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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章 前任勇者身材矮小)

    「哎呀,小席大人,你怎么啦?」

    现在时间是午餐之前——

    当席恩走在晴朗的蓝天下,正好遇上抱着洗衣篮的菲伊娜。

    「你平常这个时间明明都窝在书库或书房啊。」

    「……我才不是窝着。我那是很认真在工作。」

    席恩的工作是撰写魔术教科书。

    「魔术」是一种被选上的人经过长久修练,所学习到的一种特殊技术——而席恩的目标就是确立体系,将魔术化为更普通的泛用技术,让世界变得比现在更富足。

    「我写到一个段落了,所以出来散步,喘口气。」

    「哦,原来是这样啊。」

    「菲伊娜,你现在要去洗衣服吗?」

    席恩看着洗衣篮说道。

    「嗯。因为今天轮到我洗衣服。而且今天量还很多……」

    基本上,女仆们做家事采用轮流制。

    轮到洗衣服的人,要拿着衣物和床单前往宅邸后面。利用水属性的魔道具制造热水,然后浸泡要洗的东西。踩一踩衣物,把脏污踩出,再一件一件晾在庭院当中架设的绳子上,这样就算大功告成了。

    「还真是辛苦……好,我也来帮你。」

    「咦?小席大人要帮忙?」

    「嗯。」

    「不……不行不行!我很高兴你有这份心,可是我不能让主人帮忙洗涤啦。要是被雅尔榭拉知道,不知道她又会怎么说我。」

    「是我自己说想做的。这没有任何问题吧?」

    「呃……可是,该怎么说……」

    菲伊娜刚开始还一副有所顾虑的样子,但现在却逐渐露出瞧不起人的表情。

    「小席大人……你会洗衣服吗?」

    「什么?」

    「我有种所有家事你都做不来的感觉。」

    「什……你、你少瞧不起人!洗衣服这种小事,我当然会!」

    「咦~真的吗~?如果是魔术或战斗方面的事,你的确会发挥惊人的才能,可是你实在有点缺乏普通常识。感觉生活能力很低。」

    「……才不会。我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洗过大家的衣物。只要我有心,不管什么事情,我都能一个人办到。」

    「是喔。可是光说不练,大家都会嘛。」

    席恩听见这句压根不相信他的言语,面露不悦。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让你看看证据。把东西给我。」

    「不不不,还是不要了。我不能让我们敬爱的主人帮忙做家事~而且老实说,随便让做不到的人帮忙,也只是在帮倒忙。」

    「唔……既然这样,全都让我来洗!你不必帮我!洗衣服这种小事,我一个人也做得到!」

    「……真的吗?我真的不用帮?我劝你还是打消念头吧。」

    「少啰嗦,给我。」

    「就算你等一下说你办不到,我也不会帮你哟。」

    「我知道。我会负起责任,全部洗完。」

    「好~我知道了。那就麻烦你了~」

    菲伊娜将抱在怀里的洗衣篮交给意气用事的席恩。

    「哼,看着吧。这点小事,看我全部洗得干干净——呃!」

    席恩原本志得意满地说着,却在看见篮内的衣物后,发出一阵惊愕。

    篮内的衣物——是内衣。

    而且还是女用的内衣。

    篮内装满了大量色彩缤纷的内衣裤。

    「这……这……这是什么啊!」

    「你还问,是脏衣服啊。我们女仆穿过的内衣裤也是不折不扣的脏衣服啊,小席大人。」

    相对于反射性将视线从大量的内衣裤上移开,面红耳赤的席恩,菲伊娜却是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开……开什么玩笑!这种东西,我怎么能洗——」

    「哎呀哎呀?小席大人,你要放弃了?你刚才明明还夸下海口耶。」

    正当席恩要把洗衣篮还给菲伊娜,她却露骨地开始挑拨。

    「我明明就劝你打消念头了。为了你好,我明明阻止过好几次了。可是因为你说你要洗,我才会相信你,拜托你做这件工作耶。」

    「呜……」

    「小席大人,你也说了吧?你说你会负起责任,全部洗完。我想,我尊敬的伟大主人,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就收回自己说过的话吧?」

    「呜呜……」

    见菲伊娜打从心底看好戏般地煽风点火,席恩完全无话可说。

    (可恶……!被摆了一道!)

    她刚才之所以采取那么强烈的挑衅态度,就是为了制造现在这个骑虎难下的状况吧。

    以结果而言,席恩完全中了她的伎俩。

    可是就算席恩发现了,事到如今也无计可施。

    「小席大人,快呀快呀。请你快点洗嘛,洗我们的内衣裤。洗那些已经被我们穿过,沾了满满脏污还有汗水的内、衣、裤。」

    「……唔!」

    「当然啦,你可要一件一件小心地手洗哟。因为内衣裤很脆弱。」

    「你、你说手洗……!」

    居然要用手小心清洗女仆们穿了一天的内衣裤。光是想象那幅光景,席恩的脑袋就因为屈辱和羞耻快发疯了。

    「呜……呜呜……好、好吧。洗就洗!」

    席恩已无台阶可下,只好觉悟,点头答应。

    他再次看向不敢正视的洗衣篮。

    篮内有许多种类不同的女用内衣裤。

    有可爱装饰的样式。以黑色为基调的成熟设计。重视机能的样式。让人不禁想吐槽为什么那里会有破洞的样式——

    (……原来种类有这么多啊。)

    这是席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盯着女用内衣裤看,不禁以求知的好奇心凝视——

    「呜哇~小席大人超认真地盯着我们的内衣。好下流~」

    「什……才、才不是!我才没有认真地看!」

    「呵呵,机会难得,你要不要摸一件走?我会帮你向大家保密。」

    「不需要!」

    (可恶,不行。再这样下去,我永远都会被她玩弄……)

    赶快洗完这些东西吧。

    不要想太多,迅速洗完就对了。

    也只有这么做,才能脱离现状了。

    (只能洗了……!)

    但即使席恩重新下定决心,定睛看向洗衣篮,要碰触已经用过的女用内衣,还是让他有些犹豫。

    (该怎么办——嗯?)

    这时候,席恩在众多内衣裤中发现了某样东西。

    那是一条纯白的布匹。

    有一条再简单不过的纯白布匹混在色彩缤纷的内衣裤中。

    (什么嘛,这不是有内衣以外的东西吗?)

    席恩安心地吐出一口气,拿起那条白布。

    「好,我就先洗这条床单吧。」

    「床单……?不,那个是——」

    「——你这个愚蠢之徒!」

    「咚」的一声。

    现场传出一道沉闷的声音。

    那是太刀的刀鞘劈头砍在本想说些什么的菲伊娜头上的声音。菲伊娜发出「唔叽」这种稀奇的惨叫后,痛得蹲在地上。她的背后就站着表情宛如厉鬼的凪。

    「痛死了……你……你干么啦,凪?」

    「我想说这里怎么这么吵,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正好撞见主公承受如此屈辱……」

    相对于菲伊娜泪眼控诉,凪却是怒不可遏。

    她一边散发出足以让黑发飘动的怒气,一边因羞耻涨红了整张脸。

    「你、你居然叫主公洗我们的内衣裤……!你……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不知羞耻!」

    「……咧!我又没有做错!是小席大人自己说要洗的!」

    「哼,主公哪会说他要亲自洗内衣裤。一定是你用花言巧语诓骗主公吧?」

    「呣……」

    菲伊娜完全无法回嘴。

    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后,往席恩身边走去。

    「主公,您还好吗?」

    「没……没事。」

    「稍后我会好好教训菲——噫!」

    话才说到一半,凪就发出惊愕的声调。

    她的视线正对着席恩手上抓着的那条白布。

    「主、主主、主公……那那、那个是……!」

    「嗯?这条床单怎么了吗?」

    席恩歪着头,摊开手上那条白布。

    「嗯……这条床单怎么这样?这么细,这么长……」

    「啊啊!不、不行……那个……请、请您不要摊开!」

    凪的整张脸都红透,态度非常慌张。

    但席恩依旧搞不清楚状况,愣在原地。

    「小席大人,那个不是床单啦。」

    依旧揉着头的菲伊娜若无其事地说道。

    「不是床单?那这条细长的布是什么?」

    插图p039

    「兜档布。」

    菲伊娜直截了当地说。

    「兜……兜档布……?」

    「对,兜档布。」

    「我记得……那是东方的内衣?」

    「对,没错。」

    「换句话说……代、代表这是——」

    「嗯,那是凪平常穿在身上的兜档布。」

    菲伊娜不拖泥带水地点着头。

    席恩反射性看向凪,她正羞愧地用双手遮着脸。

    「……呜……呜哇啊啊!」

    明白自己手中握着什么物品后,席恩退避三舍般地放手。

    那条白色细长的布——兜档布,就这么落在洗衣篮里。

    「对……对不起,凪!我……我什么都不懂……」

    「没……没关系!请您不要道歉!属下非常清楚您没有恶意!」

    「可……可是……我大剌剌地抓住女性使用的内衣……而且还那么没神经地大大摊开……」

    「~~唔!请……请您不要特地说出来!」

    凪的脸红得极为不真实。

    「……属……属下平时都很小心保持身体清洁……可……可是还是有一定会弄脏的地方。让主公接触到肮脏的东西……属下真的非常抱歉……」

    「你……你不要道歉,凪!放、放心吧!一点也不脏喔!我觉得很干净。而且好像有股很好闻的味道……」

    「味、味道!」

    「啊啊!不、不是不是!我没有主动去闻喔!是味道自己飘出来……」

    「自、自己飘出来!」

    「啊啊,真是的!我都说不是……你误会了啦,不是这样……」

    见凪就快哭出来了,席恩不禁乱了阵脚。

    这时候菲伊娜开口:

    「这当然很干净,而且有香味啊。因为刚好晾干了嘛。」

    听她这么说,席恩整个人愣在原地。

    「什么……?那些不是接下来要洗的内衣吗?」

    「不是。那些是晾干后,我要收进去的东西。我说那是穿过的……嗯,就是小小的谎言啦。欸嘿。」

    菲伊娜一点也不觉内疚,顽皮地笑着。

    「「…………」」

    席恩和凪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深深吐出一股安心和疲惫的叹息。

    午餐过后,席恩再度回到宅邸的书库。

    「少爷,你真的是一有时间,就窝在书库里耶。」

    伊布莉丝一边丝疲倦地叹了口气,一边把拿过来的书放在工作桌上空着的地方。

    席恩常常窝在书库之中,这时候通常都是伊布莉丝在帮他的忙。因为如果交付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工作,伊布莉丝便会立刻偷懒。为了监视她,席恩才把她放在自己身边。

    「你的工作不是吿一个段落了吗?」

    「书写工作是吿一个段落了。现在是基于兴趣而做的魔术研究。」

    「……呜哇,出现了。茧居火力全开发言。你要不要另外找点更快乐的兴趣啊?」

    「你好烦。不要管我啦。」

    席恩不悦地回嘴后,只见伊布莉丝没辙似地耸了耸肩。

    「不过这也不完全算是兴趣。我研究魔术,也是为了解开我身上的诅咒……是为了找出解咒的办法。」

    席恩说着,举起自己的右手。

    在那副黑色手套之下的手,刻着一枚不祥的咒印。

    两年前——席恩用那只手杀死魔王,因而受到诅咒。

    吸精。

    能量掠夺。

    光是站在那里,席恩就会侵蚀周遭的生命。

    席恩原本应该是打倒魔王的英雄,是将会永远驰名于大陆全土的人。然而却因为这个诅咒的关系,害得他被迫过着隐居生活。

    他虽能以自己的意志和封印术式,多少弱化诅咒的效力,却无法完全消除。

    就连现在这一瞬间,诅咒就像基础代谢一样,持续发动着。

    虽然对已经缔结眷属契约的女仆们无效,但无关席恩的意志,若是现场存有她们以外的生命,就会受到诅咒掠夺。

    「诅咒……可是少爷,这件事……」

    「是啊,没错。这两年我一路研究到今天……却可以说完全没有进展。别说解咒的线索了,就连这个诅咒本身是什么都不知道。」

    总是常态性,而且持续性地吸取他人的生命。

    就算席恩在魔术这方面能发挥天才般的才华,就算他几乎读遍王立图书馆的藏书,还是没听过有这种诅咒。

    「就连这副手套也是,顶多只算一种安慰。」

    盯着右手的那双眼眸,透露着悲痛的色彩。

    席恩平常戴在手上的黑色手套,是他自己开发的封印道具。远看可能看不出来,其实那张黑色布匹上用黑线绣着复杂的魔法阵。

    尚未掌握诅咒的全貌就施术,封印术式的效果自然薄弱,但还是总比不做的好。

    「既然少爷都搞不懂了,等于全人类也摸不透吧?」

    「我是没有狂妄到这种地步……不过也对。至少这不是普通魔术师应付得来的东西——不对,应该说,这玩意儿已经脱离魔术的领域了。」

    席恩拿起桌上的纸张,开始动笔。

    他画出来的东西,是那一枚刻在右手上的咒印。

    看似利爪或尖牙的不祥纹章——

    「魔术的基础是一个『圆』。由于魔力是一种不稳定的能量,所以我们要利用『术式』下达命令,然后再用『圆』围起来,框住。借由限定空间来完成『魔法阵』,这股力量就会成为『魔术』,显现于世。这就是所有魔术的基础。」

    「啊……好像是吧。我是不太懂。」

    「因为你们魔族凭本能就能使用魔术了嘛。人类如果不从头开始理解,就无法使用魔术。」

    追根究底,魔术据说一开始就是魔族的技法。

    是人类的魔术师们分析它的原理,确立了体系。他们以知识和理性学习魔族凭本能就会使用的魔术,发展至今才成为一门技术。

    「魔法阵——以『魔』力赋予『法』的『阵』型,就是所有魔术的根基。魔术需以魔法阵发动,而且魔法阵一定会以一个『圆』作结。没有『圆』起到隔绝和循环的作用,魔术就不可能成立。」

    以「圆」隔绝世界,做出一个限定空间,在内部给予命令式,让能量循环、增幅。

    经过这一连串手续,魔术才会成立。

    「简单地说,所谓的魔术,就是反抗神明创造的这个世界——唯有在『圆』创造出的限定时空当中,才能逃离神明的支配,赢得自由的一种法术。」

    将神明带来的秩序,暂时拉回失序的混沌当中。

    只在限定的时空中,表面装作遵从神明的支配,背地里却吐舌嘲笑。

    这就是所谓的魔术——

    「正因为如此——才更不可能。这个没有用圆锁住的刻印,不可能具有任何效力。」

    古今东西,凡是运用魔术的魔法阵或刻印,一定会用圆圈住。圆这个图形在魔术当中,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然而。

    刻在右手的这一枚咒印,却不见任何圆形。

    而是一枚宛如锐利爪牙狂暴撕裂某种东西,不祥又令人心痛的刻印。

    那东西给人的感觉,并非是想暂时逃离神明的支配,简直就像企图从根基破坏神明的支配一样。

    并非吐舌嘲笑,而是露出尖牙,仿佛要将人啃噬殆尽——

    「简单地说……就是莫名其妙吧。」

    席恩一脸苦涩地点头同意伊布莉丝归结出的结论。

    「我并没有放弃……可是就算我埋头钻研,这也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东西。所以我现在完全看心情,调查各种手边有的文献和历史。顶多就把这件事当兴趣。」

    「兴趣,是吗?也好,用你这样轻松的心态来面对,搞不好会突然蹦出什么好主意来。」

    「大概就是这样。」

    拼死疯狂地持续研究,视野极有可能会在不知不觉间缩小。席恩觉得,面对这个现今魔术体系无法探究的咒印——若想搞懂它,就必须有不被既定概念绑死的新点子。

    「我原本想说,可能会发现新的着眼点,所以不限封印术和解咒法,做了其他许多调查……可是事情却没那么顺利。」

    「新的着眼点……既然这样,少爷。你去问凪不就好了吗?」

    「问凪?」

    「她不是出身东方吗?你以前不是说过,那边的人用的技术跟魔术似是而非吗?」

    「…………」

    听见这个仿佛信手拈来的提案,席恩瞪大了双眼。

    「真……真让人惊讶。伊布莉丝……没想到这么具有前景的点子,居然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奇怪?少爷你现在是瞧不起我?」

    席恩不顾感到有些心寒的伊布莉丝,径自沉思。

    「这可能真的是我的盲点……原来如此,东方的术啊?」

    席恩实在坐立难安,急急忙忙开始寻找凪。

    他在宅邸内走动,正好在走廊看见雅尔榭拉。她身为女仆长,随时掌握了其他女仆们的动向。

    「雅尔榭拉,你在这里正好。我在找凪——」

    席恩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因为站在窗边的她——一脸严峻。

    她单手压着眉间,露出宛如忍着疼痛的表情。

    「……咦?啊,席恩大人……」

    当她发现席恩,立刻匆忙地端正站姿。

    「对不起,我刚才稍微发呆了一会儿。」

    「雅尔榭拉,你还好吧?」

    「我没事。倒是您,有什么事吗?」

    「是啊……嗯。其实我在找凪。」

    席恩简单说明他想问问东方的术的原由。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您找凪的话,她今天出去打猎了。我想她应该往平常那座湖泊去了。」

    「这样啊。谢谢你,雅尔榭拉。」

    席恩道谢之后,迈步向前,却又在半路回头,然后——

    「如果你的身体不舒服,不用勉强做事真的没关系喔。」

    说出这句叮嘱。

    「……感谢您的体贴。」

    雅尔榭拉开心展颜,恭敬地点头致意。

    餐桌上的肉和鱼,基本上都会在镇上的市场采买,但偶尔也会是女仆们自行猎捕来的。

    宅邸周围的森林是一片盘踞在山麓的巨大森林。

    只要往内部走一小段距离,就有野生动物栖息,甚至有捕得到鱼的河川和湖泊。

    此外,野生动物不会靠近宅邸。想必是以野生本能感觉到能量掠夺的威力了吧。

    因此想当然耳,宅邸从未出现过一只老鼠。

    但这件事到底是幸或不幸?这点实在无从判断。

    「呼……是在这附近吗?」

    席恩穿过众多林木之间,来到空旷的场所。

    那是一座小小的湖泊。

    是河川从山上流经这个中途点,形成的一个积水处。称作湖泊或许稍嫌不足,称作池塘又显得太大,但那清澈的流水又不适合称作沼泽。

    (凪平时应该都是在这里捕鱼才对……)

    席恩一边走,一边环伺周围。

    这时候,他在湖畔发现了某样东西。

    (是凪的刀……)

    放在湖畔的东西,是凪贴身携带的刀。

    那是东方风格的太刀,跟大陆生产的刀剑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刀子收在刀鞘内,直立靠在岩石旁,就这么放置着。

    下一秒,席恩看见放在刀子旁边的东西——不禁瞪大了双眼。

    「这……这个是……」

    放在岩石上的东西——是凪的衣服。

    全折得好好的,放在那里。

    那是东方特有的衣服,似乎叫做和服。凪平常都把祖国的衣服和大陆的女仆服合在一起穿。

    放在湖畔的和服以及爱刀。

    当席恩察觉个中理由——已经太迟了。

    「啪唰」一声。

    随着水花飞溅,一名女性也浮上水面。

    那是凪。

    她把又长又亮的黑发绑成一束。手里拿着木制的鱼叉。大概是用掉在森林里的木头自制的吧。尖端刺着几只鱼,现在正鲜活有力地挣扎着。

    「——唔!」

    席恩不禁屏息。

    即使知道不能这样,眼睛依旧被吸引,忍不住盯着看。

    凪现在——几乎是一丝不挂。

    她只用一条白布遮住胸部和胯下。

    平常藏在和服之下,如今显露在外的身体曲线实在非常美丽,非常煽情。手脚修长,柳腰纤细紧实,却不给人奢华的印象。那副肉体就像研磨透彻的刀刃一样,带着一股美丽与强韧。

    (那……那个——就是兜档布……吗……)

    席恩想起今早被菲伊娜诓骗而抓在手里的那条白布,脸庞不禁发热。

    缠得像是要把胸部压扁的「束胸」,还有包覆胯下的「兜裆布」。

    听说那是东方式的内衣。

    席恩原本就具备这个知识,也各自看过单品,但实际看女性穿在身上的样子,这却是头一遭。

    (那……那样不是几乎都被看光了吗……!)

    和大陆的小短裤、胸罩相比,实在过于不牢靠。

    臀部尤其严重暴露在外。

    白布完全卡在股沟之中,根本什么东西都没遮到。

    形状姣好的臀部就这么完全被看光——

    「……主公?」

    凪发现席恩后,一边任由身上的水滴落,一边走来。

    以那副几乎全裸的样貌,若无其事走来。

    「您怎么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没有,我……」

    「嗯?您的脸好红。」

    「……因为……兜……兜档布……」

    「兜档布……呀啊!」

    凪原本还感到不解,但最后似乎还是注意到自己的穿着了。她一边发出可爱的尖叫,一边扔掉手中的鱼叉,慌慌张张地遮住胯下和胸部。但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手可以绕到背后遮挡几乎被看光的臀部,只好单手前后挥动,并慌张地开口:

    「非常抱歉!属、属下居然以如此不检点的样貌出现在主公面前……!」

    「没、没关系啦!我……我才……应该道歉!」

    席恩急忙转身;但他也自觉已经晚了好几拍。

    「属下马上着衣!」

    「嗯、嗯……」

    身后的人似乎开始穿上衣服了,席恩听见衣物互相摩擦的细小声响。为了避免不小心看见,席恩紧紧闭着双眼。

    「凪……我真的很抱歉。我……我没有恶意……」

    「哪里!请您不要道歉!主公您没有任何过错。是属下自己不好。属下以为这里没人,就大意了,所以才会不小心用那种样子捕鱼……」

    听起来,凪应该是平常都在这个地方,以那种样貌捕鱼。

    「好……好厉害喔,那个叫做兜档布的东西……」

    「咦……」

    仅凭一条布就完美遮住重要部位——正当席恩感叹这一文化时,凪发出惊愕与羞耻的声音。

    「主、主公……属下这副打扮是您的喜好吗……?」

    「什么……?」

    「您还这么小,就有这么特殊的……不,属下绝不是瞧不起您,如果您喜欢,那个……属下反倒觉得光荣……」

    「不……不是不是!我不是在说自己的喜好!我只是单纯佩服兜档布这种内衣的机能而已!」

    席恩慌慌张张地否定。

    他只是基于求知的好奇心,对异乡的文化感兴趣,绝对没有着眼在性的兴奋上。绝对没有。

    「您想问东方的术,是吗……」

    席恩等凪穿好衣服后,重新提问。

    询问跟大陆魔术不同的东方的术。

    「对。东方诸国不是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锁国』这条法令,断绝了和不同文化交流的机会吗?所以蓬勃发展出和大陆完全相异的独有文化跟技术。我认为或许可以从中找到什么新发现。」

    「原来如此。属下明白您的想法了。但是……很遗憾,属下可能无法达成您的期望。」

    凪一脸愧疚地说着。

    「东方独有的魔术——我国称作咒术和阴阳术,其实基本上就是撷取从大陆流传过来的魔术。据说是很久以前,在『锁国』开始之前,就从大陆流传过来,后来才开始独自发展。虽然产生了不少变化,本质其实是相同的东西。」

    「嗯,这样啊。」

    「至于属下运用的咒术,其根本思维也和大陆魔术没有两样。关于『圆』的重要性也相同。」

    「可是你不是还会用符咒吗?我觉得那东西和大陆的魔法阵是完全不同的体系。」

    「不,基本上都相同。以符咒来说,符纸的四个棱角『缘』,就和魔法阵的『圆』有相同的作用。以圈选范围,限定世界的角度来看,和魔术并无二致。」

    「原来如此……裁好的纸张形状本身就有它的功用;差别只在『圆形』和『长方形』,作用是一样的吗……」

    席恩同意后,凪接着往下说:

    「以属下的观点来看,刻画在主公您手上的咒印也是完全未知的东西。很抱歉,属下派不上用场。」

    「不,你不用道歉。这些话很有帮助。要是我认真学习东方的术,感觉应该会很好玩。下次麻烦你教教我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很不巧,属下能教您的术,根本没几个喔。属下会用的咒术,都是一些很基本的东西。」

    听见这一席谦虚的话语,席恩不禁回想起从前。

    两年前——

    他和「四天女王」之一的「鬼」的激战。

    那个全身散发着凶猛鬼气,艳丽黑发不断狂乱摆动,同时手持太刀,驰骋战场的美艳厉鬼——

    「……是啊。你最大的武器,不是这种急就章的术。」

    席恩一面看着挂在凪腰间的太刀,一面说道。

    「……因为自幼,双亲和族人就只灌输属下剑技。」

    凪就像缅怀过去,又语带自嘲地呢喃,接着从腰带上卸下刀鞘,放在自己的膝上。

    「我记得这把刀是你父亲……」

    「是的。是已故父亲的遗物。刀名是『天月鬼』。我将父亲死后留下的角,做成这把刀了。」

    东方的鬼死后,角会留下。

    对鬼之一族而言,将死去同伴的角锻造成新的武器,就是对那只鬼最大的吊唁。

    「属下以前曾粗浅提过吧?属下一族为了取而代之,成为东方诸国的支配者,发起了一场政变。」

    鬼之一族君临东方诸国的顶点。

    鬼族当中也存在若干部族,各部族为了领土和权威,时不时就会起冲突。

    「长期君临顶点的的是『皇牙』一族。而我们『天草』一族为了讨伐『皇牙』,成为新的支配者,举旗谋反。但是……结果却是惨败。身为头领的父亲一死,全族退败。族人大多被抓处死,属下则是好不容易才保住一条命,逃到大陆来。」

    政变失败后,凪只拿着父亲的遗物,逃到了大陆来。

    之后辗转流离——抵达魔界。

    「……在赌上全族一切的战斗败北,属下失去了父亲和同伴,可说已是孑然一身。但魔王大人……却渴求属下这样的力量。属下原本连死亡的场所都失去了,那位大人……却给了属下新的战场。他对属下说,『既然横竖都要死,就为了我而死吧』……」

    凪有些怀念地谈论过去的主人。

    但当她见席恩沉默不语——

    「啊……非、非常抱歉!属下居然提及过去的主人,以忠臣的标准,实属大不敬!」

    便急急忙忙如此叫道。

    「请您放心!如今属下对您忠贞不二!魔王那种邪魔歪道,死了理所当然!」

    「……不,再怎么样,你也不用把那家伙说得这么坏。」

    席恩说出这句话,静静地吐出一口气。

    他的脑海里浮现被他打倒的魔王的身影。

    「魔王的确是我的敌人。对我,而且对人类来说,都是可憎的敌人,也是必须打倒的对象。可是——这再怎么说,都只是我个人,是人类的利益。就像我有我自己的正义,魔王或许也有魔王自己的正义吧。」

    勇者即是正义,魔王即是邪恶。

    如果他们之间的构图如此单纯,那该有多幸福。

    就像世界所有的纷争皆是如此,勇者与魔王的战斗或许也是正义与正义的冲突。

    不能评断哪边为恶。

    只是双方立场不同罢了——

    (……不对,说不定正因为是现在,我才能这样俯瞰事情的全貌。)

    正因为他受到诅咒,逐渐脱离人类的框架——正因为他成了不是人类,也不是魔族的半调子,才能说出这么达观的话语。

    两年前——当他还是勇者的时候。

    他觉得他是更加盲目,更坚信自己的正义。

    为了证明自己的正义,他才会私自断定对方为恶,一路持续作战。为了持续战斗,视对方为恶就是必要条件——

    「……总之,对你们『四天女王』来说,魔王是曾经侍奉过的主人,这点不会改变。所以你不用顾虑到我,刻意说那家伙的坏话。」

    「……主公您真厉害。有这么宽宏的肚量。」

    凪说完这句任谁听了都开心的夸赞后,抬起头来。

    她仰望天空,在有些眩目的阳光下眯起眼睛。

    「说真的,我……并未倾心于魔王。魔王有许多目的、行动,我都难以赞同。即使如此,我之所以还是选择与那位大人为伍……是因为我想要一个栖身之所。」

    「栖身之所吗……」

    「……因为在属下遇见魔王之前,历经了孤独和空虚。纵使拥有力量,却没有去处,只是随风飘泊……没有想去的地方,也没有必须守护的事物,是个空虚的存在。属下猜想,其他三个人也是这样吧。」

    「…………」

    凪的眼里流露着悲痛的色彩说着。

    光是看见她这副表情,席恩的心里也跟着发疼。

    关于她们四个人的过去,席恩也只听过一小段。

    她们身为传说级别的高阶魔族,与强悍的能力成正比,又或者应该说是成反比,有着令人心痛的出身和过去。

    (……凪因为政变失败,被祖国追杀。伊布莉丝的故乡早就被消灭了。菲伊娜一出生就是孤身一人。雅尔榭拉则是——)

    「鬼」反抗支配者失败,一族党羽惨遭杀害,她失去了所有亲人和同伴。

    身为「禁忌之子」的「暗森精」在北方的精灵村里降生,那片深邃的森林故乡从此化为暴风雪不再停歇的永久冻土。

    在灼热的沙漠中,六百六十六匹魔狼不断反复自相残杀,最后存活的那匹便是「金狼」。魔狼的血肉和力量,将会在斗争终结时混合,最后留在残存个体当中的意志与自我,究竟源自哪一个个体?这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魅魔女王——「大淫妇」。假如魔王没有出现,生来注定成为魅魔女王的她,据说就会君临魔界——

    「我们是为了寻求栖身之所,所以才会依赖魔王这棵巨木。只有在支配者底下听令,我们才会感觉到活着的意义。」

    可是——凪继续往下说:

    「魔王……却渐渐变了。一开始的目的明明是统率并支配人类社会,不知不觉间,却开始想消灭所有人类,创造只有魔族的天下……一旦有人忤逆,就连魔王军麾下的将领,也会毫不犹豫降下责罚。」

    即使为人严格,但本该为了魔族而战的魔王,曾几何时成了一个傍若无人的暴君。

    随着战况白热化,魔王也不再理会人类的交涉,只是不断重复毫无意义的虐杀,以及霸道的杀戮。

    所以席恩——才会毫不犹豫对魔王痛下杀手。

    「不。」

    这时候凪轻轻摇了摇头。

    「改变的或许不是魔王……而是我们。」

    说完,她以温柔的眼神看着席恩。

    「主公……在无数次与敌对的您战斗之中,我们改变了。看见勇者娇小却凛然、威武的信念,我们空虚的内心随之萌生了某种东西。」

    「……说我小是多余的啦。」

    「啊!真、真是非常抱歉!」

    席恩本是为了遮掩害羞,才故意挑她毛病,但凪却当真,慌慌张张地谢罪。

    席恩看了不禁吐出一口气。

    「我们之间真的是发生了很多事呢。」

    「呃……非、非常抱歉,好像都是属下在说自己的事。」

    「没关系,你不必在意。偶尔聊聊这些事也不错。」

    凪说完,席恩抬起头,露出一抹平静的笑容这么说道:

    「该怎么说呢……只要和你聊天,我的心就会比较平静,或者应该说就会冷静下来。总之心情会变得非常轻松。」

    「……咦?您……您这是什、什么……」

    凪心生动摇,眼里又像有所期待似的。

    「嗯……该怎么说才对呢?因为你的声调跟应对都很柔和,所以我也不会太紧绷……」

    而且打扮也不暴露——席恩再怎么没神经,也不会说出这种话。

    凪跟总是莫名喜欢有激烈肢体接触、穿着又暴露的其他三人不同,她的和服穿得恰如其分,也会保持一定的距离接待席恩。

    她不会过分扰乱青春期少年的心,就某种意义而言,是个让人感到安心的大姐姐。如果要比喻的话——

    「感觉就像和孤儿院的老奶奶说话一样。」

    「老奶……!」

    凪受到一阵打击,消沉到无尽的深渊。

    这下子就算席恩再怎么不懂女人心,也马上看懂了。

    他明白自己刚才说错话了。

    「对……对不起,凪。我刚才说错了。应该说……」

    「没……没关系,属下会当成夸赞收下的……」

    凪自靠其力,重新振作。

    「如果和属下这样的女人谈话,能让主公的心绪得到些许安定,那对属下而言就是无上的喜悦。」

    只不过——凪继续说:

    「心情有点复杂。」

    「嗯?」

    「主公您……是……是不是没有把属下当成一个女人看待?」

    凪一面以因紧张而颤抖的声调询问,一面探出身子。

    她的脸突然贴近,让席恩的心跳不禁加速。

    「和其他三个人相比……属下的确不够抢眼,而且不够积极主动,身体也没有多大的起伏……」

    「没……没有这回事啦。我从来就不觉得你不抢眼,身体也是……啊啊,不对,我是说……」

    刚才不小心窥见的兜档布在脑海复苏,让席恩的脸一阵滚烫。形状姣好的臀部,还有尽管被束胸挤压,依旧彰显著存在感的胸部。或许尺寸真的比其他三个人还要小,但份量还是非常充足。

    见席恩害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凪也红着一张脸,再度拉近彼此的距离。

    看来被席恩形容成「老奶奶」,给她的打击非常大。

    让她变得比平常都要积极——

    「凪、凪……」

    「主公,属下也是个女人哟。」

    美艳的红唇编织出炽热的言语。细长的双眼没了平常凛然的锐气,水润得几乎将人融化。

    凪用力抓住席恩不知所措又僵硬的肩膀——

    「——你们玩得很开心嘛。」

    那一瞬间。

    一道声音从某个地方传出。

    尽管声调平稳,却有着从地狱深处传开那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寒。凪不禁发出尖叫,往后跳开。

    「呀啊!」

    「呵呵呵,抱歉,打扰到你了,凪。」

    「雅、雅尔榭拉……」

    「你们过了这么久都还没回来,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会是这种进展呀?」

    雅尔榭拉往两人方向走去,脸上虽是与平常无异的微笑,却不知为何拥有强烈的威压。

    「真是令人吃惊。你平常一个劲地教训我们,狂妄地说什么『女人应该更内敛一点』,或是『女人倒追男人,真是不知羞耻』,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这般诱惑席恩大人。」

    「才、才不是!我没有诱惑主公!刚才那是……那是,那个……呜……呜呜……不是,不是啦……」

    凪无话可说,缩瑟着身体,喃喃自语。

    (我……我应该……得救了吧?)

    虽然席恩还搞不太懂状况,总而言之是放心了。

    但雅尔榭拉却是独自露出思索的神情。

    「……没想到连最安分的凪都做出如此积极的举动。既然如此,我今后也要更认真——」

    「……雅尔榭拉?」

    「咦?啊,没有没有,没什么事哟,席恩大人。」

    雅尔榭拉慌慌张张地左右甩手。

    (……我搞不好根本没有得救。)

    面对一有机会就会进攻的大姐姐们,席恩只觉背脊发凉——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我……我才不是那么不检点的女人!呜哇啊啊啊!」

    凪宛如感情爆发一般,一边发出大叫,一边飞也似地跑走。

    她往森林深处跑去,却正好撞上席恩。

    席恩脚步没有站稳,往前踉跄,然后——

    手边传来一股软嫩的触感。

    他用力地撞进柔软的胸部中了。

    「啊嗯!」

    「哇……对、对不起,雅尔榭拉!我、我不是故意的!」

    「呵呵呵,席恩大人,没关系,您不必这么紧张。我很清楚这是一场意外。」

    「……那……那就好……那个……」

    「怎么了?」

    「你……你为什么……要紧紧地抱着我?」

    见席恩就快摔倒,雅尔榭拉张开双手,撑住他的身体,并紧紧抱住。说得更仔细一点……席恩甚至觉得雅尔榭拉是主动抱住自己。

    「因为要是您受伤,那就不好了。所以我才会赌上这副身体,誓死接住您。」

    「……这样啊。那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可以放手了。」

    「不不不,或许还会引发脑震荡。依我看,暂时保持这样,观望一下情形比较好。」

    「你、你说这是什么……哇!噗……」

    雅尔榭拉将双手绕到席恩的后脑勺,用丰腴的胸部夹住席恩的脸,就这么抱着他。

    (呜呜……好……好软。)

    触感柔软的胸部,以及甘甜的芳香围绕着席恩。

    (可恶……我……我又被她捉弄了……!)

    受到屈辱般的对待,自己却兴起这样也不赖的念头,这让他倍感屈辱。

    「雅……雅尔榭拉……你给我适可而止……」

    「…………」

    即使用尽全力抗议——雅尔榭拉依旧没有反应。

    席恩感到一阵不解,于是想尽办法从乳沟中将视线往上移。只见直到刚才还挂在她脸上的淘气微笑已经消失,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事。

    「雅尔榭拉……?哇!唔……呣……」

    埋入。

    席恩的颜面再度被吸入乳沟当中。

    接着迅速受到解放,然后又同样被巨乳夹击。

    埋入。埋入。埋入。

    让脑袋几乎融化的拥抱,就这么不断地重复。

    「喂……喂,雅尔榭拉!你再不收敛一点,我真的要——」

    「席恩大人,您先别动。」

    「咦……」

    「拜托您了。我很认真。」

    雅尔榭拉以认真的语调说着,同时重复着拥抱动作。

    感觉就像要确认什么事一样。

    席恩被她的强势压制,只好缄默不语。

    (她……她说认真……?在这种极度不认真的状况下……?)

    席恩困惑不已——此时更要命的追击向他袭来。

    (呃……什……哇、哇啊……!)

    正当他以为连续的拥抱终于结束,雅尔榭拉的手却开始抚弄席恩全身。肩膀、腹部、臀部、大腿……纤细柔韧的手指温柔地来回抚摸他的身体。

    (嗯……惨……惨了,好像……会发出声音……嗯嗯!)

    席恩咬紧嘴唇,持续忍着羞耻与酥痒感。

    经过好几次重复确认般地抚摸完全身上下,雅尔榭拉终于停手了。

    「……席恩大人。」

    拥抱与来回抚摸结束后,雅尔榭拉以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对几乎快魂飞魄散的席恩说道:

    「您是不是……稍微长高了?」

    回到宅邸后,他们把身高测量器从仓库中取出,重新测量了席恩的身高。

    结果——稍微长高了一点。

    大约一公分。

    「……唔哦哦哦哦哦哦!太……棒啦啊啊啊——!」

    席恩以满面的笑容,对着窗外喊出欢喜之声。

    平常总是提醒自己采取成熟言行的少年,现在却举起双手,大声欢呼,像个小孩子一样,用尽全力诉说着喜悦。

    四名女仆就这么看着主人此刻的背影。

    「我们家少爷是在高兴什么啊?只不过是长高了区区一公分。」

    「哎呀,伊布莉丝,你忘啦?」

    雅尔榭拉说道:

    「席恩大人……自从受到魔王的诅咒后,身体就停止成长了喔。」

    两年前——

    席恩在杀死魔王之际,受到了诅咒。

    除了会无差别吞噬周遭生命的能量掠夺,还出现了许多明显的诅咒表征。魔力总量和性质产生变化。令人惊异的再生能力。

    以及——不老的肉体。

    从受到诅咒的瞬间开始,席恩的身体就停止成长了。

    原本应该是成长期的十岁身体,就像时间停止了一般,维持十岁的样子,不再成长。

    不会长大,不会衰老,永远保持年轻……许多人渴望的不老不死——席恩的状态与之非常相近。但对稚嫩的少年而言,停止成长除了痛苦之外,什么也不是。

    如今——那副忘却光阴的肉体……

    尽管只有小小的一公分,但确实有了成长。

    「啊~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

    伊布莉丝点点头,似乎回想起来了。

    「小席大人,真是太好了。因为我看你好像若有似无地很介意长不高这件事。话说回来……真亏雅尔榭拉注意到了耶。明明只长高了小小的一公分。」

    「呵呵呵,身为一个女仆,就必须对主人的变化有所警觉。我看是你们还太嫩了吧?」

    雅尔榭拉夸张地发出得意的笑。

    「这该怎么说呢?就是抱起来的感觉,跟平常有点不同。如果是平常,应该会像这样……分毫不差地容纳在我怀里,可是今天却感觉到一股稍稍强烈的主张……」

    「毕竟你一天到晚抱着少爷嘛。」

    「我、我才没有一天到晚!我只会在该抱的瞬间才抱!」

    面对苦笑着说出这番话的伊布莉丝,雅尔榭拉则是意气用事地辩解。

    此时凪傻眼地叹了口气。

    「哼,不管怎么说,你都欠缺内敛。女人抱着男人实在是……」

    「……哎呀?这不知道是哪来的人,怎么敢教训我应该内敛呀?凪,你自己刚才还不是……」

    「哇啊啊!闭、闭嘴闭嘴!」

    凪满脸通红地大叫。

    正当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时,对着蓝天呼喊的席恩终于心满意足,回到她们的对话中。

    「呵呵呵,其实我最近就觉得视线变高了。没错,我还觉得衣服变小了。好,雅尔榭拉,用最快的速度把我所有的衣服都重做一件新的。」

    「遵命。」

    「拜托,长一公分根本等于没变吧?」

    即使这道命令过分失控,雅尔榭拉依旧恭敬地遵从,惹得伊布莉丝冷静地吐槽。

    原本心情大好的席恩因此发出不满。

    「伊布莉丝,你干么啦?嫉妒吗?你羡慕我还年轻吗?」

    「……哈哈哈,小少爷,你这样很没品喔~」

    伊布莉丝脸上浮现一抹烦躁,随后一把抓住席恩的头,从上方不断往下压。

    「呜哇啊啊!快……快住手!我……我会缩水!好不容易才长高,会缩水啦!」

    席恩仓皇逃走。

    「可是啊,为什么事到如今才突然长高啊?」

    「这个嘛……嗯……」

    听见菲伊娜的提问,席恩这才重新思考。

    (她说得对。为什么到了现在才突然……)

    虽然刚才欣喜得忘我,但冷静下来思考,这件事确实有蹊跷。

    他对诅咒做了各式各样的验证,得知自己的肉体不会衰老。

    这两年分明停止成长的身体,为什么到了现在却——

    (想得到的可能性是……)

    答案——马上就出来了。

    说到这几天,发生在席恩身上的大变化,就只有一个。

    「圣剑……吗?」

    席恩看向自己的右手臂。

    大约一周前——这幢宅邸发生了一场战斗。

    列维乌斯·贝塔·瑟盖因。

    他是席恩过去的伙伴,现在的身份则是打倒了魔王而受人景仰的勇者,同时也是一名剑士。

    他拟定各种策略,拿着禁止携带出王都的「圣剑梅尔托尔」,与席恩对峙。

    激战的结果——席恩将「梅尔托尔」吸收到体内。

    将圣剑化为魔剑。

    原本只要是人类,就能使用的圣剑,他却将其改写,变成只有自己才能使用的剑。

    「梅尔托尔」此刻也尚在席恩体内——

    「因为我吸收了圣剑,导致魔王的诅咒弱化了吗……!」

    虽然这还只是推测,却也没有其他可能性了。

    圣剑。

    那是——神明赐予人类的武器。

    据说在远古时代,众神可怜人类的脆弱,所以制作了圣剑,让人类拥有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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