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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icksters C PART2 【第七章】ActⅦ including)

    【第七章】ActⅦincluding

    19.VS模仿犯

    大概在过了下午一点半以后,校园内的气氛因为节庆快要落幕的关系,一下子活络起来,开始变得热闹无比。

    那份喧嚣固然是基于节庆的活力,不过其中多半也掺杂了对主办单位负面性的也就是为了责备城翠节执行委员会粗糙的管理方式,而发出的怒叫声、奚落声与抱怨声,仍是个无可否认的事实。

    比方说舞台剧的卖票地点就开始乱了起来。相对于买票的人,卖票者的数量不足,一直到预定开演的时间都没能卖完票,对排程造成影响。

    比方说演讲会场的队伍乱掉。当执行委员让跑出队伍的客人回去排好时,反而把跟着家人来的小朋友挤出去摔倒在地上。虽然幸好没有受伤,但是小孩的家人当然会有抱怨。连搞乱队伍的年轻人也扯进来,一下子就演变成吵架的场面。

    比方说在搬进搬出各会场的机材时动作慢了。这类的机组从安装到分解都有安排好的行程,误点不但会多出追加租金,还会发展成与业者之间的信用问题。一个弄不好被判断成不会估价的人,明年起就变成得要去找新业者了。

    就像这样,从最后一天的下午一点半以后开始,执行委员粗糙的管理方式开始明显起来了。

    这时候发生的这些问题在城翠节结束以后,也以各式各样的形式留下长长的后续麻烦,在「讨论次年度城翠节的准备委员会」上遭受监察员「功亏一篑」的指责,还被当作议题提出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城翠节最终日下午一点半。

    来此过节的大多数人都无从得知这时候他们的执行委员正在战斗着。

    原本人手就已经十分吃紧,现在又突然接到要把人员集中到另外三处会场的紧急命令,就算明知道背负的事情已经完全超越自己处理能力的风险,他们还是拚命为了办好活动而四处奔走。即使没有直接参加事件的搜查,他们也以要去完成自己工作的形式战斗着。

    一切都是为了保住城翠节

    然后。

    在夸称拥有吸引数干人规模来宾的猜谜研、美容研、摔角研三会场,匆忙闻召而来的一百三十二名执行委员动员了四分之一以上执行委员的一大包围网逐渐完成了。

    他们要战斗的对象就是逮捕对城翠节的成败有威胁的犯人。

    ※※※※※

    「计划跟说明过的一样。A到F队固守外面的出入口,剩下的搜查会场内部以及进行警备工作。室外队的大家听好,不只要注意门,也要注意窗子。联络要保密,使用第三个频道。从北边依顺时钟方向巡逻,下午一点五十分开始每隔十分钟交替一次。在预估作案时刻前后,十分钟缩成五分钟。如果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或是令人在意的事,随时联络。有没有问题?没有吧。那大家解散大家一起拚了!」

    「「拚了!」」

    依循国塚号令,各警备工作队一起拔腿就跑,奔向各自的岗位。虽然是在突然得知事件的状况下紧急编成的警备工作队,但是他们的步伐没有一丝紊乱。

    目送着身着蓝色工作人员夹克迎风翻飞的他们与她们,国塚打从心底有种放心的感觉。

    但是他马上就像是要让自己不可大意般的双掌往脸上一拍。

    (要安心等拿回「许愿纸」和「桂冠」之后再安心。)

    现在国塚离开了学生会馆的本部,正亲自在摔角研的活动会场压阵。

    五十海、濑尾当然持反对意见。代表需要随时精准的掌握大局,所以不该待在现场,应该留在本部。虽然他们这样告诫过

    但是好几百名执行委员拚了命地行动、四处奔走,他已经无法再忍受自己只是在本部闭门不出,等着接收报告而已了。

    也许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合当代表,他再次有这个念头。

    (不,所以说是有各种类型存在的嘛。)

    既然如此,自己就用自己的做法来达成目的。这样就好了。

    没问题的,行的。自己不是有着像山一样多的可靠伙伴吗?

    莲见负责猜谜研、濑尾负责美容研的现场指挥工作,五十海则代替自己在本部坐镇。因为本部所有人都外出,会使得一般的工作停滞下来。

    现在时间是下午一点五十分。

    三会场若有变故,消息会马上传来自己这里。但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报告,就代表目前三会场的任何一处都没有发现异状吧。

    从手中的无线电收发机中,收到各队已经各就各位的报告。国塚回以「了解」,从折叠椅上站起来。

    摔角研的活动会场在第二体育馆。

    坐镇在可以把整个场内一览无遗的二楼正面观众席上的国塚,抓住扶手,把大爆满的会场尽收眼底。

    ※※※※※

    摔角研主办的活动名叫「战魂之王」。

    其实这个活动是三个摔角研合办的联赛。听说在城翠大学中,三个摔角研复杂的因缘关系,在部分人士之间很有名,长年以来都维持在一触即发的微妙平衡状态下。但是今年四月间,在拉新生入社活动时发生的「番茄酱炸弹事件」,使得一直闷烧中的火种爆发成燎原大火。就这样,为了让三社团确实分出高下,决定哪个最强,动员了所有摔角选手的壮烈决战,便在这个城翠节揭幕了的样子。

    在第一天、第二天连续两天的战斗后,最后一天的今天就是最终决战的战场,再加上又是要决定哪个社团能够登上王者宝座的一天,使得会场得以实现超越三千人的不合乎常理观众数量。一楼擂台下、二楼、三楼的观众席全部座无虚席。还有不少从大白天就在喝酒的观众,不时配合着擂台上的战况,从各个地方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总之是无比热闹。因为这里从城翠节开始时刻的上午十点起就已经开始比赛了,实在是只能叫人写个服字。

    会场的正中央,设置着用绳子围起来的擂台,它前面是实况转播席。在那个实况转播席上,放着染得金光闪闪的冠军腰带。三个社团似乎就是为了争夺它而打个你死我活。

    「哎,简单说来就像是新日本、全日本跟诺亚三大摔角团体,联合起来大打一场的状况嘛。」

    手鞠坂云。

    听他这样说,感觉起来一点都不简单。

    「你真的是很喜欢格斗技之类的东西耶。」

    我叹着气说道。

    要说起为什么我们人会在摔角研,就是因为这个损友主张绝对要来看的关系。虽然我对这类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兴趣不过在这种时候也就随他了。

    问题是

    「天乃原同学讨厌摔角吗?」

    为什么连这个人都会待在这种地方。

    隔着手鞠坂坐在旁边位子上的史毗诺瓦以笑容问道,我什么也没来得及想就应了声「是」。

    「其实也不是讨厌啦,只是我不懂它的有趣之处吧。因为我对竞技比赛之类的事没什么兴趣。」

    「原来如此。」

    「那个话说你在这种地方忙中偷闲好吗?」

    「我并不是在忙中偷闲。」他依旧一脸笑容的说道:「犯人下手的目标是三会场之一,但是无法确定是哪一个。既然如此,待在这里也等于一种搜查动作。警备会场的工作交给执行委员他们就好,我这样的人插手只会打乱他们的步调。要是发生什么异状,那边的」

    他以视线示向二楼的观众席。

    在那里有着抓住扶手,用无线电收发机指挥着会场内警备工作队的国塚身影。

    「代表同学就会有所行动吧。等他动了以后再说也无妨。」

    「这样啊。」

    我把视线移开他那张无法捉摸的脸,在内心自言自语。

    不对,我这样想。

    是的,他的行动有一个矛盾。

    如果他真是想要逮捕犯人,现在应该正是动员奥兹特务的时机。奥兹特务是专家,动用他们别说不会扰乱步调,应该还能够建立起远非城翠节执行委员可及的完美包围网。可是他却没有那样做。

    是因为他认为在这种程度的游戏中,不可能逮到克劳利吗?

    还是说他真的不认为这个事件的犯人就是克劳利?

    如果是这样,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喂,周!」手鞠坂插口进来:「现在就唠唠叨叨的担心那些也没用吧。先专心地看比赛再说啦,看比赛。」

    损友早已经进入兴奋模式,一副恨不得自己也能上擂台的模样。

    不过也对啦,既然史毗诺瓦没有对事件展开搜查,以我来说倒也松了口气。「可是」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为什么偏偏是摔角啊。」

    「你说啥!」手鞠坂愤忾起来:「啊啊怎么会有这种事!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把你养育成不懂得摔角好处的家伙了!」

    「真巧耶,我也不记得我被你养育过喔。」

    「以下犯上!」

    「放马过来!」

    巨大的呐喊声响起。

    两个高大的壮汉在擂台中央对峙,手与手互抓,伺机寻找对方的破绽。

    看来是战况要有所变化了。手鞠坂「喔喔」一声踢开椅子站了起来,史毗诺瓦「哦」了一声手托在下巴上。

    「」

    在吵吵闹闹的会场里,我置身在百无聊赖之中,翻着放在大腿上的「城翠节Walker」。

    20.第三个事件猜谜大会

    由猜谜研所主办的「横渡校园城翠祭礼狂热者NO.9」,每年同样都会聚集为数众多的「猛虎」。

    所谓猛虎,就是研磨知识之牙的头脑之虎。

    其数量超越两千人。

    它能够吸引那么多参加者的秘密就在于,它有着绝妙的出题倾向,不至于会出现只对部分狂热者有利的状况。「猜谜才是最佳的娱乐」、「猜谜绝不能以自我满足为始作终」这两句话是猜谜研标榜的重点。

    预赛的「二择问答」出题范围不但广及政治、经济、常识这些基本领域,还包括演艺圈、运动、历史,甚至连脑筋急转弯之类的都有。以一开始平均正确解答率百分之九十,之后逐渐降成百分之五十的形式出题。正确解答率是事先在JR山手线各站前随机找三百人做问卷调查,基于问卷结果计算出来的资料做为参考值。

    顺带一提,虽然活动名称用上了横渡校园的字眼,不过实际上并没有横渡这种行为(听说真相是「横渡」这个字眼,只是模仿很久以前播放的、横渡美洲大陆的猜谜节目名称而已)。但是那种微不足道的矛盾对猛虎们来说,是不值得一提的事。

    今年也有九只九队的猛虎通过预赛,踏上决战的舞台。他们就跟字面上的意义一样,对独一无二的祭礼狂热者称号虎视眈眈、志在必得

    然后下午两点。

    在那个会场中,有着理惠与千里的身影。

    ※※※※※

    吃完早餐、离开家门的理惠与千里,是在上午十点十五分左右抵达校园。

    她们并没有特地联络谁。因为凛凛子要跟父亲见面,所以她们想等到下午再把大家全找过来。上午的时候就只有她们俩在一起,手上拿着卷成筒状的「城翠节Walker」,主要以大道西半边的摊贩与综科B栋的室内临时店为主逛来逛去。

    路上也曾经发生过一点小意外。

    当她们从大道西边又折回时钟花园的时候,在附近自助餐厅的露台上,发现看起来有些鬼鬼祟祟的手鞠坂幸二。

    「喂小鞠子!你一个人在那种地方做什么!?」

    理惠马上大喊了起来。

    接着发生了出乎她们意料之外的事态。

    在手鞠坂后方,有着正与父亲会面的凛凛子。

    两人连忙逃之夭夭。

    「等、等一下,理惠,你为什么要逃啊?」

    「没、没啦,一吓到就不由自主。话说千里你还不是逃了?」

    「那是因为你拔腿就跑,所以我也」

    但是现在回去也只会更尴尬,两人决定以后再道歉。

    在这样的事情中,时间也已经到下午了。

    「嗳,那接下来要去哪?」

    「嗯~~上午都在西边逛,下午就去东边看看?」

    所以她们俩就来到大道东边了

    「咦?那是什么呢?有好多人聚在那里不知道在做什么耶。」

    千里指着的是设置在草坪广场上的特设会场。那里有着数也数不尽的许多人,众集在巨大的活动舞台前面。

    「等我一下。」理惠看着「城翠节Walker」做确认:「嗳,是猜谜研啦。昨天好像已经比过团体赛,今天嘛哇,是双人赛!刚刚好耶,我们也参加啦、参加!你看,优胜奖品是夏威夷耶、夏威夷!」

    「夏威夷当然好,可是理惠,你会猜谜吗?」

    「还可以啦,反正这种事就是参加本身就有意义的嘛。」

    「唉,我就知道是这样。」千里耸耸肩。

    于是两人马上朝着会场说是会场,其实也只是用绳子围起来的露天空间前进,在柜台完成报名。

    ※※※※※

    负责指挥猜谜研活动会场警备工作队的人是莲见。

    她会主动提出由自己负责现场指挥,当然是为了担起一开始被交付到她身上的搜查责任。

    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对自己在本部气昏头跟濑尾大吵一架的事感到羞愧,所以也有藉此雪耻的意思在内。

    当然那是自尊心的问题,不过还有一个同样重要不,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希望能得到国塚的认同。

    莲见认为国塚的本质就是「自我牺牲精神」。

    他的周围总是环绕着人,不分男女都喜欢他(当然并不是没有敌人,不过这个世界上本来也就不存在没有敌人的人),那就是因为他是个「自我牺牲的人」。有什么事他会自己带头去做、弄得一身脏。所以虽然他并没有那个意思,但是有不少人被他感化而动起来。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曾经为了原来可以利用这样的方法使人动起来而惊讶。

    然后在与他有所接触以后,她开始有种想法,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最终会获胜的还是这种人。当她察觉到自己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也已经被他感化了。

    今早他会把搜查工作交给自己,只是单纯的有一步走一步而已吧。

    但是这次他是因为信任自己,才把这个工作托付给自己。

    想要被他认同。所以绝对要抓住犯人,取回失窃的东西。

    本来有个问题是,执行委员是否真会听从自己的指挥不过在国塚的保证下,所有人当下就都毫无疑虑地接受了她的指挥。

    她再次为了凝聚在他身上的信赖而啧啧称奇,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吧。

    这份信赖并不是对自己的信赖,而是对于推荐自己的国塚的信赖。为了不背叛那份信赖,她也要完成目的。绝不放过盯上的猎物,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作风。

    现在她正穿着的执行委员工作人员夹克,是留在本部的五十海说他用不到的那件夹克。这是他为了让执行委员比较容易认出她的一番心意。

    「各队,报告状况。」

    她一只手拿着无线电收发机,站在活动舞台的右侧边缘,眺望着整个会场。

    猜谜研的活动会场地点,以「类比成钟面」来说,是位于两点钟的位置上。

    现在时间是下午一点五十分,距离关键所在的下午两点还有十分钟。

    目前各警备工作队都没报告有异状。

    但是

    ※※※※※

    在预赛的二一择问答」中,题目由主持人念出来以后,会在舞台后方的宽银幕上,以把场内一分为二的形式显示出两个答案。报名参加的两人组要一齐往他们认为是正确解答的一边移动。要是答错或和自己的搭档分开就淘汰出局,直接移动到观众席(说是这样说,其实也只是用绳子隔出来,铺着塑胶布的草坪地面罢了)。

    在出问题的同时,有如运动场那么大的广场上,会有千人单位的人进行大迁徙,每当发表正确与不正确答案时,都会爆出一阵欢呼声。就这样反覆着出题与回答的动作,广场中央的人逐渐减少,逐渐建立起围绕在周围的人环。

    理惠与千里表现出色。在千队以上的参加者中,一直留存到大概只剩百队左右时。

    「咕喔~~太可惜的啦,只差一点就能进入决赛了耶。话说刚刚那是什么问题啦,谁会懂啊。」

    「还好啦,不过能在场上留那么久就已经值得表扬罗。」

    就在两人移动到观众席,往塑胶布上坐下的同时

    『好,到此为止!预赛结束,现在还留在场上的队伍请到台上来!』

    在舞台上主持的女生一只手拿着麦克风说道:

    『各位来宾,这边就是光荣打入决赛的九队。请不要吝惜你们的掌声,用力鼓掌恭喜他们!』

    九队搭档从旁边的楼梯走上舞台。

    设置在各个地点的摄影机追逐着他们的身影,把拍到的各人长相投影到银幕上放大。

    「咦?」

    这时候在旁边的千里皱起眉头。

    「什么事?怎么了?」

    理惠问。

    「没有,那是咦?」

    千里好像没有听到理惠的话一样,出神地看着银幕。

    理惠也把视线移到银幕那边,然后「嗳呀」一声。

    银幕上映着进入决赛的队伍,她在那里面找到一个眼熟的人物。那是她在高中时,小她两届、和她同属于美术社的学妹。

    「怎么?那不是智纳木吗?」

    ※※※※※

    「园马好厉害,连后半的问题都好清楚。」

    须美一面踩着楼梯走上舞台一面说道。

    一开始时的问题她自己也大概都懂,但是到后半大概只剩百队左右时,她就几乎只有举手投降的份了。因为在那之后就开始掺杂着一些像是「圆周率小数点以下三十位数的正确数字是?」、「哪个是土星环总长的正确数字?」之类应该没人懂的难题了。

    但是就算遇上那些问题,每当出题时,园马也始终镇定如故的「啊,是这边吧」拉着须美的手就走。

    「没有啦,说来我自己都吓到了。」园马笑着答道:「其实全都只是靠直觉而已。」

    「咦」

    在须美僵住的时候,舞台上也在持续着改变舞台布置的工作。安装九种颜色、给九队回答者使用的按键与监看器,喀拉喀拉的从旁边把放着优胜奖品与奖座的红色台座搬上来。摄影师们也一一移动到可以捕捉到回答者角度的位置上。

    须美与园马两人坐在面向舞台算来最左边的「红色」位子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脸来。

    数量惊人、多达数千人的观众就这样猛然出现在眼前她的心脏差点从口中跳出来。

    「你还好吧?智纳木同学?你的脸色发青耶。」

    在旁边的园马以泰然自若的表情这样问。

    她想回答「没事」,但是双唇却抖得说不好话。她真能在这种状态下进行猜谜吗?心底不安了起来。

    至于她与他为什么会两个人一起参加猜谜大赛,则是基于萌萌花的提议。

    那是发生在离开讲堂后不久时的事。

    「老师!」

    「啊?做啥?三嘉村她老妹。」

    老师这样一说,萌萌花就不太高兴了。

    「请不要那样叫我。先不说那个,我觉得我们现在兵分三路会比较好。」

    「什么?」

    「必须要去的会场有三个,与其一个一个轮流过去,这样做才比较有效果吧?犯人又不见得一定会准时过去偷东西。」

    须美也认为这个提议是极有道理的,但是

    「想说的就这个吗?」老师从鼻中哼了一声说道。

    「咦?」

    「你们想分就自己去分啊,用不着得到我的许可。」

    也就是说,老师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和他们一起进行搜查的打算了。虽然明知道那点,而且自己也是那样打算的,但是萌萌花的脸越来越不高兴了。

    老师就像在表示没什么好说的了,脚跟一转再次跑了出去。

    「你们都听到了吧。」萌萌花的不高兴仍然挂在脸上,转向须美与园马说:「那你们俩去猜谜研吧!今天好像是双人赛,所以刚刚好对吧。」

    「咦?可是萌萌花」

    「须美!」萌萌花以不容她多说什么的惊人气势把脸靠近须美,小声说道:「别忘了最初的目的喔。」

    「那是」她压低声音:「当、当然。」同时点点头。

    「别管什么事件了。这次一定要加油,喏?」

    「啊、嗯。」

    须美在紧张中抿起了嘴。

    对,再这样拖拖拉拉地拖下去也没用,说不定已经不会再有可以跟他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察觉到须美的决心,萌萌花留下一句「那待会见罗!」就从两人身边跑走。

    「可是」须美忽然担心起一件事,十分客气地问道:「园马同学没意见吗?你应该是很想跟着老师的吧?」

    「嗯,是没错,不过也没差了啦。」他说道:「因为多亏有智纳木同学,我对事件会有什么发展多出一点兴趣来了。」

    他这样一说,须美就松了口气。他说的多亏有自己,八成是指方才谈论推理作品与男性快感云云时的事吧。只要一想到这里,她就跟着想起了自己脱口而出的「那个发言」。该怎么说呢?那个

    啊呜。

    主持人说道:

    『各位来宾!欢迎各位今天前来参加城翠大学猜谜研主办的活动「横渡校园城翠祭礼狂热者NO.9」!第一天的个人赛与第二天的团体赛已经热烈结束了,而最后一天的今天是双人赛!由两人同心协力,共同拿下城翠大学宫古园区最强智者宝座、城翠祭礼狂热者的,会是台上这九队搭档中的哪一队呢!?各位想必很好奇吧!』

    观众席配合着她的造势沸腾起来,主持的女生更加进入状况地继续说下去:

    『谢谢各位!谢谢各位!话说我也是个猜谜研中的小角色,所以更是好奇地不得了!但是在知道结果以前,还是先来介绍一下各队的朋友那么首先就由坐在这边红色回答席,看起来感情不错的男生女生队开始!』

    被主持人指到的不是别的,就是须美与园马的位子。

    『请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是城翠大学附设高中二年级的园马游征。」

    即使被麦克风指着也依然镇定如故的园马这样回答。

    接着须美也用轻得快要听不到的声音回答:「我、我是智纳木须美」不过还是被麦克风收到音,经由扬声器响遍整个会场。

    『喔喔,那就是我们的学弟学妹罗。你们俩今天是来约会的吗?』

    须美沸腾了。

    「不、那个,完全没有那样」

    她一语无伦次,主持人就笑了起来:

    『哇~~害羞了耶,真是可爱呢。』

    「是啊。」

    因为园马还若无其事地这样回答,须美差点就快要昏倒了。

    『哎呀呀,真是叫人羡慕的一队对吧!请加油!话说其实我也正在强力征求男朋友中,所以有意者请等到活动结束后私下来找我!呃,那么下一队』

    博得大家一阵笑声的主持人往旁边移动。

    「智纳木同学。」

    被叫著名字的须美回过神来:「呃什、什么?」

    「犯人的目标该不会就是那个吧?」

    他看着的,是包含他们自己在内一字排开的九队参赛者背后。

    那里放着红色台座,上面像是在公开展示般高高在上地放着东西。

    「奖座?」

    那是有五层之高,相当庞大的奖座。上头可以看到几处褪色掉漆,不过反而会让人感觉到一种传统的气氛。

    「对城翠节有很大影响的大规模活动优胜奖座,这不正是对城翠节来说不可或缺、又无法代替的东西?」

    也许确实是那样。

    须美一表示同意,他眼中就突然多出了恶作剧般的光芒。

    「如果犯人的目标真的是那个那只要我们在猜谜中拿到优胜取得它,犯人就会没办法出手了,对吧?」

    ※※※※※

    莲见盯上的也同样是优胜奖座。

    这个猜谜大赛自从开办以来,即将迈入二十年,听说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使用同一个奖座。历代优胜者的名字会写在缎带上跟它绑在一起,其中也有目前以知性派称号活跃着的演艺人员之名。每年都会交给优胜者保管一段时间,不过要在城翠节开办前两个月还给猜谜研。就有点像是甲子园的优胜旗那样吧,她这样想。

    虽然已经把准备好的物品全部列成清单检查确认过了,但是目前找不到其他可能会从这个会场被偷走的东西。

    然而

    (问题在于犯人的真正目的呢。)

    莲见在本部声明过,这个游戏是犯人为了隐蔽真正目的,用来模糊焦点的手法。她不认为自己这个推理错误。虽然接下来从这点扯到濑尾是犯人的结论也太短路、太不像话,需要好好反省但是她对前提本身并没有错误这点还有自信。

    既然如此,犯人在设计了这个游戏的背后,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舞台上针对各队所做的访问已经结束,决赛开始。

    原本只是吵吵闹闹的会场,逐渐开始渗入热辣辣的紧张感

    ※※※※※

    「叮咚」一声,有参赛者位置上的灯亮了。

    『好!深紫色的夏目五所川原队请回答!』

    主持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亮灯位置上的参赛者严正地说出答案:

    「铀。」

    在一瞬间之后,表示正确答案的「叮咚叮咚」铃声响起。

    从观众席那边发出了「喔!」的欢呼声,主持人也配合着那个声音做讲解。

    『正确答案!是的,刚刚这个问题,出题的类别是教养。整个问题是这样的,「熔点一千一百三十二度,沸点四千一百七十二度,是地球上可以找到的元素中,原子序数最大的一个,也是《原子小金刚》主角妹妹的名宇,请问这是哪个元素?」正确答案是铀。刚刚才念到「沸点四千一百七十二度」就被答出来了,答得漂亮。

    好,在决赛中是由抢先答对十个问题的人获得优胜。到目前为止,深紫色的夏目五所川原队已经取得五分独占鳘头!

    我们来继续下一个问题吧!第十九题!J

    在「锵锵!」的效果音中,银幕上打出出题的类别。

    出现在上面的字是「地理」。

    主持人的视线落在手中的卡片上开口说道:

    『题目是「通称斯里兰」』

    才念到这里就突然亮灯响起叮咚声。按下按键的人是

    『好。红色的园马智纳木队!』主持人镇定自如的回应:『虽然我只念到「题目是通称斯里兰」为止,不过请作答!』

    「大概啦,斯理贾亚瓦德纳普拉科特?」

    那是啥?就在不知道从观众席的哪边发出这个声音后的一瞬间

    表示正确答案的「叮咚叮咚」铃声响起。

    啥?会场笼罩在一片怀疑声中。

    『正确答案!好,我来为各位来宾做个解说!刚刚那个问题的全文是,「通称斯里兰卡,全名为斯里兰卡民主社会主义共和国的首都叫什么名字?」正确答案是斯理贾亚瓦德纳普拉科特。我才念到「通称斯里兰」就被答出来了,答得漂亮!

    呃,因为斯里兰卡的首都之名是出名的长。所以题目说不定会以「斯里兰卡首都名是斯理贾亚~那么」的方式设下陷阱,让人做出提防、不敢贸然作答,可是红色的园马。智纳木队却果敢地冲进来了!这完全是智慧与勇气的胜利!太漂亮了!』

    和会场来宾一起聆听解说的同时

    「园、园马同学好厉害喔」

    「会吗?知道的人就是知道啊。」他说。

    须美佩服不已,对于什么忙都帮不上的自己感到惭愧。

    虽然心想一定要想办法尽一份力量,但是一整个无能为力。

    在大多数人都一半进入呆若木鸡状态的状况下,高水准的攻防战持续着。

    ※※※※※

    然后终于。

    手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到预占作案时间的下午两点。

    待在舞台边的莲见对着无线电收发机小声叫道:

    「各队,报告状况。」

    各队一一回报了过来。B队,周围无可疑人影。L队,既没有被弄停的时钟、也没有失窃的东西。K队,完全无异状。F队也一样

    表示正确答案的铃声响起。

    观众席为之沸腾,轰声大作。

    莲见在内心对还看不到的犯人呼唤着。

    (来啊,怎么了?不来吗?)

    就在这个时候。

    『这、这边是H队!找到时钟和留言了!』

    一阵紧张从头窜到趾尖。

    「H队,我两分钟内过去,保持现场。」她以迅速但沉着的声音下达指示:「H队以外的小队都听见了吧?外面的小队注意是否有可疑人物出入,里面的小队在周遭检查是否有东西不见。」

    她一面与各小队做确认,一面望向舞台。奖座还是一样位于红色台座上。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代表犯人的目标不是奖座吗?但是除此以外到底还有什么)

    观众席为之沸腾,欢声大作。

    活动正进入佳境。

    ※※※※※

    主持的女生已经HIGH到最高点。

    『好好好,所谓让人手心捏一把冷汗就正是这种状况了吧!目前拔得头筹的是拿到九分的深紫色夏目五所川原队,只要再答对一题,城翠祭礼狂热者的宝座就是你们的啦!不过红色园马智纳木队、蓝色松本藤牧队、绿色斋藤杉里队也不容他们专美于前,目前统统都是拿到八分!接着是白色柴田金冈队、黄色持田权藤队的六分:茶色中井鱼住队、紫色濑川蒲生队的三分:黑色泉秋月队的两分!前几名完全是缠斗状态!热烈!太热烈了!过去曾经有过这么高水准的比赛吗!会是目前已经听牌的深紫色夏目五所川原队就这样直接拿下胜利吗!还是会被其他队翻盘呢!就让我们来看看吧!命运的第五十五题!』

    锵锵!效果音响起。

    银幕上显示着出题的类别,须美目不转睛的盯着参赛者用的监看器。

    『下一个问题是影像题!这对深紫色夏目五所川原队十分有利!因为在这之前他们在影像问题上得分的机率是吓死人的百分之九十五!太恐怖了!』

    主持人仰头转向银幕,请大家观看上面的画面。

    观众席所有人的视线都牢牢地钉在那上面。

    出现在银幕上的,是一张巨大的绘画。

    (这是毕卡索?)

    没错,是毕卡索的《格尔尼卡》。描绘的是在西班牙内战中遭受轰炸的格尔尼卡,是毕卡索的代表作之一。

    但是这种程度的事,对于能够打入决赛的所有参赛者来说应该算是常识。问题是看到这张画是否能够猜得出要出的是什么问题

    『好,这张画是一幅很有名的画废话不多说,这幅画的作者是谁?请说出全名!』

    毕卡索的全名?

    须美手动了动,可是就在她踌躇着的时候,距离他们最远位置上的灯亮了。

    『好!深紫色夏目五所川原队!』

    是再答对一题就可以取得优胜的那队。整个会场像是被泼了冷水一样的安静下来,生怕会漏听他们的回答。

    深紫色位置上的参赛者深吸了一口气,严正地答道:「巴布罗毕卡索。」

    一瞬间的空白。

    然后。

    表示错误的「哺」声回荡着。

    「呜哇!」的哀嚎声响起。咦?不对吗?这类疑问的声浪化为一体席卷了整个会场,就在主持人马上想要接口说些什么的时候。

    这次另一个位子上的灯「叮咚」一声亮了起来。那是

    「园、园马同学?」

    「回答吧,智纳木同学。」毫无迷惘就按下开关的人正是他。他以笑容对着须美的方向说:「你知道答案对吧?」

    「可、可是要是答错」

    在须美吞吞吐吐的时候,主持人已经滔滔不绝的快速讲了起来:

    『真、真是太让人意外了!没想到领先的深紫色夏目五所川原队会在他们所擅长的影像问题上阴沟里翻船!是因为胜利近在眼前让他们有些太心急了吗!?然后在混乱中马上趁隙亮起的一道闪光是并列第二的红色园马智纳木队的灯!叫人喘不过气、目不暇接的攻防战!最适合决战舞台的热战!红色园马智纳木队能够答对这题,一下子跃居为领先队伍吗?请回答!』

    感觉到会场所有视线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有那么一瞬问,须美真的很想当场逃走。但是

    「智纳木同学。」

    平稳温和的声音在背后推动着她。

    因为在这之前什么事都没做到,所以就更希望能够帮上忙。

    对拿出勇气来。

    须美紧紧握起拳头闭上眼睛。然后小心让自己不要讲太快,同时作答:

    「呃巴布罗迪戈荷西圣地牙哥法兰西斯科德保拉胡安纳波穆西诺克里斯宾克里斯宾亚诺德洛斯雷梅迪奥斯德拉圣地西玛特里尼达路易斯依毕卡索。」

    好长!

    不知道从观众席的那里响起这个嘀咕声的下一个瞬间

    表示正确答案的「叮咚叮咚」铃声响起。

    『正确答案!好,这样一来红色园马智纳木队也并列为领先队伍了!』

    「喔喔喔!」的佩服与惊愕的欢呼声和「刚才那是怎样!再说一遍!」的汹涌喝倒彩声,在会场内各处炸了开来。

    主持人为问题与答案做解说。

    在好不容易说完以后,脸上一阵发热,须美颤抖着吐了一口气。

    可以听到心脏噗通噗通跳动的声音。

    可是有种完成一个使命的感觉充满她全身。

    「你做得太棒了,智纳木同学。」被他用笑容这样一说

    「啊、嗯」她笨拙而羞怯的点点头:「啊,啊哈,太棒了。」

    ※※※※※

    「这边!在这边!」

    在野外舞台后面,距离猜谜研设置的管理本部帐篷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可以看到正在挥手的执行委员。从舞台后面楼梯走下来的莲见往那边奔过去。

    草坪上有个小小的时钟掉在那里,是塑胶制的廉价座钟。它的指针指着「两点」,一旁有张使用隐瞒笔迹的工整端正文字写下的留言陪伴着。

    『城翠节的不可或缺之物就由本座接收了法术师亚历斯特克劳利』

    莲见困惑着。

    虽然基本上这里也算是猜谜研活动会场范围内,但是这里是室外,是任何人都可以出入的开放空间。密室在哪里?

    而且

    「是什么失窃了?」

    莲见这样问,但是只得到执行委员纷纷以困惑的表情摇头的回应。

    「前往猜谜研的管理本部,再一次比对清单,看看有没有不见的东西各队,报告状况。」

    她还没等执行委员跑过去,就对着无线电收发机叫了起来,但是陆续回报的报告都是说没有异状。

    (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正在进行中的活动正毫无问题的进行着,证明了既没有密室也没有失窃的东西,可是又留下了时钟与留言。而且这次留言和先前的不同,没有直接点明偷走的东西是什么。

    为了避免出现新的模仿犯,所以就连对执行委员们,也都没有公开留言上的详细内容。

    (也就是说,既然留言的格式与先前的一样,这件事应该和第一、第二个事件一样,都是同一个犯人干的没错。)

    「把校园类比成时钟说」已经得到证实了。

    但是为何没有失窃的东西?

    果然是因为戒备太森严所以放弃作案了吗?那么这张留言上所说的「城翠节的不可或缺之物」又是什么?只是在故弄玄虚吗?

    还是说

    莲见环顾周遭。虽然周围不是没有人来往,但是要找到确实的目击者恐怕不可能。她不认为在条件理应更加严苛的第一个案发现场,都没有留下目击者的犯人,会在这里留下那样的把柄。

    「」

    莲见最后再对所有小队下了一次回报状况的指示,然后在得到无异状的报告之后,缓缓拿出手机。因为用无线电收发机会让所有执行委员都听得到。

    她打电话给国塚。

    「国塚学长?嗯,是我,你先冷静的听我说完。在猜谜研会场找到钟和留言了,但是没有密室和失窃的东西对,所以活动本身没有问题地进行着不,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也许,我们的推理本身有什么疏漏之处。」

    活动已进入尾声。

    ※※※※※

    然后是第六十题。

    正确答案的铃声大声响起。

    『正确答案!终于!漫长的比赛终于分出胜负了!在「横渡校园城翠祭礼狂热者NO.9」最后一天,在两千人一千队参赛者中拔得头筹的祭礼狂热者是

    深紫色夏目五所川原队!

    各位来宾,请不要吝惜你们的掌声,给予伟大的祭礼狂热者,以及争夺这个宝座到最后的其他八队送上最热烈的掌声吧!』

    其实也用不着主持人多说,掌声与欢呼声的风暴已经倾注在舞台上的参赛者们身上。

    「哎呀,深紫色的那两个人果然好强。」

    虽然阴沟里翻船丧失一次作答权,但是仍然缠斗到最后一刻不放弃比赛,摘下优胜成果的深紫队,听说是每年都能打入决赛的常客。在颁奖仪式结束后,两人肩上扛着奖座走到须美他们面前,希望能与须美他们握手。

    「希望明年决赛时还能再见面,年轻的猛虎们。」

    「猛、猛虎?」须美不由自主的回问。

    「嗯,一定。」园马直率地回应。

    活动结束,观众们逐渐散去。不过因为是多达数千人的观众,所以动起来就像是在大海上打转的大浪一样。工作人拚命维持着秩序。

    在舞台上眺望着这幅景象,手上拿着亚军奖座的园马说道:

    「不过活动像这样平安结束,就代表没有东西失窃了吧。奖座也被深紫队的人带走了,所以说犯人的目标不是这里罗?或者是放弃在这里作案,找上其他地方」

    「嗯」

    须美随口应了一声。这是因为

    (别管什么事件了,这次一定要加油。)

    与萌萌花分开前的这句话在她脑中复苏。

    是的,自己是为了那个目的才来到此地。

    也许幸好有参加猜谜、置身在许多人面前。虽然确实是让她紧张没错,但是也因此让她有些亢奋起来,感觉在这个状态下她可以把话说出口。

    她看着园马。

    我果然喜欢这个人,所以

    须美就要启齿了。

    就在这个时候。

    「智纳木!」

    一个声音叫着她的名字,须美吓了一跳往声音的来处望去。然后她看到两个女生正从观众席的方向,往舞台这边过来。其中一个女生是直到去年都和须美待在同一个美术社、高两届的

    「酒匂学姊?」

    「我都看到了!真是太厉害了!」她完全陷入兴奋状态的跑过来说着:「虽然我们也有参加,不过预赛时就被刷下来了。对吧,千里?」

    紧接着。

    「游征!」

    那个名为千里的女生,叫着舞台上的园马的名字。

    咦?须美睁大了眼睛回头望向他。紧接着

    「嗨,千里。午安。」

    园马镇定自如地回应。

    「你喔,到底是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啦。」

    「来参加猜谜大赛的啊。」

    「这种事用看的就知道了吧,我不是问这个。我是在说,既然你有来城翠节,一般至少也会联络一下吧」

    两人很明显是互相认识的关系。

    「等下等下!」理惠插进去,看来这个状况也不在她的预料之内:「嗳,怎么?你们认识啊?」

    「你好,酒匂学姊.」

    「喔。你是谁啊?」

    「我是城翠大学附设高中二年级的园马游征。」

    「不,那个在访问的时候就已经听过了。」她看看园马,又看看自己的同伴问道:「千里,你和他是啥关系?」

    「啊,这个。」她把手扶在头上说道:「男朋友。」

    「啥?」

    「所以说,这家伙是我的男朋友。」

    咦?理惠和须美两人不约而同的步调完全一致。

    须美重新打量起与学姊一起过来的同伴。

    (好漂亮的人)

    而且充满了成熟的韵味。

    (这个人就是园马同学的女朋友。)

    那个她正不经意地仰望着现在还待在舞台上的须美。

    脸上一阵发热。

    「智纳木同学?」

    园马的声音让她猛然回神,然后慌乱了起来。因为在担心被他的女朋友看到两人一起参加猜谜比赛,不知道会不会造成奇怪的误解。

    「那、那个!」

    须美在舞台上颇为激动地表态,想要大声说出自己跟他什么都没有。不是的,这只是为了事件的搜查而已。虽然主持人说过什么约会的话,但是那只是那个人自己的误会而已,所以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他的女朋友更早一步对她露出苦笑,以温柔的声音对她说:

    「抱歉罗,好像让你为难了。反正八成是这家伙硬把你拉来的吧?」

    那是不管怎么听都没有恶意的一句话。

    但是就这么一句话,却让须美整个人冻结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自己根本就没被当成一回事。

    绝对无法介入他们两人之间。

    认知到那样理所当然的事实,足以让人想要痛挖胸口的无地自容感直涌了上来。

    「真过分耶,我才没有硬拉人呢。」

    「就算你是那样想,但对方可未必是那样想的吧?」

    「不是,千里,都说过不是了。事情是这样的,目前在这个校园中发生了某个事件。」

    「啊~是是是,你每次开口闭口就是那种事」

    两人彼此之间毫不客气,但是却正可以窥见到他们有多亲密的会话,让须美几乎忍受不下去地呼吸困难了起来。

    绝对不可以哭出来。

    「嗳,智纳木?怎么了?」

    须美小声且快速地说道:

    「啊,呃抱、抱歉,我有点」

    再多说一个字,呜咽声就要泄漏出来了。

    须美从旁边的楼梯跑下舞台,跟着直接拔腿就跑。

    「智纳木」

    可能是对她不自然的举止感到不放心吧,可以听得到像是在叫她停下来的声音,但是没能让她停下脚步。

    蓦地,她像事不关己似的想起之前也有过这种事。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要跑去哪里。总之钻过人群之间,然后当她跑到在前方可以看到的建筑物转角处时,终于撑不住的蹲了下去。

    她把脸埋在膝头上的裙子中。

    喉咙痉挛着。

    这个时候

    「智纳木?」

    从背后传来声音。

    她按着嘴,战战兢兢地转过去抬头一看,在那里的是

    「酒匂、学姊?」

    「智纳木,你蹲着做啥?没事」她说到一半时注意到须美脸上的水痕:「呜哇,你这是怎么啦!?你没事吧!?」

    「学、姊呼、呜!」

    须美深深的感受到自己有多悲惨。

    哭着、跑着、然后被某个人发现,就连这种地方都一样。

    ※※※※

    然后须美把一切都告诉了理惠。

    尽管她心想说出来绝对会给对方造成困扰。因为把这种事说给别人听,对方也肯定无法有个答案。自己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才会把这种事说出去的呢?难道是在期待别人的安慰吗?真是厚颜无耻。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她讷纳诉说着的嘴巴并没有停下来。

    冷静下来想想看的话。

    就算没有那个企图,但目的还是达成了。利用亲眼看到他的女朋友的方式,让自己承接失恋痛苦的初衷。

    但是在心底深处,有个对那个决定后悔的自己存在。

    她打从心底感到对不起萌萌花。

    采纳她的提议的人明明是自己,可是现在竟然开始后悔。居然会有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感觉。

    话说完了。

    坐在建筑物矮墙上的理惠,在听完了以后也一直沉默着。

    须美一边悔于把事情说出来,同时耐不住沉默,正打算道歉的时候

    「嗯怎么说呢?真是个困难的问题呢。」

    理惠苦笑。

    学姊受不了我了。须美这样想,缩起身子。

    但是错了。

    「哪,智纳木。」她往这边瞟了一眼:「我不太适合那种角色,所以也没资格说什么大话啦因为是讨厌的事就不去做、去躲开它,那样是不好的事吗?」

    「咦?」

    「反正是讨厌的事,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躲开就好了嘛。」

    她调侃似的说道。

    须美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视线落在脚边。

    躲开就好。须美试着反刍她的言下之意。躲开也就是说和之前一样,因为不愿意受伤,所以索性连喜欢他的心情都当做不存在那样吗?

    只要那样做就好了,身为学姊的她这样说的。因为那样做就不会受伤。

    可是。

    须美紧紧握住裙子。

    紧接着

    「骗你的。」

    在旁边的理惠突然冒出这句话。

    「咦?」

    「所以是骗你的。就算是我也懂这个世界上啊,果然还是有不可以躲避、躲避不了的事吧。绝对得要解决的事放着不管也不会好转,让它一~~直留在那里,迟早还是必须面对它。那档事谁都会有,也早晚都得解决不可。」

    而你已经那样做了吧,她这样说。

    「可是。」

    结果却是这样,自己在后侮着。

    「那个啊,后悔当然会后悔啦。因为结果不是自己情愿的,会后悔算是所谓的人之常情吧。」她笑了笑:「你看嘛,像运动比赛之类的状况中,不是常有人会说,只要全力以赴过,就算输了也不会后悔之类的话吗?可是我觉得那种话绝对是骗人的。如果是我输了比赛,我绝对会有早知道应该这样做,或是早知道应该那样做的想法。」

    「」

    「不过呢,所谓的后悔也就等于结果。正因为有向比赛挑战过,才能够得到后悔这个结果,所以那个后悔不就等于是挑战过的证明了吗?」

    「即使如此我还是会有早知道不要去做就好了的想法。」

    真的很卑微。

    「嗯,这个我了解。不过以你的场合来说,多半就算没去做也会后悔吧.」

    「那个」也许是那样没错。「就是『与其不做而后悔,不如做过以后再后悔』的意思吗?」

    「不,我可没有要说那种陈腔滥调的意思喔。」她说:「不过怎么说呢?我是觉得人绝对不能拿自己做过的事去责备没去做的人,绝对。」

    「咦?」

    「所以说,就算有个没去做这件事,当做没这回事的智纳木存在,而那边的后悔程度比较少,那个智纳木也绝对不能责备贬低现在在哭的这个智纳木,那是不能被容许的。这就是我的想法。」

    「啊」

    「所以会后悔一定也是件好事啦,因为一直那样下去是不行的。但是,至少现在的你还有后悔的权利。」

    原本已经平息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

    一直以来,自己跟谈恋爱那种事几乎完全无缘。

    但是她也有自觉,那不过是个藉口。其实就算自己有稍微在意的人,也会把自己关进「反正我这种人就是不行」的卑微外壳中,等待着那种心情消失。

    她讨厌那样的自己,讨厌得想哭。

    但是现在哭的原因却不一样。

    (对我来说,这就是初恋了。)

    这个后悔就是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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