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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14话 剑圣的弟子们)

    「今天就让我休息一下啦。」

    在尚未破晓的昏暗天色中,我忍不住向来叫我起床的伊丽埋怨道。我已经好久没有这种一早醒来却哪里都不想去的感觉了。

    我整个人感到极度倦怠,再加上严重睡眠不足。我一点都不想去什么修行,只想躺在床上一直睡下去。

    昨天队伍会议结束之后,虽然我没有亲自下场练剑,但还是陪着莎蒂他们一路练到天色全黑。

    塔吉亚娜和卡秋莎两姊妹也在这段期间来访,她们好奇地追问我们在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尽管事发地点和食人魔鬼级的竞技场有好一段距离,不过我最后使出的【烈焰爆】,大概所有人都看到了吧。

    「剑圣亲自过来考验我们的本事,而我们也稍微认真起来了,结果双方最后算是不分胜负吧。」

    「骗人的吧。」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肯定会被剑圣痛宰,但我们的队伍成员都有一骑当千的实力,即便是强大如剑圣也难以轻易取胜,最后他还说我们堪称出类拔萃。」

    「真的假的!?」

    「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直接问我们队上的真伪官啊。对吧?缇莉卡。」

    缇莉卡点了点头,开始陈述当时的场景。

    「那是发生在战斗结束后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

    造访新居的访客不只这对小姊妹。我们的事迹似乎已经在比耶路士蔚为话题,整个晚上都有好事之徒想上门看热闹。

    其中不仅有人扬言踢馆,甚至还有人希望拜师学艺。说起来也不能怪这些人,毕竟这里原本就是一座道场嘛。

    尽管我们关起大门打算置之不理,这些家伙却毫不客气地敲门,大声叫我们出去。

    在把几个人轰回去之后,我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干脆用土魔法把大门封了起来,并且吩咐塔吉亚娜把守唯一的出入口,耳根子这才清静了下来。

    在那之后,我还和伊丽他们研究了一下新的魔法。照理说到了就寝时间应该要累到马上睡着才对,没想到我却意外地非常清醒,于是直到深夜都在做一些不可告人的羞羞事,这也是我隔天起不来的主要原因。而难得陪我玩到尽兴的伊丽明明应该也睡眠不足才对,她看起来却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你昨天不是还干劲十足吗?」

    「因为在大家的面前,我总不能摆出一副我不想干的样子吧?」

    说白了,就是气氛使然。

    「也是啦,但总之我们先来吃早餐吧。动作不快点的话,我们就赶不上说好的一大早了。」

    伊丽毫不留情地把我从被窝里硬拖了出来。

    「不会有事的啦。剑圣一定也有把你的身体状况考虑进去了。」

    真的吗?那个剑圣是会考虑这种事情的人吗?

    但不管怎么样,我也只能先去了再说……

    因为莎蒂等人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所以大家匆匆地用完早餐之后,便乘着莉莉亚的【飞行术】出发了。

    在越过食人魔鬼级的竞技场之后,我们很快来到了昨天交战的那一带。今天同样捕捉到有人在路上埋伏的气息,因此我决定暂时停留在上空确认一下状况。

    「对方藏身在树荫之中,看来不是来迎接我们的哪。」

    又是惊喜了吗?不会是剑圣的复仇战吧?

    「我们下去瞧瞧吧。」

    伊丽如此提议道。

    「感觉很麻烦耶,我们还是直接避开吧……」

    「别这么说嘛。既然对方想来个下马威,我们就该奉陪到底啊。而且我也想试一下新魔法。」

    「主人,我今天装备齐全,哪怕对手是剑圣,我也应付得过来!」

    伊丽和席菈都想一雪前耻是吗?既然今天大家都全副武装,那我们就降落在附近,小心地去看看情况吧。

    「别再躲了,赶紧出来吧!」

    即便伊丽如此高声疾呼,对方也完全没有要现身的意思。

    「是敌人呢。不过从观察到的反应来看,对方多半不是剑圣,所以大家记得别做得太过火了。」

    【察觉动静术】所捕捉到的,是比剑圣来得矮小的气息。

    「好。我们慢慢靠过去吧。」

    今天的阵型和昨天一样。打头阵的莎蒂和席菈都是全副武装的迎战态势,即便是剑圣也不可能轻易突破防线。

    再加上我今天也站到前卫的位子,合我们三人之力,足以拦住任何敌人。而且说实在的,除非是遭到偷袭,不然敌人在靠近之前,应该都已经被我们的远程火力解决了。

    接近到一定程度之后,伊丽便率先咏唱起魔法。

    「【雷电】!」

    只见一道闪电从伊丽高举的法杖发射出去,直接命中暗杀者二号所藏身的那处树丛,其威力似乎被刻意压低了一些。

    下一个瞬间,暗杀者二号便从树荫中飞窜了出来。他和我们之间还有一小段距离,完全就是魔法的绝佳活靶。

    他的外表相当年轻,看起来差不多和威尔同年或者更小一点。

    伊丽的第二发【雷电】随即发射出去,虽然暗杀者二号扔出树枝挡下了闪电,但他还没来得及缩短和前卫之间的一半距离,伊丽的第三发【雷电】已经招呼到他身上,他就这么被闪电打得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什……」

    然而,暗杀者二号并未就此昏厥过去,而是摇摇晃晃地试图从地上站起身来。

    「哎呀,你可真耐打呢。难道是我把威力调整得太弱了吗?」

    伊丽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又射出了一发【雷电】。再次被闪电命中的暗杀者二号,这下终于昏了过去。果然昨天和剑圣的那一战是异常的特例。虽然这样说好像有点自大,但在面对一般程度的高手时,我们都能毫无悬念地赢得胜利。

    尽管莉莉亚和缇莉卡也咏唱了魔法,不过还轮不到她们出马就结束了。

    「这一招不错耶。」

    「以临阵磨枪的成品来说,算是挺管用的,你觉得把它取名为『对人压制用雷电』如何?」

    只见伊丽的法杖仍然缠裹着闪电,保持在随时都能发射出去的状态。

    这种常驻模式的【雷电】,能够随心所欲地连续发射,就连威力也能任意调整。

    而缺点自然也非常明显:由于在常驻模式下魔力会不断流失,因此需要极为庞大的魔力支持,普通的魔法使根本禁不起这样的消耗。

    当然,对我们来说魔力量完全不是问题,只是维持雷电需要借助法杖的力量,所以就算是我也无法施展出这一招。

    「叫『震慑击』会不会比较简洁有力?」

    「这名字挺好的耶!」

    「主人,该怎么处置这家伙?」

    「把他绑起来带走吧。等他醒了又开始闹可就麻烦了,但扔在这里,要是被魔物怎么了会更难善后。」

    我取出绳子随便捆了捆,就把暗杀者二号扔给威尔背了。

    在又走了一小段路之后,我们来到一个地势开阔的地方,远远就可以看到好几栋建筑物。

    那袅袅的炊烟应该是在准备早餐吧。虽然没有看到法兰西丝卡的人影,但剑圣的弟子这次总该正常地迎接我们了吧?他们似乎正在建筑物前的广场进行晨练,现在则是停下手边动作等着我们走过去。

    剑圣……也在呢。虽然他再次消去了自己的气息,但只要知道他人在附近,我很容易就能透过探查技能找出他的踪迹。

    「我才在想怎么没看见这小子的人影呢。」

    其中一人如此说道,她是一名体格魁梧的女剑士。

    「他埋伏在路上袭击我们。」

    伊丽没好气地说道。

    威尔将五花大绑的暗杀者二号放到地上,替他解开了绳索。

    「结果偷袭不成反被擒吗?真是有够丢人。」

    女剑士说完,便拔出了腰间长剑。只见她杀气凛然,而且手里握着的是无庸置疑的真剑。

    「哎呀,你想动手是吗?」

    面对伊丽的挑衅,女剑士和另一名小混混模样的人都走上前来。

    「你们两个都等一下。」

    杀气腾腾的两人听见这道声音,立刻停下了的脚步。声音的主人是一名妙龄美女,虽然身上穿像要参加派对的飘逸服装,但她的腰间同样佩着一把长剑。

    「要打的话就一个一个来。」

    拜托你别火上浇油好不好……就连剑圣也一脸看好戏似的静观事情的发展。

    「……就让你先上吧。」

    小混混和女剑士怒目对视了一会儿,最后女剑士主动选择了退让。

    「老子的师弟被你们修理得可惨了,这笔帐一定得跟你们算清楚才行。」

    尽管这个小混混百分之百是在找碴,不过我们这边的席菈也已经在备战状态了。刚才完全没有表现机会的她,显然非常想上。但哪怕席菈今天是全副武装,恐怕也很难在这家伙手底下讨到便宜。

    这人虽然看起来和冒险者公会里的寻常小混混没什么两样,但他可是巨龙级的剑士,比席菈未能战胜的食人魔鬼级上位排名者更加厉害。

    「吃饭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从建筑物那里传来了一道声音,让小混混的脚步再次停了下来。只见他有些胆战心惊地看向声音的方向。

    「没听见吗?吃饭了、小子们!」

    面对手握菜刀的食人魔鬼怒吼声,小混混立刻把长剑收回到剑鞘之中。

    哎,那是人类吗?眼前的巨汉长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虽然块头比波尔卓拉小一些,但他身躯的壮硕程度是我生平所见之最,全身上下都是盘根错节的隆起肌肉。可是这样一名巨汉却穿着一条围裙,不甚流场地说话。仔细一看,他确实是一名人类没错。

    「你们是什么人……?」

    「我昨天就跟你说过了吧?他们是鲍克特的弟子。」

    剑圣如此回答道。

    「噢噢,鲍克特啊。布鲁布鲁记得他。他过得好吗?有没有每天好好吃饭啊?」

    「嗯,军曹大人过得很好,应该也有好好吃饭。」

    虽然小混混很怕这名外表凶恶的巨汉,但他给人的感觉意外地十分亲切随和。

    「那就好。你们要不要也来吃饭?」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是吃完饭才过来的。」

    「这样啊……」

    听到我的回答,巨汉登时垂下魁梧的肩膀,显得非常失望。他果真是个和外表相反的好人吗?

    「你们就稍微捧个场吧,布鲁打到了很罕见的猎物。而且别看布鲁那副样子,他做的料理可是天下一绝喔。」

    「呃……」

    我现在其实根本不饿,而且我根本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算剑圣要我捧场一下……

    「嗯?缇莉卡你肚子饿了?」

    缇莉卡从后面戳了戳我,表示她的肚子已经饿了。今天因为赶时间,早餐吃得很匆忙,再加上剑圣的这番话,大概也引起了她这位老饕的兴趣。

    「哎~那就容我们叨扰一下。」

    「噢。往这边走。」

    巨汉布鲁先生兴冲冲地领着我们前往食堂。那是一座空间宽敞的食堂,即便多了我们几位不速之客也不显得拥挤。法兰西丝卡和另外一个人正在里头忙着上菜。

    「我从未见过这种食材呢。」

    只听缇莉卡冷静地说道。我跟着往桌上看去,顿时感到后悔莫及。因为桌上摆的是一盘又一盘的昆虫料理。

    「这是布鲁布鲁昨天打回来的、个头超大的黄金蜘蛛。」

    只见一头被卸掉蛛脚的巨大蜘蛛坐镇在桌子的正中央,全身上下都包覆着不负「黄金」之名的亮黄警戒色花纹。至于周围的盘子里,则是各种不知名的幼虫和烤到焦黑的甲虫类,而且每一盘都份量十足。看来今天是昆虫料理的豪华全餐。不过面包和汤倒是挺正常的……哎,等一下,汤里好像也漂着什么诡异的东西耶。

    毕竟我已经说我吃过早餐了,所以我本来想做个样子就好,没想到布鲁先生亲自分切了蜘蛛的躯干部分,将切成适口大小的蜘蛛肉盛到每个人的碗里──看来这部位是特别美味的部分。

    「这个真的很好吃喔,胜。」

    「超级好吃的耶,胜大哥!」

    「名副其实的珍馐。」

    大家大快朵颐起来,而且都对蜘蛛肉赞不绝口。我眼前的小碗盛了满满一碗的未知柔软肉块。虽然我理智上知道它吃起来应该很好吃,但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却强烈地抗拒……

    幸运的是,剑圣和他的弟子都忙着争抢黄金蜘蛛的剩余部位,完全没心思理会我们这些客人,因此我本来想偷偷把自己那一碗推给莎蒂或缇莉卡,却意外地被布鲁先生逮了个正着。

    「怎么了?你不吃吗?」

    「我开动了。」

    我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吃了一口,一股柔韧的口感和浓郁的鲜味顿时弥漫整个口腔……尝起来的感觉近似海胆或牡蛎,但又有着和海产截然不同的独特风味。尽管是不熟悉的味道,却能感受到鲜美的复杂滋味,绝对称不上难吃。

    我接着又吃了两三口,不得不承认蜘蛛肉确实挺不错的,只是我实在不敢细想嘴里偶尔会发出的啪吱声是怎么回事。

    我就这么细细品尝着蜘蛛肉,回过神来,才发现我的碗居然已经空了。

    「好吃吗?」

    被缇莉卡这么一问,我老实地点了点头。习惯之后的确挺好吃的呢。

    「那你也尝尝这个吧。」

    缇莉卡说着,拿起她帮我预留的蛛脚,她还贴心地挖出蛛腿肉,直接喂了一口给我。

    嗯,蛛腿肉也很好吃呢。味道有点像是干贝或螃蟹。无论是蛛身还是蛛脚,感觉配上醋饭都会变成海鲜井风味。

    「还要一些吗?」

    「够了够了,剩下的你自己吃吧。」

    果然东西还是要吃过才能评价呢。下次有抓到蜘蛛的话也试着料理看看吧。

    「胜主人要不要也尝尝这个?」

    可是啊,莎蒂,你把一整只毛毛虫端过来,我还是受不了啊。

    「我已经吃很饱啰。」

    仔细一看,黄金蜘蛛已经被争抢一空,剑圣和他的弟子正在享用其他料理。正当我无所事事地看着这一幕的时候,那名小混混刚好抬起头来,和我对上了视线。

    「喂,你叫胜是吧?你可别因为侥幸赢了琉喀士先生,就得意忘形到尾巴翘上天了啊!?」

    这家伙在胡说什么?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得意忘形了啊?

    「我知道琉喀士是故意让我赢的啦。他主要是想试试我的身手,所以并没有真正使出全力,如果他拿出真本事,我肯定打不过。」

    「哟?你这人倒是挺识相的嘛。」

    原本面目狰狞的小混混,一下子就笑开了脸。这小子大概是琉喀士的小弟之类的人物吧,开地下赌盘的黑社会大哥有这个瘪三小弟,说起来也合情合理。

    「就算是这样也依然很了不起呢。居然能够打败那个琉喀士阁下。」

    法兰西丝卡也加入了谈话。

    「你有看昨天的比试?」

    「当然。虽然我错过了莎蒂的百人斩挑战,但后面的比试我全都看完了。威尔和席菈也打得非常精彩呢。」

    看来只有出外狩猎的布鲁先生没有到场观战。

    「法兰西丝卡,你和他们几个本来就认识吧?难得现在大家都在这里,你就边吃边为我们双方互相介绍一下吧。」

    看来法兰西丝卡有信守保密的承诺,完全没有向剑圣等人透露我们的事情。

    「好的,霍内托阁下。这一位是霍内托阁下,而这一位是布鲁布鲁阁下。他们两位都是负责指导我们的代理师范。」

    至于那个小混混名叫札克,体格魁梧的女剑士名叫雅曼妲,忿忿不平地瞪着我们的袭击者则是柯林,除此之外还有一名门生是迪兰达尔•卡普兰。

    「您是卡普兰伯爵家的人?」

    伊丽立即追问道。原来是贵族啊。难怪其他人都是一副冒险者的打扮,唯独这一位的服装和仪容都相当讲究。

    「我是现任当家的侄儿。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面是吗?」

    「我想应该是没有,我的名字是伊丽莎白•布兰札。」

    「布兰札家啊……我和维因•布兰札阁下倒是有过数面之缘。」

    「我是他的妹妹。」

    卡普兰家就在我们家旧领地的附近──伊丽为我补充说明道。

    然后另一位为我们上菜的老人名叫杰诺姆,在这里的角色类似于剑圣的贴身随从。

    而除了现场的这些成员以外,目前人不在的艾蒙德也是代理师范之一,其他几名修行到一定程度的弟子,也接连出外参与实战历练去了,因此现在是人数相对较少的时期。

    「然后这一位是胜•山野斯。他是这支队伍的队长兼山野斯家的当家。」

    「原来你也是贵族大人啊?」

    札克讶异地问道。

    「虽然他目前还是冒险者,但已经在我国拥有一片领地,将在几年之后获封子爵头衔。」

    从法兰西丝卡的语气来看,我获封子爵头衔似乎已是既定事项。

    「再来从最旁边开始,依序是席菈•山野斯、伊丽莎白•山野斯、莉莉亚妮•山野斯……」

    「等一下等一下,你们是一家人喔?」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疑问呢。话说法兰西丝卡你也太多事了,干嘛连我们所有人的姓氏都全说出来啊。

    「女性队员全是胜的妻子。剩下两位是莎蒂•山野斯和缇莉卡•山野斯。至于那边那位穿着全身板甲的威尔,则是和他们没有亲属关系的小队成员。」

    「你可真猛啊。」

    「多谢夸奖。」

    算了,反正他们也早晚会知道。

    「请问一下,这一位,呃……缇莉卡小姐?你的其中一只眼睛看起来好像是红色的……」

    听到霍内托先生这么说,缇莉卡立即点了点头,摘下兜帽。

    「我是缇莉卡•山野斯。三级真伪官。」

    这句话一出,顿时让现场骚乱了起来。

    「我、我最近可没干什么坏事喔!?」

    霍内托先生马上紧张地说道。

    「我、我这阵子也很安分……」

    札克也跟着心虚地说。

    这些家伙是平日干惯了亏心事是吗?

    「啊。喂,柯林!你小子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袭击真伪官!这下子事情可大条了喔,你知不知道啊!?」

    「我、我根本不是有意的啊!再说师父昨天不是也袭击了他们……」

    柯林一下子吓得脸色发白,整个人都手足无措起来。

    「谋害真伪官可是死罪一条,最轻也会被判处终身为奴。老夫自己已经取得她的原谅了。」

    只听剑圣一本正经地说道,似乎没有出面帮弟子缓颊的意思。毕竟是柯林自己擅自行动,要他后果自负也不能说剑圣有什么不对。

    「怎、怎么会这样……我还想着有一天要像埃鲁铎将军一样凭着剑术扬名立万……」

    柯林露出一脸绝望的表情,甚至忍不住落下了眼泪。话说你如果想在帝国加官晋爵,我们队上还有一位你更加得罪不起的人物啊。

    「呃~缇莉卡阁下,可以的话,能否请您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呢……?」

    法兰西丝卡试着帮忙打圆场。

    缇莉卡闻言转头征询我的意见,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向她点了点头。

    「这位先生事先并不知道我的身分,而且我这次前来主要是为了私事。只要他愿意道歉,这件事情可以就此揭过。」

    「多、多谢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不对,对不起,小人真的非常抱歉!我绝对不会再干出这种蠢事!还请真伪官大人原谅我的一时冲动!」

    「我原谅你。」

    缇莉卡简短地回应道,柯林这才总算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你捡回一条小命了呢,柯林。」

    札克发自内心地说道。

    「是啊,札克哥。」

    「的确是该放他一马呢。毕竟这家伙虽然袭击了我们,但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我打倒了啊。」

    伊丽落井下石地说道。虽说是柯林咎由自取,不过这句话等于是在他的伤口上洒盐耶。

    「柯林,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袭击人家的?」

    「好的,霍内托代理师范。我趁着天还没亮,就埋伏在树丛里头──」

    看来柯林在那片树丛中埋伏了很久。我们最后没有选择从他头上飞过去,也不知该说这个决定是好还是坏。

    虽然柯林在被发现的当下就已经没有半点胜算,但他似乎认为只要进入近身战就有办法扭转干坤,所以这家伙的剑技果然相当了得啰?

    说到底,柯林之所以决定伏击我们,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理由。他只是单纯想模仿剑圣昨天的行为,顺便给没打招呼就闪人的我们一点教训而已。

    结果却差点因此断送自己的人生,柯林刚才的心情肯定像掉进了冰窖一样吧。

    「对了,胜,把布丁拿出来吧。吃了人家的好东西,我们也得回报才行。」

    看到饭后的热茶端上来,伊丽立刻这么提议道。

    我取出布丁分给剑圣等人,大家吃了之后都连声称赞,唯独布鲁先生没有急着享用。

    「这个……是什么做的?」

    布鲁先生说完用巨手灵巧地操作汤匙,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口布丁送进嘴里。

    「布鲁布鲁知道里头一定有用到砂糖、但这个口感和香气是怎么来的?」

    「材料是砂糖、鸡蛋和马乳,香气的话则是来自白兰地。」

    「鸡蛋和马乳?直接拿去煮吗?」

    「把砂糖、鸡蛋,和马乳充分混合之后,再拿去蒸就完成了。」

    「争?」

    「唉,说起来也是用热水煮没错啦……其实做起来并不难,要不然我晚一点直接示范做法给你看?」

    因为还是有一些细节步骤,直接示范一次会比较快吧。

    「噢,拜托你了。布鲁布鲁从未吃过这样的东西。」

    毕竟是这个世界没有的料理呢。有机会的话也为大家做一下炸肉块吧。

    「所以说,师父,您要如何安排这这几位新弟子?」

    好不容易用完早餐,霍内托先生立即征询剑圣的意思。

    「在开始修行之后,你们先直接见识一下他们的本事吧。」

    「那就由我来吧!」

    「不,我来当他们的对手才对。」

    札克和雅曼妲马上争先恐后地说道;柯林在受惊之余好像已经锐气全失;至于迪兰达尔•卡普兰看起来对此毫无兴趣。

    「等、一、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宛如地鸣般的粗犷嗓音响起,原本还吵闹不休的札克和雅曼妲顿时定格在原地。布鲁先生以近乎恭敬的动作放下吃完的布丁容器,转过头来向我们说道:

    「作为美食的回礼、由布鲁布鲁来当你们的对手。」

    话音方落,彷佛一座铁塔的布鲁先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他的那张大椅子足有普通椅子的一倍大),朝着我们露出了一个龇牙咧嘴的狰狞笑容。据说野兽龇牙咧嘴的凶恶模样,其实就是「笑」这一动作的原形,曾经在哪里听说过这一说法的我,此时此刻简直再同意不过了。

    「没有人有意见吧?」

    只听布鲁先生的身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原本就已经很巨大的身体又足足膨胀了一倍有余。

    札克和雅曼妲一边点头如捣蒜,一边不敢造次地向后退了回去。

    虽然我很有意见,但在这种氛围之下显然由不得我开口拒绝。

    「这些家伙死定了啊。」

    柯林小声地咕哝。喂,那边的!你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好不好!?

    果然今天该留在家里休息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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