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瓶『营养酒』真的很好喝喔！在伏兰特州可是掀起热潮呢！由于瓶装确实密封，还可以长期保存，即使卖剩也不会变质！可以安全确实地为店家增加营收！」

    「哈尔卡拉小姐，你还真是能言善道呢……」

    对方公司的大叔有点吓到，不过营销就该像这样有精神才好。如果力道不足，对方根本不会留下印象。

    我名叫哈尔卡拉。

    是哈尔卡拉制药这间公司的社长。

    出身精灵，学习植物与药学知识，同时几年前开始创业。

    很幸运地，在我们精灵群居的善枝侯国，以及侯国所在的伏兰特州都有不错的业绩。

    今天则以扩大销路为目标，长途跋涉来到其他州做生意。

    多卖一点！大赚一笔！

    「原本对精灵的印象是更加端庄又拘谨，但你似乎不一样……」

    「不好意思～连我自己都对『营养酒』很有自信。结果自信有一点徒劳无功呢～另外精灵多半都是这种感觉喔～拘谨的印象应该是住在更北边的精灵吧～」

    这一次推销，我可要尽量强势一点。

    毕竟商品已经放在桌上了。

    「敬请喝喝看。我认为这是最能理解价值的方式！」

    既然我都这么说，对方当然也只能喝了。

    大叔拿起酒瓶，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哦！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还可以再拚一下呢！」

    「对吧！『营养酒』是以敝公司的秘传配方，混合多达三十六种到四十五种植物，调配得滋味顺口喔！」

    「三十六种到四十五种，会不会太粗枝大叶了……？」

    「因为……根据季节不同，能采集的植物与蘑菇之类也会改变……是这个意思……」

    细节要靠气势转移话题。这才是做生意的铁则。

    就算详细说明，反正对方也听不懂……所谓做生意，就是与对商品没兴趣的对象沟通。

    「不过三十六种到四十五种，加了这么多种植物，你都记得吗？」

    哎呀，这次被对方吐槽了。

    「哈哈哈！我可是社长啊！当然不记得！」

    「明明不记得，居然将错就错呢！」

    「这个啊……只要看看这份资料就好，上头写著植物成分一览表！因为每天都在改良，所以要背起来……很困难！没错！」

    为了转移焦点，我增强自己的气势。做生意时的行销话术也要依照对象而改变。

    大叔缓缓点了点头。

    「你这人真是有趣，所以我接受。那就先放两箱试卖看看吧。」

    「非常感谢您！」

    生意搞定！

    ◇

    「哎呀～城镇景色看起来比来的时候更漂亮呢～」

    我轻快地连蹦带跳，走在不知名的城镇中。

    让客户将商品放在公司内，职员饮用多少就收多少钱，这种制度还是首次引进。

    一般而言，商品都放在商店内贩售。

    但是要在人多的店铺内才能畅销。所以我灵光一现，何不放在职员人数众多的公司呢。

    职员肯定累积了不少疲劳，理论上很有可能饮用有舒缓疲劳效果的饮品，而且也会有许多职员目睹到饮用者。这么一来，自己肯定也会想喝喝看！

    「哎呀，有机会，有机会喔！我该不会是天才吧！这岂不是很顺利吗？成功的话，收益应该也会大幅增加！？」

    可是。

    ──心情非常好的我……身体却出现了悲剧！

    「我的肚子…………饿了。」

    来到遥远的土地上谈生意，当然会紧张。我也是会紧张的。

    生意谈完后，一下子就感到肚子空空了呢。

    要事已经搞定，接下来只要搭乘马车返回即可。现在是上午，时间还早，可以到马车抵达的下一站再吃东西──

    不过机会难得，就在这里找店家用餐吧！

    要吃什么好呢。来都来了，乾脆吃些平时不会吃的东西吧。

    我走在餐饮店众多的马路上。

    『正宗精灵料理』。

    嗯，这种店家最不可信，是靠在地之名唬人的范例。还有，根本没有什么精灵料理。料理会依照居住地区不同而有差别，就像没有人类料理这种分类一样。

    『可以无限添加香草的意面　免费加大！』

    这是针对大胃口男性的店家吧。真要说的话也可以这样冒险，但我现在想尝些比较特殊的料理。

    『面包与茶饮　蕾斯提亚』

    咖啡厅呢。我现在的心情不太想吃简餐～

    『大众餐厅　马洛尼艾屋』

    店铺的气氛朴素典雅，还不错。看起来似乎赢得在地民众的信赖。

    要选这一间吗？稳是很稳，从窗户可以看见店内，座位坐得颇满。距离中午休息还有点早就这么多人！这间店肯定不会错。

    可是我摇了摇头。

    「机会难得，稍微冒险一下吧……虽说是用餐，但我是来扩大销路的，吃得太保守很奇怪呢。」

    再往前走一段路后，一间相当乾净的店铺映入眼帘。

    『本州首间塔亚塔特岛料理　珊瑚礁』

    「这是什么啊？从来没听过……」

    置于店门前的招牌上有说明。

    （插图018）

    南国料理吗，难以想像是什么样的菜色呢。噢，招牌上附有插图与说明。视觉资讯也得详细确认才行。

    （插图019）

    看插图，什锦炒库瓜附赠面包、汤品、小菜等三样。卖九百戈尔德倒是很划算，店铺感觉也是最近刚开的，十分时髦。

    「好，就选这一家！」

    我缓缓打开店门。

    店内一个客人也没有。

    只见餐桌座位与柜台座位空荡荡。

    我有不好的预感。

    多半选错店了吧……生意居然这么差，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是不是离开比较好……

    「啊，欢迎光临！」

    结果留胡子的年轻店长已经向我打了招呼。

    天啊──！这下子走不掉啦！还有，虽然店长以头巾裹住头，不过还颇帅的！这一点值得称赞。

    没办法，我只好坐餐桌座位。那就正向思考吧，肯定只是刚开张没多久，还没有常客而已。一定是这样。毕竟现在距离吃午餐还有点早。这个时间高朋满座的店才奇怪。

    「请给我一份什锦炒库瓜定食。」

    「好的！」

    店长很有精神呢。似乎是在柜台座位的后方烹调，从餐桌座位也可以看到锅子等厨具。

    只不过……厨房除了店长以外还有两人。

    晒得微黑的两名年轻人类男女站在角落。

    「莉安妹妹，下次放假我们搭马车去钓鱼吧～」

    「欸～再看看吧～这是在把妹吗～♪」

    「那么带其他女孩一起去就好啦～」

    还问是不是，就是在把妹！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无关紧要，要把妹也是个人自由──

    问题在于，那是烹饪区吧？在那里聊天会让人在意，拜托你们别这样！

    要把妹不会到休息室等地方再把啊？还有，客人才一名，柜台却有三名店员，有神秘的压迫感……如果不工作的话，拜托去客人看不见的地方吧。

    即使店内很时髦，结果却让人感到不安！坐立难安耶！

    他的年纪看来与店长相仿，应该是开店的店长雇用朋友的模式。由于是朋友，多半很难纠正对方。

    「还有啊，莉安妹妹，不觉得那位客人的胸部超大的吗？身材好惹火喔～」

    喂！不可以拿客人当话题吧！呃，要聊客人不是不行，但这种话应该在客人听不到的地方说吧！而且怎么可以对莉安妹妹说这种话！

    「哇～真的耶～好厉害喔～我的胸部没办法长那么大呢～」

    连莉安妹妹也跟著答腔喔！

    我略为抱著头伤脑筋。

    选错了吗？我选到虚有清洁崭新的表象，结果毫无基础的店家了吗？

    店内的装潢倒是不错。

    虽然我没去过，但有南方国度的感觉。店内悬挂貌似描绘塔亚塔特岛景色的绘画之类。原来塔亚塔特岛有翠绿色的海洋呢。

    另外我对海洋不太熟悉，但店内还挂著貌似冲浪用的板子。总觉得靠这种东西出海和自杀无异，运气好的话会漂流到无人岛吧……

    总而言之，只知道胡子店长向往塔亚塔特岛这种南方国度。

    不过有一种照猫画虎的感觉。

    这绝非出身塔亚塔特岛的岛民开的店。若来自这么南方的国度，即使是口音都会不太一样，但店长的口音完全是在地人。

    难道当初该选『大众餐厅　马洛尼艾屋』吗……？

    这叫搞不清楚勇气与有勇无谋的失败，太年轻犯下的过错吗……？

    不，战斗还没结束。

    刚才店门口插图描绘的什锦炒库瓜，看起来十分美味。

    纯粹只是这间店刚开不久，而且提供罕见的料理，所以才没有固定客源。没错，肯定是这样！

    实际上非常美味，可能是遭遇未知料理的好机会！

    只要味道好，顽固老爹开的店也会生意兴隆。最重要的是味道！光凭店内气氛判断太可惜了！

    「来，什锦炒库瓜定食好啰。」

    店长连同托盘端来定食。

    附带一提，刚才那两人还在聊天。他们的确没有帮忙烹调，待在那里到底有什么用意呢。算了，无妨，尝尝看吧──

    哎呀？

    有些不对劲。

    在吃之前就有强烈的违和感。

    精灵的本能这样告诉我。有种森林提醒我的感觉。亲如母亲的森林在说有问题，有问题。

    但是还不知道味道，从未见过的料理究竟哪里产生了违和感呢。

    啊，原来如此……

    这份定食的外观，与店门口的插图完全不一样！

    主菜以外的部分特别过分！

    插图中明明画了三个小碗，实际料理却是三道小菜各放一点在同一个盘子上！

    呃，小菜的数量可能相同，分量却差得太远了！而且其中一道是随处可见的腌黄瓜。有些店家甚至可以吃到过瘾呢……

    还有，主菜的什锦炒库瓜也完全不一样。

    首先，色泽就不一样。

    但这并非指绿色的库瓜炒成焦黑之类。库瓜呈现绿色。

    可是，料理整体看起来特别白。

    原因在于存在感莫名强烈的豆芽菜！

    插图上几乎没画什么豆芽菜。只有几根乖乖当库瓜的配角，夹杂在整道菜之间而已。应该说因为豆芽菜是白色的，所以刚才在视觉上没有注意到。

    问题在于眼前这道料理，豆芽菜远比库瓜还多！

    居然用豆芽菜灌水！

    根本存心节省比豆芽菜高级又罕见的食材库瓜！

    还有与插图不一样的地方。

    这道什锦炒库瓜水水的。

    大量水分累积在盘底。简直就像汤品！

    太奇怪了。刚才那幅插图确实有炒乾水分。不应该这样水水的。

    造成这种现象的元凶很明显。

    是豆芽菜！

    由于用豆芽菜灌水，形同加了水，宛如湿答答的不同料理，连菜款都变了！

    即使不知道正宗料理都分得出来。这是一盘失败的什锦炒库瓜……

    想不到在品尝之前，就让我尝到苦涩的经验……算你厉害……

    总之吃吃看吧。我以叉子叉了一块什锦炒库瓜。

    味道也苦苦的。

    苦味应该是库瓜原本的味道，况且其实精灵会吃不少苦涩的草，但这道料理本来不该有这么多水分吧……不如说，这根本就是炒豆芽菜……豆芽菜过于抢味了。知名配角演知名配角还可以，当主角就毁了。应该说，就算炒豆芽菜也应该炒乾水分吧……

    我在心中大喊。

    选──错店啦──！

    ※由于喊在心中，因此可以喊出难以发音的字。

    在我默默地食用这道什锦炒库瓜的期间，店长以外的两人一直在聊天。太闲了喔。

    女方即使被把妹，也一副半推半就的态度。不过立刻答应会被当成轻浮的女人，才会使出适度装傻的战术吧。

    男方与其说光明正大，其实是采取正面突破的战术。不耍什么小聪明，约女方去风景区玩。某种程度上十分果断，也有通晓骑士道精神的一面。

    虽然我认为，他只是连耍花招都嫌麻烦而已。不过在任何人眼中都是把妹的直白手段，反而会出乎意料地有效呢。

    既然听他们的对话比较有娱乐性，我乾脆集中精神聆听。至于味觉，老实说已经不重要了。

    「真的啦，去池塘吧。听说是这附近最像塔亚塔特岛的蔚蓝景色呢！」

    「话说，前辈你有去过塔亚塔特岛吗～？」

    「太远了，没去过（笑）。」

    原来没去过喔！

    冷静一点……喝杯水冷静一点……他多半只是店长的朋友。胡子店长也有可能在塔亚塔特岛待了很久──

    「欸～店长为何会开塔亚塔特岛料理的店呢？」

    「契机是之前在镇上的公会堂听塔亚塔特岛音乐的演奏会，听得深受感动。心想总有一天要去看看。」

    居然连店长都没去过！

    还有，契机居然是音乐！

    拜托至少尝过塔亚塔特岛料理，受到感动再开店好不好！

    「塔亚塔特岛似乎有一片广阔无垠的蔚蓝大海呢。连没看过海的我，都想有朝一日成为那么不得了的人物，才会开这间店。」

    不好意思，我真的听不懂你这番话。

    还有，那块像冲浪板的东西，只是单纯的展示品吧。

    露出死鱼眼的我，吃光了苦苦的炒豆芽菜与其他。

    盘子上的小菜乾巴巴的。汤品也没什么料。

    「我吃饱了。麻烦结帐。」

    我掏出正好九百戈尔德。

    「不好意思，客人。招牌的价目不含税，所以是九百九十戈尔德。」

    虽然感到不爽，但我还是补了九十戈尔德。

    幸好我不是魔王，你们捡回了一条命。

    离开店铺，走到前方不远处，我抬头仰望这间店。

    「顶多再撑半年吧。」

    拖著疲惫的步伐前往马车乘车处，同时我嘴里嘀咕。

    「我好累……」

    （插图020）

    ◇

    尝过塔亚塔特岛料理之后，过了两星期。

    我今天又来到不同的州做生意。

    不过这次并非上一次的城镇。

    不如说是城镇与城镇之间的枢纽，大马路的休息站。

    前方是拴马区，一旁有旅客用洗手间。这部分与任何一处休息站都一样。至于后方──

    『东寇塔大教堂大道　祈祷泉水休息站』

    挂著这样的招牌，并且矗立一间宽敞舒适的平房建筑。

    里面贩售伴手礼与食物，也设有餐厅。

    我的目的是让这间食品贩售处销售自家公司的商品。

    在休息站的管理楼层内，我与买方展开商谈。他负责管理周围五座休息站。

    头顶上参杂了几根白发，不过貌似温厚。在容易做生意这方面等于选对了地方。

    「行走在大马路上的旅客，肯定有不少人累积了疲劳。这时候只要有哈尔卡拉制药的药品与『营养酒』，就会活力百倍！我认为应该也符合休息站的需求！」

    「哦～每一项商品看来都比食品更耐长期存放呢。」

    「对呀！耗损也较少，敬请放心！即使请您先试卖一个月也可以！」

    我凑过上半身展开攻势。

    缩短至对方不悦之前的位置，凸显自己的干劲！

    然后让对方说出「我知道了」！

    「既然可以试卖一个月，那就试试看吧。」

    很好，有机会！

    「非常感谢您♪另外贩售时若能使用这些，销量会大增喔！」

    我将「哈尔卡拉制药的自信商品推荐给您！」的海报交给对方。

    文字一旁有我手扠胸前站著的图片，表情彷佛在说「徵求挑战者！」。

    有没有这张海报，销售量会有天壤之别。尤其我们公司生产的商品单价较高，即使只增加一点销售量，都有很大的效果。

    「哎呀，真是热衷于做生意的精灵小姐。海报上还画著您，特别显眼呢。」

    「是啊，最近不是增加了不少张贴料理插图的餐饮店吗？我是仿效他们的。」

    什锦炒库瓜那间店……我不会让你们死得毫无价值。虽然多半没死就是了。还有，我已经忘了店名。

    「机会难得，方便也看一下预定设置的场所吗？这么一来哈尔卡拉小姐也能放心吧。」

    「我很乐意！」

    于是我成功让对方将商品放在转角处，很容易映入眼帘的位置。

    不错，看来可以畅销喔～

    比起当个上班族，我更有经营公司的才能。

    应该说，公司体制实在太不合理，我无法适应气氛。

    之前上班的公司也是，每周都要举办一次早会，但那对业绩肯定一点意义都没有。只是单纯占用职员的时间而已。

    为了「这是公司的传统」这种原因，无法省略这种浪费时间的举动，我认为这种公司做什么都不会成功。因为这已经等于仪式了呢～又不是神官，举办仪式有什么意义呢～既然做生意，当然得追求利润才行啊～

    「哈尔卡拉小姐，您似乎真的很开心呢。」

    休息站的买方这样告诉我。

    「是吗～？听您这么一说，或许是呢～因为自己的努力直接透过业绩这种形式，化为『具体可见』呢。」

    「冒险家也说过，只要战斗就会提升状态，所以会产生干劲。努力与成果衔接是一件好事呢。」

    没错，这句话是真的。

    如果无法产生得到回报的心情，就很难持续下去。若是当职员，基本上都是固定薪资；所以胜利条件很容易变成工作时间内，究竟如何才能轻松，这样可不好。

    话虽如此，业绩严苛的工作也很伤脑筋……

    ──就在这时候，悲剧再度出现在我的身上！

    咕噜噜噜噜

    肚子发出非常耍宝的声音。

    「哎呀，您似乎肚子饿了呢。」

    「对啊。尤其是谈生意的日子，前一天为了管理健康，都规定自己吃清爽的食物。」

    身体不适就会无法出门。若露出病恹恹的表情谈生意，对方或许会担心我，可是对缔结契约有没有帮助，答案是没有。

    所以我的肚子才叫我提供食物给它。

    现在是好好大吃一顿的时候呢。或许豪迈一点，喝喝酒也可以。因为这里是大马路沿线，路线马车的班次也不少。

    「这样的话，哈尔卡拉小姐，那里可以用餐，不嫌弃的话请尝尝看。」

    买方手指的另一端，是与休息站并设的餐厅。

    就是餐饮区吧。

    在柜台点餐，自己找餐桌座位，坐下来用餐。吃完后将餐具端到回收区。

    只不过，虽然对买方很抱歉──

    可是看起来不太美味呢……

    我听说最近大马路的休息站似乎也有进化，名店进驻之类的例子。不过这间休息站貌似还停留在上一个时代，只提供很常见的料理。

    可以感受到疲倦的气氛传过来。

    连职员身上也传来倦怠的感觉呢……

    若是经常往来于大马路上的职业，或许会产生「只要填饱肚子就行」这种心态，但是很少来这种地方吧。

    来都来了，想吃些更好的！

    找间店吃饭吧！

    「这个呢，既然难得来一趟，我想在附近寻觅店家～请问有餐饮店吗？最好是从以前就一直经营，在地人熟悉的店铺。」

    上次选到一间除了崭新以外一无是处的店铺，所以这次我想选历史悠久的老店。

    据说餐饮店大多撑不过五年。

    意思是说，开了几十年的店铺值得信赖。

    当然有可能改建过，外表变得焕然一新。所以光靠外表很难判断，但依然可以做为参考。

    「呣～店铺啊……」

    买方歪著头回答。

    「这附近人口稀少，所以没什么店家呢。虽然不至于完全没有……很抱歉没帮上您的忙。」

    没办法。毕竟休息站不是针对在地居民的设施。

    「不会，逛逛不熟悉的地方也是生意经，很重要的！我四处去逛逛！」

    走出休息站后，我开始沿著大马路走。

    休息站附近倒是有几间开在路边的店。

    首先是旧衣店。不是餐饮店，所以不行。

    接著是在路上经常看到，面包内夹著蔬菜与肉之类，俗称三明治的店铺。还是上头画著魔女图案的『女巫三明治』连锁店。这在任何地方都吃得到，所以不行。

    迷你赌场，竖立著许多「新靶台进货！」的旗子。这也不是餐饮店，不行。

    上头写著『休息　一晚四千五百戈尔德起』，粉红色外墙的店……这是另一种类型的休息站，不行。

    「沿著大马路走也没什么意义呢……老店不会开在高度开发的地带吧。」

    我从大马路转进岔路内。

    顿时少了马车与行人通行，十分寂静。

    「呣……比我想像中还乡下……难道是完全没有餐饮店的区域吗……？不过有零星的住宅，照理说不至于没有……」

    感到不安的同时，我继续走在路上。胃彷佛在叫我赶快给它食物。

    我肚子好饿！饿到想咬一口旁边的树！

    田里长著某些叶子，真想挖起来吃……不，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这么做。

    然后，就在我从岔路再转进岔路的时候──

    『阿露玛餐厅』

    有间只写了这几个字的店。

    店铺颇有年份，油漆也剥落了一定程度，门前放著一块画著汤品与汤匙插图的木制招牌。挂出这块牌子，代表目前有在营业……

    不过还真是寂寥呢。

    不论是街道或建筑物，都感觉不到活力。

    比方说，祭典时品尝的食物会觉得比实际上更美味。

    这里缺乏这种气氛。

    就算继续往前走，前方也全是田野。

    只能掉头，或是进入这间店二选一。

    「这才是终极的选择……」

    不，既然在这种偏僻的土地上经营许久，代表可能是名店！而且这次不尝尝看的话，这辈子就没机会了！

    身为社长，就是必须一决胜负的职业！

    发挥开拓者的精神，我打开了店门。

    从外面的马路完全想像不到店内的人声鼎沸──其实并没有。

    又是空无一人。

    既然陈列著几张桌子，代表是餐厅无误，但显得十分阴暗。

    而且这次连店员都不见踪影。

    「呃，不好意思～」

    首先我试著开口。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老实说，其实这样是不对的。

    既然店里没有人，就应该迅速关门，赶紧离去。

    可是我怎么会反射性地犯下呼喊店员的错误呢。

    即使自觉到内心的声音在吶喊「这种就不该深入！『再往前走一点』这句话会害死冒险家！调头的话还有机会再来！」但我却输给「既然没人就喊喊看」的常识！

    过了一段时间──

    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婆婆从后方缓缓走过来。

    「欢迎光临……找个喜欢的位置坐吧……」

    当下我已经心知肚明。

    ──来错店啦！

    「来，请喝水……」

    老婆婆为我放了一个水杯，于是我边看菜单边喝水。

    水喝起来温温的。

    「……那么，请给我这份A午餐。」

    「好的，稍等一下。哎呀，小姐是今天第一位客人呢……」

    「哦，是这样啊……」

    「还有小姐，你的身材很不错呢。年轻真好。」

    「唔……是啊……」

    虽然我的年纪可能比老婆婆还大……

    由于店铺是老婆婆经营，料理端上桌花了不少时间。不过味道还能下咽。

    再具体形容一点，就是不擅长下厨的朋友母亲做出来的味道。

    价格虽然不算贵，但这种水准不值得花钱品尝呢……

    可能是老婆婆负责烹调，与其说调味杂乱，应该说味道太淡了。简直没有味道可言。鸡肉应该多一点咸味。虽然应该对健康有益……

    走出这间店铺后，我缓缓眺望建筑物。

    「看起来根本就是改建自家的店铺呢。」

    原来不是有年份的老店！

    由于不需付店租，虽然赚不了钱，却是基于兴趣开的店！

    我顿时垂头丧气，步履蹒跚地走回大马路。

    然后在空无一人的路旁，朝著田野大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又搞砸了啊！」

    之后我进入连锁店『女巫三明治』，点了三明治与茶饮套餐（六百戈尔德）。

    「嗯，不论在哪里吃都是相同的味道。但是，现在这样才让人放心……」

    感觉到连锁店真好。

    「这就是文明的滋味呢……」

    附带一提，半年后，我由于联系业务而经过塔亚塔特岛料理的店铺旁。只见上头挂著「店铺出租」的牌子。

    有可能向往南方国度，搬迁了也说不定。

    （插图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