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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四章 该回去的地方)

    『在这里不能战斗。来露营区吧,我恭候大驾。』

    留下这句话,那家伙就消失了。我们原本想用小红的座标追击,却无法如愿。

    「!──座标被破坏了……?」

    骷髅想必预料到了这个状况。

    设置在露营区附近的小红座标全都被破坏了。

    我立刻叫醒正在睡觉的索菈说明状况。

    『──受不了你耶,我睡得正舒服……』

    「抱歉,现在是分秒必争。」

    如今我拒绝了与骷髅的协定,难以预测它会做出什么行动。如果骷髅就算不与我连手也有可能支配系统,就一刻也不能犹豫。

    「索菈,快一点!全速前进!」

    『知道啦!』

    我骑上索菈飞往露营区。

    太阳已经下山了,但是我有夜视技能,索菈和桃桃它们在夜间行动也没有问题。一之濑则是──

    「我本来就是夜猫子所以没有问题。而且我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用『武器制造』做了夜视镜。」

    一之濑说完便戴上了新装备夜视镜,搭配上狙击枪跟服装看起来格外帅气。『武器工匠』这职业还真方便。从别的角度来说,用佩欧妮一战后得到的点数提升了『武器工匠』的等级,能制造更多装备的一之濑也完全是个作弊仔。

    「跟当初前往露营区的时候一样呢。不过没问题吗?我们没告诉小六……」

    「座标既然被破坏也无可奈何。而且那只骷髅恐怕是目前最危险的敌人。我对把你拖下水也觉得很抱歉……好痛!」

    一之濑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一看,她生气地鼓起脸颊。

    「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我们是队友,要多依赖我们一点啊。大家说对不对?」

    「汪!」

    「……(抖抖)♪」

    「啾~」

    『那当然呀~』

    『哼……』

    听见一之濑的话,大家都点头同意。

    「……谢谢你们。」

    我真的配不上这些队友。我拍了一下脸颊打起精神。

    「好了,就快抵达露营区了。大家绷紧神经──!索菈,往右避开!」

    『唔!?』

    那一瞬间,我的背一阵发凉。听见我的声音,索菈急速回旋。

    刹那间,大量石块通过我们原本所在的空间。

    「刚才的是……?」

    「索菈,不要大意!下一发来了!」

    『不用你提醒!』

    紧接在后第二发、第三发岩石炮弹射上天空。这么大量的投掷攻击……到底是谁?

    答案立即揭晓。

    「嗡嗯嗯嗯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咆哮震撼大地,甚至足以撕裂大气。

    我认得这个刺激皮肤的声音的主人。

    在市公所攻防战中,小雪给我的第一个讨伐对象,使用借由巨大身躯丢掷高楼这种超脱常识的战法,让我们陷入苦战的强敌。其名为──

    「……泰坦。」

    过去打倒的岩石巨人在眼下的森林看着我们。

    「怎么会!为什么那只魔像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有可能是别的个体,但气息却跟以前的泰坦一模一样。」

    「怎么会……」

    『哼,耍小聪明的岩石魁儡!』

    和发出绝望叫声的一之濑相反,索菈面露凶猛的微笑,将力量集中在口中。

    接着它深吸一口气──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龙的吐息,索菈朝泰坦发射超高密度的能量块。

    那和上次烧光哥布林大军时同等──不,威力远远胜过当时。这样泰坦一定也会粉碎殆尽──不对,气息没有消失。

    「索菈,后面!」

    我在距离吐息引爆点远方的位置感测到泰坦的气息。

    看样子,它钻进地底躲过了索菈的吐息。话说奇奇反射泰坦攻击时,也被用相同的手段逃走。

    「嗡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泰坦再次丢出石块。

    『哼,雕虫小技!』

    相较之下,自由自在地在空中飞舞的索菈,是一次又一次地朝泰坦发射吐息。

    可是每次发射的吐息都被泰坦钻进地里躲过。就强度而言索菈的确高于泰坦。吐息只要命中一发就能确实葬送泰坦。

    然而却迟迟无法命中。和树精佩欧妮不同,泰坦没有硬吃对手的攻击,而是贯彻回避伺机而动。不依赖魔像庞大的身躯,使用这种下流的战术……绝对是泰坦没错。

    『呿!和人你们先走。这家伙留给我来对付。』

    「……可以吗?」

    『你当我是谁?』

    的确不能继续在这里被泰坦拖延。

    幸好露营区快到了,从这里用跑得也能到。泰坦就交给索菈,我们先走比较恰当。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泰坦的攻击都避开露营区。这么一来也不必担心遭到流弹波及。

    「……我知道了,不要大意喔。」

    我把石化的小红分身丢到地上。

    「桃桃,拜托了。」

    「汪!」

    桃桃的影子在索菈背上展开。

    「啊,对了。索菈,我有件事情想麻烦你……」

    『唔?什么事?』

    「如果可以再做就好──」

    我交代完索菈之后,就潜入桃桃的影子之中。

    降落到地上,背后再次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

    ──看见和人等人降落之后,索菈叹了口气。

    『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在这种局面居然还在意那种小事……』

    索菈心想事到如今叹了口气。就是因为和人是那种人,它和女儿小白才会受他吸引。

    『──好啦,和人他们先走了。就让我尽情发威吧。』

    「嗡隆隆……?」

    泰坦毫不松懈地注视着在空中静止的索菈。

    『感到光荣吧,土块。让你见识进化为古龙的我真正的力量。』

    下一瞬间,索菈的身体涌出强烈的光辉。

    ●

    「索菈不要紧吧……?」

    「当然没事。我们担心它反而会惹它生气。」

    没错,索菈既然说要交给它,就绝对会赢。所以我们只管继续前进就好。

    「就快到露营区──!?」

    那一瞬间,我再次感测到怪物的气息。

    「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望向气息传来的方向,一只怪物扫倒树木冲了过来。

    是金属巨蜥,我们上次来到这里时打倒的怪物。

    ──又来了。刚才明明没有察觉气息,这怪物也跟泰坦一样突然出现。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避开攻击,将破城锥打进它的侧腹。

    孰料金属巨蜥倒下的瞬间,我感到一阵寒意。

    「──!」

    我反射性地用手臂──正确来说是拟态成衣服的小红防御。若非如此我大概已经没命了。下一瞬间我被打飞出去,在森林中翻滚。

    「和人先生!」

    「汪唔!?」

    在最后一刻推开一之濑是正确选择。那样下去会来不及用小红保护她。

    「唔……什、什么……?」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那阵冲击简直就跟被什么殴打一样。

    看了一眼我刚才所在的位置,眼前出现不可能还活着的生物。

    「…………啥?」

    一时之间搞不清楚状况的我顿时语塞。

    「你」怎么会在那里?你应该早就死了。

    因为──我亲手杀了你啊。

    「……高等半兽人。」

    「吼啊啊……」

    它看着我,笑了。

    彷佛发自内心感到愉悦。彷佛在说我们又见面了。

    「────吼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咆吼回荡着。

    全身细胞颤抖,冷汗流个不停。

    本能与技能警铃大作。

    好久没听见这个叫声了。我不可能忘记。不对,想忘也忘不了。

    我的心理创伤,也是最凶恶的怪物。

    「……泰坦之后是你喔……到底怎么回事?」

    「唔唔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高等半兽人随着高声吼叫纵身一跃。

    背对着满月,以猛烈速度逼近的它宛如一颗巨大陨石。

    「!」

    我抱起一之濑立刻向后跳开。

    下一秒,眼前爆裂开来。

    泥土飞扬,形成巨大的坑洞。

    在坑洞中心的高等半兽人确认身体状况似地转了转脖子。它的体能(能力值)还是这么夸张。刚才那算是热身运动吗?

    「九堂先生,这是……」

    「是啊,事到如今已经确定了。只能想成是那个骷髅用系统错误暂时重现的吧。」

    除此之外想不到其他可能。要说为什么,是因为我在前一刻都没有感测到高等半兽人的气息。原因只有一个──它跟露营区的人一样,都是由系统重现的。

    这下大事不妙了。能够做出这种事情,代表骷髅对系统的掌握更加透彻。

    「就算是这样,居然有这种事情……」

    泰坦以及高等半兽人都是我赌上性命才终于战胜的强敌。

    它们偏偏在这里出现。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

    高等半兽人再次一蹬朝我扑来。

    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快如疾风的速度,高举的大剑直逼眼前。

    高等半兽人笑了,彷佛在看我会如何应对。

    就跟那个时候一样。

    「──我已经不是那时的我了!」

    刹那间,我全身缠绕影子,避开高等半兽人的攻击。

    「呀!」

    「对不起,一之濑。你先别动。」

    「素、是!」

    我深吸一口气,发动『上级忍术』。

    「『水遁之术』!」

    下一瞬间,大量的水以我为中心出现。

    跟生物一样发出低吼的水,化为一股浊流袭向高等半兽人。

    我又在空中解放道具箱中的宝特瓶,展开铺天盖地的水结界。

    「我早就知道你的弱点了!」

    高等半兽人的弱点──就是「水」。

    只要全身湿透,它的体能就会显著降低并受到大量伤害。

    「──吼啊!」

    然而它笑了。

    它深吸一口气。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荡的吼叫化为物理障壁扩散开来。

    自前方逼近的浊流也好,从空中来袭、用宝特瓶造出的大雨也罢,全都被高等半兽人的吼叫声弹开了。

    「吼啊啊!」

    不仅如此,高等半兽人更双眼发出红光,全身变为暗红色。

    那是跟六花一样的技能──『狂化』。不只挡下水的攻击,还立刻发动狂化强化自己。

    它直接蹬地逼近至我眼前。

    「唔──火遁之──」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这次是高等半兽人的攻击抢先一步。

    高等半兽人横扫手中的大剑,眨眼间将我和一之濑打飞。我们在森林中弹了好几次。倘若没有小红的防御,我们在那一击就被劈成两半了。

    「可恶!……一之濑,你还好吗?」

    「是……我没事……」

    这是怎么回事?

    我应该跟上次战斗一样,趁高等半兽人不注意时发动了忍术才对。

    它如果是系统重现的怪物,就应该能用和当时相同的攻击打倒。

    但这简直就像它也从上次的战斗学到了教训。

    想到这里我恍然大悟。

    「难道说你还记得我还有当时的战斗?」

    「……吼唔。」

    高等半兽人笑了,宛如这就是答案。

    它还记得那场战斗,以及死在我手里的结局。就是因为这样才能即刻对我的突袭做出反应,予以反击。

    开什么玩笑,竟然有这种事情!

    「吼啊啊啊!」

    可恶!明明没有时间跟它战斗了──

    「嘿呀啊啊啊啊啊──────!」

    然而这一瞬间,高等半兽人的大剑被某人从旁弹开。那个人是──

    「相坂……?」

    「嗨,老兄,小奈。我赶上了呢。」

    六花出现在眼前。

    「相坂……你怎么在这里?」

    「我从小红的座标来的喔。虽然只有一个,但我是从那里跑过来的。」

    我听完恍然大悟。对了,还有我们从索菈背上下来时新设置的座标。没有时间回收就这样留着,他们一定是从那里来的。

    「终、终于赶上了……相坂学姐,你跑太快了啦……」

    「汪呼~」

    小三和小黑随后也跟着现身。看了我一眼,她骄傲地挺胸。

    「哼哼~吓了一跳吧,和人哥?追踪是小黑的拿手绝活,就算在黑暗中也能轻松找到你们来到这里喔。」

    「汪!」

    又晚了一步,西野、柴田和五十岚也出现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听了,所有人都露出发自内心备感意外的表情,小三甚至一脸不满。

    「「当然是因为我们是伙伴啊(是伙伴呀)!」」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

    西野和五十岚向前走到愣住的我面前。

    「就是这样。就算你再怎么疏离我们,也不构成不帮助你的理由。」

    「没错。追根究柢,你愿意依赖一之濑和桃桃它们,却不依赖我们有点太任性了。只要你愿意下令,我、我不论什么都愿意做喔?」

    西野和五十岚都清楚地说……五十岚最后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大家……」

    六花、西野、小三、五十岚、小黑。

    啊啊,我真的很高兴。我配不上这些伙伴。

    「就是这样,和人哥。这边就交给我们吧。你快点去露营区。」

    「……可以吗?」

    「包在我们身上!啊,可是等你回来要挨骂喔?居然瞒着我们,不可原谅。」

    「……我知道了。之后要我怎么道歉都行,所以……你们都不要逞强!」

    我立刻抱起一之濑拔腿就跑。

    「吼──」

    「哎呀,别想走。想通过这里,先打倒我们再说。」

    「相、相坂学姐,那句话很不吉利的啊!」

    在前往露营区的我们背后,重现的高等半兽人与西野等人展开战斗。

    ●

    六花在和人离开后立刻发动『鬼化』,高等半兽人这才对全身涌出庞大力量并举起武器的她感兴趣。

    「好~了,那个时候只能逃跑,但现在──」

    「吼啊……」

    面对手持两把柴刀的六花,高等半兽人也拿起大剑摆出架式。

    双方几乎同时行动,火花伴随破风声飞散。

    轰隆!地面随着一阵沉重的巨响向下凹陷。一人一兽就在这由互相冲撞的两道威力所刮起、带着热气的风暴中激烈交锋。

    「这次我会赢!」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六花露出狰狞的笑容,高等半兽人则是以满面的笑意回应。

    三矢华哑口无言地看着那场战斗。

    「相坂学姐好强……」

    「小三,不要东张西望。我们要解决这群蚂蚁(怪物)才行。」

    「汪汪!」

    「!……我、我知道啦!」

    被十香和小黑警告,三矢华终于回过神来。

    和人离开的同时,无数兵蚁怪在他们面前现身。而有兵蚁,就有统领它们的女王。

    「叽咿咿啊啊啊啊啊……」

    新出现的那只怪物以怨恨的眼神瞪着三矢华。

    宛如美丽女性的上半身,以及无机质昆虫甲壳覆盖的下半身。她们对那只看似在罗马神话中名为「阿拉克涅」蜘蛛怪物,其名为「阿尔帕」的女王蚁的强度仍记忆犹新。

    「看见魔像跟蚂蚁我想该不会,果然也在吗……」

    看着眼前的蚂蚁大军,五十岚重整呼吸后同时施展火、水、雷等所有精灵魔法威吓对手。

    「早知道就带杀虫剂来了。」

    和之前不同的是时间不足,武器装备也不够充分。不仅如此,六花、西野、柴田还得紧盯高等半兽人。

    五十岚只能靠自己、三矢华还有小黑对付眼前的蚂蚁大军。话虽如此,她也完全不打算纯粹争取时间。要打就要全力打赢,仅此而已。

    「我们上吧,小三、小黑!」

    「嗯,十姐姐!」

    「汪唔唔唔唔唔!」

    十香、三矢华、小黑对女王蚁阿尔帕的战斗揭开序幕。

    ●

    「──看见了!是露营区!」

    「汪!」

    背着一之濑的我终于抵达露营区。在我身旁奔驰的桃桃也操纵影子,准备随时展开战斗。

    「奇怪,这不是九堂先生吗?这么晚跑来是怎么了?」

    「五所川原小姐……?」

    这时,五所川原先生的女儿──皋月出现在眼前。想必是刚吃完饭正在收拾,周围除了她母亲之外还有轻浮男等人,大家正在分工合作。

    「什么怎么了!你们没有听到刚才的爆炸声吗?没空悠哉洗碗了,赶快准备逃跑!怪物在附近出现了!」

    「没有,我们根本没有听见什么爆炸声啊?还有怪物是什么?」

    「啊,该不会是刚才看见的超大飞蛾吧?那只根本就是怪物尺寸,皋月还吓得要死。」

    「不、不要说啦。人家是真的很害怕耶!」

    「…………」

    看见他们的反应,我打了一个寒颤。这些人……在说什么啊?

    这时后方再次传来爆炸声。恐怕是索菈的吐息,看来它使出真本事了。虽然担心会波及周遭,但是现在反而要感谢它。

    「你们没有听见刚才的爆炸吗?快点去避难。」

    「咦……所以说到底是什么?我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啊?妈,你有听到吗?」

    「没有,我什么也没听到呢。」

    「我也是。」「我也没有。」「我也是我也是。」

    「……怎么会……」

    「九堂先生,这些人怎么看都不正常……」

    「就是说啊……」

    怎么会这样……?给人一股唯有这里与世隔绝的错觉。

    这时,皋月的身体模糊了一瞬间。身体宛如电视讯号断开一样短暂变得透明。看见这个现象,我赫然发现。

    「该不会……错误的修正已经开始了……?」

    「……怎么会,可是应该还有时间……」

    「不对,仔细想想那是修正结束的时间。如果系统不是一口气完成修正,而是慢慢进行变更……」

    听见我的话,一之濑也表情骤变。

    没错,我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个可能?

    「……相叶先生呢?相叶先生在哪里?」

    「咦……?要找相叶先生的话在中央帐篷喔?我想他现在应该工作结束了正在休──啊,等一下!?」

    不等皋月说完,我立刻拔腿奔跑。

    「一之濑和奇奇一起躲在这里待命!发生什么事情我马上送信号,桃桃跟我一起来!」

    「我、我知道了。」

    「啾~!」

    「汪唔!」

    我和桃桃跑向中央帐篷。

    (带头的相叶先生还有大野一定能发现这个异状。只要借助他们的力量!)

    我一抵达帐篷,不打招呼就直接闯了进去。

    「相叶先生!你在吗!」

    「喔喔,你来得正好!刚才的爆炸声──」

    啊啊,太好了。这个人果然发现了异常状况。

    「没时间详细说明了。现在请马上带着大家逃跑。我在这附近的地点设了移动座标,请从那里去我的据点。」

    「等一下,不要那么慌张,先冷静下来再说。这种时候更应该保持冷静。」

    「你说得没错,但是没有时间了!这里被麻烦的怪物盯上,随时变成战场都不奇怪。」

    「麻烦的怪物……?是会说话的骷髅吗?」

    「没错,所以请快──咦?」

    奇怪?等一下。我什么时候跟相叶先生说过骷髅的事情?

    「哎呀,果然没错。那么不用担心。」

    一时之间,我听不懂相叶先生在讲什么。

    然而下一刹那,他露出和过去截然不同的狰狞笑容。

    「因为你说的骷髅,就是在你眼前的我啊。」

    我反射性地和相叶先生拉开距离。

    下一秒,他周围涌出那阵熟悉的黑雾。

    「什……怎么会……」

    「……虽然刚刚才见面,不过我就再说一次吧。」

    骷髅身穿漆黑的长袍,手持大剑悠然伫立。

    「──你好,我恭候多时了,早熟的持有者。」

    ●

    距离露营区稍远的地方,索菈和泰坦的战斗越演越烈。

    「嗡嗯嗯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泰坦在怒吼的同时朝索菈丢出无数岩石与树木,宛如从下往上吹的狂暴台风。

    『哼!无聊!』

    然而索菈翅膀一拍就化解这阵攻击。

    如同散弹般乱射的无数瓦砾确实是威胁,但前提是对人类。

    换做是在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君临生态系顶点的龙──更别说是如今进化为古龙的索菈,根本就不构成威胁,只是一般的沙尘。

    『哼,你就只会丢岩石树木吗?』

    「嗡隆隆……」

    想必理解自己的攻击不起效用,泰坦动作产生变化。

    它双手伸出无数丝线朝地面延伸,随后周围出现一模一样的分身。

    『喔,分身吗。可是数量增加,但丢的东西一样可没意义啊?』

    「「「嗡隆隆隆……」」」

    其中一只分身采取行动。它当场蹲下,身旁其他两只就将它抱了起来。索菈立刻理解那个行动的意义。

    『你这家伙,该不会──』

    「嗡嗯嗯嗯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伴随一声巨吼,泰坦朝天空丢出自己的分身。哪怕是索菈也难免大吃一惊。就算是分身,把自己当成炮弹实在令人意外。

    不过──

    『只有子弹变大了而已啊!』

    即便如此,对索菈来说依然容易闪躲。它用更快的速度轻易避开以惊人高速飞来的泰坦分身。

    「嗡隆隆……」

    这时,泰坦本体朝天空张开手。指尖是一条与刚才发射的分身相连的细线。泰坦手指一扯,线就应声断裂。

    分身也在那瞬间爆炸开来。

    『什──呃啊!』

    在空中爆炸的分身宛如手榴弹,朝四周喷飞瓦砾。打算在极近距离躲开的索菈因而无法防御这击。

    『可恶,耍小聪明……』

    它狠狠瞪着泰坦,泰坦却继续创造分身,继续朝空中抛掷。一共三只,单纯来计算就是刚才的三倍。

    「嗡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再次举手扯断细线,分身就在空中爆炸。范围更广的散弹让索菈再次负伤。

    『唔……你这堆土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索菈任凭怒火朝泰坦发射吐息,泰坦理所当然躲进地底回避。它以跟和人的『土遁之术』一样的技巧在大地中移动,绕到索菈背后再次产生分身并投掷,似乎打算借此徐徐消耗索菈的体力。

    『哼……原来如此,就土块来说想得还真周到啊。那胆小又谨慎的战术……简直就跟和人一样。我就夸奖并认同你的力量吧。』

    「嗡隆隆……?」

    这真的算是夸奖吗?泰坦感到纳闷。

    想不到下一瞬间,一股寒意窜上它的背。即便是魔像,泰坦也可以感受得到这股压倒性的恐惧。

    没错,泰坦被索菈认同了;可是那绝不值得高兴。要说为什么,是因为这代表索菈明确将对方视为敌人。它认同泰坦是不能掉以轻心或大意轻敌,值得以全力葬送的对手。

    「嗡……嗡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宛如要摆脱这份恐惧,泰坦朝索菈发射数量又增加了三倍,一共九只的分身。如果同时爆炸,哪怕是古龙也无法安然无恙。

    『──感到光荣吧,土块。让你尝尝我全力的一击。』

    孰料下一瞬间,超巨大吐息朝泰坦飞去。

    蕴含了刚才无法比拟的能量的火球,速度远远超越过去,足以用流星来形容。

    在泰坦眼中想必只像一闪即逝的闪光。

    「──隆啊……?」

    一瞬间将夜空化为白昼的炫目闪光笼罩周遭。

    光芒收束之后,八成以上的身体被轰烂的泰坦背后出现一个巨大的坑洞。

    『这是抑制对周遭的扩散,将力量集中于一点的吐息。速度和贯穿力都远远超过刚才的吐息。凭你这点程度想必来不及反应吧。』

    「嗡嗯隆……」

    仅仅一击。

    仅此而已就分出胜负。只能以压倒性胜利形容。失去平衡应声倒地的泰坦注视着索菈。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如果已经分出胜负,你还有一口气,就要把这交给你。』

    索菈吐出和人给它收在肚子里的东西。那是个跟泰坦很像的小土偶。它降落地面之后,把那拿到泰坦面前。

    「!──嗡隆隆……!」

    反应相当剧烈的泰坦用仅存的手臂怜爱地抚摸土偶,这是很正常的。这尊被奉祀于市公所地下的异世界坟墓的土偶,是守护者魔像泰坦赌上一切也想取回的宝物。

    坟墓本身虽然因为与佩欧妮的战斗而崩坏,但和人把放在里头的几尊土偶收进道具箱……他肯定没想到竟然可以物归原主。

    「万……分感谢……」

    如此低语的泰坦变回尘土。这次它应该真的满足了。

    『哼,想道谢吗。也罢。如此一来这边就解决了。就快点跟上和人──!?』

    张开翅膀正想起飞的瞬间,索菈感到一股异样的寒气。是进化为古龙后的它仍能明确感受到的恐怖。

    望向寒意的来源,有「某种东西」从索菈刚才发射的吐息轰出的空洞里探出头来。

    随着那「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的声响急速窜出,化为超越山峦的巨大神木现出原形。索菈是不可能忘记那和它恩怨匪浅的对手。

    其名为──

    『佩欧妮……』

    「──啊啊啊啊啊……」

    没错,远古树精,也是索菈跟和人一同打倒的怪物。

    『原来如此,下一个对手是你吗……看样子,那个骷髅非常不想让我去露营区啊。』

    可是这对索菈来说也正如所愿。

    毕竟它在上次的战斗最后开始阵痛,被迫脱离战线。

    这次能亲手送杀害自己配偶的可恨仇人下地狱,让它求之不得。

    不知是否该说是幸运,和泰坦的攻防让它们离露营区有一段距离。

    在这里即使尽情打个痛快想必也不会影响到那边。

    『好吧,这次就来一分胜负吧,暴食的大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堪称怪物顶点的战斗就此展开。

    ●

    我看着变身后的相叶先生。

    「怎么回事……?你把相叶先生怎么了?」

    「也难怪你会混乱了。既然如此,我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相叶这个人类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跟你在这个露营区对话的人始终都是我。」

    「怎么可能……气息完全就是人类──该不会?」

    说完我恍然大悟。没错,它不是有轻松将这化为可能的办法吗?

    「不,这不是系统的力量,而是我的技能。纯粹是我的技能效果优于你的侦敌能力,仅此而已。」

    「……这样啊,你打从一开始就骗了我吗。」

    「太伤心了,最起码我完全没有骗你的意思。当初想杀你、想跟你联手、想救这个露营区的人全都是我的一片真心。」

    「闭嘴!」

    刹那间,我发动忍术。

    帐篷被巨大的爆炸轰飞,将骷髅摊在月光之下。

    「怎、怎么了……?」

    「在吵什么……?」「怪物出现了吗?」「该不会……」

    这个异常状况难免让露营区的众人起疑。他们接二连三从帐篷中跑出来……不妙。

    「大家!这里很危险!快点去避难!」

    他们如果知道自己的领袖是怪物绝对会陷入混乱。我想让他们或多或少冷静一点,孰料他们的反应和我的预料截然不同。

    「──相叶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帐篷居然被炸飞了?」

    「难道说有怪物出没吗?」「糟糕了,得马上通知大家才行。」「请下达避难指示!」「我去叫其他人起床!」「我也来帮忙!」

    这一幕让我傻眼。

    「你……你们在说什么?你们看不见这怪物吗?就在你们的眼前啊!快点去避难──」

    「没用的,早熟的持有者。」

    骷髅打断我的话:

    「我在他们眼中是人类,反倒是你让状况更混乱。」

    「什……?」

    「不过啊……他们继续这样下去我的确也不好行动。就这么办吧。」

    骷髅弹了一下只剩骨头的手指。

    「咦?」「呀──」「这、这是什么──」「──啊!」

    露营区的人都跟雪花一样瞬间融化、消失。并只在消失的地点剩下一点微光,再集中到骷髅的指间,形成一颗大光球。

    「你做什么……」

    「嗯,虽然临时上阵,没想到这么顺利。」

    骷髅怜爱地看着手中的球体。

    「他们的肉体是系统错误暂时创造出来的。既然如此,就能分解并重新构筑。对于持有系统部分力量的我来说易如反掌。」

    「你到底想做什么……?」

    「呵呵,不用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我只是在这场战斗结束之前让他们安分一点。你放心吧,我不会危害他们,也不会把他们当成人质。」

    光球被吸进骷髅脚下。

    「毕竟他们可是我用来支配系统的重要工具,得小心保管才行。那么──」

    再次从它脚下扩散开来的黑雾里出现一把不祥的大剑。

    初次遭遇时我就感觉得出那把大剑非常危险……

    骷髅举起剑说:

    「……虽然演变成这种状况,但我对你其实非常期待。现在回心转意也不迟,我再问一次,早熟的持有者。你愿不愿意跟我联手?」

    「笑死人了,我应该说过了,我不会跟你联手。」

    「真是的,看样子我被彻底讨厌了。和他完全不一样呢。」

    「他……?」

    「哎呀,这算是失言了,你就忘了吧。但这么一来就伤脑筋了。我想借助你的力量,可是你拒绝。我们是两条平行线。」

    骷髅举起漆黑大剑,朝周围释放强大的能量。

    压力如针般刺痛全身。

    「所以──就在不会死的前提下折磨你吧。让你的心屈服,和我缔结契约,非得服从我不可。」

    「有本事试试看!」

    我和骷髅同时往前冲。

    战斗开始。

    ●

    鬼化六花和狂化高等半兽人的战斗越演越烈。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攻防互不相让,进化为鬼人的六花除了使用种族固有技能『鬼化』与『血装术』外,更同时发动原本持有的『狂化』,使得现在的能力值提升至过去无法相提并论的等级。

    话虽如此,高等半兽人仍略胜一筹。和在购物中心与和人战斗时不同,它没有被水弱化,还跟六花一样发动能使能力值飙升的『狂化』。

    在佩欧妮战中,和人使用技能『影子模仿』复制了高等半兽人的能力值,但那是在未使用『狂化』与其他技能的状态。纯粹就能力值而言,动用全部技能、使出全力的高等半兽人,原本就足以超越进化为古龙的索菈。两者的战力差距相当明显。

    「六花!往右躲!高等半兽人『不许动』!」

    即便如此双方依然能战成平手。这全都得仰赖西野在绝妙的时机对六花和高等半兽人使用『命令』以及『战斗支援』等辅助技能,让两者的战斗得以势均力敌。

    然而,这个方法并不持久。

    若不趁机让高等半兽人淋到水弱化,他们绝对会输。

    「吼啊啊啊啊啊!」

    「唔……」

    「六花,退后两步!柴田!」

    「遵命!」

    西野一声令下,柴田就将手中的回复药泼在六花身上。

    即使不喝进嘴里,药水洒在身上就能发挥治疗效果。

    「谢啦,柴仔!哈呀啊啊啊啊啊!」

    「吼啊!」

    刻意承受高等半兽人冲撞的六花当然无法毫发无伤,光是冲击就使她手臂皮开肉绽,喷出鲜血。

    「……我听老兄说过,你的弱点是水吧?」

    「吼啊……?」

    「那么这招怎样!」

    下一瞬间,从六花手臂渗出的血喷向高等半兽人。鬼人的『血装术』不只能爆炸性地提升肉体能力值,还能如文字所述,操纵血来应用于攻击上。话虽如此,血液并非无穷无尽,顶多只能喷对方的脸跟眼睛,封锁对方的视线。

    「弱点是水的话,用血也可以吧!」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高等半兽人反射性地避开六花的血。这么少量的血,不论淋上多少都对能力值毫无影响。它的闪躲是为了避免视线遭到不透明的黏稠血液遮蔽。

    另一方面,也不觉得这点程度的血能够打倒对方的六花其实另有盘算。

    六花在血被高等半兽人避开的那一瞬间,一口气向后跳开。高等半兽人为了避免她逃跑当然也展开追击。从刚才开始,这种交战已经重复了好几次。

    「……还差一点吧。」

    「吼啊啊?」

    六花瞥了一眼目标物,看样子诱导相当顺利。

    她背对着目标跟高等半兽人对峙。看见对方冲撞过来,六花等到最后一刻。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点──接着西野立刻呐喊。

    「六花,就是现在────────────!」

    「知道了!」

    那一刹那,六花全力躲避高等半兽人的攻击。

    高等半兽人发出可造成风切声的一击砍进六花背后的物体。它使尽浑身之力的那记斩击轻而易举地切穿坚硬的金属。

    紧接着下一瞬间──大量的水四处弥漫。

    「吼啊……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高等半兽人砍破的物体──是「消防栓」。恰如其名,是火灾时提供灭火所需水源的设备,到处都必须设置。在这个露营区当然也不是例外。

    话虽如此,现在世界各地的基础建设都失去了功能。

    可是住在这系统错误集中的奇异点,露营区的人理所当然地用来当饮用水。西野认为既然如此,消防栓就应该能发挥原本的功能。

    「幸好我为了以防万一,记住了露营区的地图还有各种设备的配置。」

    「不愧是小西,太可靠了。」

    「吼啊……啊啊啊……」

    消防栓喷出的水让高等半兽人的身体宛如被泼了硫酸一样溃烂。而且消防栓破裂时的水柱水量和范围远远超过和人用宝特瓶创造、规模有限的人造雨,对于在半兽人中对水格外脆弱的高等半兽人来说想必难以承受。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吼啊啊啊啊啊啊!」

    即便如此,高等半兽人还是笑了。分毫不减的斗志让在场所有人都脸色发白──除了六花之外。

    「哈哈!我听老兄说过,你真的是战斗狂耶!那就一决胜负吧!」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六花对高等半兽人发动最后的突击躲也不躲,正面迎战。这应该是她对直到最后仍堂堂正正战斗的对手的称赞。

    一瞬间的攻防,交错的视线。血肉撕裂的声音伴随金属碰撞声所演奏出的交响曲,在眨眼间重复了上百次。

    结束时,唯有六花还站着。高等半兽人在被水淹没的地面屈膝跪地。

    「呼……呼……是我──是我们赢了!」

    「……吼啊!」

    伴随六花的宣言,高等半兽人化为雾气消失。

    失去一只手臂,剩下的手臂因为水攻而溃烂,眼睛也睁不开。即便如此,沉浸在战斗快感,以及对战胜自己之人的称赞之中的高等半兽人最后还是笑了。

    「好猛……相坂学姐打赢那只怪物了。」

    「小三,不要东张西望!」

    「汪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啊,对、对不起,十姐姐,小黑!」

    三矢华立刻绷紧神经专心面对眼前的战斗。

    分散在周遭的巨蚁怪数量减少许多,但是坐镇于正中央的女王蚁阿尔帕至今依然健在。看样子她在进化后也能产下兵蚁怪。蚂蚁下半身的腹部不停产卵,接连诞生出兵蚁怪。更别说它们的成长速度是非比寻常,短短十几秒就长成毫不逊于其他蚂蚁怪的大小。

    即使想打倒阿尔帕,也会被周围的兵蚁怪干扰而无法接近。而想每打倒一只兵蚁怪也都会再出现新的个体,人类方的体力就这样被徐徐消耗掉。

    (插图010)

    这恐怕是女王蚁阿尔帕在地下街没有使用的真正战法。那时其他兵蚁怪已经被打倒,又遭到六花和其他成员的猛攻压制,没有余力产卵。

    「真麻烦……没有九堂先生和相坂那样的突破力,就没办法突破那个数量。」

    「……就是说啊。」

    想突破以人海战术形成的包围网,即使是巨大化的小黑也力有未逮。必须强化攻击力。没错,就跟在和佩欧妮战斗时一样,加上『职业强化』的加成。

    「……小三,不要想跟那个时候一样依赖『强欲』喔?」

    「!……我、我才没有喔?」

    思绪瞬间被十香看穿,三矢华不禁动摇。十香轻声一笑。

    「不用隐瞒,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不要紧,就算不依赖那种力量,我也会想办法解决……时候差不多了呢。」

    「什么办法……?」

    「类似这样──」

    啪地一声,十香弹了一下手指。

    那一瞬间,周围的草丛中突然一齐朝阿尔帕发射某种东西。

    「发射────────────!」

    「不要觉得可惜!全部都拿来用──────!」

    是藤田与十和田等自卫队的成员。他们手中握着标榜强力喷射的杀虫剂。

    「叽、叽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阿尔帕和兵蚁怪们不禁发出惨叫。

    「咦?什、什么?」

    突如其来的援军让三矢华头顶冒出问号。

    「蚂蚁现身的时候,我就寄邮件给爸爸和十和田先生请求支援,也和他们说了九堂先生设置的小红座标在哪里。时机由我来决定,请他们听到暗号就要同时发射杀虫剂。」

    「……」

    在那阵混乱当中,三矢华完全没发现十香做好了这种安排。

    「接下来只要让怪物专心对付我们就好。在战斗时还必须避免它们发现可能有援军,不出所料对方大意了呢。」

    「十姐姐……」

    「我不是说了吗,小三?你要更相信我和小黑的力量。一个人打不赢,借助别人的力量绝对不是坏事。人就是要和别人一起并肩战斗才会变强。」

    「……嗯,有道理!」

    听见这句话,三矢华有种心里更加踏实的感觉。没错,我不知道在烦恼什么。有这么值得依靠的姐姐和伙伴,还有大人会赶来帮忙,我为什么会想自己一个人努力?我明明就不需要单打独斗。三矢华感觉到自己心中的强欲稍微淡去。

    「好了,小三、小黑,最后一击。」

    「嗯!」

    「汪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叽、叽叽咿咿……」

    面对压倒性的猛攻,女王蚁阿尔帕和她的军队溃不成军。

    三矢华一刀将阿尔帕的头砍下。讽刺的是,那跟它败给六花时是一模一样。

    「这样怪物就全部解决了呢……」

    「真是的,突然寄邮件来还以为怎么了,幸好赶上了。」

    「感谢你,十和田先生。还有自卫队的各位。」

    「……我说十香啊,你为什么不跟爸爸说话?唉?」

    不理会烦人的父亲,十香跑去向赶来支援的自卫队员道谢。

    这时不远处的西野等人也来了。

    「大家都没事吧?」

    「嗯,多亏有大家的支援,得救了。」

    看着藤田与自卫队的众人,西野似乎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好,怪物都消灭了,直接去和九堂先生会合吧。」

    「也对,希望大野没事。」

    担心在露营区的大野是否安然无恙,西野等人露出不安的表情。

    「不要紧,我没事。」

    这时,大野从草丛中现身。

    「大野,你平安无事。」

    「嗯,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

    西野等人马上冲到大野旁边。看见他毫发无伤,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吓我一跳。西野,没想到它居然会用高等半兽人和女王蚁阻止你们……唉,大家平安无事真的太好了……」

    「……?大野,你在说什么?」

    西野等人一瞬间听不懂大野在说什么。

    他们一定没有发现眼前的少年在眼镜后方露出了阴沉的笑容。

    「!──大家快点离他远一点!」

    唯一理解的人是十香。她在大喊的同时用力拉扯三矢华,企图让她远离。

    然而,她晚了一步。

    就在那个当下,全身喷出大量黑雾的大野,对西野等人发动袭击。

    「什──大野,这是怎么回事?」

    「大野,你怎么了?该不会被那个骷髅控制──」

    雾气眨眼间包围住在场所有人,使众人动弹不得。

    在雾气中心的大野开口说:

    「啊,你们放心。我没有被控制。」

    「那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不用担心,那件黑袍只会限制你们的动作,不会伤害你们。我希望大家可以乖乖待在这里一下。」

    「你他妈的,竟敢背叛我们!别以为我们会放过你!」

    「咿!就、就算这样呛声,反正柴田同学你也什么都做不了。而、而且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就乖乖待在这里吧。」

    「……?」

    听见这是为了自己好,西野忍不住感到莫名其妙。他完全无法理解大野在想什么。

    「为了我们?大野,你在打什么主意?」

    「没、没错。我……我要救西野同学跟六花。所以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

    听见过去从没听过的强势语气,使得西野更加困惑。

    「我知道,西野同学。我有『鉴定』,所以知道你和六花有那个技能。」

    「!……」

    听见大野这么说,西野表情变得僵硬。不只是他,一旁的六花也一脸吃惊。

    「没关系的,我知道。西野同学你们绝对不是自愿取得那种技能。可是你们一定很痛苦……一定很害怕。因为我也一样。」

    「一样……大野,你该不会──」

    「嗯,我也有──『同族残杀』。」

    唯有最后一句,大野在西野耳边低语避免别人听见。

    「所以你放心吧,我只是为了回报那个人才跟骷髅约好。它要删除我们的罪孽,我们犯下的错误。」

    「删除……?」

    那一瞬间,杀人取得『同族残杀』那一天的记忆在西野脑中复苏。

    ●

    那一天,西野、六花、柴田还有大野等固定班底在KTV唱歌。

    他们常去有朋友在打工,因此唱到深夜也不会被赶走的那间店光顾。就在曲子来到高潮,大家兴奋到最颠峰的时候,那件事发生了。

    「怎么了?」

    「地震?」

    剧烈的摇晃骤然发生。

    晃动激烈到站不稳,他们只好蹲在地上等待震波过去。

    「摇得好厉害喔,都停电了嘛。」

    「因为晃得很厉害啊,可能是跳电了。」

    这时他们没有想太多,离开包厢去找店员的西野和六花,偶然间看见窗外的景色而大吃一惊。

    半兽人与哥布林在停车场肆虐。

    「那是什么……角色扮演吗?」

    「不是吧,看起来也太逼真了吧……?」

    西野打了一个寒颤。

    本能警铃大作,告诉他发生了非比寻常的状况。

    他没有错。停车场中的其中一只哥布林攻击了路人。

    骑在路人身上,以手中的利刃猛刺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假的。

    「咦,等一下!刚才是不是有人被杀了……?不会吧……」

    「……!六花,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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