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章 谁规定……所欲之物摆在眼前时就会伸出手的?)
放学后,吹奏部的练习声响起,萦绕在校园之间。
对这样的BGM充耳不闻,我漫不经心地走在北馆的走廊上。
——今天是周一
距离学生会竞选日,还有5天。
前天可是充分地享受了“活动”呐……那么,如果今天不鼓足干劲的话——
『──不是长坂君的那些人们,会怎么样呢?』
就在我鼓足干劲的时候——离去之际清里同学说出的话语,突然在我的脑海中闪过。
——那之后,巴士很快就到站了,我也和清里同学分开了。
我有些忐忑不安,担心自己像是触怒胜沼那时候一样,惹恼了清里同学。但是她坐上巴士的时候,先前带给我的阴翳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恢复到了往日里的清里同学。
细想起来……清里同学时不时地就会如此,作出一些意味深长的举动。
最先想到的是那次陪着她去游览樱花大道的时候,本以为她是一时兴起邀请我绕道,结果她却向我抛出了一个谜之问题。
那是无法从情报库中推测出来的非常举动,她内心深处的想法依然不明所以。
我也想过那句被她说出的话语之后的种种含义……她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不是我的人,就没办法度过校园生活』吗?
怎么可能呢!
说起来,我的现实与理想中的爱情喜剧之间的距离,那可是相当遥远。所以我必须如此的努力。而那些比我条件要完善许多——没错,正是清里同学这样的人,她所处的那个位置,才是距离爱情喜剧最近的位置,无人可比。
胜沼那时候也是如此,我总觉得清里同学在用一种奇怪的眼光审视着我。到底是我高估了自己呢?还是根本就想多了呢?总觉得我快要搞不清自己了。
……说不定,清里同学也是——
像前辈那样,有着无法从数据中分析出来的隐藏想法吗?
——嘀嘀哒!叭叭叭!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急切地小号声,将我拉回了现实。
……Stop!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前辈那件事才是当务之急!应付自如这种状况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总之,先全力应对那边!
啪嗒,啪嗒, 我拍了拍脸颊,转换心情。
那么——根据上野原搜集的情报,可以确定的是:盐崎学长对日野春学姐抱有某种想法。
据她所说,发现了一些可供使用的说服材料,所以那家伙现在还在深度挖掘那方面的数据。
我会继续保持与日野春前辈保持接触,看一看是不是能得到一些启发。虽然具体方案尚且待定,即便如此,什么也不做这种选项——根本就不在方案之列。
而现在,前辈在学生会室。姑且,先拿平日里的学生食堂食材素材作为借口,尽快谋得联系吧。
——嗯,啊勒?(○′・д・)ノ
我漫步在走廊中,脑海中盘算着各种方案,这时,穿过走廊尽头的窗户看到了日野春前辈的身影。她正从艺术楼走出来,肩上挎着上学用的背包,怎么看也不像临时外出的样子。
诶?难道打算回家吗?迅速进入非常态模式了啊?
我抬头看了一眼附近的钟塔,时针刚过16点。对前辈来说,回家时间太早了。
前辈穿过走廊,向着教学楼这边走来。看起来是打算入口大厅鞋柜取鞋子。照这个趋势,我只需要待在这里,就可以和她撞个正着。
正好,顺便聊几句摸摸情况吧……
不过,我的这个企图,伴随着前辈将手机放到了耳边瞬间土崩瓦解。
见鬼!在打电话呐。这样一来就是见面也没办法对话,我怀疑也就是点点头打个招呼,什么也不做不了!
——没办法了。等她挂断电话的时候踩着点再过去搭话吧。
打定主意之后,我找了个就近的柱子后边,暂时躲了起来。
前辈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与此同时,她说话的声音也开始传入耳中。
「——嗯,嗯,我现在就过去。梅町大街吧?嗯,像平时一样,三枝先生前?」
梅町大街……?有什么事情吗?
「七夕的团子拜托你啦!诶?里吉叔叔不在吗?又是腰?啊,真是糟糕呐。嗯,我马上就赶过去。就这样吧——」
哦,难道说——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拿出了手机在浏览器上搜索着。
——果然。
如今,商业街正在举办七夕祭。
前辈从小长大的那条商业街——峡国市中心商业街,七夕前后一周的时间以内都会举办祭典。
姑且也是一个祭典活动,因此我查了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时间上来说实在是不上不下的,只有骑楼下会摆出摊位来,是一个小规模的祭典。也就是说,是一个完全可以忽略掉的祭典——不是那种“打上花火”的祭典呐。
可是,嗯~ o(* ̄▽ ̄*)o……
我望着前辈远去的背影,开动了脑筋……
听她打电话的内容,随后前辈是打算去那个祭典吧?而且我在MAP上也找到了名为梅町大街的道路。
发生了完全预料之外的状况——这可能是一个看到学校以外前辈的良机呐。
特别是,对于现在这种举步难行的现状,这也有可能成为某个契机。
——呦西!去看看吧!上野原那边,稍后再作说明吧。
我打定了主意,快速跑回教室去取书包。
◆
将自行车停放在了峡国站。从这里到商业街步行大约要十分钟。
「哦……」
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商业街现在已是人声鼎沸。
步行街的道路两边挤满了人群,周边锣鼓喧天。
道路两侧摆出摊位鳞次栉比,售卖内容多为常见的炒面、章鱼小丸子、棉花糖为主。另外也有不少店在售卖酒馒头、黑玉丸子、鲍汁饭这些当地特产。
往日里的拱廊上,挂着五颜六色的的彩饰。而天花板上,绚丽多彩的彩球和彩带被捆在一起,随风摇曳着,灯笼的光线照射上去,熠熠生辉。
哈……总觉得比想象中繁华得多呢。原本以为商业街的祭典会很寒酸呢,小看它了。
在进入人流之前,我再一次打开了手机上的地图,确认目的地所在。
从前辈电话里听到『三枝先生前』……大概就是位于前方的和式点心铺。沿着梅町大街,恰好有一个地方和她描述的地方很像。
前辈是骑摩托从学校里出来的,如果目的地是那里的话,应该早就到了。
我将可以作为标记的店面牌匾确认无误之后,收起了手机。人挨人人挤人的,哪有那个闲工夫拿着地图边找边走。
我迈步向着目的地走去,投身于喧嚣之中。
——叽叽喳喳,咕辘辘辘
熙熙攘攘的人群喧嚣声,摊位上的马达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在平时听起来极其烦人的噪声,在这个场合却能气氛高涨,很不可思议呐。同时,四面八方飘来的各种各样地香味以及饭香,让我感到肚子越来越饿……
——不过嘛,穿浴衣的人可是真多呐
我打量着周边来来往往的行人。话说,这种时候的祭典,还是在工作日的傍晚,穿浴衣的人比例还这么高——
又不是花火大会,还特意穿着浴衣来,没必要的吧……
啊,难道说是商业街上和服店里租来的吧?只需要好好地宣传一下,认真工作就能赚到这么多钱!也是不奇怪的吧?
嗯,嗯~ o(* ̄▽ ̄*)o……稍等一下?
日野春前辈……会不会穿、着、浴、衣、呢?
难道眼前这个时机,就是“浴衣回”?!……哇,会不会有呢?
「呀吼!」
一想到这个奇迹般的想法,我不由兴奋得喘不过气来。身边的人被吓了一跳,吃惊地看着我。我急忙咳嗽了几声,装作被呛到了的样子。
不行!不行!要冷静!这么简单就会发生如此美好的“Event”吗?
越期待,越落空,这可是基本操作。所以,不要想那些多余的事情!Stop!
啊——不过,浴衣真不错呐……前辈可是大和美人,绝对适合的,好不好……
不,不,所以啊!这才不行的啊!这个一定是死亡FLAG好不好!我、坚决、不可以去想!!
将所有的念头全部吹向远方,驱散出脑海!我开始专心致志地四处远眺目标牌匾。
——啊,那个牌匾!就是这里!
我的心中充满期——不,不,不,我的心中开始遥想陶器出土时代,然后快速走向目标。
和式点心铺门口摊位挂着的门帘上写着『炒面·串团子』
接着,我将目光投入店内——
「——里边请!」
「诶?」
——站在那里的是,日野春前辈吗?
确实是——呐……她正穿着祭典号衣在做炒面。
「哇!长坂君?!你怎么来啦?」
前辈脸上一下子容光焕发。
她的双手中拿着炒面用的铲子,长长的黑发在头顶扎成一个团子头,额头上绑着一条头巾,上面写着『峡国中央商业街』
号衣是蓝底白色花纹,背后画着大大的『祭』字。号衣里面,是学校指定款的运动服,无论怎么看,完全就是一副祭典的打扮。
啊,的确是呐,去摊位上帮忙的话,一般情况下就是这个样子吧……可恶!搞笑呢吧?!号衣!你穿了号衣的话,里面至少应该是绑胸这种东西吧?请向此发展!请给读者更好的“读者福利”!要有这种意识啊!
「──长坂君?喂——,听得见我说话吗?」
「(。・∀・)ノ゙嗨,抱歉了,无意中我就想到出土陶器上面去了!」
「啥??」
前辈很是纳闷,皱着眉头笑了起来。
……咳咳咳。算了吧。
「诶,前辈,难得的巧遇呐。是来店里帮忙吗?」
「嗯,其实这边的店家,有很多很久之前就认识的熟人啦。一直以来都受他们的照顾,所以这种时候我就会来帮忙!」
前辈一边说着,一边兹拉兹拉地搅拌着炒面。看样子相当熟练,做得像模像样的。
「哦。原来如此呐。现在你是在做炒面吗?」
「是呢!啊,要不要来一份呐?」
「那必须,那必须,只是闻到香味我肚子就饿了呢」
「收到!」
前辈精神饱满地答复我道。接着灵活地操纵着铁铲,将炒面盛入了透明的包装袋中。
不过前辈从刚才开始就异常干脆利落。虽说可能是因为周边很吵,但是音量和平时简直没法比。看上去祭典的号服穿着也异常熟悉。
「嗨!久等啦!因为你是男孩子,量大了一些哦!红生姜和青海苔你随意加!」
「啊, 知道了。非常感谢!」
我接过了塑料袋,将准备好的零钱放进了前辈的手掌中。和前辈的手心稍稍地接触了一下,有一点温热,稍稍有些汗水。
「啊,又这样啦!无意中就给你打包了!要不要在这边吃啊?」
「诶?可以吗?」
求之不得的提案啊。正好可以更仔细地观察一下前辈。
「当然啦!你去后面的空地吧?」
前辈笑容满面地回答我说。然后拿出放在旁边的装瓶啤酒的大箱子,“咚”的一声放下。
「把这个当椅子吧!」
「十分感谢。劳你费心啦!」
「好的,请!」
我接过大箱子,避开了拥挤的人群绕到了后边。
摊位后面的开阔空间好像是投币式停车场。大概是祭典期间暂时停止使用,这里就变成了杂物堆积空间。
四周堆放着煤气瓶、面点筐、食材纸箱等等杂物。因为周边的照明有些不足,所以显得有些昏暗。这里要比外面安静了不少。
我在卷心菜和豆芽的空箱子之间找到一个合适的空间,坐了下来。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前辈工作时的背影。
呼——这里可以稍稍地冷静一下了。走在拥挤的人群之中,是相当的耗费体力。
我吃着热乎乎的炒面,补充着体力,同时暗中观察着前辈的状态。
——过了一会儿
「小幸酱、小幸酱,过来一下!」
在前辈的摊位旁边,挂着『七夕祭典执行部』牌子的帐篷那边,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呼唤声。顺着声音看过其,有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在向前辈招手。
「嗯?怎么啦?」
前辈确认了一下周边没有客人之后,放下了铲子向那边走去。
「青沼先生那边,说是七夕用的装饰纸张不够用了呐,怎么样啦?」
「这样啊。我在集会办公室那边准备好了备用纸张,拿去用就好啦。爷爷你带着钥匙呢吧?」
「集会办公室吗……那就需要开车啦」
「哇,您说什么呢?走路就要十分钟吧?!走走路啦!为了健康!」
说着,前辈理所当然地拍了拍老爷爷的后背。
——接下来,又出现了另一位大叔。
「小幸酱呐!我沿街店铺准备放什么音乐啊?」
「我在里面放好了摇滚CD,您用就行」
「嚯……。我说啊,有没有正常点的啊?……」
「年轻人喜欢这个啦!话说,您好不容易翻新了店面,做宣传的话,也做些年轻人的事情嘛!」
——再接下来,这次是一个腰都弯了的老爷爷。
「小幸酱,这个是明天抽奖用的奖品名录。」
「好,好!……嗯,怎么和我拜托您的东西不一样啦?我不是和您说啦,做一点水晶工艺品的嘛?」
「不行啊,那个有点太贵啦」
「不行不行,这可是主打奖品呐。您以为我为了什么设置了在SNS上发布照片作为参加条件啊?要是和广告费比一下,那可就太便宜啦!」
就这样,人们络绎不绝地过来找前辈,前辈也干脆利索地作出了各种答复。这早就脱离帮忙的范畴了吧?简直像是围绕着前辈为中心在运转。
前辈虽然满头冒汗,但是一点厌烦的神情都没有,果断地发出指令。偶尔自己也亲力亲为,不停地工作着。
但是,那张面孔,显得十分生气蓬勃——
看得出来,是打心底里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心。
「哎呀,你是上一次的那个人」
——这时,我听到有了有人呼唤我,顺声扭过脸去。
那边站着一位穿着和服的老奶奶。
「你是上次来的,小幸酱的朋友吗?」
「啊……前几天谢谢您」
我的心中突然对来人有了一些眉目,低下了头。
光线昏暗,所以我看不清来人的长相,应该是之前和我聊了许多的服装店老板娘。这周边是前辈熟人开的店嘛,所以嘛,调查过的人认出我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老板娘爽朗地笑着,看向了前辈那边。
「只要小幸酱一来,大家工作起来就很有干劲。那孩子,一直以来都有办法让人打起精神来呢」
「前……不,幸同学来这里的话,一直就是这种感觉的吗?」
「是的呢!小幸酱小时候可是一个小捣蛋鬼,不过像这样拉着大家走,可是一点没变呢」
说着,老板娘转过身去,面向街道,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在她的催促下,我走到了她的身边,老板娘指着周边的年轻人对我说道:
「你看,这些浴衣全部都是从我那里租来的呢。都是亏了小幸酱帮忙,在网络上召集了这么多年轻顾客来。」
真的是非常感谢她呢。说着老板娘露出了安详的笑容。
嗯,果然就是这种方法呢。这也是前辈的功劳呐……想法和我一样。
「我们上了年纪啦,一点也不懂现在的做法呐,居然能增加这么多,可真没想到啊!」
「……不过您很辛苦吧?还要接触新鲜事务。」
我突然有点好奇,向老板娘问道。
老板娘一脸苦笑地答复我说:
「是啊,对我们上年纪的人可真的是辛苦呐」
……原来还是心里觉得麻烦呐。
就在我满心遗憾的时候,老板娘继续说道:
「不过啊,我们还真应付不了这些,所以就没什么办法,什么也做不了。所以啊,像现在这样,被使劲拽着才会向前工作一点,这样也挺好的呢」
——啊,这样啊。
正因为是麻烦的事情,才需要被人强拽着吗?这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呢。
「——啊,里吉婶婶!有人来租和服啦!快点、快点!」
「啊,说曹操曹操到了呢。好,好,好~」
在前辈的催促声中,老板娘哎呀,哎呀的摇了摇头,耸了耸肩向着后面走去。
前辈和她擦身而过,走了过来,接着单手将而头上的头巾解了下来,「哈~」地叹了一口气。
另一只手里拿着丸子串
「好累呀,休息一下吧」
我身边还放着另一个啤酒箱子,前辈坐在了那上边。
「……前辈」
「嗯?」
前辈在一旁用丸子将嘴里塞得满满的,一口一口地慢吞吞地咀嚼着。我这时对她说道:
「意外地有活力呐,这里。真没想到商业街的祭典是这个样子的。」
「啊,对吧?!每年这个时候的祭典都好热闹的!已经持续了50年了呢,最后一天还有抬神舆呢!那可是会敲太鼓大家伙呢!」
「还有这里比想象中更像一个大家庭呢,超温馨。让人有一种参与感,感到很踏实呢」
「是啊,是啊!祭典用的那些装饰品,都是大家聚在集会办公室一起做的呢。路中间摆的大山竹,也是附近山上的地主人家每年都做好了,搬到我们这里的呢!」
「嚯,真不错呐。早知道是这种氛围,平时就该来呐。以前我总觉得,古老的商业街有一种拒绝生客的氛围呐。」
「对啊,就是啊!我一直就想如在平常时间段招揽更多的年轻客人来,但是无论怎么调查都调查不出来。原本这里面向年轻人的店面就很少,但是我就想,是不是可以把这个作为卖点呢?」
前辈开始滔滔不绝地陈述自己的观点。
「相反,利用这里的昭和复古感会怎么样呢?现代和风这种的,现在很流行的吧?我好喜欢的啊。所以,我按照这个方向摸索着找一种宣传方式,譬如好好的使用SNS这类工具!」
「哦,听起来就很有趣呢!我觉得是个相当不错的口碑营销办法呢」
「真的?!哇!太好啦!终于有明白人啦!」
「我说啊……前辈,你真的好开心呐。」
「嗯!超级开心!」
哈哈,哈哈。前辈咧开嘴笑了,像个小孩子一样。
——啊。
前辈……居然还有虎牙。
直到此时,我才第一次意识到——
这张笑脸,才是前辈真正的笑脸。来到这里之后,我才有了这样的实感。
——就像夜空中绽放开的烟花,灿烂夺目的笑脸。
让人联想到清澈天空的双瞳之中,映照着祭典上五彩的光芒。那份流光溢彩令人目眩神迷。
今天前辈——非常、非常有魅力。
非常适合“女主角”
我——
「所以啊——在学校里也这样做吧!」
——不由得,触及了核心问题。
我的这句话让前辈吃了一惊,娇躯一颤。
「我觉得今天的前辈超级棒!虎虎生威,非常有活力,完全就是乐在其中。超级有前辈的风格。」
「诶?……」
前辈像是被我的话吓到了,抬头望着我问道:
「你,真的这么想?」
「真的啊。你看我像是那种擅长拍马屁的人吗?」
「……不,那倒是不像」
前辈摇了摇头,否定道。
「所以,在学校里也让我看到这样的前辈吧!而且也请让我见到最棒的校园生活吧!」
「……」
「能做到这一点的地方只有学生会吧?能实现这一点的最合适职位……难道不就是学生会会长吗?」
前辈默不作声,低下了头。
伴随着突然掠过的夏风,灯笼的灯光摇曳着。前辈脸上映照出的红光也随之飘忽不定。
许久,许久,前辈终于开口说道。
「……谢谢。长坂君能这样说,我真的觉得很开心。」
欸嘿嘿,前辈的笑容有些腼腆害羞。
紧跟着我立刻开口说道:
「那样的话——」
「但是」
——可是。
「但是呐,大家都不希望我去那么做啊!」
前辈,说着——
接着,脸上有露出了那种不适合她的笑容,像个大人一样成熟的笑容
「是大家不希望吗?……」
也就是说,这个才是——
前辈一直在逃避,问题的核心之处吗?
「嗯。班级里面人,学生会里面的人,他们都不希望我当会长——不,是不希望我去做些什么。」
「他们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没有,并没有明确地说出来。但是我不去做那些的话,我的身边就会变得很顺利。」
……果然,和上野原所说的一样。
察言观色,保持矜持——这就是前辈思考所过后,所能得到的最优解吗?
前辈远远眺望着祭典上喧嚣的人群,缓缓地开口说道:
「我呐。仅仅一直是遵照『这才是最棒的事情』这个念头做事情。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这样,一直,一直……」
偶尔,街道的人群欢笑的声音从远处传入耳中,依稀可辨。
「商业街上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小学里面的朋友、初中学生会的大家……都是,他们都是认可我的,也需要我。」
前辈垂下了目光,双手在膝上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不过啊,考入峡西之后我才知道,这些其实呐,不是理所当然的。大家只是很早之前就认识我,所以才接受了我。仅此而已。」
……是啊。这么说来,班上一个同为东中出身的同学都没有呐。
东中是普通的公立中学,很多人都是从小学一起上学的。来到一个一个熟人都没有的环境,峡西高中应该是第一次吧?
「可是……也没有人明确地拒绝你吧?」
听到这句话,前辈脸上露出疲惫的神情,对我浅浅一笑。
「大家呢,都不会说好还是不好呐。才不管我说什么,大家都只会笑着说『嘛,这样不是挺好的嘛』,打个哈哈敷衍过去。」
——是啊……
这就是,成熟的应对方式呐。
「但是,虽说他们是这样,但是我要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情,下一次大家就会觉得你好麻烦。」
「……」
前辈想做的事情,通常是天马行空的,如果要实现一定会伴随着辛苦的工作,还要以每个人都积极努力为前提才行。但是提意见的话往往是一针见血的批评,人们又忌讳直接说出抱怨的话语。
于是,只好在暗地里表明自己的态度,施加压力,让前辈意识到自己心里怀揣着不满——这才是前辈周边的人们表明的态度吧?
「不久之后,我就发现怎么做都不顺利。所以我就认命了,开始随波逐流,听之任之了——」
「然后就回到正轨,诸事顺利了吗?」
前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后来,我说了什么让人反应不好的话,就会马上妥协。也就这样吧,把话说得似是而非的,然后就听其自然吧。」
「……」
「就这样过了不久。呐,突然我的好朋友们对我说『你安静下来,真的是个大美人呢』」
说着这些的时候,前辈看起来并没有显得十分开心,但是还是露出了平日里柔和地笑容。
看见她现在的神情,我暗暗地有些感到罪恶感。毕竟曾经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不管怎么说,刚才那个天真无邪的前辈还是更好的吧?……周围的人们如果都了解到这点的话,还会持否认的态度吗?……
「也就是说啊。这才是大家希望我保持的样子吧?那样的话,就回应这个期待就好了。」
——回应大家的期待吗?
我能理解,我能理解你说的是什么。但是,你的言语让我听起来,逐字逐句地听起来……
让我觉得,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所以啊,就这样吧!没问题,我想做的事情,低调点在某个地方不露声色地做了就好了!而且进退得当,这足够啦!」
接着,前辈顺势站了起来。
「休息结束!那么,开始炒面啦!」
前辈重新将头巾扎了起来,一下子容光焕发,迈步向着摊位方向走去。
「……前辈!」
那个背影看起来有些艰辛,我实在无法忍受,出声叫住了她
「这样真的可以吗?」
「……」
确实……周边的人,或许认为这样就可以了。
那种方式才可能让自己顺利地度过校园生活。
但是,前辈——
那样做的话,就必须一直,一直放弃自己。
就必须一直,一直放弃自己心中的最好选项。
这种结果,最多只能得到“normal end”。无论何时,一直持续地选择错误选项的话,绝对不会得到“happy end”的!
——所以,那不是爱情喜剧。
「这种办法……对前辈来说,就是最好的方法吗?!」
我不由得提高了嗓门,向她追问道。
对于我的问题——
前辈的脸上再一次露出那副死心了的笑容,像个大人一样。
「——没办法呀。像这样配合周围的人,其实是很常见的事情。」
◆
——咣当、咣当。咣,哐。
我在回家的电车中,呆呆地望着掠过的夜景,动着脑筋。
……对前辈来说,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呢?
祭典上我所见到的那个前辈,是迄今为止我所见到的最生气勃勃,最开心的前辈。在我看来,那种可以强力引领他人的存在方式,才是前辈最大的特长。
但是,这在学校里是不能被接受的。
前辈周边的众人,并不需要那样的前辈。
「……大家不需要的吗?」
想要被人接受,这个感觉我知道的啊。
谁都不想被人疏远隔离,被身边所有人都讨厌到底有多么痛苦,我是有过亲身体验的。
但是……就这样认输了,我绝对不要!
我绝对不要放弃贯彻自己。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选择了复读的。
——哐当,当。电车进入隧道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不行啊,很明显现在再怎么思考,都不会得到正确答案的。
总之,趁着现在还没忘掉,将今天的记录以及感想整理一下吧。随后再和上野原聊一聊,商量一下今后的对策。
打定主意之后,我拿出了手机,突然发现line上有未读信息。
——鸟泽?
手机上显示着一个罕见的人物姓名。
划开信息一看,『明天下学后能腾一些时间出来吗?时间地点如下……』接着就是集合的时间、以及集合地点的地图定位点。
……这是个家庭餐厅吗?
而且在峡国站的相邻站,比市图书馆还要再向东边一点。即使从峡西高中骑自行车的话,也要30分钟的距离。
这么远的地方集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又看了看信息,也没写什么事情。详情未知……
话虽如此,鸟泽这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将我叫到那么一个地方去……从既有状况来看,估计会和日野春前辈有关系吧?
原本我并没有什么特定的安排,于是我就回复了同意的信息。
电车驶出了隧道——
随后,疾驰在乡下的区间,线路两边一片黑暗
远处依稀可见家家户户的点点灯火,零零星星地漂浮在黑暗之中。
——距离学生会选举参选报名截止日期,还有4天。
◆
第二天,在赴鸟泽之约前的一点点的时间里,我做完了日常的调查工作。
今天的天气也是万里无云,我仅仅是四处走了走,就已经汗浸衣襟了。
——好渴啊,离开学校前去找点饮料喝再出发吧。
打定主意后,我走向了1楼的连廊。
恰逢此时——
「嗯,嗨,胜沼」
「……哦,前辈啊」
胜沼正一脸疲惫地喝着草莓牛奶,懒洋洋地斜倚在自动贩卖机上。
今天也是死死地扒在桌上啃书本了吧?这是补充糖分休息一下吗?
「每天都在努力学习。佩服,佩服。」
「你好啰嗦啊。明明马上就要考试了,有些人还有闲工夫在学校里转来转去的,我才不先想被这种可疑分子说呢!」
闲功夫嘛,我可是一点都没有的啊……如何说服前辈一直迟迟没有眉目,学习时间也是勉勉强强,说实话,考试——好恐怖啊。
只是我才不会对胜沼这么说呢,这么告诉她不就认输了吗!于是我虚张声势地回答道:
「学习嘛,找别的时间做也行。现在学校里要做事情有许多呢!」
「……难道说,某个人又像我那时候一样,去跟踪别人了吗?」
「喂!别说这种侵犯名誉权的话啊」
我向胜沼身边的自动贩卖机投入零钱,买了一杯冰咖啡。
咚的一声,我弯下腰捡起落下来的饮料瓶。接下来并肩靠在了胜沼的身边。
胜沼一瞬间一脸嫌弃地皱了皱眉,不过也没有打算进一步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一只手插进了裙子上的口袋里,喝着饮料。
自动贩卖机周边行人稀少,只有体育馆里和操场上传来的社团活动声音在身边环绕着。
「那么,你那边的情况如何?顺利嘛?」
「……」
胜沼什么也不说,只是俏脸一沉,扭过身去。
这种感觉,很微妙呐……
「嘛,突然想要进展顺利的话,还是要下苦功夫的。只不过最重要的是积累和反复练习呐,特别是在自己不擅长的部分。」
「我知道的啊。所以我才在这么做啊」
胜沼用吸管小口啜饮着。
……这样。也是啊,胜沼怎么可能遇到这种程度的困难就打退堂鼓呢?
迄今为止,即便万事都不顺利,这家伙从来没有放弃过。
「我说啊,当周围的人们都要求你做他们所希望的事情,但是这件事却完全和你本性相悖的时候,你会怎么办呢?」
「哈?突然说什么呢?」
胜沼满脸讶然地望向了我。
「我不是说了要做事情有许多吗?就是这个」
「呼……」
「你换位思考一下,就是……班上的同学们都毫无道理地告诉你,要做一个“温柔贤良的良家大小姐”,然后你做不到就会孤立你。」
「找打是吧?」
胜沼斜睨了我一眼,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像那种事情,我绝对会无视掉的。反正做不来」
「嘛,果然如此呐……」
胜沼的话,一定会这么说的吧?
「我说啊,原本就是这样吧。按照周围的人眼光行事,不累的嘛?」
「嗯?……」
胜沼举起了饮料瓶,在眼前轻轻晃了晃,继续说了下去:
「我啊,只想成为我自己心中的那个我。至于大家是不是认可我,关我什么事?」
大家是不是认可的那个自己——
听到这句话,我一下子感觉到好像抓住了什么。
「──是啊。嗯,果然这个顺序才对」
我轻轻地点了点,随后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想不到相当有参考意义啊!」
「……什么意义?我真不知道啊」
胜沼摸了摸自己的耳环,将喝完的牛奶纸盒子扔进了垃圾桶。
接着直起身来,向着教学楼方向走去。
「该回去啦,要是迟到的话响又该训我了」
「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还有,前辈」
「嗯?」
胜沼走出两三步之后,站住了身形。扭转过半边身体,向我说道:
「这一次别又变成跟踪到别人家里去啊!」
「别这么说啊!话说,那一次还不是因为你不来学校上学的缘故啊!」
哼,胜沼冷哼了一声,稍稍地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
「你那种行为……也就是我心胸开阔,才会原谅你的。不要搞错了啊!」
她挖苦我说道,接着吐了吐舌头,再次向前走去。
◆
和胜沼分开后,我起身前往鸟泽指定的家庭餐厅。
叮咚,叮咚,有客到访的铃声响起之后,店员走了过来。我和他说已经约好了。
傍晚时分,店内也还算拥挤。不过到晚饭的时间还为时尚早,所以气氛也还算是平静。
「鸟泽」
「嗨」
我看到了鸟泽正好坐在离入口不远的桌子上,向他打了声招呼。
还有,在他的正面——
诶?女孩子?
「……那个?」
「啊,你好!」
那孩子一看到我,就极其可爱地大声向我打了个招呼,站起身来鞠了一躬。
发型是略显俏皮的短发,单侧用一个可爱得花形发饰别住。身材矮小,和鸟泽一比显得格外的娇小玲珑。身上穿着校服,是和我们学校不一样的水手服。
诶,谁呢——嗯,稍等一下啊。总觉得在哪见过这孩子……
「特意拜托你跑到这里来,不好意思啊,是这家伙的事情,」
「十分抱歉!因为我不能去太远的地方,就拜托鸟泽前辈在学校附近找了个地方请您过来啦」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
「你之前去了演唱会了吧?」
「诶?啊,是的,我去了!」
少女吃了一惊,抬起了头,回答我说。
啊,果然是这样的!鸟泽演唱会上的那群初中生!
「初次见面!长坂前辈,我是大月美希!初中三年级,东中学生会会长!」
大月同学一脸认真地,干脆利落地自报家门。
她的双眼圆溜溜的,鼻子小小的。如果让我按照『女主角类型』分类的话,与她最吻合的类型应该是『幼犬系后辈』
我也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随后坐在了鸟泽的身边。
「那个(・-・#)゚……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不太明白……」
我先点了饮料,随后将视线投向了鸟泽。
鸟泽将一只手臂放到了沙发靠背上,爽快地开口说道:
「前几天的live上,她找我来说话。我觉得很有意思,所以就决定保持联系了」
嗯?很有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喂!鸟泽前辈,你那么说怎么也听不懂的吧?!也太含糊啦!」
我正一头雾水的时候,大月同学有些生气,语气严厉地顶撞着鸟泽。
哦,哦哦(⊙o⊙)?……
「反正你也会作说明的吧?那样的话我干嘛还要说那些废话」
「不是这个问题啦!真是的啊,你这个交流障碍症患者!」
「哈哈,抱歉、抱歉」
一脸愕然地按住了额头的大月同学,以及被人Diss了还乐不可支的鸟泽——
哈?!对年长的前辈,而且还是那个鸟泽,都用这种态度?!大人物啊,这女娃!
就在我暗地里对她竖起来大拇指,佩服不已的时候,咳咳,大月同学掩饰的咳嗽一声,随后端正坐姿,重新转到我这边。
「那个,再次!今天十分感谢您特地赶来这里!虽然时间上有些仓促,但是我是有些事情想要拜托长坂前辈」
「拜托我?」
「是的。其实是——我想让您帮忙转达幸前辈一件事」
哦,这个名字,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吗?
大月同学姿势未动,继续解释了下去。
「实际上,这次在我们学校举办的音乐祭上,我们打算加入一些新鲜事物……最终讨论的方案是请回以前升学离开的前辈进行一场特别的表演。」
音乐祭——就是那个前辈改造的音乐祭吗?这么一说,举办日期好像是暑假之后,那么现在就是筹备期咯。
「所以,我去拜托鸟泽前辈参加这场特别的表演。就是上次演唱会的时候我去找的他。」
说着,大月同学看了一眼鸟泽,撅起了嘴。
「然后这个人就说『我可以参加,但是要更加隆重』」
对大月同学一脸谴责的神情视而不见,鸟泽小口啜饮着冰咖啡。
到底是鸟泽,完全不在意呐……
嘛,毕竟实力在那里摆着,话题性也是出类拔萃……所以他的要求也可以说是合理要求。
「但是我们并没有太多的预算,体育馆能用的器材也有限……我就在考虑能不能想想办法。于是,我们学生会就打算举办一次彩排,来验证各种可能。」
大月同学再次看向了我。
「所以……我想拜托幸前辈来看看我们这次彩排,为我们提一些建议。毕竟现在的音乐祭是由前辈奠定的基础,要是能有什么想法就更好啦」
原来如此,还有这样的联系吗?
「鸟泽前辈告诉我说,想要拜托幸前辈的话,首先要和长坂前辈沟通一下。于是,虽然知道失礼,但是还是决定就这样拜托您一下。」
说到这里,大月同学再一次的俯首致歉道「冒昧打扰您了」。
——哦哦,这样啊。不知为什么,一下子就明白了呢。
鸟泽是听到这孩子的话之后,认为可以用来说服日野春前辈的吧?
所以,也就是说原本就没有我介入的余地,然后强行安排我介入是吧?真是一个天然的“有能力的帅哥角色”呐,鸟泽君。
「……怎么样?我们可以拜托前辈吗?」
大月同学抬起了头,一脸不安地望向我。
话说回来,这孩子也很有行动力呐。物尽所用的那个姿态,以及对第一次见面的对手就毫不畏惧地提出要求的行为——总觉得有点像日野春前辈……
「那我问一下……彩排安排在什么时候?」
「啊,安排在这周末的星期天!」
周日呐——是在参选报名截止日期之后呐。那样的话就不能用来说服前辈了吧?
我快速瞥了鸟泽一眼,他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摆弄着手机。一脸无可奉告的模样。
不是你让我使用那个彩排的嘛?难道说是不知道日程安排?
还是说有其他的理由?
「……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ノ゙好的!您随便问!」
咻——大月同学再次端正坐姿,静待着我的发言。
「大月同学,你认识日野春前辈吗?」
「啊,不认识。我是在前辈引退之后才加入学生会的。」
嘛,那倒也是哈。要是认识的话,直接去拜托她不就好了。
「但是,前辈当会长的时候我和她说过话!说真的,日野春前辈当会长的时候超级帅的啊!」
说着,大月同学的眼中开始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哦哦,很像追逐偶像的狂热粉丝的模样呐。这么说,她是调查情报中的『专推♡日野春幸前辈♡协会』那个团体中的一员嘛?听说那里边后辈女生是很多的呐。
只是作为平常的fans,许多地方和偶像一样了呐……
「其实我也像变成和幸前辈一样的人……于是我就想要做些什么去接近她,结论是先做一样的事情吧!因此我加入了学生会。」
嗯,是这样的呐。正因为憧憬着日野春前辈,所以就参考了她的行为而行动的吗?
怪不得言谈举止都和前辈一模一样——
「……嗯?你是想成为当会长时候的那个前辈吗?」
「是的!」
——嗯,没错。憧憬的是曾经的前辈。
大月同学所认可前辈,是那个没有任何伪装的前辈。
「……那我再问一嘴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是有什么理由,或是契机之类的事情吗?」
我继续问道。
如果她能说出明确的理由的话——
说不定会成为说服前辈的一把关键性的KEY。
「啊,有的!那个,实际上我呢,在初一的时候一直被别人欺负来着」
稍等哟,这种话一点都不避讳的吗?
我不由得愕然无语,大月同学却对此不以为意,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呐,我一直在暗示自己,要稍稍成熟一点,要稍稍忍耐一点。要学会察言观色,要配合别人说话……为了不再被人骂……」
——这一点,和我对如今的前辈判断,是相同的呐。
「而且呢,随着我拼命地忍耐,被排挤的事情越来越少……可我一直在想,不应该是这样的吧?不好的事情的的确确的越来越少,可是我的内心却越来越感到无法满足。」
说着,大月同学轻轻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饰。
「就在这种时候,我见到了幸前辈在办公室里被老师怒斥」
我静静地倾听着。
「他们好像正在讨论音乐节的企划……那个时候学生会的顾问老师,是一个超级恐怖的体育老师。我们甚至在屋外都能听到他在大声怒吼着『你们适可而止吧!』、『就算是内部报告你以为怎么都行吗?!』」
明明就与己无关,但是大月同学的手却在微微颤抖着,接着她害羞地笑了起来。
「不过幸前辈呢,毫无惧色哦!一直就是在说『我们的申请都是按照正规流程进行的!』『始终致力于改善企划那是理所当然的吧?』,不及如此,她还反驳老师说『老师你持反对意见,根本就是因为你怕麻烦的吧?!」
「……」
「我啊,就觉得为什么要坚持通过这样的企划案呢?完全不明白。所以,从房间里出来后,我就问前辈『被骂成这样还要做,有什么意义呢?』」
相当合情合理的疑问。都被老师反对成那副模样了,还是要坚持到底——这背后一定有什么深层次的理由吧?这么想也是自然而然的吧?
「结果啊,前辈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盯着我,回答说,『可是,不管怎么考虑,那么做才会更开心的吧?』」
那么做才会开心……
「然后我问她『就因为这个?』她回答说『诶?还需要其他理由吗?』当时她的脸上呐,明显就是满脸问号——搞不懂这个人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那种表情」
「前辈呢,好像只想着如何可以更加开心。但是仔细想一下,这样真的是超厉害的呢!」
因为呐——
大月同学又转过脸来直视着我——
「没有人讨厌快乐的事情!所以,只有持之以恒地追求快乐——这才是可以让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变得幸福的最短路径!理所当然的吧?!」
——(o゜▽゜)o☆[BINGO!]
是的!
这才是能够说服前辈的——最关键之处。
「所以我就下定了决心,试着像前辈一样做事吧!对自己诚实一点,直面自己的开心。并且我开始思考让大家开心的事情——并不仅仅是配合着大家脸色行事,要坚持贯彻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所以,我现在一直以这样的觉悟而努力着!
大月同学一下子握紧双拳,意志坚定地、清晰地、宣告道。
我能感受到她那娇小的身躯中洋溢着力量。但是还是开口问道:
「……有些事可能不太好开口,我还是要问一下——」
接着,我又问了几个关于过去的问题。
大月同学回答的时候有候一脸悲伤,有时又会扭扭捏捏,
但是,最终她还是回复了笑容,一一作答。
「——嗯,谢谢。事情我都明白了」
我向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致谢。
这孩子的话语,一定——
为了将日野春前辈已经失去的东西找回来——
不,一定会让她找到崭新的力量。
我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那个, 接下来……」
「嗯,我这边先去试着帮你联系她。先去打听一下她有没有别的安排,要是不太重要的琐事的话,就劝她取消。」
「哇!真的吗?!那太感谢啦!」
啪的一声,大月同学双手在胸前合十,神采飞扬。
我在脑海中开始盘算推演接下来的“Event”计划。
「不过,我可能会拜托你帮我做一些小事,当然不会是让你为难的事情,你能帮我吗?」
「当然!」
——鸟泽是知道会变成这种对话,才把我叫过来的吧?
如果这样的话,那可真的是超级有能力啊。已经可以和上野原一样精通级的技能了吧?!反正我要是女主角的话,一定会被攻略下来的。
我用一种暧昧地、怦然心动的视线望向了身边——
「不愧是和那个日野春前辈交往的人呐!非常值得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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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能再说一遍吗?」
大月同学闻言一下子瞪大了双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诶?长坂前辈不是幸前辈的男朋友吗?……」
「鸟、泽、桑?」
「噗——」
鸟泽扭过脸去吭哧、吭哧地笑个不停。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你那么轻易地就接受了我插手此事的事实。
——超级符合爱情喜剧模板的疯狂追求的舞台SET(布景),真是不错呐!
别开玩笑了!你本人绝对是因为好玩才这么做的吧?!
◆
「——以上就是这两天的经过。以及我自己想出来的说服日野春前辈的方案。你觉得怎么样?」
回家后的电话会议。
我向上野原做出了详细说明之后,征求她的意见。
『……进展程度相当大呢。而且难得提出了一个相当正面的方案。』
上野原有些意外,小声嘀咕着。
哦?凭借着感性思维独自搭建的方案被她褒奖了……很开心啊。我的段位稍微提高了一点了吧?
『有了那个后辈孩子以及盐崎前辈一起帮忙,说服前辈的可能性提高了不少呐。』
「这么说,你也觉得会起效吗?」
『……姑且吧』
不知道为什么,上野原有一瞬间卡顿,随后继续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