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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4话 胜的战场)

    为了不被别人发现,我一边发动隐密术,一边偷偷地从后门溜走。幸好所有人可能都忙于处理伤患,我才能在没有撞见任何人的状态下离开神殿。

    走出神殿后,看到要塞城墙就在眼前,这时正有人抬着一名伤患通过了城门。我目送那名伤患的同时,还看见了一位像是守门侍卫的士兵,因此便向他攀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敌人发动了大规模攻击,不过我方想办法挡了回去。所以第二城墙目前还没失守。」

    听到这边,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是莎蒂人究竟在哪里?可恶,早知道就先询问军曹大人了。

    穿过城门后,在前往第二城墙途中,我又遇到有人用担架抬着伤患而来。

    「撑住,再撑一下,我们马上带你去治疗院!」

    我本打算从一旁走过,但过程中注意到伤患的伤势严重。

    而且他不只身负重伤,出血量也非常大,随时都有可能身亡……

    「那边的担架,等一下!」

    我抓住了负责抬担架的其中一人肩膀。

    「你这家伙是怎样!少妨碍我们!」

    「我是治愈术师,让我治疗他。」

    我犹豫了一下是否该保留魔力,但终究无法对眼前这名随时都可能死去的伤患见死不救。

    「喔喔,拜托你了。喂,他立刻帮你治疗!你要保持清醒啊!」

    看来不快点不行。我开始咏唱【极致疗愈】——————发动!

    负伤者的伤势转眼间好转,呼吸也转趋缓和。

    「好厉害,伤都好了!你得救了耶!」

    「没什么,话说我现在在找人,你们有看见一位名叫鲍克特的公会教官,和一位弓箭使得极好的娇小兽人吗?」

    「抱歉,我们不知道耶。」

    此时,传来了「咚」地一声巨响,让我吓了一跳。

    「那是我军的魔法吗……?」

    「我也不清楚,因为那些怪物里也混有会吐火的家伙和魔法师。」

    魔法?我曾看过它们拉弓射击,没想到连魔法攻击都办得到!?莎蒂!!

    「我还要赶路,那么你们保重!」

    我望向第二城墙,发现部分地方已经完全崩毁,呈现一个大大的U字型。遭到破坏的范围相当宽广,听说这是大型龙的杰作,破损处的大小感觉真的能让一头龙通过。城墙崩坏处上架着木桥,用来作为临时通道。

    但是,站在城墙下方看不见前方战况。偶尔会有箭矢越过城墙飞来,也能听见魔物的唯哮。当我找到可以登上城墙的阶梯并靠过去时,又有伤患被人送了下来。

    等等,这个人好像烧焦了耶!?是因为刚才那场爆炸!

    伤患全身焦黑,一动也不动,不过他还发出「呼呼呼」的微弱喘息声,所以我知道他还勉强撑着。然而,他的呼吸感觉正在转弱……

    「我是治愈术师!」

    我开始咏唱【极致疗愈】——

    他的呼吸又更虚弱了……你再撑一下,加油,你要死还嫌太早喔!!

    ——发动!

    焦黑伤患的呼吸变得平顺,稍微发出了呻吟。不过极致疗愈看来也无法治愈他的伤势,他刚刚的情况是有多么危急……

    「太好了,我以为他没救了。」

    「还好有赶上。抱歉,我的魔力几乎已经见底了,后续的治疗就请到治疗院去吧。」

    我边说边喝下了MP药水,我先前只买了三罐,这是其中一罐。因为MP药水价格昂贵,而且除了所费不赀外,从我的MP来看,药水提供的回复量根本是微不足道、杯水车薪。

    至于高级回复药,我又买不下手。

    「嗯嗯,你这已经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喂,我们快走!」

    「啊,请稍等一下。」

    我试着问了莎蒂和军曹大人的下落。

    「我知道他们俩,因为那女孩的射箭技巧实在了得,所以我记得。他们在第二城墙的右翼,应该就在崩毁处再走过去一点的地方。」

    这个情报准没错!

    「谢谢你!我去找找。」

    「嗯嗯,你小心点!虽然现在状况比较缓和了,但是敌方还在持续攻击。」

    我背对提醒我的声音,飞奔而出,接着看见了一处楼梯,就直奔而上。城墙上的通道宽广到出乎意料之外,足以容下五、六人并肩缓步行走。

    我左右张望了一下,有几名士兵和骑士偶尔会拉弓击发。有时,敌人也会从下方射来箭矢,用盾牌格挡时还会「锵」地一声传来声响。另外,还有妖鸟类的魔物盘旋在第一城墙上方,它们好像正在窥伺这边的情况。我先去察看了左城墙的崩坏处。

    发现他们俩不在那后,我立刻折返。

    经过方才爬上来的楼梯,再继续往前走了一会儿……找到了!我找到军曹大人和在他身旁的莎蒂,然后伊丽莎白和达克斯也在附近。太好了,全员平安!

    除了伊丽莎白之外的所有人都手持弓箭,伊丽莎白则是背靠墙壁伸直整双腿,坐在地上吃着布丁。

    明明还在战斗,她这是在干嘛……

    我之后一问才知道,伊丽莎白和达克斯听说是一大清早就找到了军曹大人和莎蒂,并与他们一起行动。

    「军曹大人!」

    「胜,你治疗院那边怎么了吗?」

    「我的魔力快见底了,因为担心你们所以过来看看。」

    「胜主人!」

    「莎蒂,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军曹大人有保护我,还有伊丽莎白小姐也是。」

    我为了躲避偶尔飞来的箭矢,因此滑到了伊丽莎白的身旁问:

    「明明就还在战斗中,你这是在干嘛啊?」

    我询问了吃完布丁,一脸心满意足的伊丽莎白。

    「这也没办法呀,因为我魔力用光了,所以就只能静静坐着而已嘛。」

    想想也对。治疗院的人每当魔力用尽时,也都是喝茶休息。

    伊丽莎白才刚说完话,这下换拿出炸肉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战场的紧张感顿时消散无踪……

    「话说,你有没有带那种浓茶?」

    伊丽莎白由于一边吃一边询问,因此我把整罐水壶递给了她。

    「整罐都给你配。」

    「哎呀,真不好意思耶。不过,这种茶难喝归难喝,但是还满有效的。」

    「纳妮亚小姐呢?」

    「我把她留在宿舍里了,毕竟她那种状态根本无法战斗。现在欧尔巴或许正在向她求婚喔?」

    也对,毕竟欧尔巴队长要邀纳妮亚小姐和他一起回乡。

    等待魔力回复时,其实不该留在这种战争前线,应该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比较妥当。看来伊丽莎白是害怕打扰到纳妮亚小姐他们,所以才留在此处。她自己也说,再稍等一会儿就能发动一记魔法了。

    此时莎蒂正窥看着伊丽莎白手上的炸肉块,因此我拿出便当,分给了军曹大人他们。我还给了莎蒂两个。

    「喔,刚好可以吃个便当,反正敌人的攻势也暂停了,我们就休息一下吧。」

    「这里有伤患吗?疗愈的话,我还能再用个几次。」

    「重伤者应该都送走了,这一带已经没问题了。」

    「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最初敌军也没什么大动作,但是刚刚却突然攻过来,怪物们从空中和城墙下方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攻势。特别是空中的攻击,里面还混有中型的翼龙,为了击退它们花了不少时间。」

    所以,治疗院才会出现那种惨况……

    「军曹大人非常厉害喔!他像这样一刀,就砍死了飞过来的翼龙!」

    莎蒂搭配着动作和手势向我说明。

    嗯,我也好想见识一下军曹大人的实战英姿。

    「伊丽莎白小姐也很强,她用魔法击落了好几只翼龙喔!」

    「哼,那种魔物很好解决的。想打倒本小姐,先带只龙过来再说!」

    但是,因为魔力用尽而瘫坐在地的她,说出这种话还真没魄力。

    不过,太好了。军曹大人果然非常可靠,而且伊丽莎白也在一旁。

    「那个……我也会使用弓箭,所以魔力恢复前,我就先待在这里好了。」

    「不行,因为现在治愈术师根本完全不够,万一你受了伤,那就相当于数十名伤患都无法回到战线上来。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治疗院才是你的战场,所以没事的话,你就回去吧。」

    我想要经验值,即使只有一些也好……但既然军曹大人都已这么说了,看来我只剩返回治疗院一途了。不过,我也确认到大家都安然无恙,算是放下心中的大石。

    当我和大家打完招呼,准备回去时,莎蒂拦下了我。

    「胜主人,请给我箭矢。」

    「嗯,我也有点担心你手上的会不会不够用。」

    总之我拿出了所有存放在道具箱中的箭矢。

    「胜,一半就够了,剩下的你带回去吧。」

    「是。那么莎蒂,回头见,伊丽莎白你也小心点,军曹大人和达克斯同样请多保重。」

    然而,我在返回神殿的途中,才发现刚刚忘记确认莎蒂的主选单。

    要回去察看吗……?

    不过我也还要拟定今后的养成方针,感觉回去房内慢慢考量会比较恰当。我一边行走,一边这么思量。

    第二城墙和要塞之间有好一段距离,如果在城墙附近设立一处救护站,感觉会相当便利,不过城墙若被攻破,到时候的情况可能会不堪设想。毕竟目前第二城墙已经沦陷过一次了……

    我在不显露自己行踪的状态下,悄悄回到房内换上神官服后,便前去察看大厅。那里的情况已大致稳定,此时我看见了达尼罗阁下,便上前问道:

    「我来帮你好吗?」

    「不,神官阁下您去休息吧,现在有我们在就足以应付了。」

    我虽然偷溜出神殿,还自顾自地使用极致疗愈,耗损了不少魔力。但城墙那边的战况也已趋于稳定,现下整体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了。我再休息片刻,应该就能恢复到可以使用最低限度范围疗愈的程度了。

    我并未回到房间,而是待在大厅的角落,一面发动隐密术,一面低调地看望着治疗的情形。

    附近正在接受治疗的士兵已经没了一条手臂,可能是被翼龙咬掉了吧。话说,欧尔巴队长的脚真的再也无法治愈了吗?我如果有20P的话,就能把回复魔法提升至等级5了。

    真是让我焦急万分。

    不然我偷溜去城墙那边赚个经验值好了?只是如此一来,就是把军曹大人的嘱咐当作耳边风……还是干脆将实情全都告诉军曹大人呢?

    说是天神送我到这个世界,并赋予了我特殊能力,而且这种能力莎蒂也适用。

    我如果这么说,事情会变得如何?在『勇者的故事』中,勇者也是一被认定为勇者后,就引起各界骚动,最后他根本无法脱身,只能过起四处征战的每一天。

    我绝对没办法应付那种生活,这件事情果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十分尊敬军曹大人,也非常信赖他。但是在这种状况下,他究竟会顾虑多少我的个人感受,我不知道。何况期限还有二〇年。

    来到这个世界后,至今仅仅过了两个月左右,所以我应该不用急于一时下决定。

    可恶,伊藤神那家伙,干嘛把我送到这个烂到不行的世界……

    看着伤者的同时,我的心情也愈来愈沉重。

    对了,我去探望一下金刚队好了。

    得去好好地向他们报告,伊丽莎白平安无事。

    我先返回房间,脱去神官服,将剑背在背上。由于长袍下就是平日的穿着,因此我能够立刻换装,毫不费力,只是有些麻烦罢了。难道没有「啪」地一下就能改变装束的方法?我心想这个世界既然都有魔法了,感觉也该有个变身魔法吧。

    我拦住达尼罗阁下,告诉他我要去探望金刚队后,便离开了神殿。当我抵达位在隔壁的神殿骑士团宿舍时,出来应门的是和上次同一个人。

    「喔喔,胜阁下,找到你师父了吗?」

    「托你的福,找到了。大家虽然受了点伤,但都平安。」

    「那真是太好了。话说,堤西亚队长很想见你耶?」

    「我现在都在治疗院里帮忙喔。宿舍也在神殿里,看看能不能请他拨个空过来一下。」

    「这么近的话,应该没问题,我会转告他的。」

    这时我从道具箱中拿出酒递给了骑士团的成员,他们虽然还在养伤,但伤口本身都已经痊愈,因此喝点酒不成问题。

    「真是不好意思,由于补给中断的关系,酒的价钱贵了不少,而且也很难买到手。」

    不过,这种便宜的酒能让他们感到开心,真是太好了。

    「对了,胜阁下你要不要一起喝啊?我们关在宿舍里,闲着也是闲着,而且神官也嘱咐我们不要做任何运动。」

    喝个几杯应该无妨吧?反正我在MP恢复之前哪都不能去,再加上我现在也想小酌一番。

    进到宿舍后,他便一一帮我介绍了另外四名队员。

    我们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斟好了酒,还拿出待在神殿里该有的样子,简短地讲述几句感谢神的话语后,才相互轻碰了杯子。我也从道具箱里拿出了几道下酒菜,有便当和串烧野兔肉。近来这些食物,我都随时备有充足的份量。

    我先为妖鸟来袭时的救命之恩道了谢,毕竟至今都没有机会好好感谢他们。

    他们则回我说「那是我们的本分,所以不用谢」。不过我因此保住了小命,这的确是个不争的事实。我现在一想到当时神殿骑士团若没及时赶到的下场,都会冷汗直流。

    「胜阁下能够得救,一定也是神的旨意喔。」

    「当我们前去驰援时看到的火柱,那是胜阁下施展的魔法吧?从城里就能看得一清二楚喔。你除了治愈术之外,还会使用火魔法,真的很让人羡慕。我们如果也会魔法的话,就不会闲闲没事做,只能待在这个地方了。」

    「说得好、说得好。我认为骑士团应该要更专注在魔法训练上才对。」

    「不对吧,比起魔法,我们应该要多加磨练剑或弓箭的技术。」

    「牺牲睡眠时间,两边都练不就得了?」

    「但是,这样又会影响到日常业务啊……」

    就在我们天南地北地闲聊之中,话题来到了垦荒聚落。此时我专心听着骑士团成员们说话,偶尔搭个腔而已。

    「一开始我们都以为那是个无聊的任务,毕竟周边的警戒工作都交给冒险者负责了,所以我们要做的事情就只有帮忙建设要塞。当时冒险者还会带肉回来,根本是肉类吃到饱。大家也说这个任务真轻松,真是不错。」

    「最初其实只是单纯收到通报,说出现了一群怪物,这种情况在要塞附近虽不常见,但在魔境却是司空见惯。我们进入警戒状态并派人侦察后,发现怪物是朝要塞的方向而去,并且数量达军团规模。在这个时间点上,内部其实讨论过撤退这个方案,但是当时还有未归的冒险者,而且它们的前进路径也不会经过垦荒聚落。所以最后决定派人快马通知哥巴斯要塞,我们则继续待在聚落里观察敌方一阵子。」

    「那个时候应该要马上逃跑才对,不过现在讲也只是马后炮罢了。」

    「但谁也没想到会是阵仗那么大的军队,当时那群怪物其实是先发部队而已。」

    「过没多久,冒险者回来后,也报告了几件事情。那时我们才惊觉到敌军的阵容比我们想像中还要庞大,就是在这个时候决定撤退的。」

    「然而还在准备撤退时,就开始遭到怪物袭击了。我们让冒险者担任前锋,骑士团负责殿后,不过这时我们都还非常乐观。毕竟有很多高等级的冒险者在,另外骑士团和王国军的成员个个也都是精锐,心想要击溃半兽人部队应该不是难事。实际上我们的确轻而易举就收拾了袭击聚落的敌人。」

    「我们前去要塞时,都尽量避开敌军,因此离开垦荒聚落后,战斗的次数屈指可数。然而我们却在要塞前撞上了敌军的主力部队。」

    「所以那之后就展开一场大混战了。」

    「后来在要塞的出兵协助下,才终于有一半左右的人抵达了要塞。」

    「不过,在那种状态下还能有半数人存活,已经是非常幸运了。然而在那之后是地龙来袭,当时若被卷入其中,下场应该会全军灭绝吧。在地龙的攻击下,第一城墙沦陷,敌军甚至攻进了第二城墙。我那时因为受伤而被送往后方治疗,所以这些事情都是后来听说的。」

    「聚落的幸存者虽然也立刻前去协防要塞,但在激烈的战火下,又有好多人失去了性命。我亲眼目击了地龙袭击我方的光景,那个画面实在是太惊人了……」

    听他们说——当时在敌军箭矢和魔法的掩护下,我方无法阻止两头地龙的攻势,第一城墙转眼间就遭到破坏。虽然在第一到第二城墙之间,想尽办法解决了一头地龙,但是第二城墙还是被剩下的那一头冲破了。

    之后我军虽然也打倒了第二头地龙,但众多怪物已经团团包围了要塞周边,听说为了要夺回第二城墙,我方投入相当多兵力,因而导致整体战力减弱了不少。

    然而,我们冒险者是在这件事的翌日抵达要塞。

    「这次建设垦荒聚落,该不会就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线吧?」

    「不过魔物已经一〇年没有大举进攻过这边了,只是刚好遇到它们发动攻击吧。」

    「也对,虽说这里一〇年没被入侵过,但是我方还是有点太大意了。对于魔境的防备,应该时时都不能松懈。」

    「所以,才要建设那个垦荒聚落啊?」

    「如果有那么多人力,倒不如把这座要塞弄得更坚固一点……」

    「高层的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听着这些话的同时,也陷入了沉思。

    从前好像每隔几年就会发生一次来自魔境的大规模攻击。据说以前王国的边境偶尔也会伦陷,造成重大的损失,过去甚至还有国家因此灭亡。

    「再过几天,王国军就会抵达,再撑一下就好。而且帝国军如今应该已在边境集结好战力了。」

    王国和帝国间缔结着同盟关系,假使战况演变至王国军无法应付的状态,帝国军便会立即跨过边境,协防王国吧。

    「无法应付的状态是指……」

    骑士团的成员思考了一下后,这么回答:

    「——就是这座要塞沦陷的时候。」

    不过,帝国军应该会以守护王都为重,到时候无论是要塞还是西奥里城都会遭到弃守,毕竟以距离来说,帝国军本就来不及同时驰援这两个地方。

    我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不发一语地喝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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