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百度贴吧
录入:Nejoe, biliさん
翻译:蘑菇菌(我),祈明,叉叉,微波,草丛,假面
校对:华音,豆腐,真琴
润色:教授
在所有的妖精中,帕克的天赋无疑是最出色的。
就连妖精之王——奥伯龙(Oberon)也认可这份素养,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便给他安排了最好的教育,十天之内就让这天赋的种子绽放出了绚丽之花。继承了妖精们的共性,并且在骚扰能力方面有特殊才能的帕克,从得到了被称为「欺瞒众神」的变化之术以来,它将自己洋溢的天赋全部活用在了令人类为之皱眉的缺德恶作剧上。然而,在妖精的世界中,这类行为反而被视为一种美德。
妖精之王奥伯龙相当中意这样的它,把它留在身边重用。当然,被奥伯龙视为妖精心腹来信任的帕克对人类那种表面的殷勤(通常被称为忠诚)并不感冒,恶作剧,对他而言恶作剧就足够了。至于奥伯龙王自己,在心血来潮时,也乐于享受人类在魔法面前惊慌失措的样子。但对于帕克这次惹出的事端,身为统治者的奥伯龙也不得不提出警告了。
「使用从有魔力的见异思迁草中提取出来的媚药,来解决中意的人类们的问题吧」,王对帕克下达了这样的命令,然而被帕克给搞砸了。
王威严的叱责从树桩的王座中传出,直冲向帕克的天灵盖。
那是能把普通精灵吓得缩成一团,夹杂着怒火和威风的话语————
「真是的~我都说了,下药的目标是穿红衣服的那个~」
樟树之里被毁灭了。
「人类衰退了」,和这句没有实感的惯用句相反,现在这里确实遭遇了非常严重的灾难。
原因是上次的纪念碑事件。谁能想到竟会发生那样的事呢?总之现在城镇的每个角落都被彻底地破坏,局部地区正面临着再衰退的危机。
虽然没有人员遇难,但巨大的损害还看不到修复的希望。
重要设施不是被毁就是发生了火灾,绝大部分地区都受到了或大或小的破坏,城镇也丧失了原有的机能。
受到这么大的损害不如直接搬家吧,人群中有人提出了这样的意见。类似这样的意见也许就是导致初期对策难产,以及之后的工作都慢慢吞吞的原因之一吧。
被破坏的房子,要重建吗?怎么办呢?要搬家的话重建工作就白费了。
有道理呢。
太有道理了,结果是谁也没有去修理被破坏的房子。
尽管如此,如果避难生活还要持续下去的话,多少有一点白费功夫也还是得修理一下。
——如果避难生活不方便的话。
…………结果完全没有什么不方便。
在我们磨磨蹭蹭的时候,附近的城镇和联合国给我们送来了大量的援助物资。堆成小山一般高的物资。托他们的福,就算我们不着急也可以衣食无忧了。
但这是不行的。
既然接受了援助就该轮到我们去道谢了。
非常感谢大家的援助物资!
那么请欣赏由樟树之里的志愿者们为大家带来的饱含谢意的表演!…提出了这种本来很脱线的提案,然而回过神来已经是第七次公演了。
匆忙搭建的露天剧院里,现在正上演着志愿者们的表演。
那么,大家在意的质量又如何呢?
「…啊啊,奥伯龙大人的羽翼掉了呢」
在舞台侧面,打扮成等身大妖精的Y一脸疲惫地说道。
舞台上正上演着妖精王叱责部下帕克的场景。
以魔法之森为舞台,妖精王奥伯龙和其夫人缇塔尼亚的夫妻吵架为开端,把十个人类牵连进来的大混乱的故事。
这就是莎士比亚原作的《仲夏夜之梦》的故事梗概。
「……演员们没有干劲。观众们也完全提不起神」
「嘛,毕竟是第七次演出了」
「不对。纯粹因为是质量低下。真的有趣的话,无论第几次演出都会是座无虚席」
她饰演的角色,是走在妖精王前面撒花的妖精。
台词也少,出场也少,不是本地人而是作为联合国职员的嘉宾参与进来的她,正毫不客气地站在观众角度提出意见。
「服装就是拿现有的凑,美术又很土,华丽的演出、独白这些都没有。这种表演会受欢迎才怪。」
……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啦。
从观众席的反应来看,几乎没有人是享受着表演。
在幕后实时模仿的妖精们的戏剧,比这个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缇塔尼亚,火大」
「媚药,谁都可以,给我脱吧脱吧」
「我以为我有恋人,结果根本没有」
「政治婚姻,一定要吗?」
「不要也可以不过…死刑?」
「礼赞啊」
「奥伯龙龙~」
啊啊,真是可爱。
并且质量也很棒。
优雅的服装,精致的背景美术,光彩夺目的演出。如字面意思那样的繁花盛开,林海翻腾,真是令人着迷的演出。
不愧是只有妖精才能做到的事。
真是的,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话,为何还要特地去模仿人类那劣质的戏剧呢?
「剧本很努力呢。不只是说内容,在把剧本改编成形方面也很努力哦。」
「自吹自擂啊你」
剧本是我写的。
从莎士比亚的原作中提取出能用于戏剧剧本的部分,在想象力和直感上花的功夫远比我想象中要多。在这番辛苦面前,趣味性什么的早就烟消云散了。
我得到了与这辛苦相应的成果了吗?
从舞台背后,我再一次偷偷望向观众席…
结果是看到了一个打着哈欠的人。
总觉得,那是个有点不合时宜的年轻女孩。
明明本地的女孩子们都只看过最初的那一场表演而已。
她穿着不怎么流行,逐渐展开的宽松连衣裙。并不算胖,但只有肚子那块看起来很大,应该是孕妇吧?
不能干农活,不得不保持安静,「虽然知道很无聊但还是来看了」的表情清楚地写在她脸上。
干劲,瞬间下降。
「好嘞,今天也去演一趟吧」,Y说道。
「走好~给观众们来一段不错的即兴表演…」
「不可能!」
「啊……」
从走向舞台的她的衣服后背上,我发现了有破损。但现在已经没有修补的时间了,为什么之前其他员工都没发现呢?
因为不只是出演者,连幕后都是干劲全无吧。
「哈啊…」
所谓细节当中的神,也不可能再眷顾我们了吧。
费着功夫做着不被任何人期待的事。樟树之里慈善演剧部的活动,现在正朝着那个方向堕落下去。
「老师啊,所谓的慈善演剧是类似这样的东西吗?」
公演后,帮忙往樟树之里运送援助物资的支援团团长先生,毫不掩饰厌烦情绪地说道。
「我小的时候也有给慈善活动帮过忙,大致就是把要捐赠的物资收集好然后送往有困难的地区。受助方回应援助的道谢活动,那一般不叫慈善吧」
「所言极是…」
我羞愧地低下头。
「我已经是第七次看这部剧了。虽然理解你们想道谢的心情啦,但是不需要重复这么多次。像这么想的人也有不少。」
「所言极是…」
「说实话,与其把精力耗费在这种表演上,还不如赶紧地着手重建的工作」
「我无言以对」
但是那样的话,观众席就空空如也了。
从居民们的角度来看,失去了家园的同时,还要遭到谢意被拒绝的二次心理创伤,我还是挺担心这一点的。
「你看啊,都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建筑物还是倒塌的状态,修复工作一丁点都没动。‘你们所有人到底在干啥’——就会像这样成为别人的话柄。这种时候,身为调停官的老师就必须活用自己的知识来带领大家才行。因为你们不是知道很多过去的知识吗。我们村子里的调停官也是这样的。真是靠得住啊。虽然年轻,却像长老一般拥有各种各样的智慧。绝对不只是专注于处理妖精的纠纷。你也是知识分子,必须得拓展工作范围为大家服务才行啊。」
「所言极是呢呃……」
矛头直指我的缺点!
……支援团体的人们,也终于差不多到极限了。
「演剧行是行,但是,你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才开始重建城镇?我是准备得到个答复再回去的。」
我无法回答。
就连我,心里也没个数。
那得看他们的心情。
自从上次的事件导致城镇化为废墟以来,居民们失去了健康地开展文化性的最低限度生活的权利。虽然在生活方面——社会福利,社会保障和公共卫生等等等等都有在努力地保障质量,但是,在现阶段要求完美的行政实在是不现实。
人们在不安的折磨下,度过每一个难眠之夜,叹息着未来的处境。
镇上有一个由热衷于各种军队相关事物的人们组成的,被称为「大炮俱乐部」的组织(祖父也是其中的主干部员之一,这里先不赘述),他们从不知道储存在哪里的收藏中提供了数量庞大的军用帐篷,因此当下的床铺问题有了着落,然而同时也无法否认的,为今后人们安于现状的生活方式打下了基础。
帐篷生活意外的舒适,再加上春末夏初气温的回升,多数的不满都随之烟消云散了。「露营很快乐呢」。现在想一想,这种天真的想法就是通向堕落的第一步吧。
顺着这个事态,大炮俱乐部在那之后继续大量地调来帐篷,因此樟树之里的中央圆形广场很快就被五颜六色的帐篷给填满了。
那么,现在就是应该担心食物的时候了吧?
然而这份危机感,也被从联合国和附近村子送来的过剩的支援物资给抹消了。
睡的地方有了,吃的食物有了,穿的衣服也有了。
那么问题来了。
问题【当不需要干活就能满足衣食住行的各种需要时,人们的积极性会变成什么样呢?】
回答【】
回答正确!
回答得很好,就是这样。
人们失去了抓紧时间重建城镇的理由,而是先把明早要吃的面包烤熟了再说。
遍地都是用石头堆成的野外烤炉,上面烤着的面包和饼干的香味绵延不绝地弥漫在空气中。
面包的气味太容易让人安下心来,这点很头疼。
平时忙于家务的女性们的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悲壮,而是能专注于日常事务的,安心的好气色。
与以往不同的是,一直努力工作的男性们也都在那里喝着酒。
孩子们也在四处乱跑,很有精神。
和废墟城镇的形象相反,谈笑着的人们脸都是闪闪发光的。
营养满分。
「爷爷,麦片粥做好了」
我们的现在居住的军用帐篷(大型,两室一厅)与过去相比,生活水平也并没有下降。
「抱歉啦,一直麻烦你。」
「这不是我们无言的约定吗。」
连本来以隐居作为兴趣的祖父,因为镇上的情况工作也是越来越多,这时候家务活就成了我的任务。
顺便说一下,麦片粥是把谷物和牛奶一起煮成的粥状料理。
而且里面加入了香肠和新鲜洋葱。根据个人喜好还可以配上咖啡或红茶。穷人(虽然这个概念已经不存在了,但是这个词汇还存在)的完美的早餐。
即使是镇上一片狼藉的现在,也能享受到完美早餐。这都是要归功于支援物资。
现在,从全国送来樟树之里的支援物资堆积如山,尤其是谷物。这个燕麦也是从那儿拿到的。
咦?难道现在的樟树之里……不工作也有饭吃?乐园?
乐园的出现始料未及,但是祖父这么认真地工作让我感到很欣慰。
「对了,有业务联络。」
吃完早饭后祖父说道。
「真是碰巧。也有人和我商量过。」
「喔。那么,先听听一下你的咨询吧。」
我决定把镇上的现状商讨一下。
我正为如何逃脱镇上麻烦的现状而苦恼着。
这时祖父缓缓提出「我想是时候了」的发言。
真是可靠。
正是这样的时候,才需要调停官事务所的现任所长,经验丰富的祖父挺身而出。经验值是重要的。
但是,这样的祖父却道出了为难之处。
「虽然有点自说自话,但因为参加了调查旅行不能帮你重建,抱歉呢。」
「那我咨询的答案呢?」
「咨询的事情有九成,都是没有解决方案的。在聆听完咨询一瞬间,咨询者的抑郁就减轻了。」
「这样的奸诈的沟通能力请不要用在亲人身上。」
我现在可是很需要有经验的人的智慧。
「那么认真回答的话……镇上已经错失复兴的良机了。」
「您也这么认为的啊?应该怎么做才好?」
「在变成这样之前采取行动还有转机。现在放置是最好的。」
「如此不负责任。」
「也不是,调停官没有必要背负这个责任。是职务掌控范围之外。能成就成,历史也是这样过来的。」
「喔……」
有着各种各样的意见呢。
「当然,一直这样下去也不行。总会有一天浪费支援物资会被视为问题。在支援中止的危机状况下,大家才会认真起来。万一那时候来了就要好好地行动,所以准备好就行了。」
「喔……好薄情的想法……」
稍微把话题拉回来一下。
不是要事先预测将来的问题,而是要解决现在发生的事。
「如果想出人头地就要早作准备,为了能在机会到来的时候,躺在凌驾众人的功劳簿上。」(出世したいなら、その际に自分の手柄が最大になるように准备しておけということだ)
「出人头地什么的怎样都好」都这样的时代还说什么。「而且防患于未然不是更好么?」
「即使是孩子,出生后也会被教导说漂亮话。你也已经都是大人了,和父母的期待相反很现实地长大了,请成为一个有这样的想法的调停官吧。」
「您这个想法也太过分了。而且,我不是还有着‘用妖精们的力量一发解决’的最后的手段吗?」
「到现在为止,有过毫无费力地圆满收场过吗?」
「……」
没有反驳的余地。
现在什么也不做就好,真是轻松的建议。
「噢……不说我的事了。那爷爷的调查旅行要到哪里呢?」
叹息地问道。
「嗯,其实啊,」那个目的地出乎意料。
「要到月球的附近。」
「啊哈哈哈。」
我以为是在开玩笑。
「是真的哦。」
「……火箭在哪里被发现了之类的吗?」
「嗯,发现了远程卫星。我被邀请去试用运载。」
「不可能的吧。」
「不是,真的是月球哦。」
我一下子无言以对
「纪念碑事件的时候,不是好几次收到了奇怪的信件吗?」
「啊,那些神秘邮件啊。」
我和祖父收到了,内容完全相同的邮件。
因为当时太慌张了,所以全部无视掉了。
开头是这样子的。
「唔哇!我的高度,太低了?难道不想去看看比谁都要高的世界吗?
在马赫的速度下扔进了暖炉。
「那确实是充满魅力的信。无法抗拒呢。」
您还真读了啊……
「那封信,其实全国的知名的学士都收到了同样内容的东西」。
「嗯?那封手写的信吗?」
「对了。这个发起人好像是用手抄写的呢。」
「像傻瓜一般疯狂的人啊。」
即使多么没有器材,复印版总可以在哪里找到吧。
「好像是考虑到手写的话更有诚意。全世界上发了三百多封,回复的只有不到一成。」
「但是还有三十人回应。真是让人惊讶。」
「因为是怀着知识与好奇心接受了学校教育的人啊。」
「是该说这些人都是怪人吗,还是说缺少一般常识啊……」
「怪人率占一成。看上去对得上号呢。」
那么,我庆幸自己是有常识的人,应该高兴才是。
根据祖父的专业性说明,神秘邮件的意图是这样的。
发件人,是曾经的贵族。世代都是资产家的人的样子,据说而且是重度的科学爱好者。也就是说,极其沉迷过去的技术。
不务正业的结果是,那个人修复了可以在海上展开的浮动设施。
因为没有见过实物,所以不太清楚,但听说是一个像巨大的木筏一样的东西,可以在海面上连接起来制作一个广场。
为何要将那种东西在海上展开呢?
直到修复工程进行到能够重新运作的阶段,才被认定是一个优秀航天飞机发射平台。让人在意的航线目的地是……
「哈,月亮大人是吗?」
「这是在海上成功进行过发射的设施。连同航天飞机一起保存下来了。」
「这是几百年前,还是说几千年前的呢?难道真的要乘着这种东西的上路什么的,简直是好奇心过剩了吧……」
「好奇心不是正确的用词。」
「那应该是?」
「浪漫啊,浪漫。」
「又说出口了,浪漫。」
救救我吧,祖父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也衰退了。
「我认为我应该去月球。不去不行。」
「退出吧,很危险的哦。」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世界各地的勇者也都聚集在一起,参加这个计划。
「在月亮上,也不知道妖精们会如何活动,还是退出吧。」
「不,我已经答应要去了。」
「体力上的困难呢?」
「这可是旧人类巅峰时期的航天飞机哦。超技术的结晶哦,伟大的科学会保护我的。」
「这么伟大的科学也一定会有生锈的地方啊!」
「像是做梦一样的,太开心了。你说什么都没用了。」
哎,我趴在了桌子上。感觉到无法说服的无力感。
不知是否上天为了打破这个僵局,帐篷的入口突然打开,出现了一位散发光芒的少年
啊,是助手先生!
我们的调停官事务所里期待的新人,现在也成为了可靠的一员。
他像是跳过了青春期,老实可靠,该努力的时候也十分卖力。立场上是祖父的助手的他,更多的时候是和我一起工作。
也就是说他是我的伙伴这个方程式自动就成立了。
这样的助手说道。
自己也想要去月球。
……敌对势力啊。
啊啊,连是我的伙伴的他……
祖父摇了摇头。
「很可惜,但是得按赞助人的希望来。他们好像只和他们指认成员合作推动计划。」
助手看上去很失望的样子。
「协助镇上的重建的事情由你负责。没问题吧?」
「诶~~~~?」
「你听着。知识这种东西如果只是囤积着就是无用之物,你现在可是有能够利用这个智慧的立场哦?因此,我也期待你作为调停官给出各种有用的建议。虽然说你还不能独当一面。但是从现在开始积累经验。」
「积累经验我愿意按着我的步调来做,现在还是请爷爷就利用您的知识吧。继续这样的气势下去十年的就OK了。」
「不,已经决定了。」
「哇~~~」
虽然竭力劝阻,但都是徒劳。
「那我就走了。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请多多指教哦,代理所长。」
结果,祖父以夏威夷衬衫身姿出发了。
「啪」的一下接住了投给他的小球。
作为护身符的,妖精球(蜷曲着休眠着的适合长期保存的妖精先生)。
这世上,比这更好的附身符并不存在。
只要有一个妖精在场的话,就应该可以避开最坏的情况了。
但是留下的我们,则要面临很多困难。
因为原建筑成了危房不能使用,所以帐篷变成了新的事务所。
虽然事务所的大楼避免直接的损失,但是因为被祖父他们的战车进行投石攻击,墙壁上有一个大洞。
「既然是作为公共设施的建筑,那帐篷越大越好。」
根据祖父的要求筹集的,竟然是帐篷大厦(5层)。事务所也因祖父的建议而设置在五楼(我的建议是一楼)。
「……感觉真是有点乱来呢。」Y说道。
「你的脚在颤抖着哦。」
「很,很高……好高,明明是个帐篷……!」
散发着欺负人的气质,其实意外的是个胆小者。
用骨架贴布的构造,窗户和厕所也有,能连接自来水,也不是那么不方便。但是,还是有不安的感觉。
想快点从这里逃出去。
「都是没有复兴才会导致这些状况。你这个寄食客也提些主意啊。」
「把镇里完全破坏,然后和别的镇合并。」
「好外人的想法!」
「实际上就是外人嘛,我认为是挺现实的判断啊。」
「可是没有了家乡,我会很困扰的。」
「在帐篷里生活就不会困扰么?」(テント暮らしになってもあまり困ってないようだけど?)
因为不是樟树之里出生的,所以对镇的存亡并不关心。
「我还是更喜欢有坚固墙壁的建筑。我不想在这个安全网遍布的大楼里工作啊。」
「明明原来的大楼就挺好的。只是有一个大洞而已。」
「那可是很久以前就有的建筑物,什么时候开始崩坏也不奇怪啊。」
「原来如此,整体性的老化了。即使是全部新建的也好啊。你那边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吗?」
「也许有……」
目视远处的我说道。
「什么什么?」
「一个调查以前的都市开发技术,然后作成资料提交的游戏。」(昔の都市开発技术を调查して资料化してわたしに提出する游び)
「不就是工作吗?」
虽说考虑到人们的情绪,觉得眼下没什么必要(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更想在别人面前提起)(だからこそ人に振ってしまいたい)。
「唔,结束。」
「咚咚」地整理归结物资的订货单。等一会儿把这个给大篷车的人送上后,本日的工作就完成了。
「辛苦了。玩一盘西洋象棋如何?」
先结束工作的Y问道。
虽然同是联合国职员,但和我不是一个分支的,从上面转来的工作相当有差别,她自己的业务的时间只有我的一半左右。(可谓风景那边独好)那里的水可真的很甜。
就这样活用多出的时间,去做同人志或者电子游戏,这样的很有创意的企划。
现在,Y好像也致力于新的企划的准备中……。
「……只要不赌配给券的话。」
「好啊,就这样。」
反正回到家也是面对无人的帐篷。
在现在的避难生活中,没有什么不自由但也没有任何张力。说不定更有活力些才好?
考虑着不着边际的事情时,有客人来访了。
「对不起。调停官事务所是在这里吗?所长先生在哪里?
来客是中年的男性。曾经见过几次,是镇里的老居民。
「因为身为所长的爷爷不在,所以我来代替他。」
「哎呀,是这样的吗?因为在各种各样的方面被所长关照了,本来想和他最后打个招呼的。」
「最后?」
男性的背后,是夫人和女儿的身影。大家都背着旅行包。
「哎呀,其实我决定搬到亲戚所住的远方的村子里了……」
太惊讶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实际上,这已经是第二十七户搬家了。这也是我最近工作增加的原因。
「樟树之里的人口密度,很顺利地在下降呢。」
在家人离开后,Y淡漠地说道。
我把整理完的文件过合上后,放进了白色的写着「记事本」的木箱里。
「……减去居民三人,又要重做了」
所需物资剩余情况的申报要经过严格审查,(大概是存在过不正当利用),支援物资的申请则必须根据正确人口数计算。如果直接这样送出去的话,会被退回的。
最近总是这样的事情。
「人口减少三人,物资的请求数也要修正……」
比起文件课的VIP局长鼓励的无修正,这样持续无尽的重新制作简直是麻烦死了。
不对,比那个要严重的是。
「本周之内人口就减少了近八十人呢……」
樟树之里是一个比较大的聚居区,不过减少了八十人也也是不可小视的。
虽然说是间接的,但这种潮流也和我有着密切关系(わたしがこの流れの关系者であることも),不能无视这个情况呢。
「……不妙,相当不妙。」
太糟糕了。必须要点做什么。
真羡慕Y的轻松。
「我也想成为局外人啊,和那个谁一样。」
「那就成为吧。」
很现实的防御方法。
应该是是因为装备着的厚脸皮吧?
「说起来,以前的同人志的骚乱过后,镇里的人口稍微增加了点吧?」
「嗯,好像有数十人在这里定居了呢。」
「如果再次开展活动的话,说不定村里的人口会再次增加呢?」
「活动在偶尔会在圣地展开才好玩,但是住在这里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了。我想至少不会搬到这个走下坡路的城镇吧。」(译:这里的「落目」是用的是「落ち目」,大概意思就是下等的,低劣的)
说的也是呢。
还有什么可以复兴村落的好想法么?Y的手指玩弄着国际象棋,看着嘟哝着的我,眼中闪耀着神秘的光芒。
「也不是说没有。」
「什么?!」
「……动画。」(animation)
Y用粗野的男性的声音很郑重地说道。
「动画片?」
看倒是看过。
像是格林童话啊,猫和老鼠互相追逐啦,在「学舍」的图书馆里面看过。但是,Y所说的,感觉方向上好像有些不同。
「你知道吗?动画(anime)是……能手画的。即使没有很高级的器材,只要下功夫也可以的。我是在查历史的时候知道的。」
「喔」我不太感兴趣。「总之,所谓的办法是?」
「用制作动画来复兴村落」
「哈!」
简直可笑。
两天后,我注意到不知为何画起原画(*セル画:指早期动画制作时使用的透明片材)的自己。
「我,我为什么在做这种事?」
本来是一笑而过的动画制作,我竟然在无意识中参与其中……?
「fufufu……只要是稍微喜欢画画的人,就能成为动画制作家(animetist)」
脑海里浮现了这样的话。那个台词最近在哪里听到过。但是完全记不起是什么情况下听到的。没有记错的话,是Y告诉了我。洗、洗脑?那个女人利用别人的能力简直是专业水准。
顺便说一下,动画制作家这个词是Y把动画(anime)和画家(artist)融合而创作出来的新词,意义不明。
制作工作室的大型帐篷里,除了我以外还有数十名员工被塞了进来。她们由Y亲自挑选,大家都是画画的好手。
本来是只能在伙伴们之中分享的插画技能。能在这次的动画化中得以升华,对于她们来讲很有吸引力呢。
为了方便大家的理解,Y还编写了指导外行人快速入门的动画制作手册。(素人でなんとかアニメ作りをするためのマニュアルは、Yがわかりやすいものを作成していました。)
她有着成为山师或欺诈师的才能,我真心是这么认为的。(*山师:信誉骗子)
「……那个,画好了,你看……」
把画好的原画交给Y看。
「唔,不行。」
作为监督,她只有偶尔才会给合格的评价。
「哪不行?」
「动作不够连贯。要好好地看原画才性。」
「请不要向超外行要求高难度的技巧。」
努力制作手翻书的过程中,很不可思议就变成了动画。(校对:手翻书是指快速翻动书页,里面的人物好像动起来一样)
但是必须要拼命地工作才行。相当辛苦。
我甚至开始怀疑,原本是慈善性质的行为,这么努力到底有什么意义。 (だいたいチャリティー自体に疑义を生じているというのに、ここまで力を入れる意味があるのでしょうか。)
「你虽然画的不错,但总觉得和别人的画接不上。」
这么想的话,学生时代我就这样了,真是可笑呢。
「不是,掌握原画中动作的衔接其实很难。和绘画技巧没什么关系,只是不太明白哪些是动作表现中所必须的。」
「嗯嗯。不负责作画的话,要不要试试其他的工作?摄影的助手在第二制作棚,你去那边看看怎么样?
「连第二制作棚都有啊。」
「编辑和摄影的场所。考虑到其他必须的项目,第三个工作室也要开始准备。所以工作有很多。现在空着的职位是……」
虽然很详细地解释各个职位,不过结果是哪个工作要做什么也不明白,最后还是回到了动画小工(动画ちゃん)的这一边。
「呜……重来……重……」
动画小工被要求以超乎寻常的努力投入工作。
脑内空空只是动手的话,轻易就会忘记要担心的事情。
祖父不在的事情,樟树之里重建的事,人口流出的事。啊啊,怎样才能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啊?
一边逃避着烦恼一边动着手的话,时间的流动就会异样地加速。在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呃!加班!」
我十分讨厌无偿加班。(校对:“サビ残”这里特指没有工资的加班)
近期实行的是物资配给制,连工资都没有,工作自然越早结束越好。(通货による给与がない昨今、仕事は早く终われば终わるほどお得なのでした。)
放眼望去,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伏在桌子上睡觉了。明明是女孩子…
话虽如此,但是即使回家,也不能改变住在帐篷里的现实。
「那时是应该给作画监督看看。」「还没有上色。」「也可以外包给别的村。」「如果监督觉得没问题的话就OK。」。
可以听到里面的Y和工作人员讨论得热火朝天。
「干得漂亮……」
伏在桌子上睡觉的话,果然还是不行的。虽然有睡袋,不过走回家也就几步路的事。
好的,回去吧。
喃喃自语的寒暄着“我先走了~”,正要迈出帐篷的时候,感觉到有人轻轻的拽住了外套的下摆。
————————————————————————————
「嗯?」
「…啊……唔……」
「哎呀,助手先生也想成为动画人(动画マン)吗?」
这么说来,他也有一颗热爱绘画的心呢。
一脸要死掉的表情,像是要说些什么。
「……哎?无论多几次都是重来,完全搞不清楚劳动的定额?哇啊啊,大家都被这个难题打败了呢!」
看来不只我一个人面对无理的要求。
既然加班又不是义务,索性自作主张,决定一起回家了。
「深夜的废墟,总觉得这样非日常的感觉很讨厌呢。」
走在曾经繁华但现在的只剩废墟街道上,感到异样的空虚。明明原来是那么的五彩缤纷。
「还不如就让妖精来复兴呢。」
……哦,这不就是经典的麻烦开始的方式嘛。
稍不留神就立起的Flag要尽量避免。切记切记。
突然,慢慢走着的助手停下了。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坍塌的地方。
「嗯?有妖精吗?在哪里?」
手指的前方,是以崩塌的屋顶为舞台,妖精们琐碎地忙碌着的光景。与平日所见的妖精不同,都穿着上等的,豪华的军服。
最近,也看到过相似的场景。
「啊啊,那是在演戏呢?虽然连观众也没有……」
妖精们的话,确实会做那样的事。
脚下散落着很多传单。
上面写着【演艺团失业,自立门户,第一次公演,最棒的毫无根据的断头台】。
还配有很难看的插图。
「这已经不是有没有人看的问题,基本就是过家家」的剧团嘛?
助手先生脸上写满了惊讶。
「真是不好意思。」
即使是那样的妖精们,也很不可思议的和我相熟。我深知他们难以拒绝喂养的天性。(彼らが饵付けに弱いとい うこともまあ、すごくあるんですが。)
我们藏了起来,偷看起妖精们的戏剧。
然后——
随着一位服装华丽的妖精先生威风堂堂地登场,戏剧开始了。
就这样,在前方还是身穿豪华衣服的妖精们开始了街谈巷议。华丽妖精先生走近那个八卦圈子。
「你们,是哪个中学的?」
虽然不解其意,不过好像是带有挑衅意味的言词。
但是八卦妖精们并没有动摇。
「小学~毕业的吗?」「我的话,小~学~辍学中退」「现在小~学十~七年生哦!~」「这里是机动车学校四年生哦。」
「是这样啊」
不知为何华丽妖精看上去心情舒畅许多的样子。
「那你,又是哪位人士?」八卦圈中的一人问道。
「断头台,成就国家?」
「……什么啊?「不懂啊」「国家是什么?」「要献上膝盖的家伙?」(ひざたたくやつ?)「那岂不是帅呆了~」(かっけだそれー)
「伪装成具有公共利益的…剥削机构?」(こうきょうてきりえきにみせかけた、さくしゆこうぞう……だたかな?)「那怎么行?」(いかんやないかい)「想被剥削吗?」「或许偶尔被剥削一次也不错?」「可以吗?」「把名字告诉我?」
「路易?」华丽妖精回答。
「路易」「有很多吗?」——
「真的吗?」
「真巧啊,我们全员,都是路易。」「稀有度不够啊(れあど、たらんなー)这年头只靠路易卖不出去啊?」
「那么就开始吧」
「我是路易六世」「路易八世」「Louis·the·third」「路易十六世」「路易一百世」「我是路易千古」(るい せんこ/ルイセンコ)
「什么嘛,大家都是路易啊」
路易们意气相投的感觉。不过并非大家都是路易吧?有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吧?
(注:るい せんこ发音为“Lysenko”、李森科,应指特罗菲姆·邓尼索维奇·李森科,苏联生物学家,农学家,乌克兰人。斯大林统治后期和赫鲁晓夫初期苏联首席科学家,,他否定孟德尔基于基因的遗传学,并在斯大林的支持下,使用政治迫害的手段打击学术上的反对者,对生命科学造成的灾难性影响几乎殃及了社会主义阵营的所有国家—当然也包括中国。)
……这吐槽该由观众负责吧。
「你是几世?」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是十四世?」
「嗯」「十四世是做什么的?」
「好的回忆?」
「真的?」「羡慕—」「我想仿效!」「瑟瑟发抖」「十四世,喜欢什么?」
「奢侈?」
「真的?」「羡慕—」「我想仿效!」「断头台」「是断头台呢」
妖精尺寸的断头台,从舞台侧面拉出来了。
「那个……」面对这样的场面,十四世到底还是冒出了一身冷汗。「断头台是十六世才对吧?」
历史认识突然被修正了。
「咦?」轮到十六世。
「是呢,是十六世才对呢」「用断头台来断头?」「好啊」,「断头台,成为国家?」
聊着八卦的十六世,遭到了突然袭击(完全に不意を突かれていました)。
「……为什么?」
「谁知道呢~」
「就算你问为什么…~」
「喜欢锁,的缘故?」
「这样啊…」
「不喜欢断头台吗?」
「明明十四世,过得那么奢侈,而我却是断头台的待遇?」
「有的有的」
「经常有啊」
「平常~」
「默认~」
「所谓的历史的普遍真理?~」
「…这样啊。」勉强接受了断头台的十六世说道。
「这里,准备了最高级的断头台~」
「哇~真是完美~」
「都准备好了~」
「热烈地来一发吧~」
路易们把十六世带到了断头台前。
「那个…我说」
「怎么了,十六世?」
突然摆出一副高压的死刑执行人的态度。
「我想先换个衣服再上断头台行吗?」
妖精们商量了一会儿。
「行吧。」
「想要穿什么样的衣服,说。」
「这个人的衣服——」
十六世指着十四世说道。
「行吧。」
这样,两人交换了衣服。
「好了,换好衣服了吧。」
「那么就该上断头台了。」
「是哪个要上断头台来着?」
「不是十六世吗?」
「是这个人啊~」
从两侧被捉拿下的,是穿着十六世衣服的十四世。
「…哎?」
穿着十六世衣服的十四世,被置于断头台上。
「是这样的吗?」
「不是吗?」
「但是,朕不是被冤枉的吗?」
「剥削了吗?」
「…大概是的。」
「那么,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下场~」
「就~是就~是」
「可~乐可~乐」
「我喜欢姜汁汽水~」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没错~」
「那么,可以断~头了吗?」
「O~K~」
……好吧。
就这样,断头台的刀刃轰然落下。在绝妙的时间点上妖精们被黑暗包围,在绝妙的时间点上响起了断头的音效。
「哇~」
「砍掉了~」
「刀刃真锋利啊~」
「真不愧是~」
过了一会儿,照明灯再次亮起。
这时候,出现在断头台上的是,被切成两半的萝卜。
断头台的周围,妖精们一齐发出声音。
「萝卜还是要切厚点比较好吃」
「这个断头台,可以拿来处刑哦」
「好厉害~」
「我们只能买到,儿童尺寸的断头台——」
「并且现在,断头台还有一个作用——」
「那就是疯狂的蔬菜处刑啊啊~」
这时恰到好处地响起了「哦哦~」的欢呼声和掌声的音效,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真是很棒的闹剧。
我和助手,无言地看着对方。他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估计我也差不多。要吐槽的话槽点实在是多到数不清,于是我们反而哑口无言了。
嘛,若要冒昧地挑个毛病的话,就是这里。
「剧团无工作…呢。」
也就是所谓闲得发慌。
虽然在现在这种敏感时期发生暴乱的话会造成困扰,但也有点可怜呢。
就这样度过了各种各样的日子,回过神来的时候,一部动画大作完成了。
「专注于这类工作,时间就会飞逝而过呢。」(……どうもこの种の作业は、时间が飞びます)
无视了通宵作业后一脸茫然的我,Y沉浸在「大功告成」的狂喜之中。
「放映时间只有三分钟的大作……」
「不,会有三十分钟哦」,Y丢出了这样的话。
「怎么做?使用慢动作之类的?」
「不会用那么过分的手段啦。」Y爽快地回答道,「掺点水罢了。」
「道德沦丧了么?」
Y目瞪口呆。我刚才的发言有什么问题吗?
「把正片在编辑上拉长至三倍放一遍后,把评论附上再放一遍,这样就凑够十八分钟了。然后把演职员表和当地的宣传之类的放上去,这样就能拿下三十分钟。」
「好过分。这样可以吗?」
「所以说有什么不可以吗?」
这样啊。
「你到底是不是爱着这部作品的内容啊……」(……あなたにはコンテンツに対する爱があるのか、ないのか……)
「总之,动画的长度要在22-30分钟之间这点,应该是没错的」
「怎么说?是某种惯例么?」
「有这样的文化哦。以前属于人类的时代,出版社业界好像有被称为公称部数这样的概念。我想大概是和这很相似的存在吧」
「虽然知道部数,但是公称?」
「就是宣称的销量要比实际销量的数量多一些。」(実际に刷った数より多めに発表することだね)
「这么做的理由呢?」
「给人一种好的印象……大概吧,比如一部月刊杂志,实际上发行了一万册,但在发售的时候,会对外宣称“我们的杂志卖出了三万册”」这样的让人目瞪口呆的话。」
「真正的理由还不知道。但是,确实存在那样的习惯,而且一度蔚然成风呢。有“比实际上更畅销”的发行文化存在。虽然是假的,那为什么不让读者和出版社以及出书的人都一起高兴呢?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三倍的话也畅销过头了吧」
「唔喵,这种程度好像还挺常见的」
「那,三分钟的动画做成三十分钟吗?」把做法照搬到今天估计也靠不住。而Y一旦暴走起来,就会演变成将各种基于常识的担忧统统无视的状况。
「哎呀,想要抱怨也该等到看完成品后再说,已经做完的画面还没看过吧?正好有试映会,你也一起来吧。看到自己的画变成彩色动起来,可是很愉快的。」
「是吗,那个三十分钟的动画大作,已经能看了吧?」
上映会正在紧张地筹备中。和体育馆差不多大的特大横幅就是明证。
「承蒙邀请十分感谢。大家一起做动画真开心啊。」
之前交情不错的工作员K小姐也被邀请了过来。(前回、亲交ができた工作员のKさんも招かれていたのでした。 )
「呃.……啊,那个……请尽情享受!」
「好厉害的人呢」
「也请代谢下物资支援方的人们~」
「啊啦,对了。我们的局里也送了帐篷(テント)过去的」
帐篷(テント)的话非常感谢。但是结果只有这样………而已。
「话说回来。」没察觉到我微妙的态度,K小姐合上了双手。
「之前领养的小碑逃走了,你有在哪里看到么?」
「诶?什么时候逃走的?」我大吃一惊。
「晚上开始就不见了。电池也差不多快用完了,真让人担心」
人类纪念碑(全称)
破坏樟树之里的真正犯人。
本体是巨大的封印石碑,暴走之后把樟树之里毁掉了,那样的力量实在是太夸张了,虽然现在被缩小到只有手掌大小罪减一等,被K小姐当成宠物收养为生。
「笨拙的我又弄出了这种状况……实在是……」「下手に自我っぽいものを芽生えさせるから……まったく」
「在我看来,这不也挺可爱的么?(でもおしゃまで、可爱いんですよ?)应该还在镇子里的某处,所以找到的话可以拜托回收吗?」
居民们已经知道了小碑是破坏樟树之里的犯人,如果被谁找到的话虽然不至于遭到毁坏,但被欺负的可能性极高,所以很危险。
「我知道了,一定会找到它的,赶在发生麻烦之前。」
「那就拜托你了……放映会开始了。」
我们看了「那个」。三十分钟的「那个」
上映结束之后,大家面无表情的、相继爬了出来。
第二天,镇子里又搬走了21个人。
「真是糟糕的结果呢~」
注水过多的动画和镇上人口流失的关系还无法确定。不,大概没有吧。
但我还是责备了她。
「……作为新人的首作,我认为还是不错的……哈哈」Y逞强地说。
「明明不掺水的话,会做的更好……」
「总觉得要让村子发展起来的话,动画也好文献也好,应该要在某处能见到呢。(村起こしにはアニメだって文献をどこかで见た気がしたんだよなあ)趣味与实际意义兼备,我应该是个不错的计划吧。」
这样唠叨着。
「为什么不直接往三分钟的方向去做呢?」
「感觉大家才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是吗……」
不如说感觉越来越单纯了。
「即使做出的东西很好,但是太短了的话只会成为批判材料哟,添加部分无关的剧情是必须的,不然的话,只好从头开始制作刚好22分钟的视频了。」
……那种人力和技术,又要到哪里去找呢。
总之,上述立志让村落复兴的计划宣告失败,此后离开的人还在持续增加。
不久之后演剧也因为差评而决定终止,人们堕入了只是闲散着领取物资的无所事事的生活之中。
前天是21人,昨天是12人,今天是16人,明天还会有人离开吧。好像卸掉束缚一样的逃离热潮。
「这样镇上的人变得越来越少了」
另外修好房子或是移居别处之类氛围也完全没有了。
照这样下去的话,在祖父回来之前,樟树之里大概会就这样消失掉吧。
而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