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的证人传唤和第二回没有变化,成为只是让检察官路易斯出风头的舞台。路易斯巧妙利用想要保护苏莱斯的军人的证言,使人们形成“苏莱斯王子从以前开始就在使用鸦片粉”的印象。
作为观众的旁听人们,沉醉于主演渐渐成为路易斯的戏中。
“……那么,律师有没有什么疑问?”
“没有。”
“今天到此结束。下一次审判将于四天后举行。”
当,心小木槌的声音轻快地响起。最初很紧张的法官,也已经开始习惯了。而且结论也渐渐得出了吧。向著苏莱斯有罪的方向。
审判结束,蕾蒂站起来,在走廊等著律师出来。通常,审判结束后,律师会和被告人开下次的作战会议,但是律师今天也是很快离开了苏莱斯。和苏莱斯要求的一样,遵守著“什么都不做”的约定。
“贵安,贝尔纳特律师。我想您已经从扎伊斯那里听说了,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蕾蒂一搭话,贝尔纳特就点点头,慢慢跟著她走。
“这里有很多人注意。请到我们准备的房间吧。”
贝尔纳特拜托法院的人说想用作商量审判的事情使用,借了一个单独的房间。一边向那里移动一边开始了密谈。
“迟于问候,非常抱歉。我是贝尔纳特·罗纳特。是刚才在审判时担任检察官的路易斯的祖父。已经从律师这个职业引退了,这回是因为苏莱斯殿下的希望,担当律师工作。”
“我是索鲁威尔国第一公主蕾蒂丝雅。因为有这个身份在,所以不用在苏莱斯王子的军事法庭审判上被传唤,但本来应该是担任判他有罪的最有力证言的角色。”
——打开苏莱斯殿下房间的砂糖罐,用勺子舀起砂糖,。
——勺子上盛的,是褐色的粉末。
蕾蒂只能对检察官路易斯的质问一直回答“是”。然后帮著苏莱斯让事情按照他想的一样进行吧。
“你被苏莱斯王子拜托,在审判时,做什么都不做的律师。对吗?”
“是啊。我也认为这是最好的做法。”
贝尔纳特是在知道一切的基础上,协助苏莱斯的。
为了让苏莱斯的脚本“大家都能幸福”这一最好的情形得以实现,演绎著没用的律师角色。
“说是最好,是因为说了还有其他结果?”
“——什么?”
“我知道陷害苏莱斯王子的犯人。”
苏莱斯是无罪的,扎伊斯的野兔商会也只是被卷进去了而已。那么又为什么变成了这样的事态呢。
那是因为,有太明显的证据证明,苏莱斯所持有的鸦片粉是从“野兔商会”购买的,形成冤罪的可能性完全没有无法浮现出来,所以没有进行仔细的调查。
“现在,我可以使用与王家的关联关系施加压力,要求再调查,但是在这期间苏莱斯王子的审判就会结束。所以,我要在这次审判中揭露真相。”
总之,苏莱斯是无罪的。关于之后追捕犯人,就相信纳帕尼亚军方,交给他们吧。
“他的无罪和野兔商会的无罪,我将取得两方面的胜利。为此,需要学习了纳帕尼亚法学的人帮助。可以拜托您吗?”
“……的确,要是能取得苏莱斯殿下和商会两方面的无罪,就必需要有犯人。”
贝尔纳特并不希望苏拉斯有罪。只是因为苏莱斯做书写的脚本是最好的,所以为了大家,故意什么都没做。
“虽然我看起来不像是有殿下这么美丽的孙女……但是请你务必帮助我们。我盼望著,能拯救孙子的朋友。”
虽然杜克他们说了蕾蒂只要学习就能做有办法,但是法律不是那么天真的东西。能得到最好的助手,真是松了口气。
“……虽然有点快,但是立刻开始计划今后的辩护。虽然我多少有些法律知识,但是却完全不知道实务。因此想得到拥有律师资格的您的建议。”
“请让我瞻仰吧。”
看著蕾蒂厚厚的辩护计划书,贝尔纳特“嗯嗯”地点著头。抚摸著浓密的胡子,满是皱纹的脸堆起更多皱纹。
“老朽不才,还是能让公主殿下的想法适用于法律界的。我是只有经验丰富的律师,所以年轻的检察官小辈打算在哪里著眼,挑毛病,还是知道的。我们尽量做出详细的计划吧。”
贝尔纳特毫不客气地在蕾蒂的辩护计划上用钢笔划线,指出不足之处。为如何指摘有能力的检察官路易斯提供意见,为了不会有遗漏归纳总结著。
“对路易斯说了这件事吗?”
“不,还没有。打算之后去寻求帮助。”
路易斯也和贝尔纳特一样,要是知道有比苏莱斯写的“大家都幸福”的脚本更好的脚本的话,应该也会提供帮助的。
但是不知为何贝尔纳特微微一笑。
“呵呵,路易斯还不知道……。那么就保密吧,公主殿下。”
“保密……吗?”
“路易斯不擅长说谎。即使让他今后去演绎‘为了让审判翻转而动摇的检察官角色’,毫无疑问会变成呆板的演技。他很可能在法庭上说出‘呜哇——吓了一跳啊……’这样的话。”
的确那会很让人困扰。要是明显看出是演技的话,旁听人会误解为王家的压力终于压到了路易斯身上。
“在审判时让他露出不是演技而是真正的‘惊讶的表情’吧。已经看烦了那个小子洋洋得意的表情了。”
贝尔纳特发出声音说,现在开始变得有趣了。
的确,在一旁看著正义的伙伴一样的路易斯的贝尔纳特不会觉得有趣。但是这不应该是感慨孙子也成长了啊的场面吗。
“公主殿下……苏莱斯殿下,是非常好的孩子。但是因为钻研法律的我教他读写,所以他一定抱有著有偏见的思考方式。”
“有偏见的思考方式?”
天真浪漫,正是作为王子大人被养育大的苏莱斯,感觉不到什么有偏见的地方。或许只是蕾蒂没看见而已。
“我教他说,‘义务和权利二者一体’。所以苏莱斯殿下一直被王家困住了。”
“义务和权利……”
“作为王子出生。那么有被小心抚养的权利,同时也产生了无法自由生活的义务。——要是用王家的钱抚养长大,就不被运行无视那些,自由地在海上生活。这样想著,选择了被血缘束缚著生活,被抚养成了非常好的孩子。”
请你务必帮帮他,被这样低头相求,蕾蒂点头说当然了。
“我才是,请多关照。之后一起努力吧。”
她紧紧握住贝尔纳特满是皱纹的手。
接下来是说服苏莱斯了。要是亮明身份的话,苏莱斯自己会拒绝会面的。为此再次成为律师贝尔纳特的孙女,带著贝尔纳特假装照顾著他说“祖图父大人感冒了发不出声音”,从离宫的正门突破。
在那里和贝尔纳特分开,一个人朝苏莱斯的房间走去。
“又来?还是不要太过频繁地出入这里比较好哦。”
看著再次出现的蕾蒂的样子,苏莱斯婉转地忠告她考虑立场。
蕾蒂无视了忠告,把带来的资料全都放到桌子上。
“明天开始,我会作为贝尔纳特的孙女,加入你的辩护。”
“……从暗中帮忙吗?”
“不,我打算出席法庭,和检察官战斗。”
苏莱斯难得露出从心底惊讶的表情。完全不知道蕾蒂参加审判有什么意义。
“是扎伊斯拜托了你什么吗?是不是做了什么乱来的是,说是我说想要结束这么做,从而跟你做了交易?”
“嗯,扎伊斯的确拜托了。但是我可不是‘被拜托了’就会行动的人。我是不想那么做,就不会行动的。”
蕾蒂对自己的价值很有自觉。不会把优先的时间用在‘因为被拜托了’这样老好人一样的理由上。
“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你和你所庇护的野兔商会无罪。我可以做到。所以放下心,在审判上一直保持沉默吧。”
为了让苏莱斯和野兔商会无罪,就必须要阻止苏莱斯解雇贝尔纳特,或者在审判上说出任性的话。
所以现在,要取的苏莱斯的信任。
“完全胜利很困难。为了在这次审判上判我输,我写了脚本,为此准备了演员。”
“嗯,是啊。真想抱怨亏得你能弄出这样没有疏忽的准备。但是胜利是可以做到。首先看看资料。”
昨天在贝尔纳特的帮助下,做出的为了苏莱斯审判时用的资料。
蕾蒂遇到纳帕尼亚语的专用词汇的时候手就会停住。这时就会向词典求教才能进行,因此花了不少时间,做完资料的时候,朝阳已经升起来了。
苏莱斯啪啦啪啦翻著,用眼光扫著文字,突然在某处站了起来。
“……你知道犯人是谁了吗!?”
“我偶然有了线索,首先从那里开始调查的话,真的找到了犯人就是幸运了。你不是常被说运气很好吗?”
这没有向军方有关系的人报告。为了在什么审判中得到戏剧性的胜利,故意隐瞒的情报。
“要是知道犯人是谁的话……”
“是啊。之后就是巩固证据,暴露在大家的面前。很简单就能洗清你们的嫌疑。”
蕾蒂和贝尔纳特考虑审判的对策,扎伊斯和杜克他们收集证据。
“为了帮你,大家都在奔走。”
“……唔,扎伊斯,路易斯,爷爷……大家都很重视我。”
他们对于苏莱斯来说是家人。彼此都是重要的存在。
但是……蕾蒂,不是。对苏莱斯来说,是邻国的人,直到最近都只是名字都不知道的路人的关系。
“虽然很不可思议,对公主来说,我有那样的价值吗?”
“嗯,有啊。”
“这么想要丈夫吗?我应该已经拒绝了,说不能和公主结婚。”
是呢……蕾蒂故意偏著头。
“作为丈夫倒是没有什么价值。本来就只是‘不坏’的程度的候补而已。”
“那么,不是人太好了吗?只有稍微有点关系好的人背上了冤罪,太可怜了所以想帮他,下一任的女王有挨个做那样的事情的时间吗?”
“如你所说。”
但是蕾蒂决定帮助苏莱斯了。虽然也有扎伊斯的愿望的原因,但那只是让自己的决意更加坚固的材料而已。这是,蕾蒂的意思。
“——因为你自身有价值,所以才帮你的。”
“我自身?什么价值?”
因为是王子殿下?苏莱斯用带著这种挑衅的目光,仿佛要射穿蕾蒂青灰色的眼睛。
蕾蒂对此没有胆怯,直接看了回去。
“‘勇敢的大舰队’的总司令官苏莱斯·德·拉·伊格莱希亚。因为你是有能力且充满魅力的总司令官,因为我认为你有让我帮助的价值。”
即使是被认为作为纳帕尼亚国的舰队的总司令官有魅力,苏莱斯也不知道这对索鲁威尔国的公主殿下有什么样的好处。
对一直沉默的苏莱斯,蕾蒂微笑著说,因为我一直看著你。
“你是非常寂寞的人。所以会认真看著别人,无论多小的事都会记得,对乘员们挨个打招呼。理所当然地照顾在生日会上运气不好站岗放哨的人。那是作为总司令官,必需拥有的才能。”
蕾蒂观察了乘坐在勇敢的大舰队的旗舰“谢罗·阿兹力”上的苏莱斯。
并且为苏莱斯拥有的司令官的才能感到震惊,嫉妒。
“你在加尔西亚舰长的生日会上和扎伊斯一起唱了索鲁威尔国的摇篮曲吧?那是扎伊斯教你的?”
“……诶,啊……唔。虽然不太明白歌词,不过是首好听的歌。”
“那个时候,勇敢的大舰队的乘员们唱著索鲁威尔国的摇篮曲。……真是吃了一惊。在纳帕尼亚海军内大概只有你知道的歌曲,竟然扩散到了那个程度。”
可以看清每个乘员的宽阔的视野和仔细的视野。
给予了全体乘员巨大的影响力。
而且……苏莱斯拥有的最伟大的才能,是对他人的信赖。
“被当做证人传唤的和你同舰的乘员们,大家都在保护你。任谁都相信苏莱斯王子绝对没有使用鸦片粉。”
虽然嫉妒苏莱斯才能的人也有,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反过来说,他拥有让人嫉妒的才能。
“你是出色的总司令官。是有价值的人。”
蕾蒂清楚地说出口,苏莱斯睁大琥珀色的眼睛。并且以似乎带有声音的速度眨了两下。
“……我,可从来没有被那样说过。”
“是吗?”
“教育也只是会读写的程度而已,所以到了王宫之后一直被当成多余的东西。虽然在士官学校取得了不错的成绩,那是因为有不懂的地方,家庭教师马上就会彻底教我。成为了第五舰的舰长,是因为我是王子,成为总司令官,是为了在国民中获取人气……”
至今为止,苏莱斯都没有听人说过自己是有价值的人。即使获得评价,也认为那是因为自己是王子。
迷惑的声音,让蕾蒂注意到苏莱斯是没有看著自己的人。
“我,是那么有价值的人吗……”
“有啊。”
看著毫无迷惘断言的蕾蒂美丽的青灰色眼睛,苏莱斯知道蕾蒂的话既不是社交辞令,也不是谎话,而是所谓的“真实”。
“我希望被大家仰慕的你做‘勇敢的大舰队’的总司令官。然后希望你能和成为索鲁威尔国女王的我,建立友好关系。与其他国家可以信用的出色的人保持关系,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纳帕尼亚国和索鲁威尔国,虽然现在是比较稳定的关系,但也是过去发生过数次战争的假象敌国关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战争。而想让战争结束的时候,需要托付休战提案的人,就是对方最前线的敌将。
要是那个人是苏莱斯的话,就能托付给他包含愿望的亲笔书信。可以相信他一定会送到。
“为此的话,即使被冒著难保不会被认为是干涉内政的危险也没关系。”
蕾蒂握著苏莱斯的双手。稍微拉住挽留,用了些力气。
“相信我,交给我吧。”
带著大家的思念,蕾蒂拜托著苏莱斯。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思念的重量,苏莱斯暂时沉默了,之后终于开口了。
“其实……我打算在最终论辩的时候说出来。鸦片粉都是我指示的,野兔商会指示遵从我的命令而已,没有罪。”
并不是苏莱斯盼望著在陆地上过著软禁的生活。只是想著,为了不让拥有共同幸福的幼年时光的扎伊斯失去大海,代替他背负罪行。
如果蕾蒂所说的完全胜利可能的话——……。
“但是,我相信公主,交给你。”
蕾蒂就在等著这句话。
苏莱斯想要回到海上,就像还会回到海里,沙子回到沙漠一样,那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感情。
“务必,拜托了。”
终于和以前一样,好像很能折腾人的明亮的光芒又开始寄宿在苏莱斯的眼中了。
苏莱斯很适合自由,不适合悲壮的决意,蕾蒂可以断言。
“但是,这样感觉我稍微占了点便宜。”
“不是稍微,是相当。”
“哈哈哈!或许是吧!……我会好好付辩护的委托费的。这样可以吗?”
“嗯,那么由我指定金额也可以吗?”
对像是挑衅一样的苏莱斯说法。
蕾蒂抱著手腕说著“是呢”,煞有介事的样子。
“一个柠檬,我就接受你的委托。”
苏莱斯听说一个柠檬,脑子里市场的市价一下子飞走了。
一个柠檬只要两迪艾洛。实在是太便宜了。
“说起来,已经从你那里得到一个柠檬了呢。就用那个算吧。之后会做契约书的,给我签字吧。”
以前,说著“你吃柠檬吗?”,苏莱斯递给了蕾蒂一个柠檬。说那个是这回的委托费,眯著眼睛想真是太好了啊。
“蕾蒂丝雅公主,没有人说过您男子气概很足吗?”
“……那还真是第一回听说。”
“欸,不是吧?”
苏莱斯在心中想,我刚才就这么认为了。
只是因为想帮忙就这样拼命。但是蕾蒂用行动说,那只是自己要完成必需去做的事情而已,不需要谢礼。
(……被这样对待,没有人会觉得不高兴。)
好帅气啊,苏莱斯在心中感到和夜晚的海上时不一样的心情。
还有渐渐涌上的没有习惯的感情,感觉有些痒痒的。
“我可以认为在公主像样帮忙的心情中,稍微有那么一点其他的意思可以吗?”
听苏莱斯说了其他的意思,蕾蒂陷入思考。想要帮助苏莱斯的心情里,计算占了很大比例,剩下的是扎伊斯的请求,和某个女性的约定,还有各种各样的其他的意义。
蕾蒂陷入思考的海洋时,不意间被苏莱斯抓住手腕。
还没说出“干什么”,身体就轻轻浮了起来,被拉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和苏莱斯的距离很近了——……但是是拥抱之前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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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误会吗?”
被苏莱斯看著,蕾蒂认真地偏著头,想是什么误会。
看著真心不明白的蕾蒂的样子,苏莱斯噗地笑了出来。放开抓住蕾蒂的手腕,开始捧腹大笑。
“啊哈哈哈哈!啊,嗯,对不起,我果然不擅长应付女孩子。啊哈哈,哈哈,啊,怎么办。”
笑声止不住的苏莱斯,眼角浮出眼泪。
刚才到底哪里可笑了,蕾蒂越来越不明白。
“啊,我刚才做了人生最羞耻的事情。嗯嗯,是啊~哈哈。……啊,阿斯翠德在附近吗?我被说了‘没有第二回’。要是看到了刚才的事情,毫无疑问会被杀了的,怎么办,啊哈哈!”
非常不得了的自我总结,交织著阿斯翠德这个人名。
蕾蒂放弃理解,决定结束话题。再在这里呆著,也只是被牵著走。选择战略性的撤退是最聪明的。
“那审判见。……扎伊斯因为不能和你见面很寂寞呢。见见他吧。”
“是吗?不过也是该见见了。嗯,之后见。”
蕾蒂走出苏莱斯的房间,回到等在正门的扎伊斯那里。
要是告诉扎伊斯,苏莱斯说可以见他的话,一定会高兴的。
好想见他那样的表情,蕾蒂的脚步渐渐加快。
——因为感冒发不出声音,所以让孙女读他写的笔记。
苏莱斯的律师贝尔纳特提出的书面申请,本来会被法官驳回的。
代理人不能是孙女,需要持有律师资格的人,法官这样的要求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贝尔纳特小声说自己认识的律师已经都死了,法官只能语塞地说是啊……。
加之,苏莱斯败诉的气氛很浓的现在,哪个律师都拒绝了苏莱斯的辩护。没办法马上找到代理律师,法官只有认可了。
“只限这次哦。下回要带来新的律师。”
当做是为了让审判顺利进行的特别措施,这回下达了允许外行人站在法庭上的许可。
这样就突破了第一关。蕾蒂深呼吸,抑制著高涨的情绪。
变成发髻的头发,配上和爱丽切一起选的朴素的琉璃色礼服。一手拿著法学书,和贝尔纳特一同坐在褐色栅栏的另一侧。
先坐在了被告席上的苏莱斯,看到蕾蒂的身影轻轻举手示意请多关照。
蕾蒂对此用眼光示意他闭嘴,故作不知地坐在追加的椅子上。
“那个没人是谁?”
“似乎是律师的孙女。因为感冒发不出声音,所以代替他辩护……”
“孙女?完全不像啊。而且那样美丽的金发,从来没有在纳帕尼亚国见过。”
“真是美人啊。只是礼服太朴素了实在浪费。”
在审判可以看到结果的现在,旁听人的兴趣开始转移到蕾蒂。
蕾蒂即使沐浴在注目下,也没有反应,只是沉默著,聚集众人的视线。
很刻意地挠挠头发,叹气,故弄玄虚地眨眼。
玛丽安妮擅自教她的“女人魅惑男人的小伎俩”,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了。
(——第一印象很重要哦。聚集视线之后,要向对方打出强烈反击!)
法官宣布开庭,然后看向贝尔纳特。
“请开始辩护方传唤证人。”
“是。”
高而清澈的声音在法庭响起。是任谁都会听得入迷的可爱的声音。有人发出感叹的叹息。
“我想首先整理一下争议点。”
蕾蒂站起来,走向法庭中央。和一直是坐在椅子上说“是”“不是”就完事了的贝尔纳特的做法不同。
充分吸引了大家的视线之后,蕾蒂一下子改变了身体的方向,转向旁听人们。
“首先证明苏莱斯殿下没有把鸦片粉带上旗舰‘谢罗·阿兹力’。要求请上第一位证人。”
和申请的一样,作为苏莱斯的勤务兵的马乌洛再次站到证言台上。
“苏莱斯殿下今年二月二十三日被国王殿下任命为‘勇敢的大舰队’的总司令官。这个时候,苏莱斯殿下的行李不在旗舰‘谢罗·阿兹力’,而在当时担任舰长的第五舰‘阿尔坤·库里思’上吧。”
“是。”
“之后,庆祝苏莱斯殿下就任总司令官,没有回到第五舰‘阿尔坤·库里思’,而是一直停留在王宫。放置在第五舰的苏莱斯殿下的行李被你装进包里,是通过你的手运送到旗舰‘谢罗·阿兹力’的吧?”
“是。”
“还记得在包里放入了什么吗?”
马乌洛回答,圣书,替换的军服,笔记用具,日记本,手绢……连微小的东西都流畅地回答著。
“即使苏莱斯殿下在王都得到鸦片粉,也不能装进‘包’里运到旗舰‘谢罗·阿兹力’上。是吧?”
“是。”
旁听人和检察官路易斯,认真看著蕾蒂怎么做。
和只是沉默的贝尔纳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那么进行下一个提问。你在二月二十五日,勇敢的大舰队出航前,在那兰班港向苏莱斯殿下进言将夏天的军装换成冬天的军装了吧。”
“……是。”
马乌洛的声音变得僵硬。自己的证言被路易斯巧妙利用,给大家植入苏莱斯使用了鸦片粉的疑惑,紧张著会不会再次变成同样的事情。
蕾蒂露出柔和的微笑表示不用担心,继续提问。
“苏莱斯殿下遵从你的进言,当场换上你拿著的冬天的军装。没有错吧?”
“是。”
“欸……那个时候,只穿了一件男性的内裤是真的吗?”
对于直接的词语感到由于的蕾蒂,旁听的男性们发出“哦”的声音吞了口气。
美人律师害羞的样子,是这场审判中最值得看的。
“那么,替换过不需要了的夏天的军装怎么处理了,请回答。”
“拜托送行的人拿到殿下的房间……王宫了。”
“感谢你的证言。有请下一位证人。”
蕾蒂接下来叫上来的,是被拜托拿著夏天的军装苏莱斯的佣人。
首先问了是否看到了苏莱斯和马乌洛的对答,接下来是是否把夏天的军装送到王宫的提问,对这些提问全部回答“是”。
“从两位证人的话,可以得出一个确定的事实。如果苏莱斯殿下要把鸦片粉带入旗舰‘谢罗·阿兹力’,不能装入包里,即使藏在军装里,也在登舰之前脱了,不可能实行。”
的确如蕾蒂所说,但是大家想那又怎么样。
因为有从野兔商会搜出的鸦片粉,那么从那里得到,带入旗舰“谢罗·阿兹力”的说法,就变得更让人相信了。
但是,蕾蒂必需明白地解释这一点。
“接下来,关于苏莱斯王子在航海中,与野兔商会接触的时候得到鸦片粉,带入旗舰的可能性——……这还不能否定。”
蕾蒂简单说出口的“不能否定”的话。
不是律师用的语言,大家都变成发呆地张开口的样子了。
做出做作的笑容,蕾蒂说进行下一项。
“关于野兔商会的船上堆积的鸦片粉,有请下一位证人。”
蕾蒂把调查这一事件的军人当做证人传话,让他站在了证言台上。
“野兔商会的船上堆积的鸦片粉,是从哪里入手的,已经搜查出来了吗?”
“没有。”
“是因为搜查的时间不够所以不能查明?还是即使花了时间也无法查明?”
“两方面都有。商人拥有的暗中交易的路线,即使进行搜查也很难查明。”
“也就是,现阶段野兔商会的鸦片粉出处不明,是这样吗?”
“是。”
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蕾蒂说了声非常感谢,再次转向旁听人。
“纳帕尼亚国的军人非常优秀,但是搜查有漏洞。为了苏莱斯殿下,我认为应该偏要把这个漏洞堵上才行。”
搜查有漏洞。到底是什么,旁听人弹出身子。
蕾蒂停了一口气时间,看向法官。
“苏莱斯殿下,在就任勇敢的大舰队总司令官之前,是第五舰‘阿尔坤·库里思’的舰长。也就是说,直接指挥了近年让纳帕尼亚国骚动的取缔鸦片粉运输商人事件。”
这里是第五舰『阿尔坤·库里思』的航海日志,蕾蒂把带著的东西展开放在三位法官面前。
“这里实际写著收押鸦片粉的事情。”
敏感的人已经知道了蕾蒂想说的话。而且对它反而会把苏莱斯必入绝境的事实感到不可思议。
“苏莱斯殿下处在可以侵吞收押的鸦片粉的立场。并且也能倒卖到野兔商会。”
如果苏莱斯和野兔商会有关联的话,野兔商会也就没有必要特意通过暗中的贩卖通道。只要通过苏莱斯流入就可以了。
“我申请,在法官,律师和检察官三者在场的情况下,再次调查至今为止勇敢的大舰队所收押的鸦片粉。”
假定得出了野兔商会所持有的鸦片粉不是苏莱斯倒卖的证明,也只能让它是不明缘由的鸦片粉的可能性变高而已。即使这样对于蕾蒂他们来说,这个调查也是有价值的。
得到法官的许可,休庭之后,蕾蒂他们与担当这件事的搜查的军人们一起朝仓库走去。为了防止倒卖,这里的出入被严密管理著。即使是为了审判确认收押品,每个人都有出入记录。
“那么从最近的开始按顺序确认吧。首先是二月份的。”
不知为何,单手擅自拿著收押一览表的蕾蒂担任了指挥。连律师资格都没有,明明只是个镇上的小姑娘,大家却都没有疑问地遵从著。
收押品由军方统一管理著。不只是海军,也有取缔路上贩卖的陆军的部分,因此量少的收押品也有很多。
打开二月日期记载的箱子,确认装有和收押品一览一样的鸦片粉,再次谨慎地把绳子绑好。
这个麻烦的工作按顺序进行。
“似乎二月十五日的分量比较多呢。据海军说交付了五箱吧。”
军人把二月十五日的箱子一个个打开。打开第三个箱子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发出了“啊”的大声惊呼。
“这,不是鸦片粉……!?”
“怎么可能……”
第三个箱子里面,装的不是褐色的粗粉,而是白色的细粉的布袋。
蕾蒂毫不犹豫地用手指沾了些粉末,点头说原来如此。
“只是小麦粉吧。到底是谁把里面的东西换了呢?”
“不……这里这里出入的,只有这个记录上的……!”
军人慌张地确认记录。但是出入这个仓库的记录上,除了最近为了保管收押物品之外的出入没有别的。
是那个时候做的吧。但是拿出木箱很显眼。应该会被管理开门关门的的军人追究,马上报告的。
“请等等。从交付的日起来看,苏莱斯殿下应该不能倒卖这批鸦片粉吧?这个倒卖时间与苏莱斯殿下的事件无关的可能性很高。”
检察官路易斯冷静地分析著现在的情况。
但是蕾蒂故意偏著头说“为什么这么说呢?”。
“鸦片粉在被保管到这里之后才被倒卖。为什么只考虑这个可能性呢?”
应该还有更适合的时期吧,蕾蒂把手放在箱子上说。
“要是这个箱子在交给陆军之前,里面就已经换了呢?”
“……那。”
“确认里面的东西是海军进行的,那个时候做了收押品一览表,在绑上绳子的状态下教给陆军。之后,在运往这个仓库保管之前有确认过里面的东西一回吗?”
进入了保管仓库之后倒卖就困难了。不止要修改看守仓库的军人抱著的记录,还必需要修改人的记忆。
怎么想,倒卖也不是在进入保管仓库之后,而是在来之前进行比较简单。
“收押这五箱鸦片粉的,是第三舰‘弗洛尔·洛萨’吧。不可思议的是,仔细地确认第三舰的航海记录之后,只有二月的小麦粉的消耗多。”
要看吗?蕾蒂把计算三年的小麦粉的箱子会积累多少,一个月会消耗多少的一览表给大家看。
“即使这样,也还不知道是否和苏莱斯殿下的事件相关……”
“谁都知道第三舰的布拉冬舰长对苏莱斯殿下感到不快。那天,说应该搜索野兔商会的船的也是他。啊,还忘了一个可能性。布拉冬舰长或许和苏莱斯殿下是共犯关系。”
蕾蒂向前来帮忙的军人耸耸肩膀说,要调查的东西似乎增加了。
“但是,如果是苏拉斯殿下做了倒卖的话,为什么不把东西放在自己做舰长的第五舰,而是特地放在第三舰。不可能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与苏拉斯敌对的第三舰的舰长有倒卖了“一箱”鸦片粉的可能性。
还有从苏莱斯的砂糖罐发现的鸦片粉。
接下来,第三舰的舰长填进行野兔商会的船进行搜索,发现了“一箱”鸦片粉。
这之间是否有关系,还有巩固证据的必要,但是已经得出了答案。
“……一开始就知道犯人,才进入法庭的吗?”
对于路易斯的提问,蕾蒂一口咬定她并没有那么优秀有能力。
“寻找犯人和巩固证据是同时进行的。但是这样的话,似乎能得到像样的证据呢。”
对第三舰“弗洛尔·洛萨”的全体成员取证,确定所说的话的整合性,发现没有咬合的地方就再次去取证。这样就能抓住答题的事实了吧。
“下回辩论的时候会带上搜查的结果的,也会要求第三舰乘员的证言。要是苏莱斯王子被陷害的可能性加重的话,就很难判他有罪了。”
第三舰的布拉冬舰长有把收押的鸦片粉和小麦粉替换,暗中持有,甚至使用的可能性,这样黑暗的可能性,现在浮现出来。但是在苏莱斯的审判上不能追究那些事。那将会在其他审判上进行。
但是蕾蒂说这和“苏莱斯殿下没有倒卖的证据”相关,打算强行带进来。在大家面前揭露真实。
“下次辩论之后,似乎会从上面施加压力,让我审判的时候老实点。”
“看不出来你有像说的那样遗憾呢。”
路易斯沮丧地苦笑著说,看来我是很被当成坏人了呢。
“严厉地追究被告人是我的工作。但是让清白的人有罪不是我的工作。”
路易斯被苏莱斯拜托,扮演著把王子打入有罪的年轻有能力的检察官角色。内心却是,对发现了新的事实这个结果感到安心。
“之后就是野兔商会的审判了呢。那边打算怎么办?”
“要是苏莱斯殿下不是因为‘证据不足’而是因为‘被陷害了’而无罪的话,让野兔商会无罪也不是难事。那个鸦片粉是‘从野兔商会买的’的证据就变得不得不找到了。”
从哪里,从谁那里,还有什么时候,证据是什么。
要是不集齐了相应的证据,就只能以嫌疑结束。成为被害人无罪的苏莱斯,也会从背后施加援手吧。让野兔商会无罪并不是难事。
“你加入苏莱斯殿下的辩护,难道是因为扎伊斯的委托吗?”
某天突然出现的,自称贝尔纳特的孙女的异常美丽的代辩人。
路易斯从不知道有这样美丽的亲戚,而且从她头脑的运转方式来看,马上就知道不是完全没有学过法律的单纯的代辩人。
“能和你这样的律师相遇,真是让人骄傲。”
“我只是代辩人。”
“谁都不认为你只是个代辩人。你有出色的知识和使用它的才能。加上淡金色的头发,美丽的青灰色眼睛。如我所想,你应该是——……”
要是被发现了就没办法了啊,蕾蒂假装咳嗽了一声。
虽然看上去不是会到处乱说自己真正身份的人,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得不封口。
装作若无其事的表情继续等著,路易斯嗯嗯地点点头
“是到诺兹尔斯公国留学学习法学的人吧。现在女性能学法学到这个程度,而且还能把学到的知识发挥作用的国家,就只有那里了。”
啊,我也想去一次,以后那里的学术会更加繁荣的!路易斯兴奋地挥著拳头说。
蕾蒂反而脱力了,只能嘟囔著“是,是啊……”
对纳帕尼亚海军收押的鸦片粉的再次调查进行了。带著结果,蕾蒂向下一次审判挑战。叫上参加调查的军人,再次确认事实。
收押的鸦片粉有一箱被小麦粉替换了。
那不是苏莱斯以前乘坐的第五舰,而是第三舰“弗洛尔·洛萨”在二月进行抓捕捕获的收押品。
第三舰的小麦粉的消耗,不知为何二月异常多。
这个时候,突然浮出的苏莱斯的“冤罪”,让旁听人产生巨大骚动。
——是被陷害了吗?
——果然王子殿下不可能做那样的事啊。
——和第三舰的舰长是共犯的可能性呢?
因为大家至今为止都确信苏莱斯有罪,所以还有疑惑。
为了让“苏莱斯被陷害了”“有真正的犯人”这样的印象更深刻,蕾蒂传唤了第三舰管理载货的负责人何塞·利亚德,仔细确认了航海日志上写的事情。
(第三舰的舰长和副舰长恐怕是共犯。还有其他数人。而且其中一定有改记录的人。)
有把用掉的小麦粉记录为消费掉了的权限的人是何塞。
“第三舰‘弗洛尔·洛萨’二月的小麦粉被大量消耗了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
“听说过理由吗?”
“不……”
“你应该是管理载货的。要是小麦粉的消费量比起其他月更多的话,应该问清理由,让他们注意控制使用,要是理由模糊不清的话,应该必需向舰长汇报有倒卖的可能性。是这样吧?”
“是……”
在谁看来何塞的举动都很可疑。眼睛慌乱地东张西望,手几次握紧又松开,反复擦著额头上渗出的汗。
“为什么没有确认和报告?”
“那是……非常抱歉。”
“我并不是在寻求谢罪。而是在询问原因。”
“……非,非常抱歉。”
何塞再次出口道歉。
对此,木槌当当敲响。法官催促著赶紧回答理由。
“请证人向神发誓,只陈述真实情况。”
“神……”
证人在站在证言台上的时候,把手放在圣书上向神发誓。
何塞抱著头说请原谅我,用痛苦的声音说出了舰长。
“…………把一箱小麦粉,失手弄撒了……这样说的。”
“这么对你说的,是第三舰的约尔迪欧·布拉冬舰长吗?”
“是……”
大家对何塞的证言都吃了一惊。终于真相要……,对那个瞬间的期待开始膨胀。
“你这么听说之后,怎么做了?”
“把一箱小麦粉报告说是‘废弃’的话,要写检讨书很麻烦,所以拜托我说希望能写上消耗量大……”
“你亲眼确认过布拉冬舰长撒了的小麦粉吗?”
何塞很苦恼,做了两次深呼吸。有人会因为自己所说的真实而被判罪。做出觉悟需要一些时间。
“……没有小麦粉的空箱子。”
“箱子的数量不够吗?还是数量足够,所有的箱子里都装满了小麦粉?”
“箱子的数量,少了一个。其他的箱子全都装有小麦粉。”
空箱子,到哪儿去了。何塞说不知道。
“是什么时候听布拉冬舰长说小麦粉遗失了?”
“二月十六日,……收押了五箱鸦片粉的第二天。”
那时候何塞什么都没想。但是第二天,确认箱子数目的时候,觉得很奇怪。判断是发生了什么事,没有向布拉冬质问,而是就那么放下了。
——何塞第一次想到“难道”的时候,是在听说在野兔商会发现了“一箱”鸦片粉的事的时候。
想著或许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但是没能说出来。已经是在发生了事件之后。虽然是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却成了布拉冬舰长的“共犯”。
要是就这样保持沉默的话,自己就能向至今为止一样继续任务。但是说出来的话,或许就会被问罪。苦恼著该怎么做的何塞,在吐露真相之后,不断重复著非常抱歉。
“感谢您说出真相。……接下来,请勇敢的大舰队的旗舰‘谢罗·阿兹力’的菲利普·加尔西亚舰长。”
加尔西亚舰长已经从库雷格哪里听到了经过。只是一味回答“是”,对质问这样回答的话,苏莱斯就能无罪。
“听说勇敢的大舰队的前总司令官辞职是什么时候?”
“一月二十日。”
“什么时候知道继任的人事变动?”
“……有内部消息听说,是从副司令官里出来的年轻的人,是在二月三日。四天后,开了勇敢的大舰队的各舰舰长和福司令官的会议,发表了新的总司令官。”
不是副司令官提任,而是第五舰的年轻舰长苏莱斯·德·拉·伊格莱希亚就任。那不是令人欢迎,而是招致嫉妒和反驳的人事变动。
“是在第三舰收押五箱鸦片粉之前吗?”
“是。”
蕾蒂特地向加尔西亚舰长确认,让大家可以意识到时间轴。
——第三舰『弗洛尔·洛萨』的布拉冬舰长,听说新总司令官是苏莱斯·德·拉·伊格莱希亚感到嫉妒,为了把他拉下马,想出了时候鸦片粉的策略。
在场的人,都为新发现的真相感到兴奋。
如同彗星一样的出现,美丽的女性律师。只是两次证人传唤,就暴露出这件事的真相,逼出真犯人。
——在审判上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快点快点讨论这件事——!!
兴奋被提到了最高潮,法官宣布本日休庭。
于是旁听人为了把真实告诉王都的人,快速离开了。
蕾蒂在休庭后,和苏莱斯与贝尔纳特一起商量下次的审判。
想到按照这样下去毫无疑问会无罪,心情很好地走著,注意到了王立法院正门附近在骚动。
人们聚集著,很热闹。写著什么的纸飞舞传递著,到处都是热闹的小型演讲声,欢呼声,拍手声。
“……发生了什么?”
在进行审判的期间,或许发生了什么事件吗。因为想避开麻烦事,想著还是从后门回到住处比较好,但是贝尔纳特高兴地笑了。
“啊,应该有吧。没问题。主角要不这么出去怎么行。”
“主角?”
没有回答,贝尔纳特也以看不出来是老人的样子挺直背走著。
蕾蒂想著感冒的设定去哪儿了,和他一起走向正门。
“来了!那个美人律师。”
不知谁看到蕾蒂的身影叫了起来。
蕾蒂没理解美人律师指的是自己。因为表面上是“感冒了的贝尔纳特的代辩者”。
“真的是美人!简直是让人觉得这幅画很失礼的美丽小姐啊!”
“听说在诺兹尔斯公国留学!?到了北方国家皮肤都会变白呢。”
“好厉害的辩护啊!谢谢你证明王子无罪!”
“吶,名字是什么!?以后将在这个国家成为律师吗!?”
为什么注意到了小麦粉和鸦片粉的调换,是不是在审判一开始就从暗中有关系,有恋人吗?
从审判的提问开始到无所谓私人话题,蕾蒂被大家包围著一起发问。
“欸……那个,稍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蕾蒂在贝尔纳特耳边耳语。
“成了拯救无罪王子的逆转剧的主角,就被当成英雄对待吧。”
被说成英雄,蕾蒂被那样的话夸张说法震惊了。
“我没有那样的打算……”说著看向周围的时候,大家都带著满怀期待,喜悦和感激的笑容。到处都在喊苏莱斯殿下万岁!美人律师万岁!
“贝尔纳特先生!带著你孙女一起到我那里喝酒吧!反正不是感冒,只是装病把麻烦事推出去吧!”
“拜托你请客了哦。”
“只有你孙女的分哦!各位!去听美女律师讲值得庆幸的事吧!”
无视蕾蒂的意志,话题擅自进行著。
这么显眼就麻烦了。这些人里,如果混著勇敢的大舰队的军人的话,如果偶在王宫工作的人的话,很可能会说那不是索鲁威尔国的蕾蒂丝雅公主吗……。
“真困扰啊……!”
但是贝尔纳特却高声笑著,说著只要断言是相似的人就行,走了起来。
“为了让苏莱斯殿下无罪,就要让王都的人民成为同伴,有必要施加无言的压力。来,努力到天亮吧!”
蕾蒂只有移动视线,寻找著不知道在哪里的自己的骑士。
很快就找到杜克了,虽然试著用眼神说想想办法啊,但是似乎只是让他困扰了。朝库雷格送了一个封口的信号,但是看起来没有帮忙的意思。
给我记住……!蕾蒂在心中吐出恶人的台词。
被要求做关于法学的演讲。被狠狠沐浴在从困难到无聊的问题。喝便宜酒直到天亮。
为此早晨回到住处的蕾蒂,头异常沉重,感觉很不好。
不,感觉不好不止是酒的问题……。
“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国家竟然输给那个只有政治力量出类拔萃的诺兹尔斯公的国家……即使明白也是屈辱……!十年后再见!!”
蕾蒂带著愤怒用拳头打在枕头上。
“对了,起始点是检察官路易斯……!”
他注意到了蕾蒂的真实身份。所以蕾蒂等著路易斯说出她是索鲁威尔国的第一公主。但是他偏偏断定说她是那个诺兹尔斯公国的留学女性。
没有当场否定,不知什么时候,路易斯编造的新的虚假履历在王都人民之间传开了,征求同意诺兹尔斯公国很厉害的说法多到烦人。
对被误解本身并没有特别在意。问题是索鲁威尔国的教育制度比诺兹尔斯公国落后的现实。
虽然现在马上不可能,但是要踏实地制定制度,一定会在十年内,让和诺兹尔斯公国一样的女性律师诞生。并且同时准备可以学以致用的地方。
终有一天,要是在其他国家有女性律师活跃的话,一定要让人们说出“在索鲁威尔国学习的”。
“诺兹尔斯公……绝对,绝对有一天让你说出不甘心……!”
为什么要遇到这样的事情。明明知道把责任推给他很不讲理。但是为了稍微能舒畅些,想起了银狼公,她又一次殴打枕头。
“……明明审判赢的机会更大了,公主殿下却很狂躁呢。”
在邻屋听到蕾蒂微弱的悲鸣,和小小的攻击枕头的声音的阿斯翠德,悄悄嘟囔著。
“这是完全忘了当初的目的啊。扎伊斯副船长准备了小型的庆祝会兼早饭的说。”
对钱唯利是图的扎伊斯,认真地征收了些微会费。
只有蕾蒂说著“说一百回这个庆祝会是多亏了谁才有的之后再来跟我说会费的事”拒绝了支付,骑士们都老实地支付了。一次就好,好想说一次那样舒服的台词。
“殿下在这样简朴的地方,即使交了会费也不会来的吧。”
“库雷格先生,您这是在说我准备的食物和酒太平民话吧?”
扎伊斯拿起倒入威士忌的玻璃杯说“我这还是拿了相当不错的来呢。”
杜克一边喝著醒酒的白汤,一边想“从早晨开始就这样……”,却听扎伊斯朝气蓬勃地说,我还能接著昨晚继续地喝。
“这个,很好吃哦。公主殿下有什么不喜欢的东西吗?”
“殿下什么都能吃哦。之前还说过接受了在品尝味道好坏之前,要先判断出它是不是高级品的麻烦的教育。”
杜克把蕾蒂婉转的表现原本地说了出来,但是却没能传递给阿斯翠德。
“那是怎么回事?”
扎伊斯笑著说原来如此,并且附加上一句也就是说是这么回事吧。
“包括不喜欢的东西,她过著不擅长享受料理的生活方式。这样想的话,我和苏莱斯少爷被幸福地养大真是太好了。规规矩矩地讨厌胡萝卜。”
从放著蔬菜腌泡汁的吐司上,把细小的胡萝卜碎片递给了阿斯翠德。
“我不吃芹菜。”
阿斯翠德把装饰在边缘的芹菜转移到扎伊斯的盘子里。把不喜欢的东西消失了的吐司放进嘴里,靠近窗户,用手指把窗帘拉了个缝隙朝外窥探。
“前辈,入口的那个怎么办?”
“这回只是确认所在地吧,静观其变就行了。现在已经天亮了,不是适合犯罪的时间带了。”
昨晚,在蕾蒂被大家包围在中间,一杯一杯把酒放在眼前的时候,突然出现的二人组。乍看似乎是加入胡乱的吵闹,但是看向蕾蒂的眼睛里有冰冷的颜色。
杜克和库雷格交替著一直监视那两个人,之后更是在后面跟著他们看他们尾随蕾蒂到住处。因为看起来不像是暗中带著武器的样子,所以没有叫住他们,就随他们去了……。
“这样的话,比起躲著藏著还是显眼些危险少。现在殿下是王都的英雄。那么我们就散播‘英雄’被盯上了的流言。王都的人民就会为我们做英雄的骑士。”
对杜克的话,库雷格在后面点头说“之后就是这样下去不被发现真实身份就没有问题了。”
工作告一段落,打算学著蕾蒂差不多该顺势去休息的时候,有事件发生了。
突然门被咚咚咚咚大力敲响,除了扎伊斯以外都拔剑在手。
“……是下面的那些人吗?”
“那样的话,就真是懂礼貌的人们啊。”
阿斯翠德迅速移动到门前,耳朵贴到门上。为了确认走廊里有几个人把神经擦亮,这时高声在脑袋里响起,不由得用手压住耳朵。
“蕾蒂丝雅公主!您在吧!?我是伊莎贝尔!”
剧烈的敲门声,和表明自己身份的报名。
这个声音除了扎伊斯以外有都听过。是苏莱斯的异母姐姐伊莎贝尔公主。
“我看了昨天的审判!我有话对您说!蕾蒂丝雅公主!!”
被叫了名字的蕾蒂,知道不是宿醉的倒下的时候赶紧起来了。
接下来匆忙从房间出来,猛地打开被连续拍打的门。
走廊里只有伊莎贝尔一个人。蕾蒂说声进来,把她强行拉入,再次关上门。要是在这种地方一直叫“蕾蒂丝雅”会很困扰。
在重归安静的房间里,蕾蒂想办法做出笑脸,转向伊莎贝尔。
“……那个,贵安。这次有关纳帕尼亚合同作战的事,我带来了文件。我昨晚刚到达王都,您是从哪里听说的呢?”
只不过是其他人,只是相似而已,想著以这个接口抵赖到底,不过怎么说,认识的伊莎贝尔应该也不会被骗。
“昨天苏莱斯的审判上,做辩护的是你吧!?”
真是说得太对了,都没法轻易反驳。蕾蒂想著谁知道呢的时候,伊莎贝尔突然掩面开始哭泣。
“伊,伊莎贝尔公主!?您怎么了……!?”
“……苏,苏莱斯他,对父亲说绝对不要管,我也什么都做不到……”
明明都发生了那样的事,蕾蒂慌忙抱住了哭得死去活来的伊莎贝尔。
“因为你在审判上告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