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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悲录传 第5话「各自的夜晚!对决前的谈话。」)

    0

    现在的孩子们所需要的东西,是努力,和不放弃的心,和其他,和其他,和其他,和其他和其他和其他和其他和其他和其他和其他和其他和其他。

    1

    一部分原因受给予人类极大伤害的『大声悲鸣』影响,在国中一年级前半学期只认真学社会科的空空少年,尽管还没学到,但就算学到了,对今后的人生也几乎没有帮助――总之在大学入学考试频繁出现的考题中,有一道像『苏格拉底反对奴隶制。○还╳』之类的是非题。

    先不管答案是什么,也会灵机一动想到,『都刻意这么出题了,答案应该是╳吧』,但认真思考起来,『如果是名留青史的贤人苏格拉底,绝对会反对奴隶制的』,就下意识会想写○的陷阱题,答案是╳。

    贤人不反对奴隶制。

    虽然是搞错一次,就不会搞错第二次的问题,但就这样记住结束也挺没意思的。

    一知半解。

    赋予意义牢牢记住对备考比较有帮助。

    那时代有那时代的常识与文化,不该以现代的价值观说三道四――什么的,即便好像很有道理,理所当然地去理解,但那样要说无趣可真无趣。

    毕竟在那时代,有很多反对奴隶制的诡辩家――尽管没能成为主流,他们与苏格拉底不同,可说是拥有看穿数千年未来的价值观。

    比起现在,更活在未来。

    也能说是具有所谓的『先见性』吧。

    反过来说,起码苏格拉底在奴隶制的问题上并不知道『自己的无知』――有时甚至会照惯例驳倒反对奴隶制的诡辩家。

    虽说是名垂不朽的天才,但也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回答出正解,不可能答出百分之百的标准答案。

    那就是那个时代,尽管不完全否定他的功绩,但这么听来,在比起具有『先见性』的诡辩家,适应那个时代,要说的话就是具有『现代性』的苏格拉底更名留后世这方面,也许这则轶事就展示出,『看穿未来』与『预知』的空洞。

    就像过早的技术无法适应时代――著眼未来的思维根本不会在过去普及。『在这个时代,就有人想到这种事了啊』的趣味,不管是什么时代都会扔置不管,然而扔置不管的事,最后也没能俯首拾起――不过。

    无论具不具有『先见性』,看不看得穿未来,苏格拉底之后都会被基于『当时』价值观的裁判断罪,饮毒自尽,『世界虽充斥各种不合理之处,但不管贤明与否,要死的时候还是会死』,如此一来这道频繁出现的考题,应试生都该学会了吧。

    2

    结束会议的八人――四国游戏最后的玩家同盟八人,不想引人注目而徒步从烧尽的原野往北方、爱媛县的方向移动,抵达较无受损、离这里最近,位置仍有点远的城镇。

    为明天的活动找休息就寝的地方。

    虽是讨论协商的好地方,但在烧尽的原野露宿,就体力回复的观点来看,并不适合――就算适合好了,在十月下旬的四国,夜晚的气温骤降可不是开玩笑的。

    很遗憾,能说是铜墙铁壁的魔法少女服,手脚都会赤裸外露,有防寒性的问题在。

    即便没防寒性的问题,明天哭也好笑也罢,都是最后的游玩了,尽可能想在躺得舒服、柔软的床上,睡得香甜。

    不准备好环境,可睡不好觉。

    因此想说到城镇的话,应该也会有几间空房才对,幸运地,走到似乎是由一些观光业构成的城镇,林立著大型饭店。

    当然一名工作人员也没有,以住宿设施来讲完全没有机能作用,但不管哪间房间,肯定会有浴室和床铺。

    八人尽量群体行动,紧急时刻会比较容易动作,所以就决定在同间饭店各自找喜欢的房间过夜。

    尽管是个队伍,也没提出全员在同一房间过夜的主意,令人觉得队伍内每个人都在保持距离,没能互相信赖的样子――嘛,这种时候单人房比较好过夜也是事实。

    所以十三岁的少年・空空空,就在爱媛县某间饭店的其中一室――1312号房,度过了十月三十日的夜晚。

    想想这还是在香川县的那所国中与杵槻钢矢组成同盟以来,一直和谁一起行动的空空,久违地一人、能独自一人的夜晚――但想到明天,可不是能悠然自得的情况,而且,独自一人三十分钟后就有位来客,无法讴歌自己的孤独。

    不过无论在什么状况下,他也不像能讴歌孤独的人就是了――

    「失礼了,长官。」

    说完,打开1312号房门的,是人造人『悲恋』――莫名预感有谁会来的空空虽忍住睡意等待,然而没想到来的会是『悲恋』。

    四处用拳头打坏饭店八人分房门的是『悲恋』,无疑掌握著空空房间的位置――

    「嗯,请进……说是这么说,也不能招待什么。」

    如此说道的空空邀请『悲恋』进到房间内。餐厅没有营业,也无法叫客房服务――虽能端出冰箱里的果汁之类的,为人造人的『悲恋』,应该不会进行一般的饮食。

    该不会是要喝汽油吧……

    「可以坐著吗。」

    「当然没问题,随意坐。」

    看来是有什么话想坐下来谈――明天以后的事,应该讨论十分足够了。

    还是说,想先只告诉队长的空空,人造人『悲恋』更进一步的机能呢――不,如果有那种东西,那机能照理就相当于机密。要是有比一直都没讲出来的自爆本能更大的机密,也不可能会公开。

    而且虽然目前在战场上空空空位居长官的身分,但她终究所属于不明室,是左右左危的『爱女』――假如有什么要报告的,理应会去找为亲生父母的右左危博士。

    那么,她是想做什么呢――

    「我有个问题想请教长官。」

    『悲恋』说道。

    令人不觉得是机械、单刀直入的说话方式还是没变。

    都快忘记自己谈话的对象是机器人。

    「问题? 是可以问啦……不过,简短说吧。『悲恋』你或许不用睡觉,我可是快到极限了。」

    「极限是吗。」

    那样回覆,感觉就好像在辛辣地揶揄自己,『你会有极限这玩意吗』――会开始对机械想那种扭曲的事,就是自己疲累的证据吧,少年转换念头。

    「嗯,就简短点。……不过在此向您禀报,机械是不用睡觉没错,但也需要休息。」

    这么说的也是。

    休眠模式也好维护时间也罢,都是机械避免不了的――那样来想的话,机械与人类的区别,还挺模糊的。就像人类和『地球阵』的区别一样模糊。

    「那,有什么事吗?」

    「想确认长官的意图。为什么,不放弃我呢?」

    「…………」

    被直接这么问,空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过『悲恋』仍对愣住的他说个不停。因为是机械吗,尽管缺乏颜面表情,但非要说不可的话,从正面目不转睛瞪著空空的她,与其说觉得不可思议,更该说在生气的样子。

    「都表明我是炸弹了,我并不认为再和我一起行动是适切的军事行动,但长官那时,却刻意不去讨论。」

    「是有打算讨论啦……」

    下意识口吻变得像在辩解。

    因为就是在辩解吧。

    事实便是在议论那种提案前,空空就把作战确立好了――即便有觉得该放弃『悲恋』的人,只要站在队长立场的人那么决定,也不会开口吧。最初就讲好队长的决定是绝对的。

    「放不放弃什么的,也没有停止你的手段吧?就算采取个别行动,只要在四国,都逃不掉你自爆的威胁……因此,倒不如和你一同行动,作为对付『白夜』队的王牌、交涉条件还比较好……也许,看起来你会觉得我在庇护你,但并没有喔。」

    别说是庇护,比谁都更把『悲恋』当作道具对待的,或许就是空空也说不定――在桂滨相遇以来,一直都是如此。

    「左博士说,我这颗炸弹终究是制作上的概念,不一定是绝对的定义――安全解体、破坏我也许做得到吧?使用魔法的话。」

    「…………」

    那虽然完全没思考过……,但这么一说,确实有可能性在。比如用魔法少女『Stroke』的固有魔法『激光炮』,不给任何爆炸的空档直接消灭掉也是有可能吧?……不,『悲恋』可是无视服装的防御力,一拳贯穿魔法少女『Verify』过――那样或多或少的关系来看,以无法破坏服装的『激光炮』,不太可能破坏『悲恋』的机体。

    人造人『悲恋』防御得很完善。

    还是说,比『激光炮』更强力的魔法――像是『白夜』队的黑衣魔法少女所使用的魔法,能破坏得了『悲恋』吗?

    从想把她用来和『白夜』队交涉的空空看来,要是真的做得到就麻烦了……,就算有那可能性好了,为开发者的右左危博士也不会说出口吧。

    假设是右左危博士隐瞒的,那为何『悲恋』现在会向自己申报呢?

    为何――事到如今才。

    「……即使有那种可能性,我也不打算去试喔。因为也有提早爆炸的风险。会解体失败……,啊,不过那种时候你也『不会爆炸』吧,那爆炸的定义什么的?」

    「是。而且『会爆炸』,也是定义。那是我的使命。」

    『悲恋』明确说道。

    说出自己的使命。

    「所以。要是长官觉得命运是爆炸的我『很可怜』,而选择不放弃我,或不破坏我的方案,那就大错特错了――请重新思考更好的方案。」

    毕竟我。

    反而是想爆炸的――『悲恋』说。

    刚才『悲恋』虽说有问题想提问,但真正的目的,大概是想来讲这句话――到底还是没有机械的样子。

    不管外表也好,内在也罢,都仿造成人类。

    假装成人――就跟以前的空空一样。

    好,该怎么理会这上诉呢。

    「觉得谁『可怜』之类的,我大概一次也没想过喔……我肯定只是想把现状利用到最大限度而已。」

    「说什么『大概』啦『肯定』啦……明明是自己的事,却没有自信的样子呢。」

    「有自信什么的,我绝对一次也没有。」

    反过来讲,那也能说是种确信吧。

    虽可说是完全没有信赖关系,仅仅拼凑起来的八人,但认为在其中最无法信任队长空空的,却是空空空他自己。

    队长最――比手袋跟地浓更――不支持队长自己。

    「是吗。不过我和长官自己的认知不同,你或许真的只是在同情我。」

    严厉的指摘――讲是这样讲,总感觉只是在挑自己语病。

    该不会真的在生气吧?

    不是在假装成人?

    不,再怎么想正确、精密地仿造人类,机械终究是机械,炸弹终究是炸弹――只不过是以程式再现人类愤怒的感情。

    照程式所写的生气而已。

    「别担心。」

    空空说道。

    不回应『悲恋』的指摘,只是为了让这谈话结束――那作为队长而言虽是相当不诚实的回答,但也没办法,他就算多脱离常轨也是个人类,是个十三岁,到夜晚就会想睡觉的生物。

    「我不会妨碍你的期望――不会想阻止你想遵照使命爆炸。我设定的『谁都别死』这目标,你本身就排除在外――你是机器人,从一开始就没生死概念这解释是可行的。」

    「…………」

    「可是,我不想浪费直到明天午夜……从现在开始约二十四小时之后的时间。想充分发挥你的机能。让时间限制前的『游玩』活用到最大。」

    对如此的宣言,『悲恋』稍微思考了一下――尽管没打算把事情说得复杂到需要花时间处理情报。

    「我明白了。」

    不久,『悲恋』回应。

    「只要能够照预定让我自爆的话,就没有异议――在那之前我都会服从你。若能让你使用的话悉听尊便。我不会违背你,放手一搏吧。」

    「那样的话就帮大忙了……,不过『悲恋』,藉此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事?」

    「明天夜晚,你的自爆我也会活用到最大限度――露骨来说,就是利用。就算听起来半信半疑,你的爆破力仍是个威胁。」

    「不敢当。」

    『悲恋』谦逊说道。

    宛如忠诚部下的举止。

    嘛,作为伪装的肉搏战能力都表现得那么活耀,她的爆破力肯定不假吧――都有把地球破坏得粉碎这最终目标了,就算是现阶段,也足够把四国炸沉吧。

    对初次来访四国的空空来说,炸毁四国这件事虽没到会感慨的地步――但感情已死的他,即使轰沉的是自己故乡或居住地,也同样不会感叹――不过,对『悲恋』来说,她会怎么想呢?

    纵使她视爆炸为自己的使命、期望。

    「对你编写命令的人……也就是不明室的人,在他们输入那项命令时,你的爆炸确实有意义没错。但强行解决、消灭四国异变的意义――现在却没有了。」

    「……意义?」

    「不如说还妨碍了意义的产生――你的制作者右左危博士也说过,四国游戏本身就跟结束了没两样,到像要选择什么结局的阶段。我们有能以任何形式解决四国异变的计画――搞不好,『究极魔法』这对付地球的终极王牌都能到手。」

    对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啦。

    会伴随什么样的风险先不管,只要有时间,人类就会从四国这片土地,取得该有的意义。

    「你正要进行的爆炸――同时也把时间给抹灭了。白费成为牺牲的四国居民与魔法少女们的死亡,那样的话你的自爆,对四国而言可说是带有负面的意义。而且你是还在实验中的『新兵器』,研究你的不明室却已经半毁了……不清楚是否会继承实验下去。」

    「……您说的我都明白。但爆炸本身,并不是凭我的意志能决定的事――就我来说,爆炸虽是我的期望,但即便再怎么讨厌,时间限制也会墨守下去。」

    没有意义。

    也不需要有意义。

    坦然说完后便起身――似乎谈话结束了的样子。

    被这么坦然说道,空空也没话好谈,更没理由挽留――就默默地目送『悲恋』「那,先失陪了」,便要离开房间的背影。

    但在打开门,踏出走廊一步时,『悲恋』停止了动作――接著,

    「空空长官。」

    呼叫了少年。

    虽然背对长官说话,是部下不该做的事,但她就这么继续说道。

    「你在之前的会议中,说对我产生了共鸣。说在初次见面时,对我产生了共鸣。那是事实吗?」

    「嗯……」

    其实,空空觉得自己说溜嘴了。因为那个时候,右左危博士和冰上很明显都露出了反映――担心自己说了不能说的事。

    感觉自己失言了――一如往常失言了。

    觉得在这一人独处的房间,会有谁来拜访的预感,是在焦虑右左危博士或冰上是否会来追问空空那件事。

    所以为了那种时候的辩解,空空自己是准备好了,不过,完全没预料到自己会被起因者本人问起,脑中想好的说词就变成了一张白纸。

    于是就只好老实地,

    「是事实喔。」

    对方说什么就回答什么――由于是彻底模仿对方的说话的方法,总感觉自己的回应也像机械般的回覆。

    「是吗。」

    悲恋回――无感情地回应。

    尽管背对著,但要是面向这边的话,为机器人的她的表情大概也不会变吧。

    「我也对你产生了共鸣。」

    说出意料之外的话。

    不过在此之前脑中先冒出机械会有共鸣的机能吗这疑问――就算那姑且不谈好了,偏偏还是对空空产生共鸣。

    在这世上,对空空产生共鸣什么的,比空空对别人产生共鸣更不可能吧?

    「正因如此,才会在这次判断上有了疑念――不过,透过刚才的对话,我理解了。身为机械的我并没有看走眼。果然你,跟我想的一样。」

    就像机械一样的人,感觉会被这么说。

    嘛,那也没错就是了。

    但与人造人『悲恋』想说的话,稍微偏离了些――她最后是这么说的。

    「――你,就像炸弹一样的人。」

    像颗有时间限制的。

    限时炸弹。

    3

    与空空所预判的相反,这天夜晚,左右左危和冰上并生都没拜访他房间――说到她们在做什么的话,她们彼此之间正聊得起劲。

    彼此大人之间。

    队伍里唯二的大人之间。

    ……不过打扮像小孩一样,即使两人已经是成人了,人格却很难说是成熟。

    空空少年在过于宽阔的房间会安定不下来,毫不犹豫就选择饭店内的标准房,但右左危博士心想「好不容易都免费入住了」,就选最上层的商务套房当自己的寝室。

    因为是近一个月既没管理也没打扫的房间,空气不怎么流通的感觉,不过只要换换气,使用上就没问题。

    刚换完气,冰上就正好来拜访右左危博士――顺道一提,冰上选从上面数来第三等左右的房间当自己的寝室。

    那很像是她会做的选择,右左危博士这么想。

    「有什么事吗?冰上酱。我接下来必须写『悲恋』的报告才行――」

    「报告,是吗。」

    边说冰上边在宛如床一般的沙发坐下――而右左危博士则面朝写字台。

    不过因为商务套房房间过大,沙发和书桌离得有点远,处在很难谈话的位置关系,冰上想想『嘛,算了』――这差不多就是自己和右左危博是的距离感。

    没有要相好的打算,到现在也一样。

    「关于那孩子,又有什么新发现吗?」

    「说话带刺呢――已经没有隐瞒的事了。真的没了。至少,没有比『悲恋』酱是炸弹的事更机密的情报。」

    「……这样啊。」

    因为是右左危博士说的话,听到什么都不禁怀疑一下――嘛,就这样吧。

    高度机密这么轻易揭露也很为难。

    「怎啦? 是来责备我的吗? 竟敢骗你来这里什么的,生气了? 抱歉抱歉,让我重新向你道歉――不过这种事态也在我预料之外,别忘记喔。」

    「也不是要来责备你啦……,就算生气,现在也无济于事。」

    冰上抖抖肩说道。

    尽管那件事也有很多想说的事,但对这个人责备什么的,很久以前――在自己的肉体被擅自改造时,就放弃了。

    死心了。

    在这世上也有这种人啊,只能如此理解――冰上会来到右左危博士的房间,与她之前隐藏的事完全无关。

    「是关于空空室长的事。」

    冰上迅速切入主题。

    就算对方是右左危博士,妨碍别人工作也并非本意,开场白就省略了――纵使不会妨碍好了,也不想和右左危博士嘘寒问暖。

    「我想,右左危博士也注意到了吧……,室长说会对『悲恋』产生共鸣,你觉得呢?」

    「是啊。」

    不怎么惊讶,倒不如说从最初就知道会聊那个话题似的右左危博士如此回应。

    「那句发言,是挺令人意外的――还想冰上酱今晚肯定会去追问空空君的说。」

    「想问的事堆积如山,但在那之前,我想先和右左危博士谈谈。」

    顺带一提,要是冰上在这时候去拜访空空,无疑会遇上他与『悲恋』谈话的场面,那种相会没实现到底是好事还坏事,大概只有神知道。

    「是吗,这样啊。关于那件事我也想和冰上酱争论意见喔――如果是地球扑灭军的人,那可是谁听到都会怀疑自己耳朵的发言。」

    「……那是在比喻对吧。」

    冰上快速以自己的见解陈述。

    该说是,以自己呢,还是说,为了自己呢。

    但那宛如想硬逼自己理解的意见,却不可思议地和空空对她们准备好的辩解不谋而和。

    「看起来像为机械的『悲恋』因为没有像人一样的个性,观看者有时会从中看到自己的样子――把自己投射到镜面上,未必是感到共鸣,只是看见自己罢了,之类的……我说不上来。」

    「不,你想说的我明白。在机器人或人工智能面前时,人所感觉到的同调意识的真相,大概就是那样……不过,『悲恋』可不是没有个性呢。」

    「……是吗。」

    不如说甚至感觉她很有个性。如果以作为化身人类潜行的特务来看,是有点不适任的独特人格――作为炸弹来看,人格什么的怎样都行的事,现在是知道了啦。

    嘛,即便如此,那种个性……也很难说明是什么。

    「说没有原型,是真的吗?空空室长似乎很介意那点……」

    「并没有说谎喔。我并没有以我女儿为原型――就算以我女儿为原型好了,英雄少年会感到共鸣也挺奇怪的。」

    说的也是。

    在冰上的认知,空空和右左危博士的女儿左在存确实有来往,她似乎也给带给空空深远的影响,但实际算说得上话的,应该只有一个晚上。

    相处时间非常短。

    性格也完全不同的样子,即便假设空空空对左在存产生什么情感,那也和共鸣不同吧――既然如此。

    「照你之前所说的,严格来讲,并不是没有以谁为原型,而是从无数个原型中,随机抽样的结果来做成的人格与个性――我想从大量人格取得的平均值,或许做成了比一般人更容易感到共鸣的人格。」

    话虽如此,在那之前有『悲恋』是机器人这个大前提,大多人理应会在共鸣前,先感觉到比深不见底还深的恐怖谷心理。

    「……而且,也很难觉得室长会对『平均值』产生共鸣。」

    「是啊。看他制定计画的样子,思维姑且不论,那孩子的战斗方法感觉和我有点相似――也许就是那部分,触及我前夫的心弦吧。」

    「那是你想多了。」

    「不用这么全力否定吧。」

    「失礼了……」

    坦率道歉。

    冰上虽对右左危博士不抱好感,但认为『前夫』的饥皿木医生和右左危博士之间,在年轻时完全没有浪漫的爱情故事,是越权行为。

    在会乱想奇怪的事这点上,说空空和右左危博士有共通点也不算错――但也不会心意相通处得来吧。

    纵使是撇除饥皿木医生或亲生女儿的存在也一样――冰上把谈话拉回到主题。

    「那个啊,左博士。再确认一下,输入到『悲恋』里的人格,说不上来是什么的人格,是合计无数的人格,产生出来的吧?」

    「是合计再除母数的人格啦――那又怎么了?」

    「那么,除以母数前的无数个人格原型之中,没有混进室长自己吗?」

    「…………」

    嗯?

    冰上对歪头纳闷的右左危博士毫不胆怯地继续臆测――尽管明白在专家眼里像胡乱设立假说一样,但唯独那点,他的上司对谁(对什么)产生共鸣,是件异常事态。

    想全力去处理。

    「虽说是随机挑选人格,『悲恋』是用来作为地球扑灭军的兵器,不会把反抗地球扑灭军思想或方针的人格,特意输入到『悲恋』里吧――搞错输成『地球阵』的人格,可不得了呢。极端来说,在人格的形成上,就像收集地球扑灭军的职员、成员的人格,再去取平均值的感觉。职员的个人情报也不会不足……尽管因此而变得太不知变通,在引入自我批判的精神上,也许或多或少混入点其他样本会比较好……」

    「……不错啊。请这么办吧。」

    被催促之下,冰上说出结论。

    不,这并不是结论,终究是个假说。

    「要是被挑选中的资料,混杂著空空室长的人格或行动倾向――即便除以母数,只要那片鳞半爪残存在『悲恋』之中,室长会对此感到共鸣,也不是不可能吧?」

    连自己都觉得在硬扯。

    不过,空空少年会感到共鸣的对象,大概只有照映在镜上的他本人不是吗――那么,『悲恋』里混杂著空空空的要素这想法,感觉也有一定的道理。

    连人都不会感到共鸣的那孩子,竟然会对机械感到共鸣――

    「……就外行而言,你还真是做出极为稀奇又出人意表的构思呢。在杂乱无章的大量原型中选取,是不可能残留样本的个性的。」

    「可、可是,你想想看。空空室长是拥有那么强烈人格的人……或许会压迫其他的原型啊。」

    「我是不认为他有那么强硬的人格啦――呵呵。就算在装满泥的酒桶滴入一滴酒仍旧是酒好了,在装满酒的酒桶滴入一滴泥,也会变成泥呢……,照冰上想说的,空空就是泥喔。」

    「泥、泥什么的,才没―」

    「不可能喔。」

    右左危博士明白说道。

    也能理解说不需要再逞强,断言了。

    「那种可能性不可能会有――你的假说作为余兴素材确实很有趣,但,那是不可能的。」

    「…………」

    「别露出那种表情嘛。并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想否定你那奇葩的假说。头脑太顽固,在这极为离奇的四国可生存不下去――不过那假说是蛮有趣的,能活著回去,就做那种实验看看吧。」

    轻易说出这么恐怖的事。

    背脊都发凉了。

    一想到自己思考不周的发言,也许会让后世的少男少女进行不必要的实验,可不是心痛就算了――然而,现在不得不继续打听博士说的话才行。

    「有确实否定我的假说的根据吗?」

    「嗯,而且非常简单――因为,『悲恋』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对吧?作为原型的样本中,本来就不可能混杂空空君。」

    「啊。」

    盲点。

    不,这么一幕了然的漏洞――只能说在冰上在设立假说时自己瞎了眼。

    思考过头,无视前提了。

    用不著辩解说什么,因为现在的室长穿著轻飘飘的连身裙,而完全遗漏那里的思考――既然『悲恋』只以『女孩子』的原型来制作,身为男生的空空当然不可能包含在样本里头。

    样本仅限于女生。

    搞什么啊,冰上思考出的假说――拼命牵强附会的假说,就这么轻易被否定了。

    也不是要同情冰上――勉强来说是挺有趣的――「在使用原型的样本中,很多是地球扑灭军的关系人这点来看是很精彩的正解喔」,右左危博士像补充般随后说道。明知道被如此温柔对待会更加难受。

    「嘛,实际上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赋予自我给『悲恋』那样强大的兵器,要是对组织发起叛乱可不得了呢。起码对地球的敌意会无法共有――所以,或许在『悲恋』中,也包含冰上酱你的资料也说不定。」

    「嘿、嘿欸?」

    冰上吓得发出奇怪的声音。

    冲击也一飞而散。

    「那、那么说的话,空空室长所共鸣的对象,会不会是在『悲恋』之中的我呢?」

    「不,也不是那么说啦……,而且,始究都是『也许有包含』喔,未必是一定有包含――毕竟大数据的采用上,对隐私的顾虑可是基本。『悲恋』之中含有什么样的原型,全体面貌我也无法掌握。」

    「…………」

    不认为不明室会顾虑什么隐私,因此如果真的没有掌握『悲恋』所使用的个人数据,是为了避免对机械感情移入吧。纵使撇除把亲生女儿当实验品的右左危博士,不明室的研究者终究也是人――想到或许有自己朋友的资料,可能就难以对『悲恋』无情。不想把带有朋友资料的机器人爆炸――心理不会正常运作吧,所以才不弄清所使用的原型。

    「……这么说,搞不好只是右左危博士不知道,或许『悲恋』的设计里,就算被切割得多细碎,也有你女儿的资料吧?」

    「嗯? 啊,不,没那回事喔。那也不可能――因为那孩子是不明室机密中的机密,她的个人资料没有被登入在组织上。要说的话就是没有付鉴札的流浪狗――」(译:在日本,三个月以上的狗,就必须去相当于台湾卫生局的「保健所」进行登记,领取所谓的「鉴札」(狗的身分证)。)

    「这样啊……」

    那结果空空少年到底是对『悲恋』的『什么』感到共鸣,仍然是个谜啊――也不是有特别的理由今天就必须解决,但这么不安定的心情维持下去,明天能顺利游玩四国游戏吗?

    就算撇除冰上作为部下对空空的迷恋,要是有对炸弹产生共鸣的人,会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不用说,冰上仍尽可能想跟随这样的空空。

    「那,右左危博士……」

    关于明天的行动,冰上想向右左危博士问些具体的问题――在搜索『起始的无人岛』的时候,担任导航的会是右左危博士,所以想利用所属同个组织的特权,先打听详细的预定。

    但不知到底是什么心境,右左危博士望著天花板――仰望著天空。不是因为头痛而那么做的话,是个非常奇怪的姿势。

    「那、那个? 怎么了吗?」

    「嗯? 没,想事情而已。」

    听到冰上的呼叫后,右左危博士慢慢回到原本的姿势。

    「不如说,是灵光一闪吧。在验证冰上酱的假说时……啊勒? 搞不好喔? 这么想而已。」

    「蛤……,可是,『悲恋』之中不是既没有空空室长的个人资料,也没有你女儿的个人资料吗?」

    尽管冰上的资料或许有包含在内,但她也没有高兴到真心觉得空空是对自己的资料产生反应――不觉得自己和那名室长有建立起那样的关系。

    「啊,是说,右左危博士的个人资讯,也许包含在『悲恋』之中吗? 要是有包含在内,而对此反应……」

    刚才也想到空空和右左危博士之间有共通点的事――不,要是如此,说那句话时,空空是在本人面前说的。

    只对『悲恋』感到共鸣,而不对右左危博士感到在此之上更强的共鸣,就奇怪了――基于同样的理由,也明白并不是对『悲恋』里冰上的资料起反应。

    「我的资料不包含在内喔。」

    右左危博士如叮咛般说道。

    「不只是我,不明室里的人的资料也是。」

    「那是怕不明室的研究员对『悲恋』感到共鸣,实验会进行不下去?」

    「不,会不会共鸣这假说,是现在从冰上酱你那初次认知的――不明室的人会被排除在外,和我女儿不包含在内的理由是一样的。毕竟是秘密的部署,资料不能对外公开。」

    「啊……是吗。」

    这样啊。

    尽管在与弟弟一样是那部署实验品的冰上看来,不明室的存在,就像是公然的秘密一样。

    不明室的黑暗,比想像来得还深。

    「那么是?」

    「虽然空空君的资料、我女儿的资料、我的资料都没包含在内――但『悲恋』里,可能有那两人的资料也说不定。」

    「那两人?」

    「那两个人―」

    右左危博士一脸正经地说道。

    「剑藤犬个――和花屋潇。」

    4

    同一时刻。

    与人造人『悲恋』拜访空空空的房间同一时刻,又与冰上并生拜访左右左危房间同一时刻。

    杵槻钢矢来访到手袋鹏喜的房间。

    在是活动于香川县的『Summer』队时的队友,魔法少女『Stroke』和魔法少女『Pumpkin』,再会以来初次两人独处。

    那。

    是手袋尽可能想去避免的情况――以为对方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即便想拒绝对话,房间(手袋和空空一样,选了标准房――尽管她还是觉得太大了)的门也被『悲恋』的拳头打坏了,无法拒之门外――早知如此,要是有事先做个路障挡墙就好了。

    「有、有……什么事吗? 『Pumpkin』。」

    「不,只是想开个女子会……睡衣派对来著。」

    边说钢矢边飞扑向床上――由于是弹性很好的床,她身体还意外地弹了起来。

    尽管那么做手袋的心情也只会更加低落……。

    再说,就算要开睡衣派对好了,两人也都没换下魔法少女服――即便有洗澡淋浴的时候,在不知何时、不知会发生什么的四国游戏,基本上连睡觉都不能脱掉这件服装。

    会有这么大件的睡衣吗?

    「在做什么啊? 『Stroke』。」

    钢矢爽朗地问来――和『Summer』还存在的时候一样,以魔法少女名称呼彼此。

    也没有只要无视对方就好的坚强。

    要是和钢矢或空空两人独处,会做出什么事自己也不知道――心里虽胆怯这么想著,但只是什么也没做,什么都做不了。

    就是这种人啊,我。

    钢矢也是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才堂堂正正踏进来吗?踏入手袋的房间,还有她内心。

    「做什么……吗?」

    手袋刚才在写东西――和右左危博士住宿的商务套房不同,是没摆设写字台之类的房间,就用化妆室和饭店房间常设的便条和笔来书写。

    「这样……」

    「嗯?」

    仅不太想给别人看,到要一直隐藏也很麻烦,就自暴自弃般整理好数张的便条,递给钢矢。

    ―――――――――――――――――――――――

    ①『Summer』队 (香川县)

    ・早岐澄香 『Collagen』  (临摹)

    ・登淀证  『Metaphor』 (爆破)

    ・秘秘木疏 『Pathos』    (正好)

    ・杵槻钢矢 『Pumpkin』  (自然体)

    ・手袋鹏喜 『Stroke』   (激光炮)

    ②『Winter』队 (德岛县)

    ・都度井浮世     『Kiss and cry』   (情绪)

    ・白臼讨议      『Maggot therapy』 (治愈)

    ・鱼鸟木缀      『Spirograph』     (无痛)

    ・パドドゥ·ミュール  『Guest house』   (无伤)

    ・地浓凿       『Giant Impact』   (不死)

    ③『Spring』队 (高知县)

    ・忘野塞   『Asphalt』    (传令)

    ・铃贺井缘度 『Verify』   (沙)

    ・花彩真子  『Frozen』     (融解) (译:名暂译。)

    ・矢庭ゆべし 『Bellyroll』  (摩擦) (译:名没适合的汉字,暂不译。)

    ・禾帜    『Decimation』 (振动)

    ④『Autumn』队 (爱媛县)

    ・忘野阻  『Clean up』    (穿透)

    ・品切示  『Curtain rail』 (反射) (译:名暂译。)

    ・品切衣  『Curtain call』  (切断) (译:名暂译。)

    ・竿沢芸来 『Wire stripper』 (消灭)

    ・五里恤  『Lobby』        (絶命)

    ―――――――――――――――――――――――

    「……这什么?」

    「看就知道了吧……」

    尽管手袋焦躁不安地回答,但钢矢并没有要嘲讽的意思,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不,终究是一瞬间的事。

    那看就明白了――这是散布于四国的魔法少女名单,是记录著少女们的姓名、魔法少女名和所使用的固有魔法的一览表,不属所绝对和平联盟的人也看得出来。

    可是……。

    「大家这么详细的魔法与本名,你还真清楚啊……」

    不,就算只有魔法少女名,也很厉害。

    要把近乎二十人的简介全部都记住,可不简单――同一队伍的魔法少女姑且不论,如果是其他县鲜少见面的魔法少女就难了。

    实际就连钢矢在加入『Autumn』队之前,也不清楚她们的详情――像钢矢一样,不愿透露自己使用的魔法的人也很多。

    「并不是事前就知道……,我只是从你啊……,空空空啦,还有『Giant Impact』那听到的情报,汇整起来而已。」

    对不对我是不晓得啦。

    感觉好像要被责难,手袋便如此回答。

    「我也明白这没什么意义……本名什么的,对魔法少女而言毫无意义,而且……,名单上的人,几乎都丧命了。」

    「…………」

    「只是觉得……必须有谁,去记住这些而已。」

    谎言。

    才没那种值得钦佩的志向――既然要同情懊悔中死去的魔法少女们,那更该同情什么都不知道就受实验牵连的一般四国居民吧,何况在此之前,作为绝对和平联盟的一员,应该先谢罪才对。

    但那都清楚明瞭后,手袋便无地自容了――先前的会议上,成为牺牲的魔法少女被说得像『不值一顾』的样子。

    不,实际上并没那回事――在那会议主要发言的钢矢、右左危、冰上,或是空空,都没那么说的意思吧。

    真正看不起魔法少女的,大概也只有作为根源的『魔女』,酒酒井缶诘而已,但尽管如此――即是是这样。

    实在忍受不了自己曾经憧憬、打从心底高兴能够成为的『魔法少女』这存在,被说得像只是实验品、玩家、试飞员,要说的话就是理想的残次。

    但却一次也没大声反驳自己的主张,只有沉默不语――宛如手袋没参加那场会议一样。

    几乎一语不发看著自己的命运随便被决定――在人造人、魔女、炸弹等议题的展开中,好似自己置身事外般。

    埋没在集团中。

    在那点上,手袋鹏喜虽与空空空相同,但她的情况和空空不一样,没有费心把她从埋没状态中挖起,拔擢让她当队长的副将――尽管就这么埋没下去会比较轻松吧。

    然而,她的心可没死到对此能什么都不想,

    「我也……,要说是哪边的话,是那边的……所以现在,会活下来,被编入这队伍里,只是趋势的发展。……对『Pumpkin』你而言,可能没什么意义,不懂在四国游戏中GAMEOVER的魔法少女的心情吧?」

    尽管下决心试著说些挖苦人的话,但悲惨得像在卑屈自虐得感觉――这种话,应该无法带给钢矢什么伤害吧。

    手袋内心虽这么想,但正好相反,那讽刺狠狠伤了钢矢――单刀直入地。

    不懂魔法少女的心情。

    说得没错。

    所以――最后自己仍无法适应『Autunm』队。身为制定作战的担当,让成员全都战死的结果,却只有自己活下来。

    苛责自己还活著。

    是现在钢矢最难受的。

    ……但就算如此,杵槻钢矢还是杵槻钢矢。

    无论伤得多深,当下都不会表露于外――反倒会作势余裕,「不过,这么说,就有意思了」,把便条还给手袋。

    「你想想,不是有说过吗。左博士在讲人造人『悲恋』的时候――以为自己超前却反被部下摆了一道。」

    「说了是说了……那又怎样?」

    「没,就觉得……,说到底世界不就是那样吗。即便光鲜亮丽的人会受人注目地活耀下去,哪天也会被默默无名的人们暗地绞尽出来的智慧摆了一道,之类的……,就算撼动世界的是英雄,转动世界的可是群众啊。」

    「……?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

    尽管觉得莫名奇妙,手袋还是先回个应――警戒自己别被当成笨蛋。

    「总之就是一般人比英雄还恐怕啰?」

    「暴政会被革命推翻――也不完全是这么帅气的事情吧?不明室的部下们所做的事,在我们来看……,即便在全体人类来看好了,也会非常为难。与其说推翻,不如说在搞什么鬼的感觉。对了,就这么说吧。反倒是觉得自己『不值一顾』的人所认为『不值一顾』的行为,才动摇著世界――也就是『一刮风卖木桶的就大赚』的理论。」(译:风が吹けば桶屋が储かる,日本谚语,指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产生影响。)

    「『一刮风卖木桶的就大赚』……好像是强风吹后桶子倾倒坏掉,卖木桶的人会因此赚钱的谚语吧……」

    「不,我想还会经过一段过程啦。而且……」

    边订正手袋的误解,钢矢边说道。

    「也不需要强风。起始就算是更弱的风也没关系――活过四国游戏的我们,既不是很会玩游戏,也不是多优秀的玩家。也许,只是被风推了一把而已。」

    好比说,要是没有谁建造了这间饭店,我们就无法好好让身体休息呢――面对这么说的钢矢,手袋总觉得有点静不下来。

    觉得也许是在安慰自己虽然会感到反胃,但那么说就不能不想,或许连魔法少女『Collagen』的死,都有了意义。

    至少她――想杀理应为自己同伴的手袋的她――有留下这件服装,手袋在之后才得以在四国游戏中活下来。

    也可说正因为魔法少女『Collagen』是承受不了四国游戏压力、心理脆弱的少女――手袋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不管是贤明、愚笨、成功、失败、理解、误会都好――全都连结到了现在。

    「『Stroke』……嗳,可以叫你手袋吗?」

    「欸?!」

    突然被这么说,吓了一跳。不等她同意,

    「手袋。」

    钢矢在床上翻起身子说道。

    「你恨我的事,我知道――那件事我也想不到什么好辩解的。我想拋弃你的事是事实,也承认自己明名知道四国游戏的详情,却仍对『Summer』队的大家沉默。其结果导致『Summer』队的崩坏――嘛,关于队伍的崩坏,老实说都会觉得是空空的错不是吗,但那只是在为自己找藉口罢了。」

    「…………」

    即便那样认否罪状,在手袋来看不过是事到如今,也有种突然改换态度的感觉――那些即便不正确,也带有信念去做的事,不如像在言外责备没信念的自己一样。

    「你―」

    手袋总算勉强挤出话语――岂止无法对上眼,还像在避开钢矢一直看往这边的视线,但总之仍发出了声音。

    「你的意思是不想要我恨你……? 是来说这种事的吗,『Pumpkin』。」

    「叫钢矢就可以了,手袋。」

    不是那样,钢矢摇摇头说道。

    「那种厚脸皮的话我不会说――别往坏处想什么的,我根本开不了口。反倒是想要你……想要你们,狠狠地恨我做的事。」

    「…………」

    「被憎恨,才能勉强保持精神平衡喔。现在的我――少说也是因为你恨著我,才没有变得自暴自弃想要已死做了结。……手袋。对我们来说,明天这天,会是多重要的日子,知道吧?」

    我知道――但很难说是知道。

    不管是四国游戏的大义、究极魔法的必要性,还是人造人『悲恋』的威胁也好,手袋都没能好好理解――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即便被很多人做了各式各样的说明,手袋的认知仍和四国发起异变的刚开始一样,没什么变――只知道明天是四国游戏的最终日,是一个闪失就会导致死亡的重要日子。

    「知道那样就行了――所以,不是我和你,或是你和空空彼此对立的时候。不该把那种麻烦带到明天的游玩――就算恨我一生也没关系,但唯独明天这天,想请你先忘掉。」

    「……还真是任性的请求啊。」

    手袋马上回应。

    「明明连现在,我都在忍耐对你的杀意。」

    这也是谎言。

    大谎言。

    有的只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死心――就连明天,自己也什么都做不了吧。

    只会照大家的指示行动――运气好的话,会因此活过四国游戏,仅此而已。

    其后展望什么的,一点也没有。

    就算说恨一辈子也行,也不觉得自己的心情能维持那么久。不早点消除的话,仇恨什么的也会自动遗忘――手袋鹏喜就是那种人。

    那种魔法少女。

    「那到后天要杀我也没关系――唯独明天,想请你忍耐住。」

    对比下杵槻钢矢是能说出那种话的魔法少女――很清楚那句话带有相当有效的虚张声势。历经四国游戏,度过凄惨的数周,那种率直的心根本所剩无几。

    明白钢矢只不过是在饭店房间一人独处时,一刻也不停歇地持续思考、计算,想事先除去明天团体协作上最有可能扯后腿,关于手袋鹏喜这方面的担忧,而如此来访自己――但就算明白了。

    最后,还是敌不过优秀的人啊。

    自己不禁这么想。

    无论是怀有敌意、憎恶、怨恨、讨厌也好――只要被说服,就会被说服了。

    不是内心被打动。

    这只是力量游戏罢了――被诚意和耿直揍得遍体鳞伤的游戏。

    绝对敌不过。

    「……不用担心,『Pumpkin』。」

    手袋说。

    宛如在做最后的抵抗般不叫对方本名,始终以魔法少女的名子来称呼。

    「我的个性可没坚强到在这种氛围中还想复仇――一点也不坚强,我比你、比空空空、比谁都软弱。」

    明天也会尽可能安分听话。

    不吐不快般说道。

    「我只会全力守护我自己。」

    「……说那种话的家伙,搞不好会意外拯救了世界也说不定。」

    钢矢抖抖肩笑说――冷笑说道。

    「或是,会毁灭世界呢。」

    在说什么啊,这个人。

    尽管这么想,但另一方面手袋也想起以前自己说的话。

    毁灭――尽管对象不是世界。

    「『究极魔法』……」

    「嗯?」

    「『究极魔法』到底是什么……大家不明所以地追求真面目不明东西,持续玩这种游戏什么的……,不觉得像笨蛋一样吗?」

    「……所以我们才会为了弄清那真面目,明天要出去调查不是吗?」

    「是那样没错……,但听大家的预测,就算弄清那真面目,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议论的话,不可能赢得过钢矢,因此就只下结论。

    「我想会不会落得那种东西实际上根本没有的结果。『究极魔法』只是架空的存在,大家――不管是强的魔法少女还是弱的魔法少女,全员都无意义地死去,死国也无意义地被击沉――如果是那种结局的话,该怎么办呢?」

    「宛如那么期望的口气呢你。」

    钢矢吃惊般说道。

    其实没有把手袋的主张当真吧,接著这里就像她的样子,「既然你那么说的话」,回敬个乖僻的答覆――尽管知道露出那样的自己是无法和手袋心意相通的,但是嘛,倒觉得自己不顾夜晚来访作为前队友的现任队友是有意义的。

    既然你那么说的话。

    「我们或许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连取得『究极魔法』的路线都没有啰。」

    5

    然后一样在同一时刻。

    真正无法团体行动的家伙在这里,地浓凿在大家决定好住宿的饭店房间移动后,便酣睡在大厅的沙发上――说自己是被褥派不是床派,就把从员工用的小睡室拖出来的褥子和被子,两件并排在大理石的地板上,边瞭望拉高的天花板与水晶吊灯,边香甜入睡。

    先不管被褥派什么的,要说为何特地不睡房间想在睡大厅,只能说是她的自由――很难遵循逻辑上的思考。

    总之她在队友度过各自无法入眠的夜晚,光明正大地呼呼大睡――然后,却被踢醒了。

    「呜呀!?」

    尽管吓到翻身,仍确认起用相当强的力道踢自己背后的对象,在那里的是一名幼童――酒酒井缶诘。

    作为幼童的『魔女』。

    『火星阵』――酒酒井缶诘。

    她冷眼俯视著眼睛还没睡醒的地浓。

    「什……什么,是狙击我性命的刺客!? 啊!? 缶诘酱!? 难道以你那『魔女』的『先见性』,注意到我是非比寻常的重要人物,要来处理掉我吗!?」

    「你算哪根葱,完全不重要。」

    被过度刻薄地否定。

    但注意不注意地浓都宛如没在在意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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