逝去的戏剧部部长的怨灵——哦不，是像怨灵一般的西山向我逼问道。

    「看到了，很抱歉……」

    「真是的～！为什么每次前辈都来得这么不是时候啊！」

    「呃，毕竟门也没锁上，平时那个『在换衣服』的牌子也没有挂上……」

    考虑到这个几乎都是女孩子的戏剧部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平时她们要在活动室换衣服的时候，会挂上『在换衣服』的牌子并锁上门已成惯例。……顺带一提，制作牌子的人还是我。

    可不知为何偏偏今天她们就没有这么做，而我一不留神就和往常一样唰地打开了门。

    ……然后就，看到了。

    「被你看了个精光吧！？」

    「唔，就看到一眼……」

    然而那一瞬间的光景已经牢牢地烙印在脑海中了。

    「好啦好啦……。和纱，是我们不好哦？」

    「是这么回事，我知道是这么回事～～～！呜～～～！」

    伊藤介入对话来帮忙打圆场了。感激不尽……。

    「前辈这么成熟是不会对我们这身内衣感兴趣的啦。——对吧，真嶋前辈？」

    伊藤边说着边交替看着我和晶的脸。

    是想说如果是晶的话我就应该会有兴趣吗……？

    唔……。看来似乎有些误会啊。

    「今、今天只是碰巧而已！」

    「……碰巧？」

    「虽然今天穿的是比较孩子气的那件，但平时我穿的都是更加成熟的！」

    什么自爆啊，这是……。

    而此刻的我才明白，在这世上内衣是分能被看到和不能被看到的。……今天西山穿的似乎是后者。

    「呜呜……。说来为啥尽给真嶋前辈占了便宜……」

    「没办法啦。毕竟真嶋前辈他生来就是这样的命……」

    「伊藤同学，这可不对哦！？」

    我不禁吐槽了句却被无视掉了。

    「天音，才不是什么没办法！我可是还没有给男朋友看过的啊！？」

    「……和纱，没有男朋友吧？」

    「天音！提这个就没得说啦！？」

    ——哎呀……。

    总感觉有些尴尬，我转头看向晶还有日向那边。

    晶一脸「所以才说兄长你啊」傻了眼的表情，而日向则是满脸通红。

    只是，日向看起来也不像是在讨厌我。

    就快到一起外出的日子了，我可不希望被日向讨厌。总之看到她似乎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就放心了。

    *    *    *

    那天回家路上，我、晶、日向外加光惺，四个人久违地一起放学了。

    虽然一开始是和早上那样四个人并排走的，但很快就分成了我和光惺一组，晶和日向一组，两队人之间还逐渐拉开了距离。

    「光惺，说来我有件事挺在意的，你这周不用打工吗？」

    「只有周末要。因为快要考试了，就减少了轮班」。

    问了下，他似乎想在寒假多打点工，要是那时被拉去补课才叫难受，于是无论如何都要过了这次期末考。

    「比起这个，你啊，是不是要跟日向一起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我一跳。

    我姑且是准备告诉光惺的，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让我有些惊讶。

    他们应该是在家里聊了这些吧——我边想边瞄了一眼光惺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扑克脸，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被日向叫去约会」

    「才不是什么约会……只是一起去吃个饭罢了！」

    「叫法是什么也无所谓吧」

    「哎，毕竟最近我们两个人都有些放不开，就觉得这说不定是个好机会呢。虽说算不上是去重归于好，不过我还是希望能跟日向回到之前那样呢……」

    「回到之前那样么……」

    光惺挠了挠他那头金发。总感觉他的表情有些扫兴。

    「……小不点呢？这事儿她知道么？」

    「算是吧。说是希望我去为日向做点什么」

    光惺一脸无趣地「嚯～」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了。

    *    *    *

    「——所以呢，兄长觉得谁的内衣最可爱？」

    在途中与上田兄妹分别以后，晶立马就略带怒气地向我质问道。

    「谁会评价啊！说到底我也只是瞄了一眼！」

    我慌忙反驳道，晶却「哎呀呀」地叹了口气。

    「不过，刚才还真是，如果咱不在的话兄长该怎么办呀……」

    「嗯？你说的啥意思？」

    「咱对她们说了，这就是咱们兄妹间常有的事，因为兄长平时看惯了咱的内衣所以对其他女孩子的不会感兴趣。」

    这妹儿还挺机灵的呀……——

    「——呃，喂！你是怎么打圆场的！啥兄妹间常有的事我可不知道，我这最近出现的义妹有些犯规了吧！」

    「骗你的啦，开个玩笑而已～♪」

    晶嘻嘻地笑着，想到她哪天真的有可能说出去，实在让人后怕……。

    「在咱看来日向的反应很可爱哦？慌慌张张的，唰地一下脸就通红了～」

    「所以说我又没问你……。所以呢，为什么大家都在换衣服？」

    「只是在试穿戏服哦？本打算在兄长来之前赶紧搞完的」

    我拜托晶她们下次要挂上换衣服用的牌子，晶回了我一句「考虑一下」。呃，别考虑了就给我挂上吧……。

    「兄长那边怎样？学习会办得如何？」

    我把今天学习会的情况简单告诉了晶。

    「——就是这样，比预想中要好上不少。也问到了许多不懂的数学问题」

    「呣～……。是去问理系美女月森学姐吗？」

    「这点你就别纠结啦……。不过，虽然有难以接近的地方，但她这个人比想象中要有趣哦」

    「兄长你这样的不会在无意中对月森学姐做了什么吧？」

    「没那回事吧？月森她——」

    这时我猛然停下脚步。这是今天第二次了。

    「——咦？」

    「怎么了？」

    「没，感觉我好像忘了些什么和月森有关的事……」

    「啥呀那是！？超让人在意的嘛！」

    「随它了，既然能忘掉就说明不是什么要紧事吧。——比起这个，看。电车来了哦～」

    「啊！等等嘛！别岔开话题呀兄长～～～！」

    ——完全忘掉了。

    在打开戏剧部活动室门前所想的事情。

    这件事之后我也没有在意，就光顾着想日向和期末考试的事了。

    离圣诞节已经不到二十天了。

    总之，要为迫在眉睫的期末考试想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