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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闲谈 为山野胜谱写一曲英雄谭)

    我的歌艺最近颇获听众好评,祭典期间选被邀请到规模不小的会馆献唱。

    我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全部得力功于半年前在西奥里城遇上的冒险者胜,是他教了我所谓的“动画歌曲”。令人讶异的是,我居然在忙里偷闲时前去观赏的剑斗士大会正式赛上,见到以选手身分出场的胜。

    而且还是正式赛的预备预选赛,这种和常例不同的赛事形式。在比赛开始之前,甚至还有真伪官聚集在场边,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情。

    “古斯塔夫这名选手很厉害吗?

    “当然,即使在武门世家的拜隆家里,他也是首屈一指的高手。因为他在好几年前就拿过亚军,所以这次也是冠军的热门人选。”

    在询问周围的观众之后,尽管有不少人对古斯塔夫知之甚详,但是没有半个人晚得胜是什感来路。而关于这次的预备预选赛,也没有人知这是怎么回事。这种免除预遗赛的种子选手资格,以及临时安插进来的赛事,好像是相当罕见的状况。

    我有在胜的婚礼上见到他迎聚四名美娇娘,也有听说他是个相当优秀的冒险者,但是他居然已经升到A级了啊。

    而胜的实力也不负A级之名,他真的相当厉害。无论是和古斯塔夫的那一战也好,和拉萨特的那一战也罢,都让人看得手里捏把冷汗,在分出胜负的那一剑,不由得高声欢呼的精彩赛事。

    虽然我非常想和他说几句话,可是观众无法直接进入会场。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明天的赛事分组抽签也已经结束,今天的赛事就此告终。

    我有看到胜出现在精灵的座位区,该去找个精灵打听一下吗?还是该直接去冒险者公会询问胜的落脚处呢?

    前往冒险者公会打听消息的我,立刻就找到了认识胜的人物。

    “我对你这张险孔有点印象呢。噢,你果然有在西奥里城唱过歌啊。你想打听胜的事情?他今天的比赛可真是精彩啊!”

    虽然这名冒险者不晓得胜在哪里落脚,但是因为他很熟悉胜的事情,所以我就向他打听了起来。仔细一想,我对胜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结婚典礼那一次他又教了我不少新曲子,忙着

    练习的我恨本没时间和他说什么话。

    而在听了这名冒险者的讲述之后,我不禁感到懊悔万分,当时真该排除万难向胜询问各种事情的。

    和野兔打得两败俱伤;野免猎人;讨伐巨龙;袭击城市的妖鸟;哥巴斯要塞;和四名妻子成婚,以及因为缇莉卡小姐而和拜隆家发生争执。

    在那场婚礼背后,居然藏着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在那之后,胜似乎跑到别的地方过寒假,这件事情和精灵一族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听说精灵村不久之前遭到了魔物袭击……

    我或许能用胜的事迹写成一首诗歌。虽然唱别人教我的歌曲也很开心,但是身为一名诗人,果然还是该歌咏故事。我必须传唱诗歌,而且是自己原创的诗歌,将其传播到世界各地。

    光是目前听到的这些部分,就已经足够引人入胜了。不对,岂止是引人入胜,只要将其谱写成诗歌,肯定能广受世人的好评。

    胜为何会以预备预选赛这种古怪的形式,和古斯塔夫·拜隆展开对决?他和精灵一族之间的关系又是如何?而且没有人知道胜在来到西奥里城以前的事情。

    那首奇怪的歌曲也相当值得玩味。我好歹也是一名云游四方的吟游诗人,在各地都有不少朋友。然而在我认识的人里,没有半个人听过这首歌曲,因此胜所说的遥远故乡究竟是哪里,到头来我还是没能弄清楚。

    感觉只要深入调查,就能挖掘出更多有意思的事情。

    “你就是鲍克特教官?

    那名冒险者告诉我,若是想知这更多胜的事情就来找这位教官。对方记得我曾经在胜的婚礼上献唱,因此特地腾出时间和我谈话。

    “实不相瞒,我正在详细调查胜的事。”

    “你调查这个做什么?”

    “我是一名吟游诗人,当然是要用这些教材来谱写诗歌和故事。”

    “……胜可不会乐见你这么做啊。”

    “为什么?身为一名冒险者,没行比成为吟游诗人传唱的主角更加光荣的事情了吧?”

    “胜向来讨厌引人瞩目。他这次也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勉强在大会出场。”

    “我听说他在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和乔治·拜隆决斗过了,为什么又在这场大会提起旧事?”

    “好像是拜隆家始终无法接受乔治被抢婚的事情,于是向胜要求在公开场合重新决斗。哎,我不能透露更多资讯了。在今天决出胜负之后,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这这么说起来,刚才那名冒险者提到和乔治的决斗时,同样完全没有谈及详情。其中有什么拜隆家的丑闻吗?这样一来就麻烦了。

    “胜是我的恩人。所以我想说如果能写出一首好诗歌,就能好好报答他对我的恩情。”

    “恩情?”

    我告诉鲍克特教官,我原本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吟游诗人,多亏胜教给我的那首古怪歌,我才有办法连在王都都广受欢迎。

    “所以你才想帮胜写诗歌啊。你要帮他写诗歌是无所谓,可是在公开之前还是得先问过他本人才行。不过那小子大概不会同意吧。而且你如果深入追究决斗的事情,可是很危险的喔?你该不会已经四处打探过了吧?”

    “我刚才有和据说很了解胜的冒险者交谈过,但是完全没谈到这部分。”

    “那就好。别再继续打探这方面的事情。”

    “……谢谢你的警告。反正我就算要写诗歌也是以后的事情。我现在只是想知道更多胜的事情。

    “所以你不打算放弃调查囖?”

    “嗯。听说这些事情以后,我感到愈来愈有兴趣了。”

    若是因为这样就吓得打退堂鼓,根本做不了浪迹天涯的吟游诗人。我可是赌上性命在唱歌的。

    “别再追查下去了。然后,你如果能把在这里听来的话暂时藏在心里,我也是可以告诉你比现在更详细一点的内容。”

    “暂时……是吗?”

    “总有一天……不对,近期之内,胜肯定就会崭露头角并且扬名四海。如此一来……”

    就算没有我帮他写诗歌,也会有一大堆人抢着歌颂他。

    “他会夺得本次大会的冠军吗?”

    “这我就不晓得了,但是他的成就绝对不会仅止于此。胜拥有英雄的资质。”

    “英雄谭……”

    “没错。他是会被写进英雄谭里流芳百世的人物。”

    如果胜的潜力足以被写进英雄谭传唱,那么在他还未立下功绩的这个时间点让他变得有名,只会徒增追着他跑的同行对手。胜现在应该还是我的独家素材,我可以花上大把的时间,仔细推敲这首诗歌该怎么写。

    “我明白了。在胜变得更加有名以前,我就先将这首诗歌的构想藏在心里吧。等到我准备发表的时候,我会征询他本人的意见,再决定怎么做的。”

    尽管鲍克特教官事先强调,他接下来要说的全是只要调查就能知道的事情,但是和刚才的冒险者相比,细节可说是详尽无比,其中还穿插了胜的个人故事,内容实在非常有意思。

    胜的队伍成员也很有看头。我本来以为那几位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只是胜的后宫,鲍克特教官却告诉我,她们全是实力足以一骑当千的冒险者。职业组成则是神官、魔法师、精灵、兽人战士,甚至还包括了真伪官。引发决斗的那名真伪官少女,后来也成为胜的队伍成员,和其一同从事冒险者的工作。真伪官为何会跑去加入冒险者的队伍?鲍克特教官终究没有告诉我其中缘由,以及她和胜相恋的契机。正如鲍克特教官所说的,这是只要调查就能知这的事情,感觉离头还有许多有趣的细节。

    至于胜的出身来历则是完全不明,而和精灵村相关的那些部分,也不晓得是鲍克特教官本人也不太清楚,还是单纯想要保守秘密,最后被他巧妙地含糊带过。

    关于胜的领地和精灵村的事情,等王都的祭典结束之后,我与这里的契约也会告一段落,该不该跑一趟现场进行实地调查呢?

    “不追问冒险者的过去,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而事情一旦牵扯到精灵一族……你如果没做好和精灵一族为敌的心理准备,我劝你最好还是别深入追查。”

    又是一个危险话题吗?

    “胜最近迎娶的妻子可是精灵一族的大人物。他大概是在精灵村之战里,立下了相当显赫的功绩吧。精灵一族好像都对他感恩戴德。”

    如果有精灵王族的成员以冒险者的身分加入胜的队伍,那么四处打探他的事迹并谱写成诗歌的行为,确实很有可能触犯精灵一族的逆鳞。据说精灵一族尽管有着优美的外貌,行事却相当血腥暴力。

    “这部分也牵涉到本次和拜隆家的决斗。听说精灵一族为了保护胜的安危,不惜提出和拜隆家全面开战的架势。起因还只是胜不太想在大会上出场。”

    全面开战有什么好笑的吗?——鲍克特教官说完,微微笑了起来。

    精灵一族深受国王的信頼,在王国拥有相当牢固的地位。

    他们为了保护胜的个人安危,居然打算和武门世家的拜隆家全面开战?

    而且理由只是因为胜不太想在大会上出场?

    一旦掀起内战,王国方面不可能坐视不管。这已经不是谁输谁赢的问题,而是双方注定引来玉石俱焚的结局。

    “有许多人都站在胜这方。若是有人打算对这小子不利,大概有许多人都会出手相助,我也是其中的一员。”

    前A级冒险者的公会教官,向我投来带着杀气的视线,让我不禁哆嗦起来。

    再加上拜隆家和精灵一族。

    即使我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这些人都不是我能惹得起的对手。而且如果连真伪官都牵涉在内的话,就更是不能鲁莽行事了。

    虽然我的确对胜这个人更加有兴趣了……

    “这是尚末公布的消息:等到几个月后的雨季结束,王国将派遣大规模的军萨前去收复希拉吉斯,冒险者公会预计也会派出战斗部队。”

    “胜他们也会参加这支部队?

    “等到大会结束之后,我们会向他提出参加的邀请。”

    我听就过关于希拉吉斯的各种传闻。据说那里的魔物军团有着无比壮盛的军容,连强大的帝国军都放弃收复的念头。只能采取封锁国境的手段。

    “他会参加吗?”

    “因为报酬比照紧急委托,所以只能说少得可怜,而且这会是一场非常危险而漫长的战争。再加上又是前往远方的异国,大概没有几个冒险者业意参加吧。”

    而且胜已经获得了领地,晋升为贵族几乎是指日可待之事。虽然他好像暂时还会从事冒险者的工作,可是他实在没有冒险的理由。

    “即使如此……”

    鲍克特教官继续开口说道。

    “假如胜是真正的英雄的话?”

    我替他接着把话说完,鲍克特教官闻言,点了点头。

    在隔天的赛程,胜在首战就败退下来,不过他的妻子莎蒂为他报了一箭之仇,并且在那之后漂亮地夺得了冠军。

    而胜收到希拉吉斯夺还军的邀请之后,二话不说地决定参加本次远征。

    到头来,我还是没有直接和胜本人接触。

    一来是因为鲍克特教官表示,胜若是知道我打算帮他写诗歌,肯定会直接阻止;二来也因为我在祭典期间工作繁忙,根本抽不出什么时间。

    不过,鲍克特教官已经相信我是站在胜这一方的追随者,从而向我透露了更多有意思的详细情报。

    原来如此,难怪鲍克特教官会说胜拥有英雄的资质。

    于是我再次下定了决心。

    我想要谱写传唱以胜为主角的诗歌。

    勇者的故事写成至今,已经有数百年之久。当时执笔的诗人也跟着成为传说,散发着永垂不朽的光芒。

    胜如果成为真正的英雄,那么我也能成为新勇者故事的执笔者吗?

    身为凡夫俗子的我无从预测未来的发展,但是我衷心祈求我和胜的这场相遇,能够成为天赐予我的最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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