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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番外篇 天空旅程)

    龙骑士——不是骑马,而是骑著龙在苍穹穿梭的骑士 。

    他们是许多国家都保有的战力,尽管实力各有不同,但这些龙骑士被称为「最强」的部队。

    个中原因毋需讨论,他们有著常人无法留下半点伤痕的坚固鳞片,能够喷出连钢都有办法烧毁的灼热地狱业火,还有著足以自在悠游苍穹的机动力,是一支操控龙的铁骑部队。在这个异世界洛克西里亚,不像地球上有喷射引擎战斗机,因此没有任何方法可与龙骑士对抗。

    由于他们具有绝对优越的能力,因此各国都致力于龙骑士的部署。

    而这种龙骑士部队,现在正紧追著我——勇所搭乘的黑玫瑰号。

    「哇!我们完了啦!!」

    「啊啊啊啊!你这个笨蛋给我闪一边去!你不闪我们就没办法迎击了啦!!」

    和龙骑士之间的距离缩短,让安洁莉卡哭得呼天抢地。我用单手把她拉开,亲眼确认那些追著飞行船而来的飞龙。一 、二、三……总共有六骑。以防卫对象是一艘船来看,这样的骑士数量有些棘手,况且我们不能和军队认真地打起来,必须要控制在击退他们的范围内收手。

    然而……

    「我是碧雍德公国第三龙骑士团团长冈德.多坦啊啊啊啊啊啊!!黑玫块海盗团!我今天一要把你们给绞首吊死喔握喔喔喔!!」

    对方的气势看起来可不像是可以随便甩开逃走的样子。

    「喂喂喂!对方很火大啊!你们先前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呜……那、那个……因为在要甩掉他们的时候用完炮弹,我们就拿发臭的八面鸡的蛋当炮弹来射他们,结果竟然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啊……」

    八面鸡,名称和俗称七面鸡的火鸡很像,但外型却大不相同,它有著大小堪比一辆小车的庞大身躯和八张脸,是一种巨大的鸟。

    它们的蛋非常美味,约莫是一个保龄球的大小,蛋壳奇硬无比。

    「蛋刚好击中了龙的鼻头,那只龙被那颗撞破的蛋给臭晕,掉下去了 。」

    龙骑士坠地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臭掉的蛋,那真的会生气。龙骑士和龙很像,自尊心高的人很多。

    「怯!没办法……库温!龙和骑士都不准砍!把他们弄昏!」

    「咦咦咦!!社大哥,这个要求难度太高了吧?」

    库温把脚勾在帆缆上,观察那些飞过来的龙骑士。我对她下达指令之后,她很不悦似地回答。

    「傻瓜呀你!难度高才有修行的效果啊!」

    「说得也是!那就交给我吧!大哥!」

    库温说完之后便从帆缆上下来,往船尾去了 。

    「社先生!那我该怎么办呢?」

    我好不容易才把安洁莉卡拉开的时候,伯娜黛特过来了 。

    「你有狙击枪和麻醉子弹对吧?」

    伯娜黛特把裙子高高掀起,准备拿出她的魔枪。这可不是稍微泄露裙底风光的小动作,她的内裤占满我整个视线范围。

    原、原来她穿的是薄的粉红色内裤啊?和大腿形成了绝妙的对比。

    不过伯娜黛特可不是为了要让我一窥内裤而掀起裙襬的。

    她是为了要从大腿内侧的枪袋型魔道具袋里,拿出一根长枪管和预藏的狙击枪。

    「长枪用的麻醉子弹只剩下四发而已。」

    「这、这样就够了 。这些龙骑士有很多人都是魔导师,要小心他们的魔法屛障。」

    「是。」

    伯娜党特点了点头。留下她待在原地之后,我也走向船尾。

    碧雍德公国第三龙骑士团团长冈德•多坦是今年将届三十五岁的中年龙骑士 。

    被任命为享誉盛名的龙骑士团团长的他,姑且不论是好是坏,周围给他的评价是极富正义感且一丝不苟。

    冈德.多坦本人也是个努力想成为龙骑士典范的军人。

    「今天!我今天一定要逮住你们这些海盗喔握喔喔喔!!」

    冈德.多坦带著怒气咆哮。

    这场悲剧的起点是在大约一个月前。

    在碧雍德公国近海,发生了好几起海盗掠夺船只上部分货物(只有船员粮食里的甜点)的灾情。向来按兵不动的军方,终于出面扫荡海盗。

    而被指派来负责扫荡的部队,就是冈德.多坦的这支部队。

    接著,冈德.多坦就被臭掉的生鸡蛋击落坠地。

    尽管这件事并未危及他的性命,却重挫了他的自尊。

    身为最强的龙骑士 ,竟然让海盗逃走,最糟的是冈德.多坦还被生鸡蛋击落。

    就算只是为了要一雪这个耻辱,也非得要捉拿这个海盗团才行。

    带著这个想法的他,锲而不舍地追捕这群海盗。有好几次都只差一歩就成功了,但每次都发生一些只能说是奇迹的偶然,让这些海盗得以逃脱追捕。

    听说这群海盗被卷进暴风雨的时候,冈德.多坦心想虽然没能抓到他们,但这些家伙应该也完蛋了吧。

    可是这些像伙竟然还活著!而且还驾著那艘可恶的海盗船在天空中飞行!

    今天!这次!一定要活捉这群可恶的海盗!

    冈德.多坦这么想著。

    「怎、怎么回事!?」

    正当他觉得打前锋的两位龙骑士动作不太灵光之际,两位龙骑士所骑乘的龙突然开始往下降落。

    「发生什么事了!?」

    「团长大人!听说马克和赛凡这两个人的身体动弹不得。这恐怕是敌方的魔法!」

    「什么喔喔喔喔!?」

    以往这些家伙都没有对我们施展过魔法,想必是得到新的援军帮助了吧?

    「你们这些浑蛋——!!吐息!用吐息把他们给我击落喔喔喔喔!!」

    冈德大喊完后,四只龙就同时对著黑色的飞行船发射出火焰弹。

    超高热的火缀弹以惊人的速度逼近飞行船——

    火钱弹就在快要击中目标之前被劈开,烟消云散。

    「……龙的吐息被挡下了吗?」

    冈德哑口无言。但就在下一秒钟,他四周围的龙纷纷坠落。

    「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冈德手里紧握著龙的缰绳哀叹。短短十几秒之内,五骑龙骑士就失去战斗能力。这是他绝不容许发生的惨事。

    「你、你们这帮臭海盗!接下来你们要对上的就是我啦啊啊啊!!」

    冈德所骑乘的飞龙也发出怒吼,彷佛就像是在呼应拔剑咆哮的冈德般。

    「杀啊啊啊啊啊啊!!」

    我瞄准了咆哮的冈德,发动一波隐形攻击,却被龙前面展开的屛障给挡了下来。

    「冲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爱龙喔喔喔喔!!」

    龙骑士所擅长的战术当中,有一种称为零千的战法。

    这是有著坚固的鳞片,而且飞得比鸟更快的龙,才能够施展的战法。

    其实就是用最快的速度突击敌人。

    可别以为它只不过就是突击而已。

    由战力号称无人能出其右的龙所发动的突击,足以在冲撞过后的地面上留下巨大的陨石坑。

    这样的一种突击战法——零千。

    冈德将它与魔法融合之后,升华成一种更强力的武器。

    这种武器能在龙飞翔时,在龙的前方展开一张屛障作为龙的防护盾;但在撞上敌人的时候,却又能变成一支矛枪。

    他要用最强的一击,将可恨的海盗船化为天空中的藻屑。

    「抱歉啦老伯,我现在是这些家伙的保镳。」

    就在冈德那只有魔法屏障保护的爱龙即将撞上飞行船之际,冈德的突然出现一位黑发少年。

    那位少年居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就把冈德展开的魔法屏障踢破,顺著龙的脖子,出现在冈德眼前。

    「什……!」

    冈德慌忙之间伸出手想抓住他,但在一阵剧烈摇晃之后,冈德抓了个空。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会了!」

    他的爱龙不知道被动了什么手脚,开始往下坠落。

    就这样,由冈德所率领的龙骑士队,又让黑玫瑰海盗团逃掉了 。

    月亮幽幽地照著夜空,众星不敌它的辉煌,这却是一道足以引领旅人前行的柔和光芒。

    穿梭在云间前进的飞行船距离天空很近,会有这样的感觉应该也不算意外。

    勇一边操控著迎风的舵轮,维持船身平行飞行,一边想著:「这就是我的浪漫啊!」尽管是夏天的夜空,依旧有些寒冷。于是勇穿上厚大衣,戴上护目镜。

    为什么在这样寒冷的空中,本来就不是海盗、不对,不是飞天大盗的勇,会被委以操纵飞行船舵轮的重任呢?

    原因之一是因为这艘飞行船的操作很简单。

    这艘飞行船里虽然运用了高度的技术,但是操作却异常地简单。

    对了!就像是开一般汽车的人来开卡丁车一样简单。

    前后拉动设有传声管的舵轮,就可以让飞行船上升和下降;把舵轮往左右旋转,就可以让船回旋向左或向右。

    它的操作就是这么简单,所以才能放手交给他。这是第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勇想操纵看看。

    安洁莉卡所拥有的这艘黑玫瑰号,其实速度出乎意料地快。

    (当我听说这艘船是由维修技师兼厨师兼船医的船员——七爷和八爷所建造的时候,我完全能够理解。或者该说七爷和八爷实在是太优秀了 。)

    这艘飞行船的速度,可以和龙骑士所操控的龙并驾齐驱,或是足以追过龙(会被龙骑士追上,单纯是因为对方的执著比较深而已)。

    但我偏想要这样说——它比龙骑士还要快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月亮还真是大啊!」

    或许是因为他们离天空很近,所以觉得月亮非常地近。

    「好像伸出手就可以摸得到似的。」

    勇的手才伸到一半便作罢。让他放下手的,是吸血鬼幼女的窃笑声。

    「嘻嘻嘻,主子啊,你还真是浪漫。」

    「……你、你这、这这这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偷看的啊?」

    被看见丢脸的一面而满脸通红的勇,让派蒙的笑意更深了 。

    「应该是从换下那个脑筋不太好的海盗女,改由你操纵船的时候开始吧?」

    「你从故事没有描述到的地方开始,就一直在这里看了啊。」

    派蒙无视满脸通红、沮丧著的勇,嘻嘻地笑了两声之后,便走离他的身边。

    「借用主子贵言,这月亮还真大,而且……真美。」

    勇听见派蒙怀念似的语句,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喔,你先前都一直在迷宫里……」

    「嗯,本宫被巫女索菈和魔女封印在这里一千两百年,一直都待在地底下……所以像这样眺望月亮也是睽违已久的事情了 。」

    前任圣女米奈多.索菈,还有「时空魔女」诺伦阿婆,将似乎是她们昔日伙伴派蒙的本体,封印在地底深处的迷宫中,超过千年。

    「索菈……米奈多.索菈是吗?」

    「喷,也就是主子你们口中所说的圣女。」

    圣女……凡是听到她歌声的,都能立刻涌起一股活力和勇气,是一位站在破邪除魔的勇者——『圣剑推手』身边的人。

    「对了 ,主子你的巫女是谁啊?就是那个索菈的子孙吗?」

    「嗯?不是啊。我的圣女奥薇雅……她正封印著魔王。」

    「魔王?」

    魔王这个字眼让派蒙歪头表示不解。她明明就知道圣女和勇者,竟然不知道魔王?

    「和『推手』对峙的敌人,就是个统领你们魔族的家伙啊。」

    「哦,你说的是『混沌的黑暗』啊?什么嘛!听你说魔王,本宫还以为是本宫的祖父呢!」

    派蒙呵呵地笑了起来。然而她脸上的表情,却逐渐转为带著疑问似的讶异。

    「等一下,主子。你说巫女她正封印著『混沌的黑暗』?」

    「嗯,对啊。她跟我说了句希望我活著什么的,就走了 。」

    回想起奥薇雅的这句话就让勇泫然欲泣。勇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才止住情绪。

    「那么……为什么主子你会用圣剑呢?」

    派蒙那双眼睛彷佛像是在看著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让勇莫名地语塞。

    「……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啦,主子,只是一般应该要由巫女拿出来之后才能使用的圣剑,为什么主子你连巫女都没有,竟然还可以拿得出来?」

    「啊?没有啊,因为拿得出来的东西就是拿得出来……我来稍微重新整理一下吧?」

    看样子他们对于圣剑的知识好像有点出入。

    勇很刻意似地咳了一声。

    「圣剑需要容器和灵魂,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

    「嗯,要在容器里注入巫女的灵魂,才能成就一把圣剑。」

    「问题就在这里。容器所需要的灵魂不是圣女、不对,该说不是巫女的,而是圣剑推手的灵魂。」

    至少在使用圣剑的时候,是不需要圣女存在的,所以现在勇才能够使用圣剑。

    「还真是……在过了 一千两百年之后,巫女和推手之间的关系变得满松散的嘛!」

    「你的反应还真像个只知道旧式手机的阿婆。」

    「手~机?那是什么啊?」

    「没事。」

    (就算解释说那是利用电波来讲电话,我也不觉得她可以听得懂。)

    「可是……那这样主子的巫女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巫女的声音会带给人活力这一点,本宫是知道啦!」

    「角色……吗?我没有留意过耶。况且她只要待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

    「什么嘛!晒恩爱是吗?这世上没有比别人的恩爱更无聊的话题了 。」

    「不好意思喔!那我问你,那个……派蒙你的巫女又是什么样的人呢?我只知道她的名字。」

    「你不是连名字都不知道吗?」

    「我知道她的全名啦!光说她的中间名,一时之间谁反应得过来啊!」

    当时除了勇以外,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 ,不过在这里我们就先保密。

    「不是除了主子之外大家都反应过来了吗?」

    「喂!不是讲好这件事不能说破的吗?」

    「本宫可不知道有这种约定喔。」

    窃窃偷笑的派蒙把手伸进脚边的影子里,拿出某样东西。

    「喂!那不是……土下座卫门吗?」

    这个好几只触手蜷曲蠕动著的眼球魔物,就是巴克贝亚德。只不过它的身体变小许多,比派蒙还要小。

    「因为它是本宫麾下的魔物啊。缩这么小是为了要节能,但随时都可以呼叫它出来。」

    小小的巴克贝亚德一边发出「吱~」的尖锐叫声,一边磨蹭著派蒙,简直就像是一只宠物。

    「说到哪了?索菈的事情吗?」

    派蒙把变小的巴克贝亚德当作椅子坐著,反问勇。

    「我不会啰嗦地要求你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你就说说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就行了 。」

    「嗯嗯……这样啊……」

    派蒙双手抱胸,口中念念有词,发出「嗯……嗯……」的声音。

    过了半晌,她像是突然灵光一现似地竖起指头说:

    「她是个可以边睡边吃东西的家伙。」

    「你的圣女也是啊!」

    勇觉得,即使是被尊称为圣女,这些人还是有充满人味的一面。

    因为他自己认识的那个圣女也很和蔼,却也有很多充满人味的地方。

    可是、可是……

    勇并不想知道前任圣女也喜欢吃饱睡、睡饱吃。

    该怎么说呢?因为圣女这样的人吃饱睡、睡饱吃,太普通了吗?

    「哎唷?主子的巫女也是啊?还真巧!」

    「是个讨人厌的巧合呢!」

    「嗯……除此之外的话……大概就是个不喜与人争的女孩吧。」

    这一点奥薇雅也一样。勇一边听一边这样想。

    「她还说精灵和矮人,这些被视为亚人的族群,其实根本就不想与魔族为敌。」

    「圣女果然全都是这种类型的人在当的啊?」

    都是清廉的人物。这样一来圣女就落入大众所预设的形象,勇其实并不喜欢,但看样子被选为圣女的似乎都是这样的人。

    「说实话,圣女究竟是用什么机制选出来的啊?」

    「机制……哎呀,这个我也不知道耶!奥薇雅起初也不是圣女什么的。」

    「索菈一开始就是巫女了喔!」

    「她会不会只是在遇见你之前当上圣女而已?」

    「晦呜……」

    「问一下诺伦那个阿婆,就可以马上知道答案了吧……」

    很可惜,这里距离洛克西里亚远得很。

    「诺伦?……你说诺伦主子啊,你认识那个可恨的魔女诺伦」

    「哦,魔女指的果然是阿婆呀?嗯,我认识啊!教会我怎么使用力量的就是阿婆。」

    「是喔……那个讨人厌的死魔女,原来还活著啊?……气死我了!」

    派蒙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

    「你有那么讨厌她啊?」

    「那当然!因为那个邪恶的死精灵,每次只要本宫想和索莅熟络一点,她就会出来搅局……」

    「梁子好像结得很深喔!」

    虽然诺伦的个性确实是不太好,但竟然有人对她厌恶到这样的地步,这一点勇倒是还满意外的。是所谓的「不共戴天的敌人」吗?

    不对,应该是在争夺喜欢对象的情敌吧?

    勇决定不去追问对象是同性的这件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原来她正封印著『混沌的黑暗』啊?」

    坐在巴克贝亚德身上的派蒙,把跷著的双腿互换了 一下。

    「虽然说是巫女,但这个小妮子的意志力还真是非比寻常啊!」

    她带著敬佩的口吻说。

    「原来不是每个圣女都做得到啊?」

    「嗯。因为我只知道索菈这个巫女,或许是我的臆测也说不定。不过要封印住『混沌的黑暗』,那个巫女最起码要有怪物般的意志力才行吧!」

    「怪物啊……」

    「哎呀,可不能小看她们喔!索莅在作为一个圣剑剑鞘这件事情上来说,还算是满有能力的。主子的巫女除了鼓舞人心的歌声之外,就没有其他特别突出的能力了 ,对吧?」

    勇同意这一点。就算从勇的角度来看,他也看不出奥薇雅除了圣女的歌声之外,还有什么其他能力的素养。

    「主子的巫女说不定就是封印能力特别出众。如果真的是这样……或许这个结局才是正确的呀,主子。」

    派蒙咯咯地窃笑,勇犀利地瞪了她一眼。

    「你再说我就要生气啦,派蒙!」

    「哦哦,好恐怖唷!好恐怖唷!」

    派蒙被勇的视线狠瞪著,却依旧用漫不经心的态度回答。

    「你看起来没有很害怕耶。」

    「因为不可怕呀!本宫这一生只有害怕过一次,就是有一次本宫把索菈要吃的甜点吃掉,被她责备的时候。」

    「圣女也会为了甜点而生气啊?」

    勇觉得这个前任圣女很有亲和力。

    「不过……本宫愈想愈想不透耶。」

    派蒙双手抱胸,低声絮絮叨叨。

    「想不透什么?」

    「为什么主子的圣剑和索菈那个时候的圣剑会有这么大的不同?」

    「不是因为时间已经过了千年以上的关系吗?」

    「那只是个假设罢了,本宫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个说法。」

    派蒙说完之后,改变姿势,仰躺在巴克贝亚德身上。

    「话说回来,真的有不一样吗?不是你看错或误会之类的吗?」

    「呜,你是在瞧不起本宫吗?」

    「哎呀,不是瞧不瞧得起的问题啦……」

    「总之这件事先暂时保留。就本宫所知,圣剑在推手手上『啪』地一声就出现的这种事,以往绝对不可能发生。有一次索菈被抓,当时魔女是向她的矮人同伴借了 一把和身高差不多长的魔剑来用。」

    (和阿婆的身高差不多的话,那就是跟暗鸦差不多长啰?)

    勇轻抚了一下腰上佩带的那把剑的剑柄。

    「还有使用圣剑的时候也是。不是应该先在巫女的胸前出现一个光柄,然后把那个柄拔出来之后,才能够使用圣剑的吗?」

    如果派蒙所言不假,那圣剑和推手之间的关系,的确已经和过去截然不同了 。

    「以我的情况来说,就是完全独立作业啊。」

    「……和索菈那时候比起来,圣剑在使用上更方便了 。」

    「使用更方便……」

    「说不定是进化了。」

    派蒙所知道的圣剑,和勇所知的圣剑,这两者之间的差异……

    如果是因为进化所带来的改变……

    「进化……比以前,使用更方便……」

    「嗯,推手最大的弱点就是巫女,但是假如可以不透过巫女就使用圣剑……」

    「就不再有弱点了,是吗?」

    「没错……仔细想想,其实这也是应该的。因为圣剑是人类意志的想法,所以就算它的样貌、能力改变,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意思是说它正在逐歩趋近完成吗?」

    「应该是变得更容易打倒『混沌的黑暗』吧。」

    除去多余的枝节,成为一个高效率砍杀魔王的武器。

    「不知道到了最后的最后,它会变成什么样子?」

    「嘻嘻,或许它会真正地和『混沌的黑暗』成为一对吧。」

    「真正地?」

    「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以扑杀『混沌的黑暗』为最优先,是一个扭曲的存在啊。」

    这个论点太极端了吧?况且又不是已经确定会变成那样。

    可是……可是……

    勇听完派蒙这番话,无言以对的同时,却又不知为何莫名地认同她的意见。

    「我说不定搞懂了。」

    「嗯?搞懂什么?」

    在勇心里几乎确立了一个推论。

    「圣女为什么要在推手身边……这件事我想我应该懂了。」

    「哦?愿闻其详。」

    「挥斩圣剑是推手的职责所在……圣女呢,我觉得应该是个踩煞车的。」

    「踩煞车的?」

    「嗯……我曾经很讨厌包括我自己在内的人类。就在我想要把一切都摧毁殆尽的时候,是奥薇雅拉了我一把。」

    「喔……」

    「到了最后的最后,是她帮我止住思考完全停顿、几近疯狂失控的负面情绪,是一座最后的堡垒。我在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圣女吧!」推手会走偏成宛如魔王一样的暴力份子。勇深深地觉得,圣女的职责,就是负责支持这样的推手。

    「我过去确实很喜欢奥薇雅……可是,理智濒临断线的我,根本就不会在意其他人的声音。实际上当时其他伙伴们所说的话,我都只能依稀听见。但唯独奥薇雅的声音……该怎么说呢?或许该说是在我耳边回荡吧……」

    「呜……你的意思是说,圣女鼓舞人心的歌声,也是因为她的职责而衍生出来的能力?

    「虽然这是我臆测再臆测之后的推论,不过我觉得这样的解释最合理。」

    勇说完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再吐了出来。

    「……如果是这样,那现在的我说不定很危险呢。」

    「因为你身边没有巫女,是吗?」

    「嗯……要是我再次失控的话,到时候就会……」

    散发著暧暧微光的月亮,兀自地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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