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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看书网 > 小学馆 > 怪人的沙拉碗 >第一卷 无家可归的女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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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无家可归的女骑士)

    时间回溯到几天前,场景也从现代日本转到异世界。

    为了帮助皇女莎拉争取逃走的时间,莉薇亚只身对抗叛军的追兵,双方爆发了一场激烈战斗,最后莉薇亚成功击退了多达二十人以上的敌军。

    有别于主君莎拉,莉薇亚并非魔术高手,只会基本的治愈魔术和提高自己身体能力的强化魔术。她把所有心血都花在磨练武术上,而她对武术的执着也发挥了功效,即使魔术被叛军封印,她照样有办法单枪匹马战到最后一刻。

    莉薇亚•多•乌迪斯,二十岁。

    她是帝国称霸全土前,便效忠奥丁家的名门乌迪斯家后代,十岁开始担任第七皇女莎拉的贴身护卫。

    莉薇亚是个美女,经过健身的优美体态前凸后翘,兼具充满女性味的圆润曲线,发簪将长长的银发扎出一条马尾。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右边是蓝色,左边是绿色。英气勃勃的她搭配身上的军服以及佩带在腰上的刀和短剑,只能以无比帅气形容。

    然而那副美丽的容貌如今却因自己受伤失血和敌人喷出的鲜血染成了血红,军服也变得残破不堪。

    (不知道公主殿下是否顺利抵达《门》了……)

    莉薇亚姑且用治愈魔术为自己疗伤后,也往秘密通道的深处移动,打算在其他追兵出现前找到莎拉。

    莉薇亚在通道尽头的空间发现了一个深邃的黑洞。

    莉薇亚克服面对未知事物的本能恐惧,一步一步地往《门》走近。

    「公主殿下……就算是异世界,敝人也要与你同行!」

    莉薇亚猛地扑进了《门》内后,视野变成一团黑暗,有一种彷佛全身变得支离破碎般的奇妙感觉,可是却不觉得痛。

    (这、这也太奇怪了……)

    全身支离破碎的莉薇亚对时间的体感突然变得暧昧不清,就连自己到底在黑暗之中飘荡了几秒钟或者几个小时也搞不清楚,这时视野突然被光芒笼罩。

    感觉到自己好像浮起来的同时,莉薇亚被抛到半空中,然后直接坠落在坚硬的地面上,不过她反射性地调整出保护自己的姿势,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她立刻站起来观察周遭环境。

    四周方形建筑物林立,灯光从窗口流泻而出。道路以坚硬的材质铺设而成,路旁有许多高耸的柱子以等间隔的距离排列,柱子与柱子之间靠着上面的线状物体连在一起。多云的夜空上有一握细细的娥眉月绽放着微弱的光辉。四下无人。

    (这里就是异世界吗?)

    看到和帝国的街头明显不一样的风景,莉薇亚固然感到吃惊,可是她也很高兴知道《门》真的可以通往其他世界。她相信自己的主人莎拉肯定也活着逃到了这个世界。

    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出莎拉。

    这就是自己的首要之务。

    做出这个判断后,莉薇亚为了搜集情报,往灯火通明的方向移动,寻找有人活动的集落。

    穿过昏暗的小径来到宽阔的大马路后,莉薇亚发现有许多她不曾看过的交通工具在路面上奔驰。

    (那些该不会都是自动车吧?)

    帝国也有在开发以内燃机作为动力来源的车子,可是实用化的程度不高,仅能用来搬运军需物资。然而,在这里却可以看到大量的自动车川流不息地奔驰着。

    即便是对机械一窍不通的莉薇亚,也看得出来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准远高于之前她所生活的世界。

    这时,莉薇亚看到一对年轻男女路过。

    「两位,方便请教一下吗?」

    莉薇亚上前向两人攀谈,试图向他们打听情报。

    「嗯?有什么问呜喔!?」

    「呀啊!咦?那是在Cosplay吗……?」

    「这、这个人好像不太正常。我们走吧……」

    两人一看到莉薇亚便露出吓破胆的表情,逃也似地快步离开了。

    「啊,请留步!……什么意思啊……」

    纳闷不已的莉薇亚转而向一旁路过的中年男子攀谈。

    「这位先生,你好。」

    「嗯?」

    男子转头一瞧后,跟刚才那对年轻男女一样露出吓得半死的表情,忍不住「咿……!?」地惨叫了一声。

    莉薇亚虽然满腹狐疑,还是向男子走近,说:

    「方便跟你问个话吗?」

    「呜、呜哇啊啊~~~!」

    然而男子却头也不回地放声尖叫,逃之夭夭了。

    (这个世界的人到底怎么搞的……!)

    莉薇亚愤慨地东张西望,注意到自己的模样就倒映在一旁的建筑物玻璃窗上。

    ……只见玻璃窗上的莉薇亚一如在强调自己才刚砍死人似的,全身血淋淋。

    被浑身是血的人突然叫住,一般老百姓当然会逃之大吉。就算在异世界也一样。

    莉薇亚想通道理,把视线从玻璃窗移开后,发现其他路人都在打量她。

    现在还不瞭解这个世界的运作机制,要是引发事端,不管怎么想都很不妙。

    (总之先离开此地再说吧……!)

    莉薇亚透过魔术强化自己的身体能力后,一个转身用正常人根本不可能追得上的速度逃离了现场。

    *

    10月4日 20点16分

    低调行动的莉薇亚沿着黑漆漆的冷清道路移动了一段时间,发现有条大河川横亘在前方。

    「是河川……!」

    莉薇亚情不自禁地欢呼。

    有河川就可以洗净身上的血迹,也能解渴润喉了。

    莉薇亚立刻冲上前,站在岸边观察水面。这条河川的水质清澈到可以清楚看见河底,里面还有鱼在游泳。

    莉薇亚克制想要立即喝生水的冲动,她简单清洗过双手和脸庞后,开始捡拾干燥的流木和枯叶准备生火。她只用很短的时间便集满足以生火的分量,还顺便捡了几个金属容器回来。

    另外,在河边走动寻找物资的时候,她发现矗立在南边的那座山,山顶上盖有一座小型城堡。整座城都有打光,即便在夜晚也清晰可见。

    既然有打灯,表示应该有人住在里面。会住在城堡里的人,肯定是统治这个地方的城主。

    是否应该求助城主,请对方协助搜寻公主的下落呢?可是莉薇亚不清楚城主的为人,甚至不瞭解这个国家的政治体制,在这种状态下进行接触似乎充满了风险。

    无论如何,不管是要前往那座城堡或是打听情报,都得先设法让自己恢复人样才行。

    莉薇亚以常人绝对做不到的速度在木板上高速转动细木棒后,过没多久便冒烟起火了。

    把水舀进金属容器放到火堆上煮沸后,再一口一口慢慢喝。虽然只是稀松平常的热水,可是对渴到口干舌燥的莉薇亚而言,滋味却更胜美酒。

    「呼──」

    心情总算稍微变得比较轻松自在了点,莉薇亚从唇缝松了一口气。

    (不知公主殿下是否平安无事……)

    莎拉天资聪颖,又是帝国首屈一指的魔术高手,她有能力一个人克服大部分的危机。话虽如此,她毕竟只是个年幼孩童。一个人孤伶伶地在人生地不熟的异世界游荡,不知道会不会害怕不安地哭了出来。她该不会被坏人拐走,落到凄惨的下场吧。万一她落入奴隶贩子的手中……

    莉薇亚打消了脑子里的悲观念头,确认四下无人后全身脱个精光,把衣物放在岸边,一丝不挂地走进河里。

    水温固然寒冷,但还不到无法忍耐的地步。

    莉薇亚洗净全身的血迹和汗水后,接着拿起放在岸边的衣物用河水清洗,顺便用刀刺杀河里的鱼,确保晚点有食物可以果腹。

    莉薇亚杀了五条鱼放在岸边,把洗过的衣服拧干后直接穿回身上。虽然潮湿的衣物沾黏在皮肤上感觉非常不舒服,可是也没有其他衣服可穿了。就算想透过火堆把衣服烤干,一来十分耗费时间,二来不小心很有可能会把衣服烧掉,所以莉薇亚也只能选择把湿掉的衣服穿在身上,等它自然风干。

    接着她挖掉鱼的内脏,把鱼身串在用短剑削成的木签上,隔着远火烘烤。

    烤鱼的焦香味扑鼻而来,莉薇亚的肚子跟着咕噜咕噜叫。

    烤了三十分钟后,见鱼肉差不多熟得恰到好处,莉薇亚终于能大快朵颐。

    (好美味的鱼啊……!)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鱼,可是肉质松软,不需要使用任何调味料也自带高雅的鲜味。骨头不会太硬,即使从鱼头到鱼尾整条吃掉也不成问题。

    莉薇亚三两下便吃掉了两条鱼,当她准备伸手去拿第三条鱼时,突然有一道强光从旁边射来,莉薇亚反射性地拿刀往那个方向望去。

    「喂,那边那位小姐。」

    往莉薇亚靠近的,是两个中年男人。两人手上都拿着发光的棍子,手臂上别着『渔场监视员』的徽章。

    「你是外国人?听得懂我说的话吗?阿油酥币酷贾胖尼斯?」

    「没有问题。敝人听得懂。」

    莉薇亚回答后,两个中年男人这才放心地说道:

    「你是怎么搞的?像个落汤鸡一样。衣服也破破烂烂……你是摔进了河里吗?」

    「可、可以这么说吧。」

    「你要小心安全喔。已经入夜了,趁感冒前快点回家吧。」

    「……感谢忠告。」

    表情略显僵硬的莉薇亚轻轻地向两人点头。

    这时,其中一人把视线投向正在火烤的鱼。

    「钓到鱼后直接烤来吃吗?真好。」

    「不管怎么说,现烤还是最好吃的哪。」

    「是的,敝人也这么认为。而且这种鱼真的格外美味。」

    莉薇亚也附和了那两个男人的说法……虽然严格说来这些鱼不算钓到的。

    「那当然,因为这是长良川的香鱼啊!」

    「没错,这里的香鱼可是日本第一,不,是世界第一才对!」

    两人笑着点头称是后,说:

    「啊啊,对了,可以麻烦你让我们检查一下垂钓许可证吗?毕竟这是我们两个大叔的工作。」

    「垂钓许可证?」

    莉薇亚一头雾水地反问后,两个中年男子的表情有些尴尬。

    「民众必须购入垂钓许可证才能在这条河川钓鱼……从你的反应看来,你好像不知道这条规定吧。」

    「……对不起。敝人不知道。」

    「嗯~既然不知道那也不能怪你了。不然请你现在付费吧。」

    「在店家购买的话票价是一千五百日币,现场购买的话则是两千日圆。规定就是这样,不好意思。」

    所谓的『日圆』应该就是这个国家的货币吧。

    「……抱歉,敝人现在身无分文。」

    「咦咦!?」

    两人闻言大吃一惊,用狐疑的眼神打量莉薇亚。

    「……真的吗?」

    「真的。」

    两人用手上的灯照了一下四周。

    「真的都没有随身物品耶……」

    「你只有带钓竿吗?」

    「钓竿?」

    「咦……?仔细一瞧,小姐你带的那个东西好像不是钓竿吧?」

    男子用灯光照了莉薇亚所携带的刀后,一脸惊愕。

    「钓竿?不,这是刀。」

    「刀?不会是真刀吧?」

    「当然是真──」

    话还没说完,莉薇亚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国家会不会跟帝国一样,禁止一般老百姓携带武器呢?

    「──那怎么可能呢?这当然是钓竿了!」

    「我、我就知道。」

    「最近市面上推出了很多奇形怪状的钓竿呢。」

    男子们面露苦笑后说:

    「嗯……不然明天再请你跑一趟渔协的事务所付清费用吧,现在先麻烦你告诉我们住址、姓名和电话号码等资讯。」

    被这么一问,莉薇亚一脸焦虑。

    「敝人名叫莉薇亚•多•乌迪斯。住址……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那怎么行呢。」

    「就、就算你这么说,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

    「没有?……你是指没有住址吗?」

    「是的。」

    「因为她是旅客,在日本没有住址,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啊啊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告诉我们你投宿的饭店也可以。」

    「不,也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

    男子们困惑地面面相觑后,压低音量互相讨论。

    「这小姐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该不会是那个吧?偷渡入境……」

    「说不定是从哪间店逃出来的移工。不然衣服怎么会这么破烂……」

    「要不要报警算了?」

    耳朵灵光的莉薇亚听到偷渡入境和报警等字眼便紧张了起来。

    「拜、拜托千万不要报警!敝人日后一定会付清费用的!」

    「即使你这么说……」

    男子们一脸伤脑筋地面面相觑后叹了一口气说:

    「好吧,反正我们也不想惹上麻烦……」

    「这次我们就当作没看见,以后不可以没买垂钓许可证就擅自钓鱼喔。」

    「敝人知错了!感激不尽!」

    莉薇亚深深一鞠躬后,男子们带着困惑的表情离开了。

    *

    10月4日 21点23分

    渔场监视员一离开,莉薇亚吃光剩下的烤鱼,立刻沿着岸边往山上的城堡出发。

    然而──

    没多久,便有冰冷的物体飘降在她的头顶上。

    莉薇亚抬头一瞧,原来下雨了。

    如果不找个地方避雨,好不容易才慢慢开始干燥的衣服又要被淋湿了。

    莉薇亚赶紧冲向位在不远处的某座桥梁下方。

    抵达桥下后,莉薇亚「呼……」地松了一口气,忽然听见附近有其他声响。

    「唔……!?」

    莉薇亚手放刀柄上回头查看,只见有个男人正在用警戒的眼神打量她。

    对方是个眼神不怎么友善,身材高瘦的男子。留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且满脸胡子,难以判断年龄。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男子的四周放置有毛巾和纸箱,以及锅子和餐具等杂物。他应该是住在这个桥下的流浪汉吧。

    「抱歉惊扰你了。敝人可以暂时留在这里避雨吗?」

    莉薇亚客气地询问。

    「随便你……反正这里本来就不归我管。」

    男子用不怎么欢迎的语调回答道。

    莉薇亚踌躇了一会儿后,继续向男子开口询问。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方便顺便请教一件事情吗……?」

    「啊?」

    「请问住在山上那座城堡的城主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闻言,男子眯起其中一边的眼睛,狐疑地回答道: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没有人住在那座城堡。那里只是资料馆而已。」

    「你说什么!?」

    莉薇亚对这惊人的真相感到震惊不已,男子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莉薇亚说:

    「你真的不知道?那座城堡在关原之战后被德川家康拆除,明治时期曾经重建过一次,可是被大火烧毁了。现在你看到的那座城堡,已经是重建再重建过后的样子了。里面展示着战国时代的武器防具,以及说明这座城市的历史发展的屏风展示板等等。」

    「不敢相信……既然如此,这块土地的统治者在什么地方呢?」

    「统治者……你是哪个国家的人啊?」

    「敝、敝人来自遥远的异国,只能先告诉你这样了。」

    莉薇亚避重就轻地说道后,男子忍不住哼的一声笑了出来。

    「感觉上你好像是从异世界跑来的哪。」

    「你、你怎么会知道!?」

    莉薇亚一脸狼狈。

    「哈哈……说说而已,我才懒得管你从哪里来呢,异世界的女骑士小姐。」

    男子似乎以为莉薇亚的反应是在开玩笑,面露苦笑说道。

    「不、不好意思。感谢体谅。」

    莉薇亚松了一口气后,默默地看着天空等待雨停。

    可是雨势非但没有转弱还愈来愈强,完全不见停止的迹象。

    这时──

    「喂。」

    男子突然开口了。

    「照这雨势看来短时间是不可能停了。这把雨伞给你,你走吧。」

    如是说后,男子递出了一把透明雨伞。虽然材质不明,可是这把雨伞的造型跟莉薇亚的世界的雨伞几乎一样。

    莉薇亚在心中啧啧称奇的同时说道:

    「你的好意敝人心领了,可是敝人不能收下这把雨伞……」

    「反正这把烂伞本来就是我捡到的,不用客气。你一直站在那边反而会让我浑身不自在,我宁愿你把它带走。」

    「不、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可是,就算敝人收下雨伞,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什么?你不是观光客吗?」

    「不。敝人因为某个缘故从遥远的异国来到这里……不能再透露更多了。」

    「……」

    男子露骨地把怀疑写在脸上,可是他并未紧咬着问题不放,说道:

    「简单地说,你跟我一样都是无家可归的游民对吧。」

    莉薇亚大概猜得出来游民是什么意思。

    「不、不是的,敝人是充满荣耀的帝国的──」

    莉薇亚试图否定,可是话才说到一半就语塞了。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一介来自异世界的逃亡者。

    「是啊……敝人从今天起就是无家可归的游民了。」

    莉薇亚无力地叹了口气后,直接瘫坐在地上。

    男子递出了两块状似板子的东西给莉薇亚。

    「这是?」

    「这是瓦楞纸。隔热效果好,躺起来的感觉也不会不舒服。今晚你就躺在这上面睡吧。」

    「咦!?敝人岂能随便收下如此贵重的物品……!」

    男子苦笑着回答道:

    「瓦楞纸这种不值钱的东西,去超市多到随便你拿啦。」

    「是这样吗?」

    「啊啊。明天我可以带你去。顺便告诉你哪个公园可以领爱心餐。」

    「……请问为什么你要对敝人这么亲切呢?」

    莉薇亚不解地问道。

    「善待新来的菜鸟是游民的不成文规矩。同是天涯沦落人,不互相扶持是没办法活下去的。」

    「谢谢……那么我就承蒙你的好意了。」

    莉薇亚收下了瓦楞纸,说:

    「对了,方便请教你的大名吗?」

    「我叫铃木。你呢?」

    「敝人的名字是莉薇亚•多•乌迪斯。称呼敝人莉薇亚就行了。」

    「瞭解。莉薇亚小姐是吧。」

    「是的。请多多指教,铃木阁下。」

    接着铃木向莉薇亚说明了许多关于这个国家的政治和经济制度等知识。此外,莉薇亚得知原来这个国家不只民众在河川钓鱼要花钱,也不被允许擅自猎捕鸟兽。难得附近就有一座雄伟的山,禁止打猎着实可惜。

    无论如何,铃木的说明条理分明简单易懂,莉薇亚很轻松地便吸收了他所提供的资讯。

    「铃木阁下你很擅长教学呢。该不会以前曾经当过教师吧?」

    「我是没当过教师啦……不过有段时间曾被人尊称为『老师』哪……」

    铃木露出感慨的眼神笑着自我挖苦了一番后说:

    「好久没说这么多话了,真累。我要去睡觉了。」

    铃木丢下这句话便往自己睡觉的地方移动。

    莉薇亚选择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把其中一块瓦楞纸摊开平放在地上,然后用另一块卷住身体躺了下来。

    瓦楞纸睡起来的确满温暖的,也感受不太到地面的硬度。

    一整天折腾下来,肉体和精神都感到了疲惫的莉薇亚,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莉薇亚就这样度过了来到异世界的第一个晚上。

    *

    10月5日 6点31分

    「喂,该起床了。」

    隔天早上,有人隔着瓦楞纸轻轻拍醒了莉薇亚。

    莉薇亚睁开眼睛一瞧,发现铃木正露出有些傻眼似的表情低头看着她。

    「啊啊。铃木阁下。早安。」

    「……你昨晚睡得还好吗?」

    「是的。很久没睡得这么饱了。」

    之前和公主过着逃亡生活的时候,即使逃到了旧魔王城,状况也不允许她们好好休息,所以莉薇亚真的已经很久没有一觉到天亮,睡得这么过瘾了。

    「真的假的啊……」铃木喃喃嘟囔。

    「这附近就算是三更半夜,也有一堆卡车跑来跑去,而且一般人在习惯和陌生人打地铺睡纸箱以前,应该很难睡得着才对……搞不好你天生就适合当游民哪。」

    「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铃木向一脸困惑的莉薇亚笑了笑说:

    「总之,我带你去吃早饭吧。」

    「早饭、吗?」

    铃木带着懵懵懂懂的莉薇亚走了二十几分钟的路后,来到一座公园。

    根据铃木的说法,每天早上都有志工团体和教会的人会在这里为游民准备爱心餐。除了食物以外,有时候也会提供衣服或毛毯。

    然而……

    「今天怎么好像状况不太对劲……」

    铃木满腹狐疑地说道。

    公园四周被民众挤得水泄不通,当中有些人一看到铃木和莉薇亚靠近,便露骨地露出厌恶的模样走掉。

    这时,有个衣着跟铃木差不多邋遢,满脸胡子的男人上前向铃木打招呼。

    「唷,铃木先生。」

    「早啊,村田先生。」铃木也向对方回打招呼。看来两个人似乎认识。

    「这位小姐是?」

    名叫村田的男子把视线投向莉薇亚。

    「她是新来的伙伴。」

    「像她这样的外国人小姐怎么会变成游民?」

    「她好像有什么困难的样子。她会说日语,希望你也能对她友善一点。」

    「我是不会去追问原因啦……」

    听了铃木的说明后脸上仍旧写着困惑的村田搭腔道:

    「先不提那个,今天的爱心餐取消了。」

    「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公园有爆炸事件发生,目前暂时封锁。」

    「爆炸?也太吓人了吧。难道是地底埋有未爆弹……?毕竟炸弹恐怖攻击也不可能挑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公园犯案吧……」

    「原因不重要啦。既然没饭吃,留在这个地方也没用,我先走一步了,铃木先生。」

    「好。」

    村田拍拍屁股走人后,铃木说了句「我们走吧」也迈步离开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莉薇亚问道。

    「回家……应该说回到我们睡觉的地方吃泡面,吃饱后再去工作。」

    「工作?」

    「就是从垃圾桶或垃圾集中场回收铝罐贩卖。虽然宝特瓶不能直接变换成金钱,可是拿去超市的回收箱也可以累积在店内使用的点数,所以宝特瓶也有回收的价值。一整天都在外面捡回收的话,收入也满可观的。」

    「一整天……!?」

    「对啊。」

    铃木若无其事地向瞠目结舌的莉薇亚点头回答。

    「这样的话敝人岂不是没有时间去找公主殿下了吗……!」

    「公主殿下?」

    「啊,不……呃,其实敝人必须寻找某个人。恐怕无法工作一整天……」

    「找人?你知道要去哪里找吗?」

    「不,毫无线索……不过敝人认为那个人应该也在这座城市……」

    铃木轻声叹了口气。

    「抱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找人才好。或许只能四处捡回收时逢人便一一打听,或者请侦探帮忙找人了。」

    「侦探?」

    「侦探就类似找人的专家。这座城市有几间侦探事务所。」

    「噢噢,原来还有这样的专家啊。那么敝人立刻去找他们帮──」

    「你又没钱,去了又能干嘛?」

    发现一线希望的曙光后,莉薇亚开心极了,铃木却淡淡地泼了她一盆冷水。

    「果、果然还是得付钱才行吗……?」

    「那当然,侦探也是要混口饭吃的。」

    「呜,那么敝人得尽快存到聘得起侦探的钱了!铃木阁下,咱们立刻去捡那个什么叫铝罐的东西吧!」

    「喔、喔……」

    看到莉薇亚在希望浮现之后立刻充满了干劲的模样,铃木不禁满脸困惑。

    *

    10月8日 19点25分

    一边回收铝罐一边逢人便打听,并且努力存钱聘请侦探──决定好行动方针后,很快地四天过去了。

    「莉薇亚小姐,你果然是天生当游民的料呢。」

    夜晚,在桥下吃着已经过了赏味期限的饭团和自制的米糠腌菜时,铃木一脸钦佩地说道。

    「这一带的道路敝人已经记住了,相信明天的回收效率会比今天更好。」

    用捡来的手把汤锅煮熟泡面后,莉薇亚一边直接拿着锅子吃面,一边心情不错地回答道。她现在改穿志工分发的二手运动服,只不过这套运动服的尺寸对她来说太小了,上衣的拉链只能拉到胸口的地方,裤子也因为太短而露出整截小腿。

    第一天和第二天是铃木带着莉薇亚去绕各家超市和回收商店一圈顺便捡空罐,从昨天开始,莉薇亚便靠着从观光介绍所免费领取的地图,自己一个人四处捡回收。拥有无穷体力的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休息,一路捡了一大堆一般人不可能搬得动的空罐和大型垃圾,最后她的收入甚至远高于对这一带早就熟门熟路的铃木。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比下去……明天开始我也要加把劲了。」

    「哈哈哈,敝人不会输的,铃木阁下──不对!敝人到底是怎么了!?居然开始沉迷回收空罐!」

    莉薇亚自我吐槽道。

    在外奔波了一整天的成果会以具体的方式显现,这一点正投莉薇亚的天性所好,所以她非常投入这份工作,不过找到公主才是她最重要的目的。

    根据铃木帮忙调查的情报,委托侦探寻人的费用视难易度而定。假如线索充足──好比说搜寻对象的交友关系和行动范围都已经锁定住了,或者遗留有日记、手机、存摺等物品的话,就会被列为低难度的案子,收费比较低廉。相对的,像莎拉这种非但毫无线索,甚至连一张照片也没有的人会被视为最高难度的搜寻对象,费用也是最昂贵的样子。

    不管怎么开源节流,照这存钱速度,光是要存到订金就得存上好几个月。

    而且莉薇亚想要自行打听情报也不是那么简单。

    看到背着好几个装满了空罐的巨大塑胶袋的莉薇亚上前跟自己讲话,绝大多数的人都会避之唯恐不及。话虽如此,她也不能因此放弃回收空罐。

    「铃木阁下,有其他更有效率的赚钱手段吗?」

    经莉薇亚这么一问,铃木踌躇了一会儿后,说:

    「也不是没──不,才没有那么好康的事。有那种手段的话我早就自己先赚了。」

    「原来如此,你说的也有道理……」

    「如果是持有智慧型手机和银行帐户的游民,可以登录最近很流行的外送服务,不过我猜这两个东西你应该都没有吧?」

    「……是的。怎么做才能持有智慧型手机和银行帐户呢?」

    「只求有就好的话,有很多便宜的二手智慧型手机可以买。办理SIM卡的话需要身分证明等证件,找免费WiFi用就不必签什么契约了。」

    「喔喔……!」

    虽然听不懂SIM卡和WiFi是什么,总而言之智慧型手机似乎不是什么很难弄到手的东西。问题是……

    「如果想开银行帐户……那就需要固定的住址和印章了。」

    「…………敝人没有……固定的住址……」

    「毕竟你是游民嘛。」铃木淡淡地向垂头丧气的莉薇亚说道:

    「去市政厅提出申请,请他们让你加入自立支援设施也是一个办法……不过依你的状况,搞不好会因为偷渡入境的嫌疑遭到逮捕。」

    「别无他法吗……看来只能脚踏实地地赚钱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

    铃木点头附和。这时,莉薇亚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敝人也就罢了,铃木阁下你怎么不去利用那个支援设施,如此一来就不需要再当游民了,不是吗?」

    「……我的身分证应该还在,只要办理手续应该就能搬进去住吧。」

    「为什么你不这么做呢?」

    铃木露出有几分苦闷的表情说道:

    「同样都是游民,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理由。有失去了工作家庭和金钱,无奈只能当游民的人。有逃避讨债和流氓追杀的人。有追求自由而自愿当游民的人……还有受够了一切而选择逃避现实的人。」

    「……所以说铃木阁下你是隐士吗?」

    从铃木的一言一行可以看得出他受过很高的教育程度,知识渊博。莉薇亚很意外为什么像他这样的人会跑来当游民,不过如果他是自己选择要当一个离群索居之人,道理就说得通了。

    「说隐士也太好听了。其实我只不过是个丧家之犬。」

    铃木如此说道后,用带着自我嘲讽意味的口吻笑了。

    *

    10月9日 7点12分

    成为游民的第五天早上。

    莉薇亚和铃木来到公园吃爱心餐的咖喱饭。传闻发生爆炸的地点已经被掩埋起来了。

    这时,一名年轻人脸上挂着贼头贼脑的笑容走上前来。他身穿图案花俏的夹克,发型是后梳油头。看起来不像爱心餐的志工,也不像游民,地痞应该算是最贴切的形容了。

    「唷,你就是最近在这一带引起话题的游民吗?」

    「引起话题、吗?」

    见男子用装熟的口吻跟自己攀谈,莉薇亚稍微提起了警戒心。

    「大家会讨论你也很正常啦。毕竟女游民本来就已经十分少见,你又是个银发的外国美女,而且还背着不合常理的大量垃圾走来走去,难怪传闻满天飞。」

    莉薇亚也有自己很引人注目的自觉。

    「因为你这个新来的菜鸟的关系,害其他游民的收入减少了,他们很困扰耶。」

    「是、是吗?那真的很抱歉……可是敝人急需金钱。」

    「嘿嘿,我就知道。缺钱的话有更轻松就能大赚的工作,你有兴趣吗?」

    「什么!天底下有这么棒的工作吗!?」

    见莉薇亚上钩,男子笑得更开了。

    「那当然!只要坐在客人旁边陪酒,一天就能轻松赚到五千日圆!工作表现好的话可以赚得更多,有时候还可以直接跟客人讨到小费。我们备有可以立刻入住的员工宿舍,游民也能放心工作。」

    「连住处都帮忙准备好了!?简直无可挑剔!请务必让──」

    「劝你放弃吧。」

    铃木突然从旁插嘴打断莉薇亚说话。

    「铃木阁下?」

    「那工作应该不适合你。」

    闻言,痞痞的年轻人一脸不悦地说道:

    「老头。你是她的男人吗?」

    「不,我跟她不是那种关系……」

    「既然如此,可以拜托你不要多管闲事吗?要怎么做决定是她的自由吧?」

    经痞痞的年轻人这么一呛,铃木沉默半晌后叹了口气。

    「也对……我没资格说三道四。」

    如是说后,铃木捧着装有咖喱的盘子走掉了。

    「啊,铃木阁下!」

    莉薇亚喊了铃木的名字,可是铃木一路头也不回。

    「那么,你愿意来我们店里工作对吧?」

    「啊,是的。请多多指教。」

    莉薇亚点头承诺。

    她虽然很担心铃木,但难得有可以摆脱游民生活的机会从天上掉下来,她不能轻易放过。

    「OK。那你今天下午三点到名古屋铁道的车站前面来找我。我会带你去那间店。基本上必须进行面试,不过我猜你应该百分之百立刻过关啦。」

    「明白了。」

    *

    10月9日 14点57分

    莉薇亚从公园回到桥下睡觉的地方等铃木,可是一直等到快下午三点了铃木还是没回来。

    莉薇亚只得留下一张写有「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的字条,带着行李前往和地痞约定见面的地点。

    痞痞的年轻人早已在车站前面等着,一看到莉薇亚现身便上前招呼。

    「来了吗?我这就带你去那间店。」

    「好的。」

    痞痞的年轻人带着莉薇亚来到某栋位在闹街的住商混合大楼的五楼。入口挂着一块招牌,上面写着『sexy cabaret club浓姬-KOI♥HIME-』。

    店内装潢得金碧辉煌,宛如贵族的豪宅,难以想像外观脏兮兮的大楼里面竟然藏有这样的地方。有几个服务生正在清洁桌面和地板。

    「店长,我要进去啰!」

    痞痞的年轻人推开店内深处的房门后,带着莉薇亚走进房间。

    一名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坐在房间内的椅子上,一看到莉薇亚走进来便没礼貌地盯着她瞧。

    「店长,她就是我今早打电话跟你说的、传闻中的美女游民,莉薇亚妹妹!」

    「原来如此,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可爱呢。你偶尔也找得到不错的货色嘛,Takeo小老弟。」

    「嘿嘿,谢啦。」

    疑似名叫Takeo的痞子年轻人露出了鄙俗的笑容。

    「你有在摸摸茶工作过的经验吗?」

    店长向莉薇亚询问。

    根据Takeo在移动途中的说明,所谓的摸摸茶就类似高级的酒店,莉薇亚的工作内容就是和客人坐在一起,陪对方喝酒聊天的样子。简单地说就类似贵族的社交场吧。

    尽管乌迪斯家代代都是习武之人,可是为了不让身为贵族和皇族贴身侍卫的名份蒙羞,乌迪斯家的人都有接受完整的礼仪教育,在社交场也会为其他贵族斟酒或表演剑舞。

    「敝人没有在摸摸茶工作的经验。不过敝人对于在社交场的应对之道略懂一二。」

    莉薇亚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社交场这个形容真不错。你一定可以的。」

    听了莉薇亚的回答后店长露出窃笑。

    「那么你今天就开始上班吧。」

    「所以说敝人通过面试了吗?」

    「没错,」店长点头说道:「首先得决定你的花名叫什么。」

    「花名?」

    「就类似工作时使用的昵称。看你要取喜欢的女演员还是动画角色的名字都可以。就算要直接沿用本名也无所谓。」

    「敝人想不到要取什么。直接叫莉薇亚好了。」

    「是吗?那么莉薇亚小姐。从今天起请多多指教了。」

    「是的,请多多指教。」

    于是店长带莉薇亚前往了员工休息室。里面有好几个女性。年纪小一点的约二十岁前后,大一点的应该也快三十岁而已。

    店长将她们介绍给莉薇亚认识后,点名了其中一人。

    她在那些女性里面是最年轻的,看起来只有十几岁,不满二十岁。个头娇小的她有着童颜巨乳,顶着一头色彩丰富的染发。

    「她叫蜜桃臀小姐,是莉薇亚小姐你在员工宿舍的室友,今天你就跟着她学习如何工作吧。」

    「我是蜜桃臀。你好~」

    「有劳你指导与鞭笞了,蜜桃臀阁下。」

    有别于随口打招呼的蜜桃臀,莉薇亚则是彬彬有礼地深深一鞠躬。

    「哇,莉薇亚你的日语说得真流利耶。」蜜桃臀见状笑了笑,说:「这个嘛~等一下先来挑选服装……不对,在那之前你先去冲个澡好了。你身上有一股味道耶?」

    「呜……」

    被不客气地直接点破,莉薇亚受到轻微的打击。

    「基本上敝人每天都有在河里洗澡……」

    「在河里洗澡!?」

    蜜桃臀目瞪口呆。

    「是的。不久前敝人还在当游民。」

    「真的吗!哇,你日子一定过得很苦吧~我们店有很多客人出手都很大方,努力一定可以赚到大钱的。」

    「好的!敝人一定会全力以赴!」

    *

    10月9日 15点52分

    莉薇亚在淋浴间享受到了睽违许久的热水,把头发和身体都冲洗得干干净净后,随着蜜桃臀来到了更衣室。

    「尺寸适合你的衣服……差不多就这些吧。」

    蜜桃臀挑选了几套挂在衣架上的服装放到矮桌上。

    「什么……!?」

    看到那些衣服,莉薇亚不禁哑口无言。

    中国旗袍、兔女郎装、水手服、女仆服、护士服、警装……不管哪一套,裙子的长度都异常得短,而且全部都是超低胸的设计。

    「要、要穿这个工作吗?」

    「偶尔会有客人指定我们要穿什么,基本上可以自由选择啦。你想穿哪一套?」

    蜜桃臀用见怪不怪的口吻说道。看来这世界的酒场工作人员似乎把穿这种服装视为常态。

    莉薇亚觉得不管自己穿哪一套都很丢脸,如果硬要选的话──

    「应该就是这一套了吧。」

    下半身是迷你裙,上半身则是形状类似胸罩的胸甲,还附有盔甲的护肩和护胫。明明这是一套风格十分奇特的服装,可是莉薇亚却有一种彷佛自己受到这套装备呼唤的感觉,被它深深地吸引住了。

    「哦,不错唷。我也觉得莉薇亚很适合打扮成女骑士。」

    「女骑士……原来如此,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骑士装备吗?」

    「这个世界?」

    「啊,不,没什么。」

    莉薇亚立刻假装没事,蜜桃臀也没有把这件事特别放在心上,她说:

    「好吧。那么你快点去试穿看看吧。我在考虑今天要不要穿水手服呢~」

    当蜜桃臀在思考今天要穿什么服装上班的时候,莉薇亚开始为自己更换女骑士的衣服。

    *

    10月9日 19点8分

    莉薇亚在员工休息室和蜜桃臀以及其他女性同事闲聊到营业时间后,陆陆续续有客人上门了。

    获得客人指名的女性──这些人通通都换上了高暴露度的服装──一一进场上台了。未获指名的莉薇亚和其他还留在休息室的同事又继续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时──

    「蜜桃臀小姐,五号桌的客人指名你坐台。」

    「好滴~」

    进来房间的服务生说道后,穿着短到正常走路就很可能会走光的极短迷你裙和露出整片肚皮的水手服的蜜桃臀站了起来。

    「那么,莉薇亚小姐你也跟着我来吧。」

    「好的!」

    莉薇亚随着蜜桃臀进场。

    「什么……!?」

    映入眼前的画面让莉薇亚大惊失色。

    只见客人──几乎全部都是身穿西装的中年男性──和小姐贴身坐在一起,每个人不是在接吻就是毛手毛脚地摸来摸去。甚至有客人直接把手伸进小姐的衣服里面搓揉胸部,还有小姐干脆把上半身的衣服都脱光了。

    「这、这到底是……」

    「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点走了。」

    经蜜桃臀这么一催促,莉薇亚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她后面。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酒场的常识吗……?不,不可能这么夸张……莫非…………这里是风化场所?)

    莉薇亚在原本的世界就知道有这一类营业场所,可是她从来不曾实际出入过。

    指名蜜桃臀坐台的客人是个年约五十岁前后的男人。他的长相十分精悍,拥有一副很适合穿笔挺西装的好体格,感觉上他不需要来这种地方消费,应该也不缺女人。

    蜜桃臀态度自然地在他的旁边坐下。

    「谢谢你今天也指名我,社长先生♥」

    「哇哈哈,我实在太想念你了,所以今天又来啦~」

    男人的笑声十分低俗,和外表给人的第一印象有着极大的落差,笑完后,他把视线投向呆站在桌子前面的莉薇亚。

    「对了,这个女生是谁?」

    「她是今天刚报到的新人名叫莉薇亚。我要负责带她啦。」

    「哦哦~你们店又多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呢。」

    男人用色眯眯的眼神把莉薇亚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莉薇亚,来社长旁边坐。」

    「好、好的……」

    莉薇亚硬着头皮坐在和蜜桃臀相反的另一侧,和男人中间隔着一点距离。

    「噢~这股青涩的感觉真的有够赞~大叔我就给你包个红包,庆祝你第一天上班吧。」

    男子面露猥亵的笑容,从皮包抽出三张钞票,直接粗鲁地塞进莉薇亚的乳沟。这一连串的动作是发生得那么自然,以至于莉薇亚根本来不及反应。

    「你、你做什么!没有礼貌!」

    看到莉薇亚气到面红耳赤,男子哈哈大笑。

    「喔喔,你扮女骑士扮得好入戏啊~!」

    「呜……」

    莉薇亚呻吟了一声后,从乳沟抽出三张钞票。

    经过检查,那三张钞票的面额都一样,上面写着『10000』的阿拉伯数字和『日本银行券壱万円』的日文字样。

    「这、这难道是一万日圆的钞票!?敝人第一次看到实物……!」

    铃木有跟莉薇亚解释过日本的货币,可是一万日圆的钞票对于就算卖了堆积如山的铝罐充其量也只能赚到几百日圆的游民来说,形同浮云一般的存在。然而现在自己却这么轻松便赚到了三张万圆钞,令莉薇亚不禁惊吓得浑身发抖。

    「哇哈哈,你也太好玩了吧!」

    看到莉薇亚的反应,男子笑得十分开怀。

    「社长先生~只塞小费给莉薇亚也太不公平了啦~」

    蜜桃臀黏在男子身上用装可爱的声音撒娇。

    「哇哈哈,真拿你没办法~好啦。」

    男子又抽出一张万圆钞塞到蜜桃臀的乳沟,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开始揉起了蜜桃臀的丰满乳房。

    「呀哈,好痒喔~社长先生~♥」

    蜜桃臀没有反抗,任对方随心所欲地揉奶。

    (敝、敝人也一样必须被揉奶才行吗……!)

    为了满足主人的需求,莉薇亚有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可是被莎拉揉也就罢了,她宁死也不愿意被这种素昧平生的下流男人碰。

    可是,跟一整天徘徊街头回收物资只能赚到赚蝇头小钱的血汗相比,让人揉奶就能赚钱实在太轻松了。在这里工作的话,相信很快就能赚到可以聘请侦探寻找莎拉的委托费。

    (话、话虽如此……呜……!)

    陷入纠结的莉薇亚左顾右盼,发现每一桌的客人和小姐都在从事淫乱的行为。

    这时,她发现有客人一边捏小姐屁股,一边跟她走进其他房间。

    (那个是……?)

    就在莉薇亚心生疑惑的同时。

    「等一下,这样子会给我们造成困扰的!」

    门口传来服务生的大叫后,紧接着有好几个男的走进营业场所。其中一人从大衣口袋掏出一张纸举得高高的说:

    「麻烦大家留在原地不要乱动。我们是警察。」

    「靠,鸽子临检……!」

    蜜桃臀口中的社长脸色一沉地说道。

    门口被挡住了无处可逃,莉薇亚无计可施,只能配合警察的指示。

    首先是店长和三组裸体待在包厢里头的男女被带到店长室,至于莉薇亚和蜜桃臀等其他小姐则被要求回更衣室换衣服,稍后再接受侦讯。有警察守在更衣室的门口防止她们溜走。

    「第一天上班就遇到鸽子临检,莉薇亚你也太倒楣了。」

    蜜桃臀一边脱水手服一边帮莉薇亚抱不平后,其中一个小姐搭腔道:

    「因为我们店有在做全套的风声已经传出去了,老实说我早就做好近期随时有可能会被人检举的心理准备。」

    「那个……全套指的是?」

    莉薇亚询问后,另一个小姐苦笑着回答:

    「全套就是真枪实弹做那种事的意思。来摸摸茶最多只能摸而已,法律禁止全套服务。」

    简单地说,就是可以揉奶接吻,可是禁止性交的意思吧。就莉薇亚个人的标准,即便是揉奶和接吻也差不多可以跟性交画上等号了,不过这个世界的法律似乎有明确划分标准的样子。

    「不知道我们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这间店会被暂时勒令停业,店长也有可能会被警察抓去关,我们小姐应该稍微接受一下侦讯就没事了吧?」

    「侦、侦讯……」

    接受警察侦讯那就大事不妙了。

    莉薇亚东张西望,发现房间里面有一扇窗户。

    (从那里应该就可以逃到外面去了……)

    莉薇亚匆忙拿回放在更衣室置物柜里面的私人物品后,心急如焚地说道:

    「对不起。敝人还是决定潜逃。蜜桃臀小姐,感谢你的照顾了。」

    身上依旧穿着女骑士服装的莉薇亚一丢下这句话便往窗户走去。

    「咦?等一下啦,莉薇亚!?」

    莉薇亚无视紧张大叫的蜜桃臀,开窗检查屋外情况。

    「你该不会是想爬窗逃走吧!?这里是五楼耶!?」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如是说后,莉薇亚把身体探出窗外,一如在跳舞般身手矫健地跳到管线上,一路迅速往下滑。

    轻松地成功着地后,莉薇亚向把头探出窗户一脸惊愕的蜜桃臀挥挥手,奔向夜晚的街头。

    在无人的公园厕所脱掉女骑士的服装,换上原本的运动服后,莉薇亚回到了桥墩下面。

    在桥下吃面的铃木一发现莉薇亚走回来,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

    「不、不好意思,敝人又回来了。方便让敝人继续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吗……?」

    莉薇亚红着脸询问后,铃木轻声地笑着说道:

    「之前不是说过了吗?这里又不归我管。」

    「感激不尽……」

    如是说后,见自己的瓦楞纸仍原封不动地保留在原地,莉薇亚坐了下来。

    「铃木阁下,你早就发现那个男人是要引诱敝人去做非法的工作吧?」

    铃木用冷漠的口吻回答了莉薇亚的疑问。

    「隐约是有那种感觉。虽然你长得确实很漂亮,可是会想要挖角一个来历不明的游民去工作,明显不是什么正派经营的店。」

    「既然如此,你何不早一点警告敝人呢……」

    莉薇亚有些生闷气似地提出抗议。

    「毕竟你我是互不相干的外人。而且去风化场所工作比当游民更赚也是不争的事实。」

    「话是这么说没错……」

    「……坦白说,看到你回来以后我松了一口气。」

    铃木避开莉薇亚的视线,一脸尴尬地说道。

    「意思是铃木阁下在担心敝人吗?」

    铃木没有回答,默默地把泡面吸进嘴里。

    「无论如何,明天起又有劳铃木阁下关照了。」

    「啊啊。」

    莉薇亚面带苦笑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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